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佛教與人間一場惡戰,雙方死傷慘重,晚輩弟子不說,雙方準圣亦有損傷。大戰持續三日,雙方罷戰,各自直接返回大營。
首陽山,八景宮中,老子坐在八卦爐前不發一言,靜靜地望著爐中紫色的兜率紫焰。
侍立在老子身后,金角、銀角二童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悄然無息的垂手而立。
半響,老子從蒲團上站起身來,目光在二童身上掃過。
感覺到老子的目光,金角、銀角二童相繼低下頭,不敢去看老子。
輕輕一嘆,老子搖了搖頭,“汝二人留在宮中不許外出!”
“是,老爺!”聽老子說他們兩個不用去人間參戰,二童大喜,異口同聲的向老子拜謝。可他們躬身行禮之時,卻沒有看到老子眼中那一抹惋惜之色。
一步跨出八景宮,老子憑空而起,直接向人間飛去。
曹營之中,戰后一直入目養神的玄都大法師睜開二目,沉聲道:“老師已經下山,吾等且去蘆蓬相迎。”
“是!”經過三日大戰,人教這方剩下的修士已不足半數,這些人個個神色低沉,但睜開眼時,眼中皆有精光流轉,明顯有道行大進之相。
玄都大法師先行,麒麟王緊隨其后,其他人按身份、輩分依次而行,出了大營直向蘆蓬走去。
在玄都大法師出營之后,曹操、郭嘉出現在轅門前,看著眾人離去的身影,曹操笑道:“奉孝今日為何不跟著一起去了?”
聽曹操之言,郭嘉搖頭苦笑,“明公見笑了,當日要不是嘉跑得快,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明公了。”
曹操哈哈大笑,指著郭嘉道:“奉孝竟然臨陣脫逃,也不怕那人教仙長找你麻煩。”
這一次,郭嘉收起面上嬉笑之色,自豪的說道:“他人教是圣人道統,嘉師門卻也不比人教差,就算是人教圣人親臨,也無權指責于我。”
“哦?”曹操聞言,倒是有些驚訝,“與奉孝相處多日,操卻是忘問奉孝出身何教?”
郭嘉淡淡一笑,輕聲唱道:“天地玄黃修道德,洪荒宇宙煉元神。虎龍嘯聚風云鼎,烏兔周旋卯酉晨。五遁三除閑戲耍,移山倒海等閑論。掌上曾安天地訣,一雙草履任游巡。五氣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頂自長春。光明山下聲名遠,得到羅浮有幾人。”
聽郭嘉這幾句道歌,曹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奉孝是出身截教。”
笑著點了點頭,郭嘉向曹操問道:“嘉見明公非人教弟子,卻能得人教鼎力支持,不知明公是何出身?”
“哈哈哈…”曹操聽郭嘉之問,不答反笑,“奉孝,非操向你隱瞞,他日操證人皇之位,奉孝自會知曉。”
雖然沒從曹操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郭嘉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向曹操一禮,轉身往自己大帳走去。
見郭嘉離去,曹操眼中閃爍一絲精光,“人皇之位,吾必得之!”
人教一方來在蘆蓬前,就見南方紫光遮住日光,條條紫氣浩浩蕩蕩,不知千里萬里從南方涌來。
紫氣很快來在蘆蓬上空,眾人舉目望去,見紫氣上一白發老道負手而立。正是人教教主,盤古三清之首太清老子。
玄都大法師帶著眾人叩拜,紫氣降下,老子落在眾人身前。
聽到老子口說免禮,眾人起身,隨老子上到蘆蓬之中。
在蘆蓬坐定,老子雙眼微頜,頂上一股赤氣沖起,浩浩蕩蕩直沖斗牛。
袁軍大營之中,大日如來見對面紫氣沖天,急忙向藥師王佛問道:“藥師王佛,太清圣人已至,二圣何時駕臨?”
向對面蘆蓬看了一眼,藥師王佛見那沖天紫氣,卻不像大日如來那么著急,“大日如來放心,時辰一到,老師、師叔必至!”
藥師王佛話音剛落,一道白光落在帳前,白蓮童子走到帳中,向藥師王佛道:“藥師,老師、師叔已至,快快帶人出迎。”
“好!”
