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
憤怒低吼接連響起,一道道冰冷眼神,自四面八方匯聚。,:。
湯池外,空間剎那凍結,所有‘波’動都被鎮壓。
周帝面無表情,“朕并未觸犯規則,所以你們最好,也能遵守先前的承諾。”
略一停頓,語氣森然,“否則,今日此處所有人,都將成為朕的敵人,不死不休!”
如果你們不受承諾,朕今日或許會退走,但以后都等著,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掉。
這便是赤‘裸’‘裸’,不加遮掩的威脅了,以周帝身份,說這種話頗有損顏面。
可從另個角度考慮,堂堂周帝臉面都不顧了,誰敢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惱怒萬分眾人,臉‘色’紛紛‘色’變,心神凜然間,本能生出深深恐懼。
以周帝身份,絕對說到做到,誰都不想,真的惹惱他。
咬咬牙,一個個臉‘色’越發難看,卻只能悶在心底,暗罵自己失算。
誰能想到,周帝會行如此手段,看著虛幻界中,四下逃竄眾人,不由得咬牙切齒。
一群笨蛋,那小子已舍了本源,短時間內實力暴漲,再這么無頭蒼蠅似的逃下去,早晚被殺的干凈。
聯手啊,這么多人一起上,未必熬不過,只要本源枯竭,這小子直接就是個死!
越是逃跑,眾人心底恐懼越重,因為他們發現,自身好似落入一張巨大的蛛網。
在這網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不能夠逃走,身后那恐怖煞星,輕而易舉就能鎖定他們。
每過一會,便有可怕力量‘波’動爆發,緊接著一道氣息,就會快速湮滅消失不見。
這意味著,又一名虛幻界中修士,被當場擊殺。
“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早晚都是死!”這念頭自心底生出,臉‘色’慘白神情惶恐眾人,紛紛‘露’出狠厲。
既然逃不掉,那就跟他拼了,一個人不是對手,那就大家一起上。
“別再逃了,放手一戰!”
“跟他拼了!”
“我等聯手,殺了他!”
憤怒咆哮,在各處紛紛炸響,似一道道驚雷。
唰——
唰——
虛幻界中,一個個修士現身,直奔一處而出。
戰凌天的恐怖,讓他們恐懼,如果不能殺了他,就只能被他殺死。
沒有人自神作書吧聰明,選擇躲在暗中,因為那只會,被先一步被擊殺。
一人、兩人、三人…修士越來越多,每一個都如臨大敵,周身氣息瘋狂爆發。
空間早已崩潰,形成一片又一片黑‘色’漩渦,可如今眾人氣息相連,化為無形山岳鎮壓八方。
空間崩潰產生的毀滅力量,根本不能靠近,便被直接碾壓。
這無疑,給了眾人某種信心,原本蒼白的臉‘色’,紛紛鎮定下來。
便是崩潰的世界,都不能撼動他們半點,更別說只有,區區戰凌天一人。
他再強,還能強過天地不成?若他敢來,便一起出手,將他擊殺當場!
時間一息息過去,戰凌天的氣機消失不見,他沒有再出手,似乎面對眾人聯手,也感到了棘手。
這個認知,自心底浮現,眾人‘胸’膛間,頓時更添幾分自信!
秦宇如今站在人群間,眉頭輕皺,心頭卻沒有半點放松。
戰凌天的沉默,真的是怕了?雖說這的確是,合情合理的解釋,可他總覺得,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或許…不是怕了,而是故意放他們,匯聚到一起,一網打盡!
呼吸微緊,秦宇頭皮陣陣發麻,若真是如此,戰凌天究竟多強,才敢如此大膽?
深吸口氣,壓下翻滾情緒,秦宇目光落到,不遠處一道身影上。
許文澤這小子,別人都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才不得不留下,他手上有保命的東西,居然還不趕緊走。
繼續留在這,等死啊?還是說,他想著撿便宜,不到最后不死心?
不論什么可能,都愚蠢至極,莫非許文澤以為,真的沒人能感應到,他手中的寶貝。
秦宇現今已不敢,小覷任何人,既然他能知道,就一定還有人會發現。再留下去,不死在戰凌天手中,也可能會被別人干掉。
不過這是他的選擇,如今這種局面,秦宇自保都難,哪還有心思再去理會別人。
轉了一圈‘亂’七八糟的念頭,當然秦宇不會承認,他心底深處,的確充滿了羨慕嫉妒恨,還有一絲不可掩蓋的貪婪。
可就算是,他得到保命之物又如何?從這里逃走,就不用死?
