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山町真小
晚上。
和曦的燈光下，整個美食街街道行人絡繹不絕。給這座安靜的小鎮帶來了一絲別樣的熱鬧。
西野哲家的小飯館里。
小飯館的后廚。
“小哲，把這道菜拿給2號桌。”
做好一道菜后，西野哲的父親把菜裝盤后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擦了擦手，頭也不回地對他吩咐道。
“嗯。”西野哲應聲答道，小心地把菜放到了托盤上。
說著他就把菜送到相應的客人的桌子上，對著客人們禮貌地說了一聲“請慢用。”
棒球部里的訓練結束之后，西野哲便早早回到家吃完已經準備好了的晚飯。然后他趕緊上樓洗完澡，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凈晾好后，便來自己家的小飯館里幫下忙。
平時如果西野哲做完了學校文化課上布置的作業，或者社團里也沒有安排什么晚上的訓練的話，他都會自覺過來幫忙。畢竟晚上飯點的時候，客流量會稍微比平常多一點，店里面多一個人的話，可以極大減輕父母兩個人的工作負擔。
“就這家吧！”
小飯館門外響起了客人要進來的聲音。
忙著收拾已經結束用餐的客人們留下的餐具的西野哲母親，一時之間騰不出手來，便對已經做完自己手頭上的活的西野哲說道：“小哲，你去招呼一下客人吧。”
“哦。好的。”西野哲聽了點了點頭，趕緊快步走到門口給客人開門。
一拉開門。
“你好！歡迎光......臨！？”
即陌生又熟悉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對方，疑惑的兩道目光瞬間對上。
葵學姐？！
那個后輩？！
這也太巧了吧！
這看似偶然其實大概率會發生的巧合讓兩人在心里忍不住叫出聲。
白山町畢竟是個小鎮，人口不多。森山葵一家想在外面吃飯的話，大概率會來到西野哲家的小飯館。而且其實森山葵她們家以前也來過西野哲家的小飯館，西野哲和森山葵更是早已見過好幾次面了。
但是，如果對方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之間沒有交集的話，哪怕遇見的次數再多，也不過是在生活中多了一個奇怪的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不過兩個人一下子之間也不知道怎么回應這種所謂的巧合，而且想到這里不是交流的地方，所以兩人默契地裝作沒認出對方。
“四位請里面就座。”
西野哲把她們一家帶到了里面的一張干凈的空桌上，把四份店里的菜單拿給她們，在旁邊默默地站著，等著她們點餐。
森山葵和她父母在看著各自的菜單，在想著等下吃什么好，旁邊的森山葵姐姐在用手機一下一下地打字，好像一直在發LINE信息給別人。
森山葵母親責怪說道：“真是的，只知道聊LINE，你可是難得回來一次。”
“有什么關系嘛，”姐姐嬉笑著回道，“你們點完我再點就可以了，不影響的。”
不過姐姐還是乖乖把手機放下，畢竟她也覺得難得回老家一次，還是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好好和家人說說話，慰藉一下她在東京孤身求學的孤獨與寂寞。
姐姐便開始和母親討論起來店里有什么好吃的起來。
森山葵父親看著菜單想了很久，好像突然慢了一拍一樣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話題，這時候抬起頭來，向森山葵的姐姐好奇地問道：“是之前的那孩子嗎？我覺得挺不錯的......”
姐姐轉過頭給了父親一個白眼。
“什么啊，之前那個只是朋友而已，爸爸你這么喜歡的話，你自己跟他交往好了......”
“......”
森山葵父親無語了，只得低頭不敢出聲繼續看著手中的菜單。
“我自己就要一份中華咖喱飯就可以了。”姐姐和母親終于商量好了，說道。
森山葵母親考慮了下，說道：“那我要一份宮保雞丁和一份清蒸多寶魚當主菜給大家，葵醬呢？你自己想吃什么？”
“啊？！......”
森山葵正低著頭糾結著。
怎么社團活動后還會偶遇到棒球部的后輩，白山町真小啊。
唔......原本以為什么意外情況都不會發生的，連球醬都沒帶。
剛剛撞見后輩的時候好尷尬。
唔......我該怎么處理這種狀況......
怎么辦。
啊——怎么辦，好像捏一下球醬啊。
森山葵趕緊搖搖頭，想從這種不安和糾結的想法中出來。
“葵醬，還沒想好嗎？”森山葵母親以為她搖頭是在表示還沒想好。
“啊？......喔，我想好了。”森山葵回過神來。
“那我要一份小份的中華拉面好了......”
“誒，吃這么少嗎，”旁邊的姐姐驚訝道，靠過森山葵這邊，看著她害羞的臉調笑道：“要多吃點才能發育喔......”
