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頭冷眼看著白小升,眼神里盡是不屑。
哪冒出來的這根蔥,以前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比自己還小好幾歲,懂玉石嗎,知道什么叫南紅嗎?
是看著人家姑娘長得漂亮,站出來英雄救美?
眼看著白小升那漿洗發白的衣服,怎么看都是個窮鬼。
疤頭忍不住嗤笑一聲,沒理白小升這茬。
“疤頭,趕緊拿給‘大師’掌掌眼啊,好賠錢。”
“是啊,我們也看看大師的水平,看這串南紅,值八千還是一萬。”
“這位大師,你要不懂,找我,我教你啊。”
四周攤主起哄,一陣大笑。
他們都是一個地面混的,從方才起就給疤頭助聲勢。
這攤子前,也圍了一圈逛街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賠是肯定要賠。
大多數人,爭議在賠償價格。
涉及白小升,沒人爭議。
大師?扯淡!
電視里那些老專家什么樣,不是滿頭白發仙風道骨,就是一臉虬髯,那是標配。
這小年輕的算什么。
韓疏影暗暗焦急,滿心懊惱,直跺腳。
她固然是跟白小升開了個小玩笑,那他也不能真的,給根桿子往上爬,讓人當眾耍猴看啊。
希望他真的懂點吧,不然可丟人了!
韓疏影暗嘆。
戴眼鏡的美女身邊,那位大姐也直皺眉,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跟美女講,“不然給他一萬得了,不值得鬧大,人越來越多了!”
戴眼鏡的美女,最早是傾向賠償的,但眼下,看白小升站那里受眾人指指點點,卻覺得過意不去。
“你拿給他看看,然后我們才能賠。”戴眼鏡的美女,對疤頭揚聲道。
就算賠,也要讓幫忙的人有點面子。
這美女還挺善良。
白小升心道。
疤頭忍不住瞧了瞧她,他聽出來這女人是打算妥協了,頓時一樂。
這女人真漂亮啊,那小腰,那大白腿,真是個尤物,聲音也美得很!
疤頭貪婪地狠狠看了眼美女,將手里的南紅手串往白小升手里一擱。
“看吧小子,這可是南紅里地道的柿子紅!”
白小升拿著這串手串,只覺得分量十足。
其實,他哪兒懂什么南紅,光是拿到手,心里就有好多問題。
“紅蓮,檢索我所有問題,篩選最優答案!”
“好的。”紅蓮應道。
隨后,白小升想知道什么,直接獲取答案。
“南紅,瑪瑙中貴重種類,因產自南疆得名,顏色鮮艷,質地細膩。”
“柿子紅,與錦紅同為南紅中的最高品質,錦紅色澤妖而不艷,紅而溫潤。柿子紅強光照射不會透光,顏色均勻。此外,有玫瑰紅、火焰紋、櫻桃紅等。”
幾乎只一念之間,白小升腦海中就盡是南紅的知識。
“大師就是大師,就這么看著,連工具都不用!”
“厲害啊,人家的眼,那是強光手電、365紫光燈、放大鏡。”
“哈哈,我在這兒擺攤這么多年,頭一次看人這么鑒定的,厲害!”
疤頭身邊幾個人哄笑,四周懂的人也無不搖頭。
在場的人里,誰兜里不揣著幾件小玩意。
這其中最常見的,是強光手電,365波段紫光燈、放大鏡,甚至于有的賣家還會主動提供這些小玩意給買家。
不過就算工具齊備,沒有浸淫十幾年的經驗,也白費,就算十年二十年經驗,也難保不打眼。
“紅蓮,怎么鑒定?”白小升不動聲色。
“鑒定南紅方法檢索,不借助工具,有十七種,分別是…”紅蓮迅速將信息灌入。
白小升眨眨眼,忽然心思一動,他干嘛非要自己鑒定判斷。
有紅蓮在啊!
白小升心思一轉,試探著問道。
“紅蓮,分析這串南紅的真假!”
白小升這個要求一出,紅蓮停頓兩秒。
這兩秒的等待,白小升只覺得漫長無比。
紅蓮輔助是全網搜索,但是網上能搜這手串真假嗎?不能!
要是分析呢。
“檢索到南紅顏色色譜,進行顏色比對…”
“檢索到南紅密度,計算直徑17.65-18.01之間珠子重量,進行質量比對…”
“檢索到風化紋、孔道、包漿實例,進行比對…”
外界看來,白小升摸索著那串手串,沉默不語十幾秒而已。
在白小升腦海中,簡直刮起了信息風暴。
白小升心中驚駭,紅蓮還能這么用!
以往他都是檢索方法、知識點,自己親自的實踐,但其實,紅蓮竟然能按要求精確分析一件事物。
不過,這一套下來,雖然短短的十幾秒,但白小升覺得頭暈目眩,腦子里沉沉的,還有一股中暑般的暈熱。
“我的天,這數據處理太龐大,敢情紅蓮這個人工智能也需要散熱。我就是人.肉散熱器!”白小升暗暗驚訝。
看來以后,這種龐大分析工作,還是少讓紅蓮做。不是紅蓮做不來,而是他自己受不。
白小升忍不住閉上眼,手捏了捏眉心。
“最終分析結果…”
不到二十秒的時間,鑒定完畢!
“怎么樣這位大師,看累了吧,瞧瞧都憔悴了。”疤頭哈哈大笑,輕蔑地問道,“看出來沒有,我這個值多少錢啊,一萬塊,不貴吧。”
四周一陣哄笑。
戴眼鏡的美女微微低頭,用墨鏡遮住臉,她身邊的大姐已經開始摸出手機,準備轉賬支付。
人越來越多,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我給你轉賬!我們賠了!”年長一些的女人冷著臉,看著疤頭。
“好啊,早這么辦,大家痛快,也不用讓我們這位大師看得頭暈目眩、臉發白。”疤頭瞥了眼白小升,諷刺道,準備拿手機轉賬。
韓疏影長出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是結束了。
“等等,誰說要賠你一萬了?!”
一個聲音響起。
白小升仰起頭,長長出了一口濁氣,微笑的眼里,無盡自信。
要讓疤頭拿走這一萬,那他這罪豈不是白受了。
“這玩意,也配是南紅?”白小升冷笑,將手里的手串拋給疤頭,疤頭手忙腳亂的接過來。
“南紅我也懂一些,這似乎是真的,只是優劣和價格問題。”戴眼鏡的美女道。
“不是南紅,那你說它是什么…”疤頭叫囂道。
“大玻璃珠子!”
白小升眼皮一撩,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