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茶攤

　　“帶你回家。”

　　楊常并沒有在這個地方詢問有關于香火教的消息，他直接把楊柔背在了身后，然后朝著楊家拳館的方向而去。

　　對于身旁的求救他并沒有理財，一個個都是成年人，有手有腳的。

　　如今所有的香火教徒都被楊常殺了個干凈，如果這樣都沒辦法給自己爭一條活路，他覺得這些還是死了得了。

　　把楊柔帶回了拳館，楊常從她的口中知道了有關于香火教的消息后，楊常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了處州府城。

　　他沒有等到第二天白天，而是直接準備在夜幕之際離開。

　　他拿不準楊柔的消失會不會對香火教有什么影響，為了保證楊柔的付出有意義，他選擇在最快的時間里解決問題和麻煩。

　　反正黑夜白天對他而言影響都不大，到了他這個層次的武者夜視能力強悍，黑暗并不能阻礙什么。

　　他拿出了蔡國夏先前給他準備的紅棗馬，直接就朝著城外駛去。

　　楊柔搜尋出來的結果是，幾乎所有的香火教徒都會前往府城外西山的一個小山村。

　　那里很奇怪，那里所有人的影子都是空洞的，那里所有人的影子都是倒過來的。

　　影子的頭被身體的腳狠狠踩住，仿佛是為了防止某種東西從自己的身上逃離。

　　進城不容易，但是出城很簡單，處州府城和松屏城不同，關閉的時間相對較晚，更何況楊常還有金錢攻勢。

　　銀子開道，麻煩會減少九成。

　　片刻之后，一片青綠色的草地就出現在了楊常的面前，一大片山丘在遠處映襯。

　　除了山還是山，這就是處州。

　　山地之城。

　　這樣的山脈早就了處州的平凡與貧窮，也使得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有了隱藏黑暗的地方。

　　楊常不覺得這個世界會沒有黑暗，他知道罪惡是不會消失的東西。

　　他不高尚，不打算將自己的一生投入到對抗這個世界的黑暗面去，但如果有人把注意打到他親人身上來，楊常也不介意送他下去。

　　楊柔言語中的山村距離處州府城并不很遠，否則這么多的香火教徒也不可能一個夜間就完成往返，否則更多的人和東西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從處州府城運到這里。

　　與此同時，林間。

　　幾個路過的行人順著小路走下，幾個人分為兩輛馬車，車上裝載著的是他們這一次準備進入處州府城販賣的貨物。

　　他們也清楚這個時候時局不穩，外面的事情多，但他們這樣的山民小半輩子都是靠進城賣貨為生，如果讓他們不做事，再過半個月餓死的就是他們。

　　生活所迫，在饑餓和貧窮的威脅下，外面的兵荒馬亂也就不算什么大問題了。

　　幾滴雨水從上空落下，馬車隊伍中的其中一人率先出聲：“下雨了。”

　　另一人擺擺手，抬頭看天：“東西也不能淋著雨，不然就賣不出價格了。”

　　車上的東西是他們的全部身家，聽到這句話幾人當即不再猶豫，直接朝著前方的道路而去，爭取找到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很快，一個茶攤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攤子很大，上面被一大片織網木頭蓋住，制造了一片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

　　茶攤下面有好幾張桌子，已然有人在其中喝茶吃餅。

　　看到這一幕，幾人哪里還要猶豫，拖著推車直接就朝著茶攤而去，把東西擺在茶攤下后呼呼喘氣。

　　天色已經不算早，處州府城這邊雖然天色暗的慢，但陽光也在一點點的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茶攤里的人不多，在見到他們來后，管理攤子的老翁慢慢走來，對他們說道：“幾位，天色晚了，我們收攤了。”

　　“收攤？”其中一個人道：“老人家，你這話說的可不對，這里不是還有很多在喝茶吃餅的人，大家都是路過的，你總不能賣他們不賣我們，莫不是瞧不起我們哥幾個。”

　　話里話外有玩笑的成分，但其余幾個人也正是口渴餓得慌的時候：“是啊，有錢掙都不掙，我們的水和干糧正好都吃完了，你給我們做幾個餅，來兩壺茶，我們解解乏。”

　　“老人家，現在外面下著雨呢，我們幾個是沒關系，可車上都是些柴火，不能淋雨，總不好現在直接沖出去吧。”

　　說罷，他們扔出了一排大錢，意思很是明確。

　　聽到這里，周圍的一眾喝茶人紛紛把目光轉向他們。

　　這些人的眼神有些迷離和奇怪，似乎是摸不準這幾個行人為什么不走。

　　這種奇怪只持續了片刻，其余的人很快就把目光轉回，嘎吱嘎吱的吃餅聲又在攤內響起。

　　聽的這幾個行人腹中不由得饑餓。

　　雖然如此，但這老人家顯然還想說點什么，但卻被一旁兒子模樣的大漢用眼神示意。

　　大漢轉身向幾人說道：“幾位說的是，上門的生意哪能不做，稍微一下，熱餅熱茶這就來。”

　　“這就對了。”

　　聽到這句話，幾人露出笑容，隨即不再多說什么，而是在坐在一張桌子上等待。

　　一旁的老翁不由得嘆出一口氣，搖搖頭后再沒說其他話，他回到攤子一頭的爐子上，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幾個行人沒有注意這老人的喃喃自語。

　　“讓你們走還不愿意走，哎。”

　　“本來想著今天的量夠了，不用再繼續來了，偶爾想做做善事都不得而做，這個天下是怎么樣了。”

　　老人家的表情有些唏噓，他拿出一些脆肉揉進粗面粉中，再將粗面粉連同肉末一起放進鍋中。

　　片刻后，肉餅完成，連同茶水一起被端上幾個的餐桌。

　　餅香連同肉香一起飄出，使得幾個行人十分滿意，喝著茶水的同時連忙開始大快朵頤。

　　老人家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仿佛在期待他們的表情。

　　幾口吞入肚，再咬下幾口，其中一個人突然一愣。

　　他只覺得自己咬到了什么東西，把嘴巴里咬著的東西吐了出來。

　　一顆牙齒。

　　除此之外再吐不出其他。

　　難不成自己掉牙齒了？

　　這樣的思緒在瞬息間結束，猛然間，他愣在了原地。

　　周圍的幾人看到這一幕，表情同樣一凝。

　　指甲、毛發，被他們吐出。

　　老翁依舊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吃啊，怎么不吃了。”

　　“這可是你們要吃的，沒人逼著你們買賣。”

　　“鬼給人生路，人卻執意向死，有意思。”

　　話音落下，周圍的喝茶、吃餅、喘氣聲全部消息。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在他們脖子后面出現的涼氣。

　　一雙干枯的手摁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他僵硬的磚頭，蒼老到腐朽的面孔出現在這人的面前。

　　聲音出現：“諸事太平，極樂世界，入我香火，黃天不惑。”

　　音落，血盆大嘴，人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