“別這樣，姐姐......”森山葵羞怯地說，臉上微微發燙。
“孩子她爸呢，要什么？”森山葵母親問一直在糾結著點什么的森山葵父親。
“唔......蜜汁叉燒肉，還有白切雞都很不錯呢......”
森山葵母親無奈道：“真是的，我來幫你選吧。”
“要不我選糖醋排骨吧......”森山葵父親還是下不了主意。
“要不都點上？”
“隨你啦，反正是難得的聚餐，多吃點也好。”森山葵母親露出了無奈又溫柔的笑容。
“喔喔，謝謝孩子媽媽！”
這時森山葵姐姐注意到旁邊不怎么說話的森山葵，靠過來，笑道：“你怎么了，今天。平時家里面聚餐，最高興的不是你么。”
“沒什么啦......”
總不能直接說我遇到了在社團活動里氣氛就很微妙的后輩吧。說出了肯定會被媽媽和姐姐笑死的，還有爸爸肯定也會想太多地問個不停的。
森山葵可不敢直接把心里面想的話說出來。
森山葵姐姐突然注意到一直站在桌子旁邊，正認真寫著菜名的西野哲。
這個男生應該是個高中生吧，那應該也是白山高中的學生才對啊。
葵醬也許在學校和他見過面也說不定。
嗯？！森山葵姐姐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
森山葵姐姐嘴角微微上揚。
在森山葵耳邊，森山葵姐姐輕聲問道：“你們認識？”
“嗯......棒球部里的后輩......”
“哦————”
森山葵姐姐聲音里帶著一絲我猜得沒錯果然如此的笑意。
森山葵母親也發現森山葵今天怎么這么安靜，“葵醬怎么了？”
“沒什么。”森山葵趕緊答道。
姐姐笑著起身，走到母親身邊，低下頭在母親的耳邊說。
“媽媽我說啊......”
森山葵父親看見，趕緊靠過來，側著耳朵偷聽。
森山葵母親聽了姐姐的話，吃了一驚，看向了森山葵，“是這樣嗎？葵醬她終于開竅了嗎......”
“喔喔，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森山葵父親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自己什么都弄清楚了，其實他就只是聽到了幾個詞而已。
......
填好森山葵她們家的菜單后，西野哲就拿著菜單去后廚給父親。在路上的時候心里還是不知道如何抉擇。
要不要告訴老爸，我認識葵學姐她們一家啊。
可是剛剛見到的時候沒說，現在說的話會不會很尷尬。
會給葵學姐帶來困擾么。
應該不會吧。
西野哲你不是捕手嗎，你平時的果決呢。
西野哲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變得猶猶豫豫的，不像他平時那個認真果決的樣子，最后他還是忘了給父親說一下這件事。
等到西野哲回到后廚幫了下忙，出來后發現，來前臺看一下顧客情況的西野哲父親和森山葵父親正在攀談起來。
森山葵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兩腮微紅。
看到西野哲出來，西野哲的父親埋怨道：“小哲真是的，遇到社團里的前輩，怎么都不吱聲呢！”
誒？！什么情況？
西野哲自己有點懵了。
“啊.......，我忘了跟你說了而已。”西野哲只能無奈地打著圓場。
“哎，你這孩子，真是的。”
西野哲的父親轉頭對森山葵她們說：“小哲在學校和社團承蒙關照了。”
“啊，沒有沒有，葵醬也承蒙關照才對。”森山葵父親摸著頭說道。
“你們別看葵醬現在是這個樣子......”
森山葵父親好像遇到了非常熟悉的人的樣子，一副我們已經很熟了的感覺，對著西野哲他們說了起來。
“以前的葵醬可是非常內向的，別說參加什么社團活動了，連門都不怎么想出。而且她在家里呆久了，皮膚都是不健康的那種白色，害我擔心了好久......”
“不知道什么原因，葵醬這孩子突然喜歡上棒球了，整天看一些棒球比賽和甲子園的視頻，有時候還說想去甲子園看看......”
森山葵父親完全沒看見旁邊的森山葵已經羞惱地看著他。
“所以葵醬加入棒球部當經理之后，真的是變了好多，變得比以前開朗了很多，也有了很多朋友，我真的很感激棒球部里的各位對葵醬的關照呢......”
一邊的西野哲慢慢變得聽得很認真，臉上還時不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漸漸地了解到很多信息。
葵學姐以前是這樣子的嗎。
真的看不出來啊。
西野哲也是在心里吃了一驚，看著森山葵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和部門活動時的笑容，她完全想象不到森山葵以前竟然是一個十分內向的女生。
看著臉頰微紅，氣鼓鼓地盯著她父親的森山葵。
好可愛啊，這樣的葵學姐。
西野哲你這家伙在想什么！
葵學姐可是你的前輩啊！
西野哲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微微側過頭去，以免造成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