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齊墨遠滿腔期待化為石頭堵在了胸口,一口氣差點沒能提上來。
沒、吃、錯、藥?!
他送她頭飾,她沒點感動就算了,還這么想他?
齊墨遠臉都黑成炭了。
不怪姜綰這么懷疑,人家安陽縣主送他腰帶,他穩穩的系在腰上,轉過臉就送她頭飾,這不太奇怪了嗎?
正納悶,就聽齊墨遠沉聲道,“你送我腰帶,我回你一套頭飾不很正常?”
姜綰,“…。”
她送的腰帶?
這誤會可真夠大的。
她看上去像是這么賢惠的人嗎?
沒有這么說自己的,姜綰趕緊把誤會解釋清楚,“這腰帶是安陽縣主送給你的,難道你回柏景軒,沒丫鬟告訴你嗎?”
她是說的沒那么清楚,可她沒說,柏景軒的丫鬟和方媽媽肯定要和他說一聲啊。
丫鬟或許不懂,方媽媽可是明白人,安陽縣主特意挑她不在的時候來,顯然只是想見齊墨遠,她只是不得不順帶。
怕她吃醋,方媽媽也會提醒齊墨遠一聲。
的確,在齊墨遠進柏景軒的時候,方媽媽就打算和齊墨遠說安陽縣主來過的事,只是齊墨遠以為姜綰有急事找他,只聽到方媽媽說安陽縣主來了柏景軒,后面的話就沒聽了。
但凡他多聽兩句,也不會有這樣的誤會。
姜綰把錦盒合上,塞給齊墨遠,齊墨遠本來臉就黑了,這回更是黑成了百年老鍋底色。
送給她的東西她居然還回來?!
齊墨遠把錦盒扔給姜綰,要不是姜綰手腳快,估計就直接摔地上了。
姜綰瞪著他,“你干嘛?!”
“送你的,就是你的!”齊墨遠聲音帶了一絲壓抑的怒氣。
姜綰呲牙,“我不想要行不行?”
沒有這么霸道的。
哪有人家送她就一定要收的道理。
齊墨遠黑著臉。
姜綰覺得他游走在憤怒的邊緣,鑒于這事她也沒有說太清楚,她得負一半責任,便退了一步道,“我收下就是了。”
收下了,齊墨遠臉色好轉了兩分,但這還不夠,“你要親手繡一條腰帶給我。”
姜綰眼睛倏然睜圓。
二話不說,直接把錦盒塞回去。
繡腰帶?
她這輩子連線都沒穿過幾回好么!
這禮物她收的起,她還不起啊。
再說了,“安陽縣主送你的腰帶是她自己繡的嗎?”
齊墨遠看了眼腰帶,道,“她不是自己繡的,你就不繡嗎?”
姜綰也沒多想,嗯了一聲。
嗯的太快,快的金兒都來不及提醒她。
安陽縣主的針線活不錯啊,去年太皇太后過壽,她跟著姑娘進宮賀壽,安陽縣主獻給太皇太后一幅百壽圖,據說是她一針一線繡了整整一年才繡好的。
當時太皇太后高興的不得了,直夸安陽縣主有孝心,還怕她累壞了自己呢。
那百壽圖繡的漂亮,繡個腰帶不在話下啊。
齊墨遠笑了一聲,捏著姜綰的臉道,“那為夫就等你親手繡的腰帶了。”
說完,轉身離開。
姜綰臉被捏的有點疼,望著金兒道,“他什么意思?”
可別是她猜的那樣。
金兒輕點頭,“安陽縣主的針線活做的極好。”
反正肯定絕對是她家姑娘不能比的。
不過大家閨秀把針線活做的特別好的也沒多少,說是自己繡的,沒準兒可能是丫鬟繡娘代勞的,自己添兩針,博個好名聲。
可安陽縣主能糊弄太皇太后,姑娘卻糊弄不了姑爺啊。
因為她這個姑娘的貼身丫鬟也不擅長做針線活啊。
金兒,“…。”
姜綰不干了,雖然話是自己放出去的,她拿著錦盒去找齊墨遠把話收回來。
再說了,他的首飾也不是自己親造的,怎么就不允許她買一個作為還禮?
屋內,齊墨遠把腰帶換下來,把之前的腰帶系上。
姜綰恍惚想起來,她說怎么看到那腰帶有那么點眼熟呢,就是和齊墨遠身上這一條像啊。
雖然一條是用金絲銀線繡的,一條不是,但圖案和針腳細密程度很像,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見姜綰盯著自己的腰帶,齊墨遠心情好轉幾分,道,“這一條是太皇太后賞賜的。”
姜綰眉頭一挑,“你沒覺得這條和安陽縣主送的那條很像嗎?”
要么兩條都是安陽縣主繡的,要么都是找同一個人繡的。
不過姜綰覺得前者可能更大一點兒。
齊墨遠手一滯。
他把腰帶解下,又拿起床上那條比對。
多看了幾眼,眉頭擰成麻花了。
什么也沒說,他邁步出去了。
姜綰就那么看著他,這是什么反應啊?
不過沒一會兒,齊墨遠就又回來了,重新拿了一條腰帶扔給姜綰。
“給我系上。”
姜綰兩眼瞪著他,使喚的這么麻溜,她倒成他的使喚丫鬟了。
姜綰想把腰帶扔回去,結果剛抬起手,外面一小丫鬟走了進來,“世子爺,孫嬤嬤來了。”
“請她進來,”齊墨遠吩咐道。
丫鬟退出去。
孫嬤嬤就進來了。
金兒瞧見人,飛快的上前提醒姜綰道,“是太皇太后的貼身嬤嬤。”
來的這么快,應該人就在府里。
當著孫嬤嬤的面,姜綰還真不敢把腰帶扔給齊墨遠,很賢惠的伺候齊墨遠把腰帶系上,就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勒的齊墨遠額頭直打顫。
孫嬤嬤遠遠的瞧著,眸底滿是驚訝。
大體是沒想過姜老王爺那嬌縱任性名聲在外的孫女兒居然還有這么賢惠的一面,若非是親眼所見,實不敢相信。
齊墨遠請孫嬤嬤坐。
孫嬤嬤笑道,“我就不坐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聽懿德長公主說王妃又動了胎氣,不放心差我來瞧瞧,不知世子爺喚我來是?”
太皇太后是真關心王妃,應該是前腳聽說,后腳就派孫嬤嬤來了,可能也是擔心懿德長公主報喜不報憂。
齊墨遠手里拿著腰帶道,“這腰帶是太皇太后賞賜我的,有些損毀了,不知是宮里哪位繡娘繡的,好找她修補一下。”
孫嬤嬤微微一愣。
以靖安王世子的身份,一條腰帶損毀就損毀了,哪里用得著修補。
只因這是太皇太后賞賜的,所以才格外珍惜。
這是靖安王世子對太皇太后的敬重。
只是這條腰帶是安陽縣主親手繡的,因為臉皮薄不好意思送,才托了太皇太后幫這個忙。
當然了,這其中深意太皇太后明白,孫嬤嬤也懂。
安陽縣主是想借腰帶告訴太皇太后她傾慕靖安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