別天真了…歸根究底,是許文澤這小子命好,羨慕不來。
突然,秦宇臉‘色’微變,猛地抬頭看向蒼穹。
這一刻,與他舉動相同的,并不止一人兩人。
顯然大家都已經,察覺到了,那到來的恐怖氣息。
戰凌天來了!
即便感應遲鈍的,如今也已發現,不少人臉上,再度變得蒼白。
誰都不是傻子,剛才還能自我安慰,可現在戰凌天既已到來,便無法在自欺欺人。
狗屁的怕了他們,這個瘋子居然,是真的有意讓他們,所有人聚集到一起。
王八蛋!
他就真的這么自信,可以憑一己之力,干掉這里所有人?
不管心里如何謾罵咆哮,眾人不得不承認,如今害怕的不是戰凌天,反而是他們。
轟——
蒼穹崩碎,戰凌天大步走出,衣袍翻滾面如巖石,冷酷中釋放可怕壓迫。
他眼神落到,一座座黑‘色’漩渦中眾人,冰冷漠然,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人已齊了,很好。”
抬手一點眉心,他眉間裂開,沒有半分鮮血流出,反而‘露’出絲絲金光。
這金光,盡管極其微弱,可但凡看到它的人,身體剎那僵直。
無盡的恐懼,像是覺醒的火山巖漿,帶著可怕高溫,洶涌而出灼燒的他們臟腑刺痛。
絕不能被這金光觸及…
“殺了他!”
不知誰先開口,一個個修士眼中,‘露’出瘋狂、暴戾。
先下手為強!
轟隆隆——
狂暴力量‘波’動,剎那間爆發,像是席卷群山的大雪崩,聲勢驚天動地。
各‘色’神光,瘋狂‘交’織在一起,如同在虛幻界中,掛起一串耀眼的彩虹。
戰凌天臉上,沒有半分恐懼,他緩緩收手,竟自眉間裂縫中,拉出一把金‘色’長劍。
抬手斬下,沒有任何聲息,所有洶涌而來,宛若浩‘蕩’雪崩的‘交’織神光,齊刷刷從中一分為二。
然后,那些出手修士眉心間,便也多了一條傷口,殷紅無比像是開了第三只眼。
“怎…怎么可能…”一名修士喃喃低語,震撼中透出難以置信,他眼珠動了動,其內恐懼如‘潮’。
下一刻,這人‘肉’身以眉心為界,從中一分為二,所有生機滅局,魂魄也一并潰散。
此時死的,絕對不止他一人,這只是一個開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名名修士倒地斃命。
“啊!”
一名身體分裂修士,口中嚎叫一聲,倒下的兩半身軀,再度對接到一起。
傷口表面,血‘肉’瘋狂蠕動,‘肉’芽彼此‘交’織到一起,轉眼生長完好。
可此人臉上,喜意尚未來得及綻開,便又發出一聲慘叫,剛剛生長完好的身體,再度被撕裂。
重復數次后,所有力量耗盡,這明顯修習了,某種強大保命秘法的修士,在絕望不甘中徹底死去。
一劍下,此處修士,幾乎死滅殆盡。
既然是“幾乎”,自然便存在漏網之魚,比如如今,化身一團黑‘色’水汽的水魃。
它因為生命形態的原因,盡管黑水本源,在這一劍下潰散了大半,可終歸保住了‘性’命。
不遠處,是踉蹌倒地,臉‘色’慘白一片的許文澤,一片純青的竹簡,從中一分為二。
其上,布滿了金‘色’的遠古文字,雖不知寫的什么,可那浩‘蕩’磅礴之勢,宛若蒼穹大日,如今這些文字,正一顆顆的崩潰散去。
正因為,有這片許賢‘交’給他的先賢手書,許文澤才能保住‘性’命,如今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越發慘然。
他眼眸間,‘露’出苦澀無奈,遲遲留到現在,并非他不知進退,而是不愿辜負許賢先祖。雖不知這所謂大造化,究竟涉及什么,可它對許賢先祖,必然極其重要。
但最終,依舊是徒勞…
心頭道一聲抱歉,許文澤翻手,掌心出現一把蒼白鑰匙。
他只是想盡一份力,回報先祖的看重,卻并非愚笨之人。
生死間,自然知曉,當如何選擇。
手指略微用力,可就在這時,許文澤臉‘色’大變,不知何時一片黑水,已將他纏住。
水魃低沉聲音響起,“你不愿走,我就不客氣了!”
