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儋耳“家”中,陳九公四次出言發問,儋耳兩言兩不言,每次開口又都是反問。
見陳九公不說話,儋耳再問陳九公:“小友,可還有事?”
陳九公道:“欲與閣下做一交易。”
“交易?”聽陳九公此言,儋耳似乎很感興趣,微微抬手,示意陳九公繼續往下說。
陳九公道:“吾機緣巧合,得古之烙印之二,欲與閣下交換亙古恒寰之烙印。”
“小友有古之烙印?”儋耳聞言,二目中精光一閃,然后驚訝地向陳九公問道:“莫非窫九兒那古之烙印是真的?”
“嗯?”陳九公大驚,忙問儋耳:“閣下怎知窫窳那古之烙印不是真的?”
儋耳淡淡一笑,道:“盤古兄長何等神通?豈會叫那窫九兒撿了便宜?若不是為了小友,吾何必去與那窫九兒為難。”
“這…”陳九公實在是不敢相信,此時此刻陳九公就覺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似乎自己所作所為都別人安排好的呢?在洪荒時如此,出了洪荒還是如此。
見陳九公面色不對,儋耳道:“小友莫要多想,儋耳所為全是盤古兄長所授。”說著,儋耳手向下一壓,一道金光出現在他身旁,化作太易鞭。
儋耳屈指在太易鞭上一彈,道:“此鞭為盤古兄長所贈,他曾于鞭上留下一道殘念,說只要他傳人現世,就讓吾帶盤寰去尋窫九兒麻煩。”
聽儋耳此言,陳九公面色稍緩,只是想想那盤古,陳九公心尖就像有一根針一樣,他曾隨盤古走混沌,將盤古所做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盤古做某些事的用意。
這時,儋耳見陳九公想事情想的入神,輕輕咳嗽一聲,將陳九公喚醒。
陳九公向儋耳點點頭,表示歉意。突然,陳九公心頭一動,與儋耳道:“吾欲以古之烙印與閣下交換亙古恒寰之烙印,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儋耳搖搖頭,道:“此事恐怕是要令小友失望了,儋耳無亙古恒寰之烙印。”說到此處,見陳九公目光有些奇怪,儋耳笑道:“莫非小友不信儋耳之言?”
陳九公也笑了,并道:“盤寰與閣下私交甚厚,她得亙古恒寰之烙印,又豈會不與閣下一同參悟?”
儋耳點點頭,承認道:“盤寰確實曾將亙古恒寰之烙印予吾。”
“那…”
只聽儋耳又道:“可那烙印出自盤寰,無盤寰應允,儋耳不能拿來與小友交換。”
陳九公驚訝地看著儋耳,這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混沌魔神,難怪盤古與他為友,將他帶在身邊。這時,陳九公不禁嘆道:“亙古混沌,恒寰億萬,孕育無數混沌魔神,盤寰速度第一,倚帝攻擊第一,而閣下,風采第一!”
被陳九公夸贊,儋耳仍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只是淡淡一笑,“小友謬贊,愧不敢當。”
雖然沒能達成目的,但見識了儋耳風采、氣度的陳九公卻覺得不虛此行,當即調笑儋耳道:“哪里是謬贊?閣下風采能使盤寰心折,第一,當之無愧。”
陳九公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生于混沌,半神半魔,嗯,這‘混沌魔神’之稱,倒也別致。”
“盤寰!”陳九公心頭一凜,連忙起身,向身后望去。只見那一身青衣的盤寰提刀而入,徑自向儋耳走去。
儋耳起身,指著陳九公對盤寰道:“小友遠來,倒是有樁美事可以成就。”
盤寰沖儋耳一笑,然后轉向陳九公道:“在汝等眼中,是否吾等‘混沌魔神’都無情無義,殘暴貪婪?”
面對盤寰詰問,陳九公面不改色,道:“并非都如此,但大多卻如此。”
盤寰拉著儋耳坐下,指了指陳九公腳下的蒲團,示意陳九公一起坐下說話。
在陳九公坐下之后,盤寰才道:“亙古混沌,恒寰億萬,無盡之永恒,吾等只取重中之重!”說到此處,盤寰悄悄看了身旁儋耳一眼,才繼續道:“力為無上,故而吾等多求力也。可如有更重要的,力亦可舍之!”
