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山前,大乘佛教與人教爭斗于兩儀微塵陣中。而在兩界山上,孔雀如來率小乘佛教眾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坐在山頭觀虎斗,趴在橋頭望水流。一時間,好是自在。
可這時,一道金光從天直將,眾人只感覺到一股驚天從天而降。
“誰!”孔雀如來站起身來,望著那從天而降之人。
只見來人手持一桿大刀,周身金光吞吐,殺氣繚繞。
“汝乃何人?”感覺來人不凡,孔雀如來一步跨出,將小乘佛教眾人護在身后。
看了孔雀如來一眼,這大漢爽朗的大笑道:“小子,吾就是道出姓名,汝也不會曉得!”
孔雀如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可孔雀如來能夠感覺到這大漢神通絕不比自己弱,要是廝殺起來,恐怕傷到身后的一眾同門。想到此處,孔雀如來少有的沒有發怒,袍袖一甩,退回兩界山上。
“師兄!”無量壽佛走上前來,來在孔雀如來身旁,“來人是敵是友?”
搖了搖頭,孔雀如來沉聲道:“不管是敵是友,汝先帶同門撤回西牛賀州,吾恐他人教另有后招!”今日人教在這兩儀交匯之地布下兩座兩儀微塵陣,擋住佛門二教大部分準圣,已經讓孔雀如來很驚訝了。生怕人教還有后手的孔雀如來,不敢讓自己這些師弟犯險。
“師兄…”
“好了!”無量壽佛還要說些什么,卻被孔雀如來打斷,“速速離去!”
“是!”知道孔雀如來性子,無量壽佛不敢再多言,忙去與三大菩薩商議。緊接著,小乘佛教眾人退下兩界山,退回西牛賀州地界。
此時那大漢還立在空中,在觀兩儀微塵陣。回頭看到小乘佛教眾人退下山去,沖著孔雀如來笑道:“汝怎么不走?”
“哼!”冷哼一聲,孔雀如來傲然道:“吾孔宣縱橫天下,即使是混元圣人在前,吾也未曾退縮,何況是你!”
大漢被孔雀如來說的一愣,復而大笑,“好!好!吾當年縱橫洪荒之時,沒有四教,沒有圣人。那時除了道祖,即使是盤古三清也不敢這么和我說話!”
聽這大漢之言,此人不是口出妄語之輩,就是太古強者。但看此人周身氣息,這樣的強者應該不屑說謊,難道此人真的是太古強者?孔雀如來心中暗自揣測,此人應該是人教的援兵。因為來時,準提佛母已經將一切都交代清楚,除了青蓮造化佛外,佛門參與此戰的人已經都在這兒了。
雖說方才與大乘佛教諸佛有些不快,但孔雀如來不能讓此人再入陣中。否則剛剛入陣的藥師王佛等人必然支撐不住,而他們若敗,在另一座兩儀微塵陣中的幾位佛門準圣也必敗無疑。
其他人怎么樣,孔雀如來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朱洉國前的兩儀微塵陣中有大師兄釋迦牟尼在,孔雀如來絕不會讓釋迦牟尼陷入險境。
大漢見孔雀如來不說話,繼續觀陣,口中喃喃道:“先天兩儀,應是吾弟神通!嗯,看來吾兒亦在陣中。”
大漢似乎是藝高人膽大,這幾句話也不瞞人。而以孔雀如來的神通,這幾句自然聽得清楚。當聽大漢說那施展先天兩儀的是他兄弟時,孔雀如來不由得想起那鄒衍。
剛才只是猜測,現在已然斷定此人是為助人教而來,孔雀如來聚集法力準備出手。
而那大漢此時已經知道,這布陣的是自己兄弟,當即將身墜下,就要入陣。
可剛往下落,就見眼前一道紅光掃過,大漢心底一突,身體硬生生的停住去勢。可那紅光一刷,大漢就消失在天地之間。
將大漢收入五色神光之中,孔雀如來不敢怠慢,周身五彩霞光流轉,玄功運轉到了極致。
突然,孔雀如來就覺得好像有一把大錘狠狠的砸在自己心口,一口鮮血噴出。
孔雀如來仰天長嘯,赤、青、黃、白、黑五道巨大的光柱自其背后沖起,在五色光柱中,五大佛陀在光柱中隱現。
砰!砰!砰!砰!砰!
五色光柱潰散,一道身影從五色光芒中飛出。
單手持刀,大漢注視著嘴角流血的孔雀如來,“好手段!”
身體在半空中晃了兩晃,孔雀如來平生以來第二次有這種無力感。第一次是在金雞嶺面對準提佛母,可準提佛母是混元圣人,這大漢怎有這般神通?想孔雀如來的五色神光無物不刷,而落入五色神光中,可憑自己神通破開五色神光的,除了準提佛母外,也就只有面前這大漢了。就連當日的祖巫嬴政,也是有后土、后羿在外相助,否則嬴政早已遭劫。
大漢二目直視孔雀,“即使是當年的祖龍、鳳母,也不能如此輕松的將吾收拿,汝這是何手段,竟然如此威力?”
輕輕拭去嘴角流出的血液,孔雀如來冷哼一聲,壓制住體內傷勢,身軀漸漸挺直,口中低聲吟道:“伐罪吊民誅獨夫,西周原應玉虛符。五色神光誰敵手,圣人之下萬古無!”
孔雀如來口中所出之言,將大漢聽得一頭霧水,什么伐罪?什么西周?多少年未曾現于洪荒,大漢哪里知道這些啊。不過,孔雀如來的后兩句大漢聽得明白。無非是他這門神通喚做五色神光,而且神通廣大,少有人敵。
一震手中刀,大漢贊嘆道:“五色神光誰敵手,圣人之下萬古無!好一個五色神光,若非吾掌中刀之利,恐怕想脫身還真不容易。”
聽大漢這么說,孔雀如來將目光轉向大漢手中刀,“此刀何名?”