轟——
狂暴力量,剎那間轟來,黑水瘋狂翻滾,被強行震飛出去。
“是你!可惡的小子!”
怨毒咆哮中,黑水凝出水魃身影,死死盯著秦宇,若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已變成‘肉’泥。
“離開這吧。”秦宇緩緩開口,除了臉‘色’發白外,氣息并未削弱太多。
金‘色’長劍一斬,殺的是魂魄,由內及外牽連‘肉’身,
所以,無論先前那名修士,‘肉’身修復多少次,魂魄已經被斬破,便注定要死去。
當然,秦宇并非沒有付出代價,魂魄空間中,太虛渡海鈴表面,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美美早已陷入沉睡。
紫月光芒暗淡,變得更加細小,只剩余一條彎彎柳梢。
許文澤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什么,感‘激’點點頭,捏碎了手中鑰匙。
咔嚓——
灰白‘色’的氣流,將他身體卷住,變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不!”
水魃尖叫,眼眸之中,盡是瘋狂。
這已經是,最后的生機了…它本以為,秦宇的目的,也是為了爭奪鑰匙。
只要他出手,水魃就還有機會,于是它默默蓄力。
可誰知道,秦宇居然就這樣,輕飄飄的,讓許文澤離開了。
這個‘混’蛋,難道不怕死嗎?就算你不怕死,為何要拉他陪葬?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都是因為,面前這個‘混’賬,若不是被騙,它早已奪了純‘陰’之體血‘肉’,以及那強大神格。
何至于,會落到如此地步!
“我殺了你!”
水魃嚎叫一聲,可它剛剛挪動,身體便猛地僵住。一條金‘色’紋路,自他眉心出現,旋即向下延伸,直至一分為二。
轟——
水魃炸開,化為一團黑水,被空間崩潰形成的黑‘色’漩渦,直接吞噬。
戰凌天手提金‘色’長劍,腳踏虛空而來,聲音低沉威嚴,“你的對手,只能是我。”
抬手,長劍遙指,“出手吧,今日最強的敵人,讓我看一看,你真正的實力。”
本源至今,已經損耗大半,他已不抱希望,還能繼續活著。
既然要死,那便在死亡之前,轟轟烈烈戰場一場。
秦宇神‘色’平靜,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當局勢壞到不能再壞時,反而會平復下去。
最強的敵人嗎?
不知道戰凌天,如何得出的結論,但這點并不重要。
那便戰吧!
心神中,古魔仰天咆哮,秦宇就像是一塊,砸入靜湖的大石。
剎那間,碾碎一切平靜,狂暴的力量大‘潮’,“轟隆隆”向外席卷。
本就崩碎的天地,如今徹底化為一片‘混’沌,淹沒了秦宇身影,化為巨大無比的漩渦。
下一刻,這漩渦轉動起來,恐怖吞噬力量,從中瘋狂爆發。
無數天地靈力匯聚而來,數量之多就像是,一條條怒河在奔趟。
吼——
一聲咆哮,自漩渦中傳出,荒涼、蒼茫氣息,剎那間充斥天地,帶來某種遠古的氣息。
那匯聚而來的天地靈力,頓時變得更快更多,浩浩湯湯驚天地!
戰凌天握緊手中金‘色’劍,眼眸越發明亮,宛若璀璨星辰。
他盯緊漩渦,‘胸’膛間戰意越來越強,本就殘存不多的本源,此刻徹底燃燒起來。
嗡——
金‘色’劍震鳴,發出似歡快,又似哀傷的低鳴,所釋放出的氣息,變得更加可怖。
湯池外,一片死寂。
戰凌天一劍殺眾人,除了周帝外,所有人都心神震動。
若非本身足夠強大,縱使燃燒了本源,也絕對無法擁有,這般可怕的力量。
劫仙境…至少戰凌天本身的力量,已達到了劫仙層次。
小小年紀,便擁有這般修為,即便以他們的眼光來看,也已足夠驚‘艷’。
可就是這樣一個,驚‘艷’至極的年輕高手,居然被當成一顆棋子,毫不猶豫拋出來。
周帝的手筆,的確大的驚人,更何況這年輕人,既能站到周帝身后,便極有可能,是大周帝族血脈后裔。
這便不止是,一個大手筆就可形容的了,其中的狠辣、冷酷,讓人不得不佩服。
可周帝不惜代價的安排,并未取得應有的效果,這點著實出乎意料之外,一些死又不死的老家伙們,眼神看向腐尸所在山峰,打心底里期盼,是他選中的人獲勝。
周帝的主意,他們的確不敢打,可換一個人的話,即便是蒼梧這難纏的家伙,也休想獨吞造化!
