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人坐了一會,褚云攀便回來了,陪著葉家人用過飯,葉家便收拾著離開。葉鶴文覺得沒臉,聽得苗氏等人說走,便跑到垂花門處等著了。
羅氏卻拉著葉棠采進了飯廳旁的暖閣,瞧樣子,定有什么私密事兒要說。
“小嬸,你怎么了?”葉棠采道。
“七月的時候,不是鬧人販子么?”羅氏輕皺著眉頭。
“對。”葉棠采點頭,“怎么啦?府尹一直在追查,三爺還說,讓前禁衛軍統領承恩公調了一千禁軍一起追查的。”
當初鬧出那事,葉棠采擔心過一陣子,后來事情太忙,又有上官修帶著禁軍去追查,倒再也沒有關注了。
“唉,這些什么軍什么衙差的,我可不懂,但人販子卻一個也沒有抓到。”羅氏急著,“我的小姨甥就在七月不見的,現在還沒找到。后來聽得有什么禁軍查,咱們安心過一段時間,但后來卻一點聲息也沒有…我妹子實在沒有法兒,又不認得上面什么大人物的。都說鎮西王救國救民,是個英雄人物,她就托我問問鎮西王,可有那里的消息。”
羅氏的娘家很普通,比葉家還不如,她和妹妹都是庶女。自己嫁世家庶子,妹妹就嫁了個小商人。
葉棠采道:“我回頭就問問他。”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羅氏吁了一口氣。
“三太太,三太太。”外面響起錢嬤嬤的聲音。
“哎,來了。”羅氏答應一聲,“我先走了,拜托你了。”
說完,羅氏便轉身出去。
葉棠采和褚云攀把他們送到垂花門,看著他們的馬車離開,這才回屋里。
還未坐下來,小月就奔進來:“三爺,三奶奶。”
“怎么了?”葉棠采回過頭。
“老爺、白姨娘和二姑娘來了。”小月道。
葉棠采一怔,點頭:“請進來了。”
不一會兒,外面一陣腳步聲,便見褚伯爺背著手,后面難得的跟著白姨娘和褚妙畫。
“三爺,三奶奶。”白姨娘笑著見禮。
“三哥,小嫂嫂。”褚妙畫含羞帶怯地看了二人一眼。
葉棠采瞅了瞅褚妙畫,覺得好久不見她了。不知不覺,褚妙畫已經十六了,等到五月,便十七了!
“姨娘和二妹妹不必多禮。”葉棠采笑了笑,“請坐吧。”
“三郎。”褚伯爺皺著眉頭,“聽說你們要去應城,怎么回事啊?”
褚云攀劍眉一挑:“皇上調的,還能怎么回事?”
“不不,我意思是說,你可以不去呀!邊關那邊穩穩妥妥的,證明那幾個將軍守得好,你干嘛非得要去。”褚伯爺激動道。“現在好不容易封王了。”
褚云攀眉目一冷:“我的榮耀自哪里來,現在就去哪里!難道祖祖輩輩都像爹一樣,在京城貪生怕死?邊關現在一片安定,難道爹還不知道原因?那是因為西魯損失了好幾個大將,暫時安穩,若西魯養精蓄銳,把那邊攻陷了,這次甚至不會給咱們救援的機會!”
褚伯爺臉色鐵青,西魯知道褚云攀的存在,再來一次,的確不會再輕敵,連救援的機會都不會給。若褚云攀鎮守在那,邊關要不要再犯,都得掂量。
想著,褚伯爺羞得無地自容。
“父親這個時侯來,用過飯了嗎?”葉棠采把話題岔開。
“聽到三爺你們要離開的消息,我們就趕過來了,倒是來不及吃。”白姨娘笑道。
“青柳,快去備飯。”葉棠采說。剛剛他們夫妻已經陪葉家吃過一次了,現在再陪著吃點。
“三奶奶,還有一事相求。”白姨娘神色訕訕道,“你瞧你二妹妹都快十七了,她也就比你小三個月,三奶奶都生小世子了,能不能幫你二妹妹尋一尋人家?”
