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獵
噠噠，噠噠。
宋府一行四人乘著馬，不急不緩的在官道上行著。
“宋青，你太讓人失望了。”騎在前面的宋雅忽然頭也不回的淡淡道。
“雅姐......”宋青咬了咬牙，再沒吭聲。
“總之，想要得到舉薦名額是沒戲了，回去好好準備四天之后的天人試煉吧。”宋雅輕聲道。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疑惑道：“對了，你和程遠切磋的時候，是怎么輸的？”
當她來的時候，宋青就已經被擊敗了，之前的事，并沒有看見。
宋青聞言，臉色鐵青，不過還是將當時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鶴老，這個程遠的實力，大概如何？”
聽見已是宋府青年一輩精英的宋青，被程遠如此壓制，宋雅心中一動，向鶴老問道。
“若是換了我，面對青少爺，也不能比他更輕松。”這位宋府老者輕輕搖頭。
“他能比得上您？”宋雅眼中流露驚疑之色。
宋府鶴老，曾手持斬冥刀抗衡過鬼物，乃是武道大師層次的人物。
“我一身功夫，不全在刀上。也許是他專精刀法......”鶴老緩緩道：“總之，這程遠，怕已接近我這一層次了。”
“程家莊不是出過一位天人嗎？”另一名一直有些冷漠的宋府青年忽然開口道：“若留有些底蘊，剛好出現一位天才，培養之下，也并非是稀罕事。”
“也許吧。不過那位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
宋雅思忖著道：“那程遠既然已經有如此實力，又很可能得到霍天兵的舉薦名額，成為天人的希望很大。我們宋家，便盡量交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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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程遠正準備再出去尋一個偏僻地方獨自修煉，卻遇上了程家莊捕獵隊首領程永石。
“阿遠，今天我們準備進山大獵一次，要不要去活動活動？”看見程遠，程永石咧嘴笑道。
今天去大獵？
程遠心中一動。
程家莊，乃至周圍的莊子，都有小獵、大獵的習俗。
小獵，就是一個人或幾個人，或者隨意人數結伴，在黑巖山脈的外圍邊緣捕獵。
雖說這個世界有著鬼物出沒，但如果只是白天在黑巖山脈外圍邊緣捕獵，不深入一些險地，幾乎不會招惹到鬼物。
只是，外圍邊緣，生活的都是些尋常中小獵物，兔子、山雞之類的。
而大獵，就是集中莊子的頂尖獵手、好漢，略微深入山脈，捕獵那些獅虎野豬等大型獵物，還有一些價值珍貴的野物，如珍甲獸、白貂等。
當然，大獵也不會招惹鬼物，依舊屬于在外圍地帶活動，畢竟最弱小的山鬼對于凡人武者而言，也是不可抵抗的存在。
而讓程遠心動的原因，就是大獵往往能捕到價值不菲的獵物，比如獅虎，皮毛、肉、骨骼乃至筋、肝膽等等，都是好東西，一頭就能賣出幾十、上百兩銀子。
大點的野豬也是二三十兩銀子往上，熊瞎子甚至比獅虎還要值錢。
“雖然剛剛從宋雅那里得了三百兩銀票，但我現在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光每天吃一顆精元丹都要二十兩銀子。”
“要是能上山獵到些大東西，也能攢點積蓄。”
程遠心中思索，當即連道：“這些天修煉正好也悶了，永石叔，走吧！”
“等著，我這去通知永柳、永田他們幾個。”程永石樂呵呵的走了。
過不多時，程家莊總共三十二人的捕獵隊就在莊口集合了。
“廢話不多說了啊，大家小心一點，抓緊時間，傍晚前一個時辰必須回來。”
程永石說完，呼喝一聲：“走了！”
浩浩蕩蕩一行人，立刻快步進山。
捕獵隊中，都是程家莊里最頂尖的獵人、好漢，最弱的一身氣力都有六、七百斤，達到人體極限的內勁武者有整整七人。
“永石叔，給我看看斬冥刀唄？”
捕獵隊中年齡最小的程允業，也有十七歲，不過這還是第二次跟著捕獵隊上山大獵，對程永石背在身后的斬冥刀眼饞無比。
程家莊一共也就兩柄斬冥刀，一柄留在族里，由老族長程明元保管。
另一柄斬冥刀，就只有捕獵隊上山大獵的時候才能帶上，防備鬼物。
平時，一般族人是根本看不到斬冥刀的。
“毛手毛腳的，去去去。”程永石不耐煩的趕開他，這斬冥刀可是幾十個人保命的東西，他看得很重。
“嘖。”程允業不樂意的咧嘴。
忽然，程遠看向遠處一片茂密草叢，不過沒動。
片刻后，當捕獵隊走到離那里幾十步的時候，草叢窸窣一動，一只野兔從里面躥出來。
“嘿！”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立刻極為迅捷的沖過去，居然直接將逃竄的野兔抓住，一把提起來。
“永林，這只小東西你也這么急？”一位族人打趣道。
“帶回去，小楠一直想養一只。”那魁梧壯漢憨厚笑咪咪道，順便將兔子裝進背后一個藤籠里。
很快，捕獵隊就一路進山大約十幾里的樣子，不斷在路上捕到一些野兔、山雞、鹿等等獵物。
