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光國,皇城上空。
巫皇陸波關立于高天云頭,左右站著木之祖巫刑天、水之祖巫相柳。
相柳似乎心有不甘,向陸波關拱手道:“巫皇,這渚光國大好的基業,就這么白白舍了?”
陸波關頷首,道:“舍了。”
“這…”相柳不甘心啊,他知道巫皇陸波關的實力,不亞于五教圣人。而巫族,這么多年不就是差個圣人么,有了巫皇,還怕爭不過五教,得不到地皇之位么?到那時,整個地仙界以巫為尊,拜巫皇、敬祖巫,巫族想不大興,恐怕都不行。
可當看到陸波關抬起左手時,相柳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不敢再說一個字。
陸波關負手立于云頭,似乎在等什么人。洪荒因果,陸波關遲早要說與整個巫族,但卻要等到回到祖巫殿,聚集十二祖巫、巫族上下,現在光和刑天、相柳說,回去豈不是還要再說一遍?
和曾經的通天教主一樣,陸波關話很少,有些桃李不言的意思。
這時,一道青光自渚光國中沖起,化作一白衣道人,現于陸波關面前。
這道人看著很年輕,容貌俊朗,一襲白衣不染煙塵,向陸波關躬身一拜。
陸波關似乎就是在等他,這道人一現,就聽陸波關道:“你或是回金鰲島,或是與我去北俱蘆洲祖巫殿。”
聽到陸波關的話,在他身后的刑天、相柳無不大驚,他們知道這年輕道人的來歷,他就是從小陪著陸波關的那只貍貓,但沒想到,他竟然是截教門人。
年輕道者微微一笑。道:“如今師兄不在金鰲島,我回去做甚?莫不如陪師祖走一趟祖巫殿,也好回光明山看看。”
師祖?聽白衣道人喚陸波關為祖師。刑天、相柳更為震驚,莫非巫皇也是截教門人。
陸波關根本沒理刑天、相柳怎么想。直接對年輕道者一揮手,“那就走!”
符禹國國王陳長山親率十萬大軍伐渾夕,雙方初戰一場,符禹國小敗,各請仙佛助戰,僅戰一場,仙佛退走。
然后,陳長山就稀里糊涂的勝了。不但是勝。而且還是大勝。渾夕國國主祁云于戰場中下落不明,陳長山趁勢率兵橫掃,滅了渾夕一國!
在滅渾夕國的第二天,闡教教主云中子至,收陳長山為座前弟子。
第三日,闡教、佛門齊齊出山,相助陳長山,并使二教道統傳于南瞻部洲。
似乎是得了闡教、佛門幫助的原因,自那之后,陳長山戰無不勝。
一月滅泰器。二月滅渚光。而后耗時整整四個月,攻至兩河國王城之下!半年光景,陳長山滅渾夕、泰器、渚光三國。南瞻部洲百姓都傳他為天命之主。今率大軍三百萬滅兩河,攻伐四月,才至兩河國王城之下。
其實,陳長山大軍自入兩河國后,根本就沒遇到過激烈的抵抗,馬有恒也沒引兵和他交手。耗時四個月是因為兩河國太大了,馬孟旭、馬有恒征戰多年,打下了三分之一個南瞻部洲,這么大的地盤。陳長山派人接管,就足足耗時四個月。
如今。百萬大軍至兩河國王城下,陳長山拒絕麾下將士攻城的請求。在城外安營扎寨,只圍不攻。
其實,早在陳長山率兵入兩河境內時,兩河國上下就無數此請命痛擊陳長山,可每一次都被馬有恒拒絕了。
對,毫不抵抗!
誰也不知道馬有恒是怎么想的,今城外有百萬大軍,王城十萬百姓于王宮前請命,欲出城與敵死戰!
這個國家,隨馬孟旭、馬有恒征戰多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怕過誰?今被人欺負到家門口,有血性的兩河國百姓紛紛走出家門,跪在王宮前請命。
足足十余萬人!
王宮中,馬有恒抓過身旁的九九散魂紅葫蘆,懸掛于腰間,苦笑著喃喃自語道:“大兄,你是逍遙自在了,這爛攤子,都留給我了。”說完,馬有恒從案上抓過象征兩河國之主的玉璽,大步向外走去。
在馬有恒寢宮外,無數宮人、侍衛跪在地上,他們同樣是在請命,試圖喚醒國王的血氣。
“都隨我來。”馬有恒輕輕的說了一聲,徑自在王宮外走去。眾人聞言,還以為國主要出城擊敵,無不紛紛大喜。
宮門大開,馬有恒率人來在宮外,見外面街上、道上全是跪著的兩河國百姓。
一見馬有恒出來,無數人高呼,呼喊著馬有恒,讓馬有恒帶他們出城殺敵。
馬有恒沒有說話,緩緩跪下,跪在石階上,將玉璽放在一旁,取下頭上平天冠。
看到馬有恒的舉動,霎時間十余萬人鴉雀無聲,只聽馬有恒道:“有恒非貪生怕死之輩,所行所做全是為我兩河國百姓,為我南瞻部洲億萬生靈,千般罪孽,盡歸有恒一人,還望父老恕罪。”說完,馬有恒連連叩首,連拜三拜。
然后跪直身子,將平天冠帶于頭上,拿起玉璽,向人群走去。
馬有恒所過之處,兩河國百姓紛紛讓開去路,有無聲垂淚的,有失聲痛哭的,但在無人攔阻馬有恒。
聽聞城中似有喊殺之聲,早有人稟報于陳長山得知,陳長山知道后,嚴令諸將不可出營,自己一人,跨馬而出,來在城門前。
陳長山剛到,就見城門大開,馬有恒自城內走去,雙手捧玉璽至頭頂,躬身道:“馬氏有恒,愿降大王,只望大王憐我兩河國百姓,莫起刀兵。”
陳長山沒說話,撩衣跪下,向馬有恒連拜三拜,這才起身從馬有恒手中接過玉璽。
將玉璽交給陳長山后,馬有恒根本不給陳長山說話的機會,飄然而去。
望著馬有恒離去的身影,陳長山深吸一口氣,但聽遠處傳來歌聲:“開天辟地一品云,斡旋造化氣不群。應過無量輪回劫,散入洪荒何處尋?”
“哈哈哈…”
突然一陣大笑聲傳來,之后伴著一人之音:“何處尋?老友莫愁前路無知己,鎮元尋你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