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根據時間來說效果就行了!”
這下,倒是那邊的娜帕開口,直接打斷了這個小丫頭那似乎有些臃長的解釋。
這只貓趴在柜臺的坐墊上,打了個哈欠,緩緩道:“沒有必要解釋那么多,而且你說了那么多他們也未必聽得懂。死亡呼吸已經屬于有些高深的死靈魔法了,其中的魔力轉換系數如果不是和你同樣的死亡魔力親和者,哪怕是其他的魔法師恐怕都聽不懂了。”
聽到娜帕現在這么說,可可略微點點頭,緩緩說道:“那個…直接說效果的話,就是這個魔法施加在生命體身上的話,會在開始的一段期限內停止呼吸,并且一點一點地,心跳也會開始停止。到了時間的極限之后,大腦也會停止思考,整個人就像是真的死掉了一樣。嗯…只可惜我現在的控制還不是很好,沒有辦法真的讓人像死了一樣,只能像是被石化一樣…”
稍稍停頓片刻,可可繼續說道:“被施加這個詛咒之后,正如同大伙兒感受到的一樣,我們就不需要正常的呼吸了。所以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毫無阻隔地進入水中等地方作戰。并且不用呼吸之后,一些有毒氣的環境下我們也可以毫無阻隔地前進。”
“不過這個魔法的缺點也是十分的明顯,因為一旦在可以自由活動的那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到達一個安全的場所,我們就會徹底被封印所有的動作,真的好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只能任人擺布。嗯…這就是這個魔法的優缺點了。其實我還想說說有關這個魔法的各種搭配魔法…但是有些太繁瑣了,我自己也沒有完全掌握,所以就不說了吧。”
艾羅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轉向旁邊桌上的巴斯,說道:“那么現在,你的這個死亡呼吸是讓這位圣騎士完全陷入這種半死不活的地步了嗎?”
可可聳了聳肩,嘟起嘴,說道:“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畢竟這個魔法我剛剛開始學,我也不知道在各種極限狀態下這個魔法會發展處怎樣的效果啊…如果說他那個時候真的快要被淹死了,而被我的魔法直接吊回一口氣,但實在是太接近死亡了而沒有辦法醒過來也說不定啊。”
這個小丫頭的態度顯得有些輕佻。
畢竟現在變成這樣生死不明狀態的人并不是人魚之歌的成員,而且說起來她也算是救人,所以完全沒有任何的道德壓力。
只不過這種輕描淡寫的說法對于那邊正不斷祈禱著的杏仁餅夫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呢?
真可惜,什么都不意味。
因為這位婦女現在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旁邊人究竟是怎么看的了,她只是握著雙手,不斷地向著丈夫的方向懇求。似乎只要自己懇求的更加虔誠一點,就會有奇跡發生一般。
艾羅再次朝著躺在桌子上的巴斯瞥了一眼,看著他現在這幅一動不動的模樣,說道:“娜帕,你覺得他這種狀況究竟會持續多少時間?”
那只貓打了個哈欠,在略微翻過身打了個滾之后,緩緩說道:“天知道。或許明天后天就能夠醒,又或許需要一兩個月。又或者需要個十年八年之后才能夠醒也不一定。我教這個小丫頭死靈法術可不是用在救人上面的,天知道這里面究竟產生了怎樣奇妙的魔法效果。”
好吧,現在情況很明顯了。
艾羅雙手叉腰,顯得一臉無奈。在猶豫片刻之后,他終究還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這位杏仁餅夫人的肩膀上。
“艾羅會長…?”
這位婦女的嘴角掛著憂愁與傷感,只是因為那一頭劉海實在是太長,讓艾羅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從那不斷從劉海下面滾落的淚水來看,她應該已經快要陷入崩潰了吧。
“總而言之,現在你丈夫這種狀況也沒有辦法解決。嗯…你有沒有什么親人或是什么其他人可以聯絡的?讓他們來接一下你們夫婦怎么樣?”
