雪溪城,嚴格來說并不是太遠的城市。
沿著泄湖城往外的官道繼續前進,出了邊際省之后再走一點點距離應該就可以到達。
雖然名為雪溪城,但這座城市卻并非位于北方,相反還是如同大多數的藍灣帝國的城市一樣,靠著溫暖的海岸線。但是這座城市的港口太淺,附近都是暗礁,根本無法停泊大型船只,所以也沒有辦法發展成大規模的商業城市。
之所以被稱之雪溪城,或許就是因為這座城市盛產一種通體全白的魚。沒有那些來來往往的商船,所以這些美味而白嫩的宛如雪花一般的魚肉就成了這座城市的一項經濟支柱。
當艾羅在晚飯的時候向大伙兒介紹這座城市的時候,肉眼可見可可的嘴角就已經滾下唾液。在意識到自己嘴角流下的口水之后,這個小丫頭連忙抹了抹嘴角,再次恢復那種認認真真的表情,一副正在嚴肅聽講的模樣。
“聽起來還真是一個安靜的海岸城市。”
瑪歌依靠在座位上,眉宇間帶著那種有些洗脫不掉的風塵笑容,但同時還帶著些許的疑惑——
“可會長你干嘛突然和我們介紹這個城市?怎么,覺得我們工作辛苦,所以想要帶我們去進行一下海水浴嗎?但就算這座城市靠近溫暖的海邊,現在也快十月了,不方便吧?不過…”
瑪歌突然沖著艾羅拋了一個媚眼:“如果會長僅僅只是想要看我穿泳裝的模樣的話沒有必要非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去吧?”
可可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又想說話。
但一旁的忌廉卻是強上插嘴道:“會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糖衣酒到底和你說了什么?我們公會…究竟遇上什么麻煩了?”
艾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在自家公會成員的臉上一一掃過。
最后,他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娜帕的臉上。
“那個…對不起啊,娜帕…”
“你騙我!說來說去你還是要騙我!你做好騙我的后果了嗎?!我要把你這張臉抓花!讓你這輩子都不能用你這張臉到處去招搖撞騙!說來說去你還是要拋棄我!你白天才剛剛說過不會拋棄我的!你這個大騙子!!!”
或許就連艾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僅僅只是這么一說,這只貓卻突然像是吃了爆炸魔法一樣地炸了開來!
它不斷地揮舞著自己的爪子撲向艾羅,全身的毛全都豎起,寶藍色的瞳孔中除了帶著那種極其強烈的憤怒之外,還帶著那種宛如被玩弄一樣的羞辱感。
“不不不!你等一下!等一下聽我說完啊!”
艾羅本能地伸出手抓住娜帕,不讓它靠近自己。
娜帕卻是依然怒火中燒,不斷地揮舞爪子:“你還想說什么!你都向我道歉了你還能夠說什么?!”
“我不是要拋棄你!我是要帶著大家去這個雪溪城!然后圣夜祭前后就回來!我沒有想要關閉人魚之歌,也沒有想要帶著錢逃跑啊!”
聽到艾羅這么一說,剛剛還全身炸毛的娜帕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它趴著艾羅的手掌,好奇地看著這位會長,說道:“你說,你沒有騙我?你要帶著大伙兒去這個雪溪城?”
艾羅連忙點頭:“是啊是啊!我要帶大家去雪溪城!”
娜帕:“然后,不帶我?”
艾羅想了想,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很遺憾,不能帶你。理由就和以前的每一次外出冒險一樣…”
娜帕的肉球偷偷地伸出爪子,扣住艾羅的手掌:“然后,你應該不會帶著所有錢離開吧?”
艾羅楞了一下:“那個嘛…我應該會帶著大多數的錢離開…500枚金幣…還有一些路費…”
“說了半天你還是要帶著錢和所有公會成員,然后扔下我不管逃跑!這和之前的說法有什么區別?!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最差勁的朋友!大騙子!!!”
這下好,這只貓再次開始鬧騰起來了。
在娜帕不斷揮舞爪子之前,艾羅連忙把這只貓往可可的懷里一扔,讓她摟住這只貓。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即便是布萊德現在也有些奇怪起來:“會長,你剛才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為什么我們要去雪溪城?最近鵜鶘鎮都在準備第二屆公會戰爭,泄湖城的諾里斯子爵也投資了,并且聽說這一次會有四家公會來我們小鎮參加這次的活動。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急著離開?”
