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從紫電錘中悟出的那一絲毀滅之道御使此錘,是陳九公最強的攻擊手段。運轉全身法力催動此寶,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勃發而出,無支祁不禁心頭俱顫。
不敢有一絲懈怠,無支祁也盡自己所能,連噴出三口本命妖氣。那懸掛在他頂上,黃光繚繞,丈六高下的黃中李樹光芒大放,無盡的黃光如煙云一般將無支祁籠罩起來,光華跳躍如火焰,層層疊疊,死死將其護住。
目光灼灼地盯著無支祁頭頂上的黃中李樹。陳九公心中暗暗贊嘆,“果然天地鐘靈,當真不凡。只可惜明珠投暗,這巫支祁得了這東西萬年,卻只知道借助黃中李果實之靈效,不知其中諸多妙用。到底是旁門散修,不比那些在紫霄宮中聽道之輩!”
紫電錘轟下,一道千丈余長的巨大紫電出現在淮河之中。
轟隆隆的響聲如天塌地陷,整個淮河亂如煮粥。法力余波如利箭密雨一般,四面亂射,暴走的能量,靈氣都帶著強大無匹的殺傷巨力在淮河四周肆虐。無盡河水撲打在河岸上,將岸邊的樹木卷倒,仿佛發生了水災一般。
巨大的法力波動擴撒開來,波及東海,感覺水晶宮微微顫抖,敖光雙眼微闔,坐在宮中,似乎思索著什么。片刻后,起身出宮,也不帶水族,孤身一人,直往淮河而去。
這一次,從無支祁口中噴出的不再是其本命妖氣,而是一道血箭。感覺一絲帶有毀滅氣息的紫電在自己體內游走,破壞著身上的經脈,無支祁大急,連忙又掏出兩個黃中李吞下,再次催動黃中李樹。
這黃中李是造化靈根不假,但對于準圣級別的修士而言,只能作為補充法力之用。現在無支祁被陳九公的紫電錘擊傷,必須要閉關調息才可。但無支祁知道,陳九公的那一次攻擊很快就到了。
黃中李丈六高下的樹身黃光如燦,黃云煙霞凝聚。可這時,紫色閃電、五彩豪光、青色劍氣、血色刀芒齊至,將那黃云煙霞分割開來。
無支祁在陳九公催使紫電錘全力一擊之上受傷,就已經決定了此戰的勝負,無支祁再無翻盤的機會,不管他再吃多少個黃中李也是無用。
在陳九公心中,這無支祁手中的黃中李全部是自己的,每讓他吃一個,自己就少一個。
上清仙氣再次凝聚成大手,一把抓散被四件靈寶分割成一塊塊的黃云煙霞,將那丈六黃中李樹抓在手中。
黃中李樹不停地在青色大手中掙扎,但好像胳膊擰不過大腿一般,漸漸地安靜下來。
看著緩緩向自己飄來的黃中李樹,陳九公大喜,這才是是寶貝啊。
這種靈根與靈寶不同,修士煉化靈寶是將自己的真靈印記置于靈寶內。而靈根只能以自身元神溫養,以其對敵時,不可單以其防御,需要與其他靈寶相輔。就好像鎮元子用人數果樹輔以地書,二寶相合,防御連成一體。不然像無支祁這樣,單以黃中李樹對敵,就容易被人奪去。
見自己的黃中李樹被陳九公收起,無支祁怒吼著,但卻無可奈何,一道金光閃過,將那本就有銅鏈鎖困的無支祁捆得如粽子一般。
若是無支祁全盛之時,這捆仙繩絕捆不住他,但此時身受重傷,即使是后天靈寶,也難以掙脫。
飛身來在無支祁身前,陳九公伸手一指,一道青光沒入無支祁頂上。
這時無支祁似乎明白什么,不住的掙扎,但越掙扎,身上的捆仙繩就勒得越緊。
淡淡一笑,左臂一抖,聚仙旗從袖中滑出,右手在無支祁頂門一拍,一只巴掌大小,似虛影一般的無支祁飛入聚仙旗中。
滿眼充滿憤恨的望著陳九公,無支祁知道發生了什么,也知道從今日起自己將受制于人。與其受制于人,還不如被困在這淮水之中。想著想著,無支祁眼中神色漸漸暗淡下來。
將無支祁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陳九公微微搖頭,隨手一招,捆仙繩飛回袖中。“放心,你要你安心為吾做事,吾絕不會難為你。”
受制于人,還有什么講條件的資格?聳拉著大腦袋,無支祁心里暗暗流淚。
看著鎖住無支祁的水井,陳九公運轉玄功在其上一拍,一團青光將水井和井中無支祁全部包住。
半響,青光散去,水井無有絲毫變化,那八根銅鏈還是死死的鎖在無支祁身上。
持青萍劍在手,雙手持劍,在無支祁希望的目光中砍在銅鏈之上。
當青萍劍落下時,只見那銅鏈上黃光閃爍,砍在黃光上,陳九公只感覺自己這一劍斬在棉花上一般。
“這是…”望著那一閃而沒的黃光,陳九公大為吃驚。這可跟黃中李樹發出的黃光不一樣,這是功德之氣。
這無支祁當年罪大惡極,乃洪荒水患之源頭,此井將其捆住,也算是功德一件,自有功德降下,使其成為功德至寶。
陳九公知道這無支祁也是應運而生,其引發水患也是天數所定,而禹王更是天命所歸。禹王治水的幾件靈寶,開山斧、定海神針還有這淮井化作功德至寶。
將青萍劍收起,陳九公輕嘆一聲,對無支祁道:“此乃功德至寶,請恕貧道無能為力。”
在這淮井之中掙扎的四千年,如果這淮井那么容易就破,憑無支祁肉身之強悍,早已經將其破開了。但陳九公也沒想到這淮井竟然是功德至寶,且別說能不能破開,就算能,陳九公也不敢硬破,否則必損自身氣運。
“賢侄!”
