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上起的爭執,姜綰并不知道。
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丫鬟把飯菜端了進來,沒見齊墨遠回來。
肚子有些餓了,姜綰坐在那里掰饅頭吃,一邊等齊墨遠。
只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人回來。
后院。
齊墨遠在那里練武。
只是沒多會兒,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疼,疼的他扛不住,手中劍撐在地上,幾乎要倒下去。
這一下,可是把鐵風鐵鷹嚇住了。
尤其是鐵鷹,他偷混進靖安王府這么久,頭一回心血來潮跟來看靖安王世子練武,居然就看到他虛弱成這樣…
這也沒練一會兒啊,怎么就扛不住了?
鐵風過去扶齊墨遠,“世子爺?”
鐵風聲音都打顫。
這么久世子爺都沒有發病,他還以為世子妃給他治好了,或許自己痊愈了,沒想到還這樣。
“屬下去請世子妃來,”鐵風急道。
齊墨遠喊住他,“別去…。”
鐵風望著他,見齊墨遠要起身,趕緊扶他。
他不明白為什么世子爺不讓他找世子妃來,他的病太醫都治不了,世子妃是他唯一的希望。
昨日還只是有些虛弱,今天直接就扛不住了,他就算想瞞世子妃也瞞不了啊。
齊墨遠不是不想找姜綰,他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
從后院到前院,剛走到內屋前,混亂的氣息就漸漸平復下來,就和吃了靈丹妙藥似的。
如果說昨天是他的錯覺,可今天呢?
這絕不是他的錯覺。
再說姜綰一個大饅頭啃了一半,才見齊墨遠回來,和昨天差不多,額頭有汗,氣息不穩。
可能習武之人都這樣,要么就是他太奮斗,練武過猛,她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別太累著了,來日方長?
正想著,就見齊墨遠在她身側坐下,朝他伸了手。
姜綰也沒多想,把吃了一半的饅頭放了上去,還來一句,“你不會自己拿啊?”
說著,給自己拿了一個大的。
平常不大愛吃滿頭的她,小塊掰著吃,好像別有一番滋味兒。
齊墨遠嘴角狠狠一抽。
他要的不是饅頭,是手。
把饅頭放下,齊墨遠抓過姜綰的手。
姜綰先是一愣,隨即掙扎,這廝是吃錯藥了嗎,丫鬟還在呢,就抓她的手!
不對!
丫鬟不在,他也不能抓啊。
她用力掙扎,齊墨遠道,“別動。”
姜綰,“…。”
果真不動了。
她有點懷疑他有毛病了。
金兒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自家姑娘被姑爺緊握的手,反應過來,紅著臉出去了。
走的快,撞的珠簾直晃。
姜綰望著齊墨遠,呲牙道,“你要握到什么時候去?”
“握著你的手,我心跳的沒那么快,”齊墨遠道。
姜綰稍稍一愣。
隨即臉黑了下去,“你這是委婉的說對我沒感覺是嗎?”
齊墨遠,“…。”
姜綰黑著臉要把齊墨遠的手甩開。
氣死她了。
沒見過這么欠揍的。
沒感覺還握著不撒手?!
人家握個姑娘的手,心噗通跳的跟懷里懷了只小鹿似的,他倒好,握著她的手,心跳的沒那么快!
丫的!
分分鐘想毒啞他!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影響人食欲!
姜綰臉上帶了幾分薄怒,像極了三春枝頭迎風綻放的桃花,齊墨遠的心沒來由跳快了兩下。
雖然跳的很快,但和剛剛握她手之前卻是大不相同。
這會兒跳的耳根微熱,可之前是心口隱隱作疼。
離她越近,越心平氣和,握著她的手,氣息平穩的很快。
她是他的藥!
齊墨遠眸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看的姜綰都有些無處安放了,道,“有話就說,別盯著我看。”
齊墨遠道,“我現在相信你天賦異稟了。”
她天賦異稟?
“哪方面?”姜綰問道。
“醫術,”齊墨遠回道。
她是有天賦,但她更多的還是苦學好么!
只是這反駁不能說出來,誰讓她眨眼的功夫就年輕了十幾歲呢,老天爺把她那些埋頭苦讀的日子都還給她了。
只是——
“為什么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姜綰好奇道。
齊墨遠松開握著姜綰的手,掰著饅頭道,“后院這兩日就建好了。”
姜綰有點懵。
差點沒反應過來齊墨遠說什么。
這么久了,她都快把后院忘了,以前好歹還有拆屋子的轟隆聲,自打清凈后,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尤其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在書房調制藥丸了。
不過書房到底比不上后院清凈,怎么搗鼓,都沒人聽得見。
話題岔開后,姜綰和齊墨遠坐在那里吃早飯,姜綰吃了大半個饅頭,喝了碗粥就飽了。
吃飽后,帶著金兒去松齡堂請安。
這晨昏定省真是太折騰人了,她要真心敬重老夫人,老夫人真心愿意見她也就罷了,簡直就是互相折磨啊。
不過去的有些晚,她剛走到松齡堂院門口,就見二太太匆匆忙忙出來。
她還沒福身見禮,二太太就跟沒看見她似的往南院走了。
等她進屋,就聽三太太道,“二嫂這兩日瞧著總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朱家出什么事了?”
沒人能回答她。
再說二太太,匆匆忙回了南院,朱大老爺在正堂內等她。
看著朱大老爺一身官服,二太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么多年,她就沒見過自家大哥等不及換下朝服來王府找她。
進去后,二太太擺手讓丫鬟婆子都退下,然后問道,“大哥來找我是?”
朱大老爺一臉頹敗道,“永王爺限我三日之內把畫給他。”
二太太一聽,頓時氣大,“把畫給他之后呢,他永王爺就能保證大哥官升一級?!”
還升官?
能保住腦袋上的烏紗帽就不錯了。
二太太也知道這不是嘴硬的事,她道,“皇上就一定要那幅畫不可嗎?”
朱大老爺點了點頭。
二太太臉色一白。
見二太太這般神情,朱大老爺急道,“當真拿不到那幅畫了?”
二太太沒說話,朱大老爺急的不行,“今兒早朝后,常公公把永王爺叫到一邊,催他趕緊把真跡拿進宮,昨兒晚上皇上提了一句。”
“常公公走后,永王爺就找我,命我三日之內把畫給他,不然連累他被皇上訓斥,他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要不是太著急了,他不會穿著朝服就來靖安王府找他了。
二太太氣的咬牙。
真跡被人偷了,連王妃都不知道,讓她上哪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