芭菲也是抓著布萊德頭發站在他肩頭,連連點頭:“對啊對啊,我們離開之后,公會戰爭豈不是等于全都落入諾里斯那個家伙的掌控之中了嗎?那么好的賺錢時機,我們怎么可以現在離開?”
艾羅笑了笑,說道:“公會戰爭這種事情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這一年來整個鵜鶘鎮都已經培養出良好的團隊協作能力。更何況上一次的情人節派對我們公會本身最多承擔一些協助工作,總體來說還是鎮民們一起辦成的。所以,這次你們就放心吧。鵜鶘鎮可以獨自舉辦這種活動。”
忌廉皺著眉頭說道:“那也沒有必要讓我們全都離開吧?會長,你老實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人魚之歌又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如果可以,艾羅真的很不想把公會現在的困境告訴這些成員。
在任何時候,讓員工知道自己的老板現在處于困境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也知道,忌廉是個刺客,也是一個探聽消息的盜賊。越是想要隱瞞這家伙,他反而可能弄出更多事情來。
在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艾羅終于呼出一口氣,緩緩地,將和糖衣酒有關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眾人,都聽著。
越是聽,他們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更加凝重。
等到艾羅全部說完之后,這位會長輕輕呼出一口氣,說道:“現在,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許久之后,瑪歌才第一個站出來,帶著些許疑惑的表情說道:“會長,你們之前的公會戰爭進行的怎么樣我不清楚,但是那一次,你們應該很賺錢了吧?”
艾羅點了點頭。
瑪歌繼續說道:“而這一次,我們如果全員離開,僅僅只剩下這只貓在這里睡大覺的話,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將會失去對這場賺錢項目的控制權?甚至有可能…等我們回來之后,我們一個鐵幣都賺不到?”
這一點正是艾羅最煩惱的一點。但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瑪歌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起頭,思考著現在的這種狀況。
艾羅見眾人都對這件事情感到無比的焦慮,也只能繼續說道:“毫無疑問,糖衣酒的目的就在這里。他勒令我們在圍剿真實之眼的過程中必須要全程旁觀,這也就意味著我們會失去冬天的這一次賺錢機會。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說不想去,或是只有我一個人去。因為這樣的話他隨時隨地都可以用其他公會對于這件事情談不妥來要挾,不幫我們鏟除真實之眼。”
說到這里,眾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全都聚攏在一邊的可可身上。這個小死靈法師也是注意到眾人看著自己的視線,一時間停下正在吃餅的手,默默地低下頭,顯得十分羞愧起來。
“那個…那個…對不…”
“這和可可無關。真實之眼僅僅只是一個由頭而已。”
艾羅連忙幫這個小丫頭打圓場,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
“即便沒有可可這件事情,糖衣酒一定也會從其他方面來想辦法折騰我們。我覺得打從他來到鵜鶘鎮,提出要對鵜鶘鎮擴建的時候就開始想方設法針對我。只是一直以來做的都不太明顯。但是這一次,卻是被他真真正正地抓到對付我的方法了。所以,這件事真的不怪可可。”
雖然有了艾羅的照顧和安慰,這個小丫頭的情緒看起來稍稍好起來一點。但她手中的餅在嘗試性地放到嘴邊之后,終究還是再次放下。看起來,這個小姑娘多多少少還是被這件事情給影響到了一點吧。
瑪歌瞥了一眼可可,轉向艾羅:“那么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真的要花上500金幣和兩個月的時間去這個雪溪城?”
艾羅點點頭,十分認真地說道:“是的,這件事情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什么轉機。不過幸好錢還是在我的口袋里,等到了雪溪城之后我會盡量和天堂之光以及夜下獠牙兩個公會談談,看看金錢方面到底可以怎么操作。希望多多少少還能給我留下一點。除此之外,大伙兒就當做去度假休息吧,畢竟我們只需要出面表達一下態度,并不需要你們去戰斗。當然,如果你們可以在這場殲滅戰中吸取一些其他公會戰斗的經驗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