聽到遠處傳來敖光的聲音,陳九公尋聲望去,只見老龍王分水而至。
“你這龍崽子!”看到敖光來此,那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無支祁又咆哮起來,呼嘯之間水浪翻滾,兩道水箭向敖光爆射而去。
“賢侄…”敖光雖有大羅金仙修為,但怎也不是無支祁敵手,連忙大聲呼喊,讓陳九公救自己。
不用敖光喊,陳九公也不會讓他有事,袍袖一卷,那兩道水箭消散在河水當中。
伸手在無支祁大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陳九公喝道:“汝再敢無故撒潑,吾必叫你吃些苦頭。”
“你…”怒視陳九公,但見其眼中寒光吞吐,想想自己一縷元神尚在聚仙旗中,無支祁氣勢頓時渙散。
陳九公微微搖頭,右手按在無支祁頭上,手上青光一閃,無支祁只感覺在體內肆虐的那道細微紫電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吾無法助你脫困,但也不會再平白傷你,還望你莫要再禍害這淮河水族,否則身上業力越來越深,恐永無脫災之時。”
無支祁聞言,低身坐在淮井之中,再不言語。
“賢侄!”
“伯父,您怎么來了?”
看了無支祁一眼,敖光向陳九公使了一個顏色。
心頭一動,陳九公揮手布下禁制,“伯父,有事但說無妨。”
“這淮井乃無主之物,賢侄何不將其煉化?”
“哦?”陳九公聞言一怔,若是無主之物,恐怕困不住無支祁啊。
見陳九公詫異,敖光低聲道:“賢侄有所不知,此寶中的確無有任何人的真靈印記,不過其中有吾龍族龍氣鎮壓,所以才能鎮住無支祁。”說到此處,敖光沖陳九公一笑,“這無支祁罪惡多端,伯父恐賢侄一走,他又兇性不改。不若吾將井中龍氣抽出,賢侄將此井煉化,將無支祁連這淮井一起帶走。”
“這…”陳九公知道這老龍王是要送自己一份大禮,一件功德至寶,還有一個準圣,這大禮絕對不輕。
陳九公不知道的是,以龍族現在的實力,將無支祁放出來也制不住他,否則早就把這功德至寶收了,讓無支祁為龍族效力了。現在敖光送出的禮雖大,但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
看到陳九公遲疑,敖光也不著急,他知道陳九公是不會拒絕的。
果如敖光所料,思索片刻,陳九公對敖光道:“還要有勞伯父了。”
“無妨,無妨。”敖光聽陳九公之言,笑著從袖中取出一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珠子一出,陳九公只覺得整個淮河河水都停止了流動,看著那珠子中隱約可見的九爪金龍,陳九公想起了當年在龍墓中見到的祖龍尸骨亦是九爪。
將珠子祭起在淮井之上,那鎖著無支祁的八條銅鏈憑自抖動起來,驚得無支祁站起身來。
聲聲龍吟聲在耳旁響起,讓無支祁想起了當年的祖龍九子。那九兄弟連肉身都沒有,元神也即將渙散,但龍威絲毫不減,神通絲毫不弱,將整個淮河河水抽干,又合力將自己鎮壓。
八條銅鏈上各自又一道白氣飛出,呈龍形,先后進入敖光手中的珠子內。
“賢侄。”將珠子收回袖中,敖光右手平伸,向陳九公示意。
“多謝伯父。”點了點頭,陳九公默運玄功,一道青光沒入淮井之中,陳九公已將真靈置于淮井之中,從此這功德至寶就歸陳九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