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書房里,溫言、佩羅斯與世界第一家族沃夫戈爾德家族的霍華德先生,進行了一番漫長的密談。
中途,霍華德離開了約莫一小時,說是送了一下賓客。那也意味著,酒會結束了。
這時間,溫言、佩羅斯就在書房中坐等。
在霍華德回來之后,三人又繼續交談,直至深夜。
此番所談內容,外人無從得知,不過傳出去便是駭人聽聞,公之于眾,足以引起轟動,甚至能蓋過米盧特洛斯家族與弗克林家族之間的爭戰話題。
最終倆人離開莊園的時候,溫言是坐佩羅斯的車走的,他自己的車則跟在后面。
在車里,佩羅斯親自給溫言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們都需要平復一下。
“于你我而言,這無疑是一場豪賭!”端著酒杯,半晌,佩羅斯才開口,一副推心置腹之相。
隨后,他又加了一句意味深長之言,“沒有跟你提前說就讓你參與進來,這對我個人而言,又是一場豪賭!”
這話,不算危言聳聽,對佩羅斯而言,確實如此。
溫言若是如白宣語那般一心為公,哪怕有一部分那樣的心思,佩羅斯在振北集團,很可能就會處于被動局面。
但其實,佩羅斯敢下這個決心,也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他的憑仗。
在長久接觸觀察溫言之后,佩羅斯有屬于自己的判斷,也堅信自己的判斷。
溫言喝了一大口酒,緩緩道,“最起碼,現在您在我這里沒有了什么賭注,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這也算是回答了佩羅斯方才的話。
佩羅斯笑了起來,拍拍溫言肩膀道,“說螞蚱太難聽了,不是應景之物,應該說合作者、合伙人,未來集團的共同掌舵人!”
溫言無聲一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算是回應。
佩羅斯也向溫言舉起了手中酒杯,看著他,目光生輝,隨后飲下一大口。
溫言卻在喝酒的時候神情有片刻凝滯,但隨后便恢復如常,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男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就不要后悔!
隨后這一老一少,皆不多言,靜靜聽著這車里頂級音響中回蕩的樂章——貝多芬的c小調第五交響曲。
又稱,命運交響曲!
數日后,北歐,納典,哥哈摩爾市。
白小升那里迎來了一位客人。
不是旁人,正是有著“金融毒婦”之稱的娜迦莎。
此番前來,娜迦莎是來向白小升匯報消息的。
白小升提供給她們家族的那些“合作”,當天家族就全盤接納,包括條件方面也全部答應。
這一點不需多說。
畢竟,白小升在提供合作之前,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功課,包括弗克林家族的需求,以及他們能夠答應的價碼范圍。
這就相當于量體裁衣,契合無比,焉能不成。
娜迦莎是來告訴白小升各方面合作進展的,在弗克林家族高度重視下,各方面工作可以說一日千里。
其實,根本就不用娜迦莎來報告情況,白小升早就從“自己人”那里知曉了一切。
不管是白小升自己的公司,商盟伙伴,還是各大華裔家族,都對白小升實時匯報進展。
尤其是商界盟友們,無不對白小升幫他們牽線搭橋,心懷感謝。
當然,最感謝的地方還在于,他們跟弗克林家族的合作,絕不會遭受米盧特洛斯家族的敵意對待。
這一點,實在是太重要了。
沒有這個前提,就算肥肉放在眼前,他們也未必敢動分毫。
而這一點,也是上次白小升見米盧特洛斯家族族長洛威亞先生,著重談的事情。
米盧特洛斯家族也答應,不會對白小升提供給弗克林家族的合作下手,這也是白小升跟他們合作的先提條件。
同樣的,白小升也通過娜迦莎,跟弗克林家族達成了此項共識。
