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里為褚云攀舉行接風宴,這天一早,三品以上的官員和勛貴及其家眷都進宮參宴。
這次宮宴一如既往的在清暉院舉辦,然后進大殿享宴。
這一天一早,葉棠采和褚云褚就換過衣服,就到東邊垂花門。
秦氏和褚妙書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褚妙書和秦氏神情憔悴,但這種場合,她們必須去,因為現在正是結識權貴的好時候,而且也能顯示自己跟褚云攀的關系好。
褚妙畫跟以前一樣,盛妝打扮,褚妙畫也得體。
最隆重的是褚從科了,一身圓領海水紋的天絲錦,頭上金冠束發,玉帶封腰,腰上墜掛著兩個血玉牌,再掛一個錦繡桃枝的香囊,流著蘇絲絡子。這一身行頭,比起他以前所穿過的全都貴。
而且他臉上還敷了一點粉,讓他臉上的皮膚更加的均稱潔白,讓他整個人的氣度和容貌升了足足兩個檔次。
這次褚從科是下足了功夫和血本,花了大價錢請人給他量身裁衣和打扮,還化了一點妝,好壓褚云攀一頭。
但褚云攀一過來,褚從科整個人不好了,只見褚云攀一身黑紅的繡蟒紋的侯爵服飾,頭上難得的也束了金冠,垂下簪珠博帶,把他整個人襯得尊貴非常,自帶一股渾然天成威嚴的貴氣,厚重而華麗。眼神銳利而峰芒畢露,活脫脫的位高權重的朝廷重臣!
他的威壓所致,褚從科立刻成了樓里的小倌兒!
葉棠采卻是一身深紫色的簪珠朝服,與褚云攀走在一起,這顏色倒是顯得有些突出,但自有一翻韻味。
葉棠采看著褚云攀:“我問問皇上,下次可不可以穿二品的。”那是黑紅,跟褚云攀相襯。
褚云攀輕笑:“不用。你一品,我高興!反正到了之后,也可以換下來,到時跟我一個顏色。再不行,我再努力努力,瞧能不能再升一升…不過,現在可難了,等將來…總有機會的。”
“嗯。”葉棠采笑著點頭。
眾人看著褚云攀和葉棠采一路黏糊著過來,秦氏和褚從科等人膈應死了。
看著一身侯爺袍服的褚云攀,秦氏臉色變了變。
幾人上了馬車,就一路往皇宮而去。
在東華讓停放下馬車,立刻就有太監上前,笑著道:“侯爺,侯夫人,你們總算到了,快,請請。”
秦氏見小太監跑過來,只稱呼褚云攀和葉棠采,心里就憋了一口氣。
褚云攀等男人被引著去見了正宣帝,而葉棠采被引著去了鳳儀宮見了皇后,這才又被引著去清輝園。這時總算能把這朝袍換下了,葉棠采便換了一身黑紅的裙襖。
但褚云攀卻沒有回來,顯然,被那個老皇帝給扣下來了。
不一兒,就到了清輝園。
一走進去,立刻就有一群貴婦人圍上來:“哎呀,是侯夫人!侯夫人來了!”
這個大齊多的是侯爵,但褚云攀這鎮西侯實在太出名了,所以這一句侯爺和侯夫人,好像就是喊他們的一樣。所以個個叫著侯夫人。
“棠姐兒!”一個輕呼聲響起,卻見齊敏奔過來。
“敏敏。”葉棠采淡淡一笑,“你來得好早啊!”
“嗯嗯。”齊敏點頭。她也接到了宮帖,所以也過來了。“恭喜你了啊!這幾天一直想來看你,但想到你相公才回來,你們一定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什么?”葉棠采道。
“倒是受到一些家族的邀請,讓我到府上教一些小姑娘下棋。”齊敏淡淡一笑。
“夫人,夫人咱們去前面的假山亭玩吧。”這時,又一群貴夫人連忙笑著上前。“唷,這不是縣主,一起過來聊天!”