看著藥師王佛和白蓮童子離去的身影,大日如來大為震驚。因為他剛才親耳聽見白蓮童子喚藥師王佛為藥師,而他口中的老師、師叔,雖沒明說,但大日如來能猜出是阿彌陀佛和準提佛母。
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大日如來瞳孔一縮,心底涌出陣陣恨意。隱于袖中的右掌中火光流轉,大日如來心中的恨意就好像其手中的那日精輪散發出的太陽真火一般,越來越盛。
“大日如來,快快前往蘆蓬!”
這時,藥師王佛的聲音傳入耳中,仿佛有那一盆寒冰徹骨的北冥之水從頭澆下,大日如來身體微微一顫,心頭怒火褪去。深吸一口氣,大日如來走到帳外,此時他面上神色沒有一點異常,與藥師王佛并肩向蘆蓬走去。
來到蘆蓬前,就見西方金光耀天,漫天金蓮飄落于地。一陣金光從西方涌來,金光中兩朵畝大的金蓮飛來,金蓮上坐的正是那阿彌陀佛與準提佛母。
八德池邊常演道,七寶林下說三乘。頂上常懸舍利子,掌中能寫沒文經。飄然真道容,秀麗實奇哉。煉就西方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蓮花成體無窮妙,西方首領圣人來。
以藥師王佛、大日如來為首,眾人紛紛叩拜。
兩朵金蓮落下,阿彌陀佛和準提佛母從金蓮上走下。目光在眾人之中一掃,準提佛母道了句平身,在眾人起身后向藥師王佛問道:“你青蓮師叔怎么樣了?”
聽準提佛母問起青蓮造化佛,藥師王佛手上一翻,現出七寶妙樹杖,捧著遞在準提佛母面前,“青蓮師叔與那麒麟王大戰,被其戮魂刀所傷,元神受了重創,現正于帳中閉關。”
阿彌陀佛搖了搖頭,對身旁白蓮童子道:“白蓮,去將你青蓮師叔送回靈山,取八寶功德池水療養元神。”
“是!”
白蓮童子領命而去,阿彌陀佛也沒說話,徑自向蘆蓬走去。見阿彌陀佛如此,準提佛母微微一笑,收了七寶妙樹杖,對眾人道:“走吧!”說完,落后阿彌陀佛一步向蘆蓬行去,眾人隨后相跟。
二圣帶著眾人上了蘆蓬,在蘆蓬中坐定,阿彌陀佛、準提佛母見對面老子雙眼緊閉,似乎是神游天外一般。二圣相視一眼,齊齊念聲佛號,阿彌陀佛頂上浮現兩顆舍利子,一道金光直沖斗牛,好像與對面老子頂上涌出的紫光遙相呼應。
看了阿彌陀佛一眼,見其也閉上了雙眼,準提佛母心念一動,一道白光從背后沖起,白光中仿佛有一株古樹拔地而起,與白光一起穿入云間。
三位圣人在蘆蓬中坐定,不發一眼,也沒什么舉動。這要是有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們睡著了呢。
三圣這般淡然,人、佛二教弟子卻不能像這三位這般。雙方蘆蓬雖間隔約千丈,但對這些人來說,連對面之人臉上的皺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前幾日剛你死我活的大戰一場,今日就這么相視而坐,讓這些人心里極為難受。若不是三圣不言不語,雙方弟子都不敢妄動,只能強壓著心中怒火,狠狠的怒視著對方。
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天,老子當先睜開雙眼,目光從己方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將目光望向對面。
仿佛感受到了老子的目光,阿彌陀佛、準提佛母齊齊睜眼起身,一起走出蘆蓬。這時,老子也下了蘆蓬,迎著佛門二圣走來。
“太清道友!”準提佛母雙手合十向老子一禮,而阿彌陀佛沒說話,也隨著準提佛母向老子一禮。
老子點了點頭,以道家稽首還禮。
雙方互相見過,準提佛母笑道:“太清道友,你我二教首次為敵,得罪之處還望道友見諒。”
聽準提佛母之言,老子搖頭笑道:“量劫之中,爭大教氣運,各憑手段,佛母盡管出手,吾接著就是。”
“好!”準提佛母聞言道了聲好,右手一抓,七寶妙樹杖憑空現于手中,揮動七寶妙樹杖向老子打去。
