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花堂給了四名轎夫每人一兩銀子的賞錢,四人伸手接過,急忙連連道謝。
天色已晚,趙花堂沒有挽留他們歇腳,以免天色更黑行路困難,四名轎夫不斷道謝,欣然回去復命。
楊開泰等人剛剛步入正堂,趙花堂便避退左右下人對楊開泰問道:“你的毒已經全部解了,是誰給你的解藥,解藥可否還有?”
楊開泰回想起那個倔強的少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畢竟沒有看錯那個少年,楊開泰心中既欣慰又感哀傷,沉聲說道:“解藥還有。我自然也記得是誰給我的解藥,他有一雙很亮眸子。”
趙花堂問道:“他人呢?”
楊開泰黯然道:“他已經死了?因為他既要救我,卻又不想說出為何下毒害我?其實,他若將實情早早說明,我又何必非要知道呢?”
趙花堂沒有繼續詢問細節,直接伸手說道:“你把解藥拿來給我吧。”
楊開泰也不問原因直接將解藥遞了過去,趙花堂伸手接過,隨口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說出來,只因說來奇怪,那齊婭小姐跟你中的竟是一樣的毒。”
楊開泰笑道:“哦?那幸好你事先未說出去,不然我有個弟弟救人心切,已經拿著解藥直奔那齊婭小姐府上了,你怕是看不到這個解藥了。”阿云站在一旁,臉已經紅到了脖子。
趙花堂道:“那齊婭小姐已經用不上解藥了。”
阿云顫聲道:“我中午還見過那齊婭,那時她尚能活動,難道此時......”
趙花堂笑著接過話來:“此時她已經好了。”阿云這才松了一口氣。
楊開泰失笑道:“難怪別人稱呼你為‘氣死閻王’,妙手回春趙大夫,手段果然了得。”
趙花堂拿著解藥不斷看來看去,口中驚喜般的說道:“妙,妙,果然妙不可言。”他向楊開泰問道,“你服用后是否感覺身體熱的厲害?”
楊開泰點頭承認,說道:“可是我身上卻偏偏冷得嚇人。”
趙花堂繼續說道:“催命梵花之毒,中毒者不可提氣運動,更不能妄動真氣,最好是慢慢調養,便可消除。”
楊開泰道:“這個解藥見效卻快的很,又是為什么呢?”
趙花堂道:“這個解藥的作用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破后而立,它將你的身體用一層冷氣緊緊包住,藥性又在身體里橫沖直撞,這也就是你為什么會覺得熱了。”
楊開泰釋然道:“原來如此。”
趙花堂繼續說道:“這個方法雖然可以消除催命梵花之毒,身體里的經脈卻也被沖的七零八落,還好你常年練武,自有根基,不然只怕雖解了梵花之毒,卻喪生解藥之手。”說道這里趙花堂不由哈哈大笑道:“不過你也算因禍得福,待你痊愈以后,經脈也會更強一些,功力必然有所增益呀。”
楊開泰嘆息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不中毒,也不要這樣的增益。”
趙花堂笑道:“用命來換這種增益確實不值得,不是所有人都能死后而生的,那齊婭小姐只怕用這種方式解毒就熬不過的。”
楊開泰道:“那齊婭小姐既然遇到了趙大夫,自然不用吃這樣的苦,可惜我沒有熬到來府上的時間就不得不吃解藥了。”
趙花堂正色道:“幸好你吃了解藥,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醫治,只有慢慢調理。”
楊開泰詫異道:“若是這樣,趙大夫又如何救治的那齊婭小姐呢?”
趙花堂皺眉道:“你以為是我救得她?”
楊開泰道:“難道另有隱情。”
趙花堂道:“實不相瞞,她并不是我救得,換句話說,即使沒有我她也會沒事的。”
楊開泰道:“你是說?”
趙花堂望著楊開泰正色道:“我本來還奇怪,其實那齊婭堅持吃我的藥,日子長一點也會好的,為何偏會這么快就解毒了呢?”
楊開泰道:“因為小云若是知道她中了和我一樣的毒,一定會把解藥給她的。”
趙花堂冷笑道:“不錯,她之所以這么快解毒,莫不是她不敢服用這個解藥?”
阿云失聲道:“不會的,我和她從小長到大,她心地善良,不可能會是她?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害索大哥呢?”他話雖這樣說,但此時此刻他自己卻也沒有底氣。
趙花堂問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為何要跟楊開泰搶大夫呢?你們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處的?”
阿云道:“當然是我們自己派人打聽出來的,打聽的過程并不復雜,看來你隱藏的并不高妙。”
趙花堂正色道:“我既然不想被人發現,所以去住客棧,又怎么會不隱蔽一點呢?你們可以輕易的找到我,只怕是因為早就有人跟蹤我的行蹤了。”
阿云不知如何答話。
趙花堂望著楊開泰,又繼續說道,“他手臂上的傷怎么來的?我不妨告訴你,那是他自己劃傷的,因為他找我時,我并沒有在華堂居,所以他就自作聰明,想劃開傷口逼毒。”
阿云望向楊開泰似想確認,楊開泰點了點頭。
趙花堂繼續說道:“只可惜毒沒有逼出來,他的人卻再也站不起來了,這樣的毒怎么會那么好解?”
在手臂上劃傷口放毒的并不是只有楊開泰,大多用劍的高手都會這樣做的。
因為他們絕對不會在雙手上留下傷口,特別是用劍的那只手,手上若有了傷口,用劍時觸動傷口,不免會疼痛分神,高手之間過招,這短暫的分神卻是足以致命的。
阿云尚未答話,楊開泰已經將話接了過來,說道:“我也相信不是那齊婭,因為她若不服下這個毒藥,此事本就跟她沒有一點關系。她若是幕后害我之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趙花堂道:“那你覺得下毒的是誰?”
楊開泰道:“依我看下毒之人未必是她,但卻一定出自尼堪外蘭的府上,不然這人怎么能無聲無息的給那齊婭小姐解毒呢?”
阿云急道:“你是說下毒之人有可能還在尼堪城主的府上?”
楊開泰道:“那齊婭小姐若是一直都沒有離開府上,下毒不也只能在這府上么?這個人在他的府上,只怕已經很久了。”
阿云急道:“若是這樣,那齊婭現在不是很危險?”
楊開泰笑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幕后之人既然想讓我們懷疑她,她又怎么會危險呢?若是我們現在著急找出這幕后之人,只怕她才會危險呢。”
阿云道:“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干等著,若是他生出害那齊婭的心思,可怎么辦呢?”
趙花堂道:“若是他真的想害那齊婭又何必為其解毒?再說是否另有其人也不好說的很。”
阿云怒道:“你什么意思?”
趙花堂道:“便是這字面上的意思!”
阿云剛要發火,就被阿臺給一把拉住,只得站在一旁,惡狠狠的瞪著趙花堂。
外面忽然傳出了輕微的聲音,阿臺耳目驚人,飛身而出,一把抓住了門口之人的手腕,那人正是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