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的肩膀被斬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遭受重創的她,臉色愈加蒼白,一邊嘔血,一邊凋落。
歸丹境強者戰斗時無比兇險,哪怕是一瞬間的失利,都會帶來重創。
閣主就是稍微難以支撐了而已。
就被肖銘見縫插針,打成重傷!
一旁的慕師兄和照師兄心臟狠狠緊抽。
其它剛剛入宗的長老們紛紛咬緊牙,尖叫了起來。
因為不滅宗長老一刀未平,一刀又起,正壓榨全部真元,想要將閣主斬殺。
與此同時。
還有其它不滅宗太上長老聯手攻向劍閣閣主。
閣主危在旦夕!
巫宗主睚眥欲裂,抱著必死的決心,騰身而起:“你們別動,我去拼命!”
然而。
巫宗主話音落下前。
段染已經動了。
在血霧落在臉上時,他身后的八只潔白羽翼,便‘砰’一聲彈出。
圣潔璀璨的極光白羽散落滿天。
讓獸宗的太上長老們都為之一懵。
爾后。
便見段染的身體在空中炸開一圈圈聲波形成的氣浪,氣浪燃燒,仿佛火圈,炙熱的溫度扭曲空間。
一道殘影,頃刻間來到閣主前。
段染伸手一攬,抱住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柔軟身軀。
噴涌的鮮血灑在段染懷中,將段染雪白的長袍染得半邊深紅。
‘咻!’
當段染攬起劍閣閣主軟軟的身體時。
肖銘的志在必得的一刀,擦著段染的羽翼切過,鋒利刀芒切下數片羽翼。
幾滴鮮血落下。
細細的痛感從翼尾傳到腦海,讓段染愈加清醒。
段染眼神微凝。
無數道攻擊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
東西南北。
左右前后。
就是沒有上下。
段染唇角揚起細微的笑意。
這些攻擊堵住了他的休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
卻唯獨剩下生門。
當然。
其它武者,哪怕是獸宗的太上長老,都不知道這一點,他們認為段染必然會死在這密不透風的攻擊之下。
歸丹境強者的攻擊,鋪天蓋地,四面楚歌,如何能抵擋?
就算歸丹境初期武者,也會被轟成爛泥!
死亡已成定局。
獸宗的太上長老們凝視懸停在虛空的白衣少年,仿佛是在看一個鮮活生命的最后一眼。
慕師兄和照師兄于心不忍。
巫宗主轉身不忍直視。
其它長老忍不住悲從中來。
一股哀意彌散在獸宗的山門內。
而遠處。
不滅宗十位太上長老面帶獰笑,負手而立。
靜候攻擊落在段染和劍閣閣主身上,濺射出滿天血霧。
不過。
處在死亡邊緣的段染,懸停了身體,在虛空中停頓了一瞬。
看到段染一動不動,對斬殺段染成竹在胸的肖銘,嘴角噙著冷笑:“呵呵,放棄掙扎了嗎?還真是識相…”
然而下一刻!
抱著劍閣閣主的段染,驟然垂直向上一躍。
無數道攻擊落在段染原先懸停之處。
劇烈的沖擊波四散開來。
唯獨向上的沖擊波,少得可憐。
肖銘的識相二字還未吐出。
肖銘嘴角的冷笑,便頃刻間化作烏有。
其它太上長老的獰笑,驟然龜裂,咔擦咔擦破碎了一地。
“怎么可能?!哪怕腳踏虛空的強者,哪怕生長雙翼的妖獸,都不可能在半空中垂直上躍。
但此子卻在一瞬間,將身體拉高五百丈?!”
“是有強者在幫助他嗎?!”
不滅宗的太上長老們目瞪口呆,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不是武者能夠做到的事情!
段染剛才的表現,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將段染從必死的圍攻中,撿了出來。
如同滿盤皆輸的棋局上,被無賴偷了一枚白棋。
死棋瞬間盤活!!!
這如何不讓不滅宗的強者們驚怒。
他們連忙出手,想要攔下段染。
但是已經遲了。
一千丈的距離,對于段染而言,只是彈指一揮間!
咻的一聲。
段染化作一道潔白璀璨的長虹,干凈利落的落進護宗大陣。
只在身后留下一條雪白湍流。
看到雪白湍流緩緩消散。
不滅宗的太上長老們勃然大怒,爆發出一道道強悍的攻擊。
護宗大陣劇烈扭曲。
但一切危險,都被屏蔽在大陣外了。
段染從天而落。
八只羽翼緩緩扇動。
一片片吉光白羽,和著清風,撲向諸位長老。
仿佛大道的花瓣。
段染的五官明亮,眉心霞光異常璀璨,顯得頗為神異,宛如一尊幼年神明,就連太上長老,都生出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直到段染收回羽翼。
那股沖動才消失。
“你…”
巫宗主、太上長老、獸宗的其它長老不可思議的望著段染。
剛才那超出常理的垂直飛翔,就算長翅膀的妖獸,也做不到吧?