準提佛母一出手,老子手中現出扁拐,迎上準提佛母的七寶妙樹。二圣一招一式打在一起,動作極為緩慢,但舉手投足之間都蘊含著無上大道,看得雙方門下弟子目瞪口呆。
準提佛母已經與老子打在一起,但那阿彌陀佛也不出手,就站在一旁淡淡的看著自己師弟與老子爭鋒。可今日二圣與老子相會于官渡,明顯和當日與陳九公在西海上試探不同,打著打著,老子率先發難。
右手持扁拐連打三下,老子左手一搓,太清神雷從天而降向準提佛母轟下。
準提佛母左手揮七寶妙樹杖擋住老子三丈,隨后一杖向老子持著扁拐的手臂打去。同時用手一指,青蓮寶色旗出現在頂上,一朵青蓮從青蓮寶色旗旗面上飛出。太清神雷轟在青蓮上,太清神雷炸開,將青蓮炸得碎粉。但這道太清神雷的威力也僅限于此,在轟碎了青蓮之后,也隨青蓮泯滅。
太清神雷一擊無果,老子甩開扁拐擋住七寶妙樹的同時推動頂上魚尾冠。
老子一推魚尾冠,三道清氣沖起,正是那一氣化三清之術。此法一出,三清道人將準提佛母圍在當中,各持法器向準提佛母打去。
對于這三清道人的攻擊,準提佛母似乎根本不在意,對三人的攻擊不避、不閃、不躲,同樣也不擋,全力催動七寶妙樹杖,七彩霞光璀璨,向老子連連打去。
老子揮扁拐相迎,與七寶妙樹杖相抗,卻見七寶妙樹杖上七彩霞光一刷,將老子扁拐刷到一旁,七寶妙樹杖去勢不改,繼續向老子打去。
這時,老子頂上現出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上垂下條條玄黃之氣,七寶妙樹打在玄黃之氣上,玄黃之氣微微一顫,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七寶妙樹杖卸在一旁。
在準提佛母攻擊老子的時候,老子一氣所化三清道人殺到準提佛母身旁,上清道人騎白猞揮劍,玉清道人騎天馬擊如意,太清道人騎白牛搖羽扇。
三種法器攻來,將臨準提佛母身上的一刻,那站在一旁的阿彌陀佛出手了。只見這位佛教教主念聲佛號,用力一咳,吐出一朵金蓮,金蓮自阿彌陀佛身前消失不見,瞬間出現在準提佛母頂上,放出道道金光將準提佛母罩住。任那三清道人連番攻擊,也破不開九品金蓮放出的金光。
見老子現出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護身,準提佛母知這后天第一功德至寶萬法不沾,一震手中七寶妙樹杖,道道七彩霞光向一縷玄黃之氣刷去。
一下、兩下、三下…準提佛母每出一杖都刷在同一處,那一縷玄黃之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聚攏的速度卻是不及散開的快。
見準提佛母所為,老子就知其用意,右手持拐向護住準提佛母的金光打去,左手一翻取出太極圖一抖,一道金橋立于老子腳下,老子踏步上了金橋,于橋上向準提佛母打去。
老子現出先天至寶太極圖,準提佛母眉頭一皺,背后一道金光沖起,金光中飛出一尊金身,這金身十八只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幡旗等法器向立于金橋上的老子打去。
老子揮扁拐與金身斗了幾招,準提佛母哈哈一笑,作偈曰:“寶焰金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瓔珞無窮妙,萬萬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見,七寶林中豈易行。今番同赴蓮臺會,此日方知大道成。”話音剛落,準提佛母縱身躍起,揮七寶妙樹杖不攻老子,卻向老子腳下金橋刷去。
七寶妙樹杖上七彩霞光一閃,老子腳下金橋段段破碎,老子從空中落下,手中扁拐遙指準提佛母笑罵道:“休要在此蠱惑人心!”說完,扁拐一甩,條條扁影向準提佛母擊去。
聽老子之言,準提佛母放聲大笑,催動七寶妙樹杖向老子手中扁拐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