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姜綰,老夫人的丫鬟把信帶走后,她才和齊墨遠往后院走,邁步進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齊墨遠見了道,“看什么?”
“看還有沒有人找啊,”姜綰隨口道。
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不過第一次她答應陪王妃進宮給太皇太后把脈在前,齊墨遠要陪她逛后院在后,不過到底是耽擱了她看后院的時間,結果進宮沒能給太皇太后把脈,還和安陽縣主鬧了不愉快,算是白跑一趟。
齊墨遠搖頭失笑,哪有那么多人來找他們,不過這也說明她對后院心向往之,就是不知道他早年設計的后院合不合她的意。
他邁步進去,姜綰緊隨其后,跨門處種了竹子,清雅別致,假山瘦骨嶙峋,細縫中還長了草,更添了幾分生機,再往前,是一大片的蓮花池,蓮池旁,楊柳依依,輕點池面,清風吹來,愜意無比。
蓮花池很大,蓮池中間是一三層高的觀景樓,一條蜿蜒小道架在池面上,姜綰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
整個小院蓮花池占了三分之二,圍著蓮花池修建了兩個歇腳涼亭還有竹屋,姜綰看的目不暇接,挑不出一點不滿之處。
金兒之前溜進來過,不過那時候小院還比較的亂,這會兒收拾干凈,比之前漂亮十倍不止。
最最最好的地方當然是觀景樓了,一樓是會客的地方,和一般的觀景樓陳設別無二致,二樓一半劃出來做書房,三樓安置著姜綰要的藥坊和書房,一面墻的藥柜,剛上樓,姜綰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把藥柜打開,藥材都裝滿了,調制藥材的工具也一應俱全,見她這里瞧那里看,齊墨遠笑道,“如何?”
“不能更滿意了,”姜綰道。
只需讓丫鬟守住通往觀景樓的路,誰也進不來,她在觀景樓里搗鼓什么也沒人打擾,她也不會吵到別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觀景樓建在蓮花池上,潮濕問題會比較重,不過她的藥坊在三樓,通風好,想來問題不大。
金兒原本是站在那里伺候的,齊墨遠朝她擺了擺手,金兒就退下了。
姜綰不知金兒走了,正站在觀景樓回廊上跳目遠望呢,不知何時齊墨遠站在了她身后,她一轉身,險些和齊墨遠撞上。
她連忙后退一步,不小心踩到裙擺腰往后一撞,齊墨遠怕她摔下樓,長臂一攬就把她抱在了懷里,醇厚如酒的嗓音撲面而來,“小心點兒。”
姜綰臉騰的一紅,四目相對,心跳如雷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清風吹來,觀景樓上紗幔翻飛,美成一幅畫,這時候,一陣嘩啦落水聲傳來,嚇了姜綰一跳,她連忙推開齊墨遠,往聲音傳來處望去——
檀越在水里撲騰。
誰也別救他,讓他死了算了,托表嫂的洪福,表哥多年的心愿總算是達成了,后院建成,他想來瞧瞧后院建成的效果如何,作為一向不走尋常路的人,可不習慣那彎彎繞的橋,身子一提,就用上了輕功。
結果飛在半空中,看到表哥和表嫂濃情依偎的場面,當時腦子就宕機了,也不知道輕功怎么用了,直接往蓮花池里掉…
自打表哥成親后,他就極少來柏景軒了,就是怕看不到少男不宜的場面,可丫鬟不是說他們才進后院嗎,誰想到這么快就膩味上,還被他給撞上了。
姜綰臉紅的比天際晚霞還要絢爛幾分,不用說,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檀越為何落水的,她抬腳狠狠的踩了齊墨遠一腳,齊墨遠吃疼,“你舍不得我離京,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托住吧?”
姜綰抓狂了,誰舍不得他離開了,他現在立刻走,她去給他收拾包袱去!
她轉身要走,兩步之后道,“你表弟還在蓮花池里泡著呢。”
齊墨遠一臉嫌棄的往下看,“你打算泡到什么時候才起來?”
檀越心塞的厲害,他是往觀景樓游,還是往岸邊游?
算了,這副樣子也不適合見人,還是先去換一套錦袍再來吧。
檀越上了案,金兒領他去換衣服,等他再回觀景樓,已經是兩刻鐘之后的事了。
進來就收到來自表哥不善的眼神,“你來做什么?”
檀越不服氣了,“表哥,你這觀景樓多少也有我一分功勞,我來看看啊。”
齊墨遠畫圖紙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出了不少的餿主意,也挑了不少的刺,作為曾經的參與者,他對觀景樓感興趣也是人之常情,現在府里盛傳表哥要去找老國公,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表哥不在,他怎么好來柏景軒?
“剛剛我可什么都沒看見啊,”檀越道。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等于是不打自招了,齊墨遠用眼神轟他離開。
這時候,金兒踩著臺階蹬蹬蹬的上樓來,道,“姑爺,老夫人送了一包袱來,讓您明兒帶去給老國公。”
姜綰一聽,道,“正好我調制的虎骨丸還剩了些,你一并帶去。”
她和金兒下了樓,留檀越和齊墨遠在樓上說話,剛下臺階,就聽檀越的在說話,“表哥,你又打不過去,別這么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揍你。”
姜綰抬手扶額,沒見過這么討打的,他表哥可不是真的弱的手無縛雞之力,他未必打的過他。
要不是檀越是他唯一的表弟,是長恩侯府僅剩的獨苗,他早出手了,他道,“我不在京都,你盡量避著護國公府的人。”
說起護國公府,檀越就一臉惆悵,“我哪愿意招惹他們啊。”
可有些人你躲都躲不掉,他道,“我不會讓姑母擔心的。”
兩表兄弟說了會兒話,就出了后院,檀越離開后,齊墨遠去了書房,姜綰正在把藥瓶裝小匣子里,一邊望著齊墨遠道,“聊完了?”
齊墨遠看著姜綰道,“這么急著把東西搬去后院?”
姜綰道,“這些是給你的,有備無患。”
齊墨遠心底動容,這些藥瓶可是她的寶貝,這一大半都給他了,他道,“我用不著,這些年我常去找祖父,沒遇到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