至于死在虛幻界中的人,他們并不在意,沉睡了幾千萬年,依舊顧念舊情的,恐怕只有許賢一人。
“哥哥!”林薇薇俏臉慘白,就要沖出去。
本源燃盡,戰凌天必死,她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
周帝拂袖一揮,她身體一軟,直接昏‘迷’過去,被無形力量包裹。
無視周邊眼神,周帝看著虛幻界中,手提金‘色’劍的年輕人,眼眸間一片淡漠。
旋轉的漩渦,就像是一頭怪獸,吞噬了不知多少天地靈力,體積擴張到萬丈。
就像是,通往九幽地獄的通道,只是眼神落下,便自心底里生出無盡恐懼。
突然間,這巨大漩渦猛地停下,緊接著轟然爆開,爆發出極其可怕的能量。
戰凌天向前一步,抬起金‘色’劍,立在雙目之間。
能量狂‘潮’以他為界,從中一分為二,整個人像是定海神針,不曾半分顫動。
與之對比越發醒目的是,整個虛幻界,此刻受這能量狂‘潮’沖擊,已劇烈震顫起來。
大地上,山川崩塌河流斷裂,蒼穹被撕扯稀爛,像是一碗翻騰的渾水。
一道巍峨身影,出現在這崩潰天地中,它高千丈,每一塊血‘肉’間,都震‘蕩’著令魂魄顫栗的力量,頭頂兩根犄角,斜挑指向蒼穹,桀驁不屈的意志,可沖破一切阻撓。
這天無妨讓它低頭,這地不能令它彎腰。
生來撐天地,死后不倒脊——它是古魔!
周帝淡漠眼眸中,突然暴出一團火‘花’,他終于明白,為何一個螻蟻般的小輩,竟有資格吸收屬于他的氣息。
古魔…
原來如此!
周帝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原本把握只在五五之間,如今又添了一尊古魔,雖不是真身,卻也再添三成機會。
腐尸余光一直,關注著周帝,察覺到他嘴角笑意,身體微微僵直。
征戰一生,殺戮何止億萬萬,最終一統天下,九五至尊君臨天下,創立大周社稷。
如此人物,竟絲毫不加掩飾,使得情緒自然外‘露’,究竟有什么,是他不曾想到的?
腐尸心底冰寒,突然有種,自己忘記了,某些重要事情感覺。
可任憑他如何思索,腦海中一片渾噩,根本毫無收獲。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虛幻界中,最強對決已經爆發,手提金‘色’劍的戰凌天,與化身古魔的秦宇,每一個都擁有著,難以現象的力量。
若非這虛幻界,是由周帝出手凝聚,內含一份他的不滅意志,如今怕是已被打碎。
兩個小輩,竟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實力,即便是一些沉睡了幾千萬年的存在,也感到暗暗心驚。
虛幻界的不穩,導致氣息外泄,平靜的湯池,隨之掀起‘波’瀾。
那赤紅的巖漿,翻滾宛若沸水,像是某種恐怖存在,將要自沉睡中蘇醒。
郢都,大楚帝宮。
楚帝神‘色’凝重,聞言眼眸之中,罕見的‘露’出‘激’動。
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煉獄海深處的躁動,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想到如今,匯聚到煉獄海地底極深處,正拼死爭奪的眾人,他嘴角微翹‘露’出嘲諷。
那里的確存在著,這世上最大的造化,大楚建國三千萬年至今,歷經數代大帝,莫非不知道這些?
他們便不想一想,楚國執掌郢都大陣,得天獨厚為何遲遲,不曾生出覬覦之心。
楚帝突然開口,“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長大造化,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有了主人啊!”
這可以說是,世間最隱秘之事,大周社稷將崩,天下陷入大‘亂’時,當初的羋氏一族,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才有了之后定都郢都,開創大楚江山的輝煌!
敢動“他”的東西,不是自取死路,又是什么?