此刻,白小升一邊聽娜迦莎跟自己匯報進度,一邊盤算著,要不要把下一批合作稍稍提前,因為現階段進展實在是順利。
在白小升看來,只有源源不斷提供新生意,才能讓兩大家族持之以恒,保持著對自己的熱忱之心。
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還有就是,白小升手里各大洲浩瀚如海的商業資源,也迫切需要跟兩大家族做生意。
甚至有許多商盟伙伴們眼熱別人之際,都在急不可耐的請求,讓他盡快安排。
白小升這里,做排期都排到了明年。
白小升也會感慨,來這邊之前,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兩族相爭的夾縫中求生存求商機,結果現在硬生生讓他做成了火爆現狀。
而白小升所做的一切,不管對商盟的小伙伴,還是對兩大家族,都不收取任何的好處。
當然,那不意味著他是在白忙。
白小升是利用一次次合作,置換出一個個機會,給自己那些企業。
那些無形的機會,足以讓他那些企業翻滾著壯大起來。
白小升雖然不收取盟友們的“費用”,但也要求一個條件:就是服從。
絕對服從他的調度安排,他讓做的生意必須要保質保量去做,不能有任何差池。
目前為止,不管是華裔大家族,還是獨立大企業大集團,都在遵從這一法則。
此刻,娜迦莎說的也差不多了。
“白先生,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是請你見一個人。”娜迦莎說完要與白小升匯報的情況,話題一轉。
白小升目光詢問。
娜迦莎一笑道,“我父親也來了這邊,他想見一見你。”
娜迦莎的父親,弗克林家族族長杰洛斯?
白小升見過了米盧特洛斯家族的洛威亞,自然也想見一見弗克林家族的掌權者,有很多話能與之當面交流,是最好不過的。
“既然杰洛斯先生來了,那我自當拜訪。”白小升答應了。
在跟林薇薇、雷迎交代后,白小升隨著娜迦莎一道出了酒店,乘車趕赴杰洛斯的落腳地——弗克林家族在這邊買的一座莊園。
在那里,白小升見到了杰洛斯,大名鼎鼎的弗克林家族族長。
“白小升先生,久聞大名,總算是見面了。”
杰洛斯面帶微笑跟白小升握手,目光中也充滿了審視。
就這么個年輕人,敢游走于他們與米盧特洛斯家族之間,不知深藏多少商業資源,提供了一個又一個連他都難以拒絕的大生意!
乍一看,卻平平無奇!
杰洛斯先生感慨,腦海中浮現出幾日前,在巴菲李特家中見過的溫言。
這白小升,似乎比他的年紀還要小一些。
當時那個溫言言語中大有挑唆之意,似乎想借著自己之手,來對付這白小升。
真是有趣,明明都是振北集團體系內的高層,一個深藏不露,另一個暗帶敵意…
“杰洛斯先生,您好。”白小升也謙遜有禮與杰洛斯打招呼。
一個對視之際,杰洛斯便看出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不同。
這個白小升非常的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因自己是弗克林家族族長而有任何的壓力。
在白小升身上,還有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氣場沉淀…
短短時間,杰洛斯對白小升也越發感興趣起來。
雙方入座,娜迦莎張羅茶點,然后也坐在旁邊。
“我聽小女說,白小升先生商業人脈廣布,視野寬宏。今日有機會相見,很想與你交流一下,問問你對眼下商界的看法。”杰洛斯算是上來就給白小升出了一道考題。
乍看寬泛,實則一兩句難以說清。
白小升只是一笑,隨口道,“在我看來,外面的局勢合作與紛爭并存,大趨勢還是合作。我們華夏有句話,和氣生財,合能生財。我個人特別奉行這一點。”
白小升回答如此簡單,杰洛斯看了眼娜迦莎啞然失笑,道,“聽你這么一說,好像我們跟米盧特洛斯家族的紛爭,倒似乎全然沒有必要,甚至逆勢而為咯。”
杰洛斯隨口就挖了個坑,白小升若說不是,無疑是自己打臉,若說是,那就是當面質疑杰洛斯他們的策略。
不管怎么回答,皆成問題。