葉棠采往她們身上一掃,卻是一個也不認得,都是些來巴結討好的。葉棠采只淡淡一笑:“好。”
葉棠采和齊敏便與這群人一起隨著白玉路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見前面一個高坡是設著假山,一條大大的階梯,葉棠采走上去,只見一個八角翹頂的涼亭里坐著一群貴人,正是太子妃、魯王妃和信陽公主等人。
一看到她,太子妃立刻笑得殷切:“哎,棠姐兒來了。”
葉棠采嘴角一抽,跟你好熟咩?張嘴就叫她的小名兒。
太子妃幾次敵視葉棠采,那是因為覺得葉棠采會把太子給勾跑了,但現在褚云攀立下大功,又受侯受爵,受盡天恩,太子便不敢再動葉棠采。
那么,這個葉棠采只能是鎮西侯夫人,是得拉攏的存在。
“娘娘,好久不見。”葉棠采笑著福了一禮,又朝著信陽公主和魯王妃行禮:“參見王妃,參見公主。”
“噯,哪里來這么多禮。”魯王妃笑道。“快起快起。”
信陽公主令著綠菊團扇兒,笑著團扇掩嘴。
“最近又想念夫人的花茶,得空,夫人定要到太子府上坐坐,到時本宮跟夫人一起泡茶。”太子妃笑著說,“對了,你們侯府也是在靖隆街吧?”
“是的。”葉棠采點了點頭,“已經在修葺,大概一個月差不多了,到時喬遷,請各位娘娘和夫人務必要賞臉蒞臨寒舍。”
“這是自然的。”太子妃點頭著,接著又說起最近天氣轉涼,秋菊開得正好,該如何制成花茶。
葉棠采對制干花的技巧也就那樣,不值一提,她說到這個曬花她倒是不甚精通,但她答不上來的時候,太子妃總能幫她圓過去。
葉棠采嘴角抽了抽,對太子妃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邊聊得熱鬧,遠遠的一個假山傍,卻有一個粉紅色身影往那邊瞅了瞅,盈盈若水的大眼眨了眨,長睫輕垂,一臉的落寞。
今天葉棠采一定會來。
以前她能跟葉棠采好好玩兒,但現在,葉棠采被太子妃等人搶著相陪,趙櫻祈便有些不敢過去。
想了想,便離開了這片地兒,走到不遠處的一泓溪水傍,那里有高高的假山遮擋著。
她便坐在一個石墩上自己玩著花繩兒。
這時,后頭一個冷笑聲響起,趙櫻祈一怔,回過頭,只見梁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她:“你在這里干什么?”
“沒干什么…”趙櫻祈扁了扁嘴,長睫輕抬,瞟了他一眼,又垂下頭。
“你央了本王這么久,帶你進宮就是為了在這里玩花繩?”梁王嗤笑,“讓你別來你還來,誰會理你!”
說完,就拂袖而去。
趙櫻祈心里難過,被他嘲了一翻,手中的花繩也不想玩了,只默默地在那里數著溪里的石子。
“啊…你怎么在這里?”一個輕笑聲響起。
趙櫻祈一震,回頭,只見葉棠采笑瞇瞇地站在那里看著她。齊敏站在葉棠采身后。
“棠姐兒…”趙櫻祈看到她,眼圈就紅了,“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才沒有不理你,我倒看到你躲起來了。”葉棠采笑著上前,“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借口出來了,倒是讓人松了一口氣。”
“哦,敏敏也在這里。”趙櫻祈突然喜道。
齊敏氣得腳下一歪,“你才看到。”
“對了,上次教你的結,你打多少了?今天給你換個新花樣兒。”葉棠采說。
趙櫻祈一怔,只垂頭:“那個…沒學好,我便沒有玩了。”
“啊?”齊敏卻皺起了眉頭,“你還真是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讓你學點東西,你還不愿意。”
趙櫻祈只垂頭不語,往葉棠采身后躲。
“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樣兒,若梁王真有天休了你,你就只等著餓死吧!”齊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