金‘色’劍帶起匹練,貫穿了長空,將所有昏沉割裂,只余摧毀一切的狂暴力量。
一往直前…不留半點余地。
戰凌天明亮眼眸,隨之暗淡下去,手指耀眼的長劍,一點一點崩潰。
他所有的本源,都融入這一劍中,再無半分力量。
眼前發黑,如同墜入冰窟中,寒意順著周身‘毛’孔鉆入,讓他感覺奇寒無比。
整個人似要被凍僵,血液幾乎凝固,便是念頭轉動,都變得遲緩起來。
戰凌天深吸口氣,氣體鉆入‘胸’膛間,帶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像是拉著翻滾的刀片前行。他努力站直腰背,神‘色’‘露’出肅穆,要以最尊重的態度,目送對手步入死亡。
這的確是,他此生‘交’手中,所遇到的最強之人,難怪周帝陛下,會引燃他的本源。
若不這樣做的話,恐怕他根本就沒有,站到這人面前的資格吧,殺掉他確是僥幸,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能知曉他的名字。
只是,戰凌天并不知道,他的對手會如此強大,不僅因占了地利緣故,同樣還有周帝的助力。
那霸絕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是古魔之身,能夠徹底凝聚的關鍵。
秦宇死死盯著,斬來的金‘色’匹練,心里可沒丁點惋惜,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罵人。你注定都要死了,為什么還這么拼?做一個,安安靜靜死去的男人不好嗎?
魂魄在尖叫,身體僵硬無比,瘋狂翻滾的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跟這一劍硬碰。可事情哪里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至少秦宇這會兒就發現,他根本就躲不開。
躲不掉,就只能碰,就算你腦子里清楚,碰了就是一個死。
碰是死,等死也是死…該怎么選,以秦宇的心‘性’,自然不必多說。
更何況,如今關乎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死活。
外面還有個‘女’人,落在腐尸手里,等著他活著回去。
若是現在死了,她估計馬上,就會被扭斷脖子,甚至被提到嘴邊,呲溜呲溜吃的干凈。
那畫面實在不美,只是想想,秦宇眼珠就有些泛紅。至今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把一個‘女’人,看的如此重要。
好吧,生死就在眼下,秦宇不能再騙自己…只是,如今再去深究這些,已沒有了意義。
我不能死。
秦宇抬頭,看著金‘色’匹練,心底再度默念,“我不能死。”
世間一切,歸根究底兩件事,要么或者,要么死去。
既然不能死,那就只能活,這不是廢話,而是秦宇需要牢記的信念。
吼——
一聲咆哮,自‘胸’膛中生出,而后向上,沿著喉嚨震顫前行,最終通過長大的大口,降臨到這世間。
秦宇的心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本已疲倦不堪的‘肉’身,再度涌出磅礴力量。
這力量是如此強大,讓他自心底里,生出無法壓抑的迫切,必須將它宣泄出來。
抬手握拳,迎著金‘色’匹練,宛若流星劃過夜幕,轟然落下——古魔,生來撐天地,死后不倒脊——面對死亡,依舊能夠,發出最后的反抗!
秦宇此刻的求生意志,‘激’發了古魔真正的力量,這一刻他非真正古魔,卻已得到古魔傳承意志。
周帝眼眸更亮,之前已有八分把握,如今那小輩,竟‘激’活了古魔‘精’氣意志,可謂徹底圓滿。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他便能借力破了這桎梏,脫離這方世界,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雖不知道,今日布局落子之人都有誰,卻未免太過自信,當真以為事情會如,預料中發展嗎?
眼前這造化,的確大的驚人,便是他也極為心動,可若是能取,未曾沉睡前便已取了,可笑竟以拿事算計他。
不過也好,若非有人暗中出手,他縱使能脫身,也不會如此簡單。
金‘色’匹練斬破古魔‘胸’膛,鮮血爆開染紅空氣,秦宇努力想要瞪大眼睛,卻控制不住意識急速墜入黑暗。
下一刻,虛幻界轟然崩潰,維持它存在的,屬于周帝的不滅意志,如大錘狠狠砸在湯池中。
嗡——
某種震顫驟然出現,隨之一并降臨的,是那骨頭魂魄,都要一并凍結的氣息。
腐尸猛地抬頭,腦海極深處,一個記憶碎片炸開。
他瞪大眼轉身就逃,終于想到,自己遺忘了什么。
大造化…的確是大造化…卻不屬于此處,乃至這世間所有人…
該死!該死!
神元音的眼神,落在秦宇身上,腐尸逃走瞬間,她嘴角無聲流出鮮血,沖開了體內禁錮。
上前幾步,縱身自山峰躍下,白衣飄飄如仙,狂風卷走她染血的面紗,伸出手,將昏‘迷’的秦宇抱在懷中。
突然,強大的牽引力量,自湯池中爆發,神元音眉頭皺緊,看了眼懷中的秦宇,一絲猶豫之后,緩緩閉上眼。
下一刻,絕對冰寒剎那爆發,虛空凝出一顆巨大冰球,將兩人封在其中。
咚——
冰球砸入湯池中,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