一切能夠騰云駕霧,生有羽翼的妖獸,都做不到!
這是什么手段?
太上長老,巫宗主,其它長老,慕師兄和照師兄在原地愣了許久。
完全說不出話來!
只能看著眼前一朵朵白羽,漸漸化作靈氣消散。
最后。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段染明亮的五官上。
再一次沉默。
段染落在地面。
打斷眾長老的呆滯:“丹藥,最好的丹藥!”
巫宗主走上前來,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紫色玉瓶,倒出一枚宛如白玉的丹丸,丹丸飄蕩著濃郁的芬香,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分。
“仙香白玉丹,七品丹藥。快給閣主服用。”
段染接過丹藥,立刻將丹藥喂到閣主嘴中。
一縷淡淡的白光,涌上閣主的傷口,鮮血流淌的速度,放緩龍不少。
傷勢初步穩定!
段染長吁了一口氣。
穩定了傷勢,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一切都好說。
看到段染毫發無損的半跪在面前。
巫宗主說不出話來。
只是拍拍段染的肩膀。
段染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
就算他身為半步歸丹境強者,處在那種攻勢下,也只有死路一條。
沒想到段染竟然毫發無傷的沖了進去,再折返!
更可怕的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存亡,段染還淡定得一塌糊涂。
臉不紅心不跳,氣都不喘,不愧是獲得獸神傳承的絕世天才。
“結束了,接下來閉宗十年。”
巫宗主握緊拳頭,執行劍閣閣主的指令。
‘啾——’
突然。
護宗大陣的警報聲再一次響起。
那是護宗大陣受到了劇烈攻擊。
段染轉身。
面迎陣外的不滅宗強敵。
“不要怕,沒有人能夠打破獸宗的大陣。”
巫宗主淡定非凡。
其它太上長老同樣信心十足。
段染松了一口氣。
此時。
大陣外面的不滅宗道強者惱怒異常。
十位強者聯手,盤坐在八個方位,而肖銘居中,化作一輪璀璨的烈日,光芒迅速凝聚。
“我這一秘法,乃是不滅宗攻打其它宗門的利器,一切護宗大陣,都能打破!”
肖銘被炙光籠罩,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金色的光液四濺。
刺眼的光芒中,只剩下一個盤坐的人影。
這道人影再一次祭出一件圣器。
“此圣器喚做圣象崩天杵,乃是上古時期一個遠古宗門,用來撞擊神鐘的無上玄器。看我將你們這區區陣法撞得粉碎!”
話音落下。
圣象崩天杵迎風暴漲,長約三百丈,朝著獸宗的護宗大陣狠狠撞擊。
‘嗡!’
一朵朵帶著十足破壞力的道音附著在護宗大陣上,激起無數的漣漪,看得獸宗的普通武者頭暈目眩,只能閉上眼睛。
但那些無孔不入的道音,同樣令普通武者不堪忍受。
只能捂住耳朵,方能緩解幾分。
段染眼神眺望遠處。
圣象崩天杵的霸道外形倒映在段染眸底,讓段染眼紅到嫉妒,心中仿佛有無數條細小的螞蟻在咬。
圣器啊,無往不利的象征!
在方才的戰斗中,肖銘手執圣器,逼得劍閣閣主只能自爆王器抗衡。
可見圣器之威!
“不滅宗祭出了三件圣器。獸宗卻沒有拿出一件圣器。這是為何?”
巫宗主微微慚愧:“獸宗的圣器多為輔助型。還有兩件圣器使用要求非常高…”
“而且靈域那片地域,得天獨厚,遠古遺跡眾多。”
聞言。
段染目不轉睛的盯著肖銘,雙瞳中精光一閃:“那要把他們的三件圣器統統搶到手!”
巫宗主:“…”
太上長老:“…”
慕師兄和照師兄:“…”
小師弟的腦回路真是清奇。
現在打都打不過對方,竟然還想搶對手的圣器?
就這么貪婪的嗎?
慕師兄拍拍段染肩膀:“小師弟,不要想太多,太上長老們能保證不死傷,已經是極為困難了。”
一位太上長老面帶慚愧:“唉,我們沒辦法搶奪,希望十年后,你能完成你這一番豪言壯語。”
另一位太上長老哈哈大笑,寬慰的看著段染。
“誰年少的時候,沒有吹過一兩個完成不了的牛皮呢?少年就該充滿銳氣。”
長老們都笑了起來。
權當段染在活躍氣氛。
巫宗主捂著胸膛咳嗽兩聲,同樣覺得段染是在異想天開。
“不要胡思亂想。先將閣主安置下來,慕長絕,你立刻去取血靈芝和其它療傷藥物,給段染送去。”
聞言。
段染低頭看了一眼劍閣閣主,雖然傷勢穩定來一些,但依舊嚴重。
為了不再耽擱時機。
段染辭別諸位長老,御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