杏仁餅夫人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丈夫的手,略微沉默片刻之后,才幽幽地說道:“我…我的家人…我家人住的很遠…而且…他們已經差不多十年沒有聯絡我了…我丈夫的家人…我丈夫的家人的話…”
好了,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了。
艾羅感覺自己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了想后,說道:“那么這樣吧,你丈夫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暫時你就先在我們公會待幾天吧。過兩天我再叫我們小鎮的醫生過來看看,如果可以治好的話最好,如果實在是治不好的話…那么到時候我們再商量接下來的舉措吧。”
并不是艾羅有什么善心,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作為一名合法公會的會長,而且還是鵜鶘鎮眾人心中有點名氣的“善良的好人”,自己總不能直接把這對夫婦攆出去吧?
嗯…雖然直接攆出去好像也沒什么。畢竟今天全鎮的人都看到這個圣騎士綁架自己家的可可。
但是這個婦人卻沒有做錯什么,如果單獨把她扔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拖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醒過來的丈夫,估計她也會很艱難吧。
唉…沒辦法。
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
一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在對方的性別就可憐對方而想著要給對方一條活路,艾羅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好說話了呀。
——1303年4月4日,伙食費:4銅,救援資金:10金,武器制作費用:3金,結余:282金8/銀7銅9鐵(欠繳稅金:119金2銀8銅1鐵)——
清晨,傍晚。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鵜鶘鎮的生活也開始變得更加安定下來。
不,與其說是安定,倒不如說是更加繁榮。
花妖精的名氣已經逐漸開始傳播出去,除了普通的游客前來鵜鶘鎮進行參觀游覽之外,小鎮上已經可以看到一些魔法師來來回回地走動,在這座小鎮中開始尋找一塊住所。
對于魔力的向往永遠都會是這些魔法師行動的動力,而有了這些魔法師,鵜鶘鎮的經濟自然也就越來越好。隨著整個鵜鶘鎮的鎮民們一起努力經營,街道上的行人流量也和三年前艾羅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完全不同。
一切,都開始朝著更加欣欣向榮的方向發展。
只有一點。
對于人魚之歌來說,現在的生活只有一個地方顯得有些麻煩。
如果是以往,每天早上艾羅醒來之后都會感嘆新的一天的開始,然后讓自己盡量保持輕松,洗把臉,梳好頭發,然后清清爽爽地走出房門,給自己的公戶成員們安排工作。
但是現在,每天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向杏仁餅夫婦安排的住所,檢查他們現在是不是有什么異樣狀態。
艾羅給他們安排了一間略微朝西的房間,這里的陽光算不上很充足,所以也不是什么好位置。
每天推開房門后,就能夠看到那名圣騎士現在依然躺在床上,神情平穩。除了雙手雙腳全都被鎖鏈拷在床上之外,就和一個普通的旅客沒有什么區別。
而這位杏仁餅夫人則是承擔起了每天照顧她的丈夫的責任。
一天三次,這位夫人都會很準時地為她的丈夫擦拭身體,防止自己的丈夫身上出現郁結。
也只有在每天晚上需要幫他翻身的那一刻,他才會向布萊德索求鎖鏈的鑰匙,打開之后再把丈夫的背脊擦拭干凈,重新鎖上鎖鏈,歸還鑰匙。
只能說…她很聽話。
這種聽話應該是來自于對丈夫的順從,也來自于這名女性心中沒有其他的心靈支柱了吧。
除了一開始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之外,一周后,這名女性的情緒就恢復了不少。和艾羅之間也能夠稍稍打個招呼。
只是談論到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她的臉色才會再次變得沮喪,眼神中也開始充滿絕望。
巴斯·杏仁餅的身體狀況嘛…
只能說,艾羅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么辦。
這名圣騎士現在依然沒有呼吸,甚至就連心跳也沒有。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來判斷的話,恐怕都會做出“這個人已經死了”這種判斷吧。
甚至當寇拉醫生上門看了看這名圣騎士之后,立刻就開始用一種“你們是不是耍我”的眼神看著艾羅,撂下一句“死人當然不會醒過來”這樣的話之后,就走了。
可是…
這名圣騎士真的死了嗎?
艾羅不是很確定。
因為,他的身體并沒有出現任何的腐爛狀態。
另外,雖然他的膚色顯得有些蒼白,但皮膚摸上去似乎還是以有些溫熱。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天,所以不管怎么說,杏仁餅夫人也不會相信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了。
應該說,自己的丈夫沒有死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成了這名女性唯一的心靈支柱了吧…
可另外一方面嘛…
“嗯…”
艾羅站在房門外,等到里面傳來杏仁餅夫人端著水出來之后,才抬起手,招呼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