“此刀名喚戮神,為先天之屬,與青蓮道人的弒神槍并稱洪荒兩大殺器!”
“戮魂刀!”孔雀如來還真沒聽說過,但弒神槍孔雀如來知道,那寶物如今落在自己師侄陳九公手里,而且大漢口中的青蓮道人,孔雀如來也認識。既然此刀能與弒神槍并稱,威力絕不會差。剛才這大漢以此刀破開自己五色神光時,孔雀如來感覺到一縷殺氣如利劍般直沖自己靈臺元神之處。那縷殺氣的感覺,與昔日恩師通天教主的誅仙四劍有些相仿,想來這戮魂刀定是蘊含殺戮之道的寶物。
看孔雀如來神色,大漢看得出孔雀如來對戮魂刀一無所知,當即道:“此刀與吾同生于開天辟地之初,吾持此刀縱橫天下,誅殺八方強者。后那祖龍、鳳母聯手布局,損吾肉身,使吾元神大損。吾之殘破元神寄居刀內,此刀隨吾數萬年不曾現于洪荒,世人恐怕早已忘了戮魂出,生死判!”
“戮魂出,生死判?”孔雀如來聞言,跟著念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你還當真狂妄!”
被孔雀如來如來嘲笑,大漢有些惱怒,出言反駁道:“休得笑吾,汝那五色神光無人敵不也是狂妄之言么!”
大漢此言一出,孔雀如來先是一怔,而后兩人相視而笑。
半響,二人止住笑聲,孔雀如來袍袖一卷,一朵金蓮出現在腳下,孔雀如來盤膝坐在金蓮之上。用手一指,一朵金蓮憑空現于大漢腳下。“請!”
孔雀如來少有的與人為善,這大漢也是豪爽之人,盤膝坐在蓮上與孔雀如來相視而坐。
“汝是人教的幫手?”
聽孔雀如來之問,大漢面露苦澀,“小友有所不知,吾當年肉身被毀,元神受損,無奈附身刀中。因元神傷重,不敢出此刀。若非今日人教教主以通靈金丹為吾塑體,吾恐怕終生無有重現洪荒之日!”
伸手往下方兩儀微塵陣中一指,孔雀如來道:“汝那兄弟也是身具大神通之輩,為何不為你找一寄托元神之體?”
“小友有所不知!”大漢搖頭道:“吾乃先天生靈,在洪荒縱橫多年,殺人無數,元神中亦是充滿殺戮之氣。若非是那通靈金丹,就是先天道胎也難容吾之元神!”
“原來如此!”孔雀如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指著兩儀微塵陣道:“今日佛門、人教氣運之爭,你那兄弟就在陣中與吾佛門大乘佛教諸佛爭斗。吾雖瞧不上那幾佛,但也不能讓你入陣!”
“哦?”大漢聞言,臉上沒有任何不悅之色,反倒有幾分好奇,“小友即是出身佛門,為何不與那幾佛一起破陣?反倒在那山頂獨坐?”
聽大漢問起這個,孔雀如來也不避諱,“我本出身截教,奈何封神一戰,我截教被人所滅,我被準提圣人帶到西方,不得已入了佛門。”說到此處,見大漢不以為意,孔雀如來又道:“雖吾現如今身在佛門,但他日必歸截教!”
“小友口中的準提,可是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準提道人?”
“正是!”
大漢點了點頭,思索道:“吾記得那準提向來與接引為舞,想來佛門有二位圣人?”
“不錯!”
“佛門有二圣坐鎮,截教又曾被人所滅,小友為何不在佛門,而非要回歸截教作甚?”
“道友有所不知!”今日和這大漢聊得投機,這還是孔雀如來平生第一次喚他人為道友,“當年我化形之后,性情兇殘,殘害無辜人族,被我師降服,帶回金鰲島。后拜在老師門下,與眾同門一起學藝。我那些師兄弟皆乃傲氣之輩,但對同門卻是有情有義。即使我多有冒犯,眾同門也不以為意。”
說著,孔雀如來眼前一陣迷離,仿佛看見了自己當年在金鰲島上與趙公明、金光仙、烏云仙…許許多多的同門爭執,自己這性子從不肯認輸,每每都是師兄弟們讓著自己。甚至自己許多師弟,都反過來讓著自己這個師兄。
“后來封神戰起,老師率眾同門出山與闡教相爭。當時吾受殷商三代大王之恩,鎮守三山關。又想以老師大法,吾截教萬仙之能,必勝闡教。誰想闡教教主請來人教、西方圣人,四圣滅吾截教!”說到此處,孔雀如來面露猙獰之色,“當年四圣攻吾截教,吾教與圣人搏殺陣中,怎奈神通不及天數,嗚呼哉!然,吾教同門,雖死猶榮!每當吾念及此事,恨不得時光倒轉,身入劫中,與眾同門并肩而戰!”
孔雀如來一番話,說得大漢面色神肅,待孔雀如來話音落下,撫掌嘆道:“截教壯哉!壯哉截教!聽小友一番話,吾心馳神往,恨不得見當年截教之聲勢!恨不得見截教弟子之英武!吾還道是何人,能教出小友這般良才。現在知有此師長,有此同門,小友當如此!”
聽大漢稱贊,孔雀如來傲然一笑,“今日與道友暢談,實乃孔宣之興,可卻不知道道友姓名,還望道友告知!”
大漢劍眉一挑,朗聲道:“正要告知小友,吾乃太古洪荒走獸一族之長,洪荒生靈皆稱吾為麒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