葉棠采跟褚妙書、褚妙畫都是同年的。葉棠采二月生的,褚妙書是三月,褚妙畫是五月。
白姨娘繼續道:“原本這事,該是讓太太操心的,但因為大姑娘的事情,太太身體不好,便不想勞煩她。”一臉祈盼地看著葉棠采。
以前秦氏就沒想給褚妙畫找好人家,現在褚妙書這模樣,秦氏絕不可能讓褚妙畫妙好,所以只好越過秦氏了。
褚伯爺一怔,微微一嘆:“三郎媳婦幫著吧。”
葉棠采點頭:“好吧!但說親什么的,我實在不在行,又要照顧寶寶。不如這樣,我托顧媒婆打聽尋人家。父親,既然母親身體不好,又要照料大妹妹。二妹妹的婚事,交給白姨娘好不好?到時顧媒婆尋到好人家,便直接跟白姨娘說。再者,父親作為父親,平時也是閑著,這女兒婚事,也該操心操心,你們說好不好?”
白姨娘一聽,不是葉棠采直接操心,有些失望。但葉棠采又要操持家務,又要照顧孩子的,的確沒那么多精力。
現在葉棠采親自托付顧媒婆,顧媒婆還能不找好的挑?
挑到好人家,顧媒婆只要笑著說一句,鎮西王妃托她尋人家的,那夫家一聽是葉棠采夫婦,覺得褚妙畫跟褚云攀關系好,恨不得點頭答應,跟褚云攀當連襟了。
婚事全交給她管著,再有褚伯爺名義上的“親自操勞”,別人也挑不出錯處。
“好好,那就謝過三奶奶了。”白姨娘福身行了一禮。
褚妙畫卻羞得垂下頭,用指不住地繞著自己的垂在胸前的小發辮。
廚房里原就備著熱飯和晚上的飯菜,不一會兒,又擺了飯。
葉棠采夫妻飽了,但還是陪著吃了一點。
用過飯后,幾人就走了。
青柳和惠然一起把幾人送出門,回來路上,青柳松了一口氣:“褚家人的婚事…真是讓人害怕,此事三奶奶幫一幫,接著就讓她們自己操心吧。”
若什么事都讓葉棠采大包大攬的,到時婚后二人不愉快,就怕怪到葉棠采頭上。
想了想,青柳又輕皺著眉頭:“只是,倒是弄得三奶奶對她們不太熱乎,顯得不認窮親戚一樣,褚妙畫挺可憐的樣子。”
惠然輕哼一聲:“有什么不熱乎?不認窮親戚?當初三奶奶初嫁進門,勢單力薄的時候,白姨娘對三奶奶就熱乎了?三奶奶受罪時,白姨娘和二姑娘可有幫過一句?那時她們明哲保身,現在三奶奶也明哲保身。這有何錯?想想玲姑娘,當初三奶奶因殷婷娘之事身陷囹圄,被老太爺等人威逼,玲姑娘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幫嘴幫忙,最后玲姑娘婚事有難,三奶奶成了狀元夫人,不知多拉拔。”
青柳神色訕訕:“你說得對。三奶奶初嫁時,我們都不在,不太清楚。”
二人回到屋子,卻見葉棠采和褚云攀在西次間說話,便轉身出了走廊。
褚云攀正抱著孩子舉高高。
葉棠采看著父子倆玩得開心,唇角翹了翹,突然想起有事兒,便道:“對了,三爺,七初中旬不是出了人販子,后來怎樣了?”
褚云攀一怔,把褚曜放下來,抱進懷里:“此事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了。交給了府尹,上官修還帶了一千禁衛軍追查的。后來南方蝗災,我們去忙此事了。而且,上官修是國丈,后直交給了他,我不好多管。”
葉棠采點頭。褚云攀已經句高調了,封王封官的,而且還是世襲罔替,不知多少眼紅的人盯著他。
若再越權越職,少不免要被人借題發揮。
葉棠采道:“我小嬸讓我問一問,現在怎樣了。”
她也擔心,作為父母,只要想到失去孩子,不知多痛心。
“我明天去問問。”褚云攀輕輕攬著她的肩膀。
過了這么久了,那些人販子早就跑沒影了吧!而且現在又撞著封印。
此事初初交由上官修時,他倒是問過府尹幾次,每次府尹都說有線索了,他又忙著蝗災,再無多問。
褚云攀不由的暗怒府尹和上官修的無能。京城之地,追了半年了,竟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