盤寰此言一出,只見她那張并不美麗的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與身旁淡笑的儋耳在一起,宛如一對神仙眷侶。陳九公看得一愣,向盤寰、儋耳一抱拳,道:“今日多謝二位為吾解惑,他日有緣再會!”說著,陳九公起身,就要離去。
見陳九公要走,儋耳和盤寰都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而且為了避免陳九公誤會,他們一起將陳九公送至混沌中,儋耳這才問道:“小友,不換那亙古恒寰之烙印了?”
看到陳九公搖頭,盤寰道:“吾有亙之烙印二份,恒之烙印三份,卻無古之烙印,愿意亙恒之五份烙印,換汝二份古之烙印,不知汝意下如何?”
以二換五,太合適了!陳九公聞言,不由得有些異動,可是他不了解盤寰,不敢擅與盤寰交換。
見陳九公不為所動,儋耳向他道:“小友所慮,唯盤古兄長所開天地耳。小友放心就是,即使到了無阻無隔之時,吾與盤寰也不會踏入那里半步。”
得儋耳許諾,陳九公卻沒有松口,而是向儋耳問道:“吾有一問,還望閣下為吾解惑。”
“小友但講無妨。”
陳九公道:“當日倚帝說了什么,才使諸位離去,不再試破封印,入吾洪荒?”
聽陳九公問的是這個,儋耳答道:“倚帝說那…封印并非永恒,不多時自會散開。”
“那倚帝從何而知?”陳九公聞言,急忙問道。老子化太清之氣,合無上功德與四成天道之力,阻隔洪荒與無盡混沌,為洪荒爭取百年之期。這事在洪荒并不是什么秘聞,可洪荒之外的倚帝又是怎么知道的?雖然倚帝沒說出具體時間,但陳九公知道,那是因為混沌之間不計年。
陳九公這一次終于把儋耳給問住了,只見儋耳搖頭,道:“倚帝,億萬混沌魔神之翹楚,于攻擊一道有非凡之力,或自有神通能看出那封印虛實吧?”
聽儋耳也不敢肯定,陳九公向盤寰道:“亙之烙印二份與恒之烙印三份?”
“然也!”盤寰道。
“好!”陳九公翻手間,一塊白玉向盤寰飛去,卻被儋耳拿在手中。
對于儋耳的代越庖俎,盤寰一點也不生氣。儋耳手于白玉上一撫,緩緩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后,儋耳睜開二目,向盤寰點了點頭。然后掌心上金光閃閃,金光融入白玉之中。
不大一會兒,金光盡被白玉吸收,儋耳抖手,白玉飛到陳九公身前,被陳九公拿在手中。就儋耳這一手,分明是在以元神施展神通,哪里是混沌魔神的手段。
可陳九公卻絲毫不驚訝,接過白玉以神念一掃,只見白玉中有五份圖案,雖然還看不大懂,但陳九公憑自己直覺選擇相信儋耳,相信這就是那五份亙恒烙印。
向儋耳、盤寰告辭,陳九公飛身離去。儋耳和盤寰一直站在混沌中,目送陳九公離去。
在見陳九公沒入混沌中后,盤寰拉起儋耳衣袖,對他說:“儋耳,快將那古之烙印予吾。”
儋耳點點頭,抬手一指點出,點在盤寰潔白的額頭上,只見金光一閃,沒入盤寰體內。
盤寰閉目許久,才睜開雙目。這時,只聽儋耳問道:“可行否?”
盤寰激動地點點頭,喜道:“果然如此,亙古恒寰齊聚,有大機緣!”
見盤寰欣喜,儋耳也為她感到高興,只是想起離去的陳九公,儋耳搖頭道:“莫大機緣入手,又何必為難吾兄傳人?何不將寰之烙印一起予他?”
聽儋耳此言,盤寰微微一笑,道:“此等機緣,你我獨享足矣,他人就不必了!”
儋耳無奈地一嘆,似乎想到什么,不禁笑道:“倒是儋耳多慮了,既是吾兄傳人,又豈會與機緣無緣?”
“哼!”這時,盤寰好像對儋耳有所不滿,拉著儋耳道:“盤古,損矣,還總提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