程遠成為天人之后，五官獲得了翻天覆地的蛻變，極遠就可以發現這些獵物的動靜，不過，他沒怎么動手。
這些獵物，一般也就幾百文、幾兩銀子的程度，他也就先留給別的族人。
真正的大頭，可都在后面路上。
很快，程遠就第一次發現了大家伙。
捕獵隊的其他族人，包括程永石等其余六名內勁武者都沒察覺到什么，程遠就直接身形如箭般射向遠處樹叢。
“阿遠？”程永石正疑惑著，忽然，那樹叢中就躥出一頭大野豬，估計體長都有七八尺長，膘肥體壯，獠牙尖利。
哼哧！
那大野豬直接就挺著一對大獠牙向程遠猛地沖撞過來，那沖撞的力道和速度，足以直接將尋常壯漢捅穿。
“小心點，幫阿遠，一起——”程永石正呼喊著，忽然就看見程遠精妙閃身，避過大野豬，然后手中刀瞬間上撩。
嗤~！
大野豬喉嚨猛地噴出鮮血，瞬間陷入瘋狂狀態，不過，又被程遠迅猛幾腳踹倒。
就算以內勁武者的爆發力，這幾腳都足以令野豬受到嚴重內傷，程遠略微加點力，就令野豬失去大部分反抗能力。
“這，我們都沒準備好呢。”一個族人愣愣的看著。
“好啊，阿遠，什么時候這么強了？”程永石卻驚喜道，上前收拾起野豬：“這野豬算是你一個人發現捕到的，給你算四成！”
捕獵隊一部分的收獲，平均分配，另外一部分的收獲，是按出力和功勞大小來分配的，最高就是四成。
畢竟每一次進山大獵，都是二三十人一起，一個人拿四成，已經算很高了。
“好了，快點，估計從這里開始，大家伙不會少了。”程永石臉上露出笑容，帶著捕獵隊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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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程家莊捕獵隊不遠的地方。
王家莊的捕獵隊，也在山里進行大獵。
“小猴子，你第一次跟我們大獵，一切都要小心著點。”王家莊捕獵隊隊長王雷山正叮囑著一個還有些稚氣的年輕族人。
“嗯，雷山叔你放心吧。”這被稱呼“小猴子”的年輕族人一臉緊張且興奮。
“雷山叔，不會突然有山鬼出來吧？”他看著周圍遮天的大樹、密林，那些深邃的陰暗處，似乎隱藏著詭異的東西。
“哈哈，你放心吧。”王雷山聞言哈哈笑起來，拍了拍他肩膀：“之前怎么跟你說的？”
“這黑巖山脈，外圍區域還是很安全的，只要不進入陰林。”
“那些陽光照不到的深谷、樹林深處，無論黑夜白晝，陰冥之氣氤氳不散，自然會誕生山鬼、甚至更強的鬼物，那里，是鬼物的世界，陰冥之地，不可踏入。”
“可是，只要我們在這些正常的山林中活動，不主動進去，基本上不可能在白天遇見鬼物。”
小猴子點點頭，放松下來，露出笑容：“太緊張，忘了。”
“嗯，”王雷山轉過頭，呼喊道：“小心點，別被野獸傷了。”
忽然，一道墨黑的影子被一名王家莊族人驚出，在眾人面前閃電般飛竄而過。
“什么東西？！”小猴子被嚇一跳。
“是陰狐！抓住它！”王雷山卻大喜起來。
“陰狐？”
“快抓住它，陰狐可是上千兩的珍物啊！”王家莊族人們一個個驚喜無比，圍追堵截，讓那墨黑影子滿地亂竄。
忽然，那道墨黑影子被一名王家莊族人亂棍砸到，落在了小猴子面前。
小猴子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只渾身墨黑色，眼眸幽綠的狐貍。
“抓住它！”周圍族人的驚呼，立刻讓小猴子反應過來，猛地伸手抓住陰狐的尾巴。
不過，陰狐的毛皮光滑無比，簡直比他喜歡的姑娘的手還滑，瞬間從他手里掙脫出去，飛竄逃向密林深處。
小猴子立刻急了，連忙追上去。
“追！”王家莊的族人也追著，不過小猴子是他們中身手頗為靈活的一個，跟著受傷的陰狐，片刻就跑出去十幾丈。
“.......等等！”王雷山看著小猴子追逐的方向，立刻醒悟，連忙呼喊道：“小猴子，別追了，別追了！”
只是，興奮緊張的年輕人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呼喊，耳畔只有呼呼的風聲和枝葉穿梭的聲音。
在追過數十丈之后，小猴子終于猛地一撲，將面前的陰狐抓在手中，欣喜笑著：“怎么樣？還跑不？”
只是，他手中的陰狐忽然縮瑟起來，似乎無比害怕的樣子。
“嘿嘿，別怕，俺們不會傷了你，縣城里的小姐們會買下你的。”他輕輕撫摸著陰狐的小腦袋，忽然感覺身邊異常的陰涼。
山林陰暗處雖然陰涼，可也不至于這樣，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抖了抖身子，這才發現，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黯淡起來。
是那種仿佛連聲音和周圍顏色都漸漸消失的“黯淡”......
“這......”他隱隱意識到什么，僵硬的緩緩轉過頭。
面前的山林陰暗處，已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縈繞扭曲的人型黑氣。
一切都陰暗下去，原本就深邃的密林中，仿佛陷入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