娜迦莎也忍不住看向白小升,想聽他如何面對詰問。
白小升不慌不忙,一笑道,“杰洛斯先生,我幾日前見過了洛威亞先生,也與他聊過一番。”
這句話,頓時讓杰洛斯目光微閃,旋即笑道,“哦,沒想到洛威亞還先我一步。”
“當時,我們也談及類似的話題。”白小升繼續道,“我的回答是,兩大家族之間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的紛爭,都是為了重分你們之間的市場,重切蛋糕。但這,不意味著你們就視對方為死敵,不死不休,恰恰相反,你們之間的爭斗紛爭,其實是為了長遠的合作而進行的。套用一句戰爭的話:打,是為了更好的和。”
杰洛斯意味深長看著白小升,片刻后笑道,“有趣。”
“外界看到的,是兩大族之間彼此攻伐,是在全球范圍內的爭斗,卻沒有注意到,許多地區許多領域的市場,卷入這場風波之后,最終都淪為了兩大家族囊中之物。而你們每一次的勝負,其實也是在對原有市場跟新生市場的重新劃分。”
白小升凝望杰洛斯,“我理解為,兩個廝打的龐然大物,在趁機掠奪全世界。”
白小升這番話,著實不客氣。
旁邊的娜迦莎臉色都微微一變。
別看她父親杰洛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一旦生了氣,那是非常可怕的。
白小升當面如此說,難免讓杰洛斯不悅…
娜迦莎擔心白小升的話會招致不好的結果,到時候雙方之間可就難辦了。
結果,出乎娜迦莎意料,杰洛斯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笑罷,杰洛斯充盈笑意的眼眸之中,透射兩道鋒銳目光。
“這番類似的觀點,我不是第一次聽到。”杰洛斯道,“第一個有相似看法的人,叫白振北。”
這話讓白小升一愣。
原來,二爺當初也有跟自己有類似的判斷。
在當年,兩大家族第一次紛爭的時候,二爺的振北集團也乘風而起,也算是占了兩大家族的極大便宜。
如果說杰洛斯知曉當年二爺的看法,一定也知道當時振北集團從中獲利,那很可能這心里會萌生敵意。
白小升也不由得目光微凝起來。
“不過,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杰洛斯淡淡一笑,便把過去的一切都遮掩了過去。
大度的不愧為一族之長。
“聊過了寬泛的話題,不如讓我們來切實談一談生意。”杰洛斯微笑看向白小升道,“根據小升先生為我們提供的那些合作來看,你應該還準備了下一階段的生意吧,不妨提前說來聽聽,也讓我們有所準備。”
這杰洛斯果然不是尋常人物,竟然能想到這些。
其實多日前那位洛威亞先生,話里也透著這層一次,卻遠沒有這般帶著咄咄逼人之意。
白小升一笑,“我跟我的朋友非常愿意與兩大家族合作,只不過,有些準備工作完成之前,恕我不能提前跟您說以后的事。”
白小升居然拒絕了杰洛斯的要求。
娜迦莎再度有幾分緊張起來。
自己父親若是一怒,便不是小事。
“白先生真的不愿說?!”杰洛斯似乎有那么一絲不悅了,沉聲問道。
“時機未到。”白小升神情平靜,肯定道。
杰洛斯笑容斂去,凝視白小升,目光中頗有幾分無形壓力。
白小升與之對視,不讓分毫。
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就連旁邊的娜迦莎都有幾分度分如年的感覺。
杰洛斯忽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問了,以后時機合適,白先生再找我們就是了。”
自己父親居然就這么算了?!娜迦莎松一口氣之余,不由得有幾分吃驚。
這白小升可說是在自己父親這里,開了一個先河。
不過隨后,杰洛斯又似笑非笑道,“白小升先生,這做生意都講求一個售后服務。那不知你這里可也管售后嗎?你此前介紹我們一樁大生意,因為那邊的疏忽,讓我們承受巨大的可能性損失。”
“這件事,我是不是得找你,要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