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鐵了心賭氣,李媽媽也只能順著她,再者她對老夫人打著幫王妃分擔的幌子把管家權分給二太太,再拿繡房搪塞三太太也一肚子氣。
比起這兩個,管花園是最繁瑣的,得去花園看看要添什么花啊。
王妃“害喜”都沒法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別的不讓管,唯獨留下花園,這是存心的氣王妃呢。
只是老夫人沒想到一向把著管家權不放的王妃這次竟然把所有權利都交了出去,一樣不留。
而且她沒把管花園交給二太太,而是給了三太太。
這一下,二太太不滿了。
三房是庶出,憑什么和她二房比?!
讓她管一個繡房已經很不錯了,這花園該她來管。
二太太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也對王妃這樣安排不滿,但沒有把王妃叫來松齡堂問話,要真這樣做了,就不是在幫王妃分憂,而是借機搶權了。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道,“這管家權本就是王妃的,她要拜托三太太幫她管,我還能不讓嗎?”
“可二房和長房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二太太道。
老夫人端起茶盞,輕輕撥弄,并不理會二太太。
二太太沒輒,只好親自去找王妃了。
王妃正在吃燕窩,瞧見二太太進來,王妃捂嘴作嘔,把燕窩遞給丫鬟,“端走。”
李媽媽氣啊。
本來勸王妃吃燕窩就不容易,二太太來了,正好給王妃裝懷孕不吃的機會。
二太太走上前道,“大嫂又害喜了?”
裝嘔吐可不是件容易事。
不過對王妃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她只要一想到偏院的驢皮,她胃里就翻江倒海,說吐就能吐。
王妃趕緊捏了顆酸梅塞嘴里,道,“老夫人心疼我,把管大廚房的瑣事交給了弟妹,我正想找機會和弟妹道聲謝呢,你就來了。”
二太太笑道,“大嫂說的哪里話,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身子不適,我作為弟妹幫你分擔是應該的。”
王妃溫婉一笑,讓丫鬟上好茶。
二太太坐下,問王妃這些年是怎么調養的,畢竟早些年太醫已經斷定她這輩子沒法再生養了,不過大家都沒當回事就是了,有一雙兒女就夠招人羨慕了,當然了,多子多孫是福氣。
王妃實在不愿意回答關于懷身孕的事,只得道,“稀里糊涂就懷了,我也想弄明白呢。”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著,然后二太太話鋒一轉道,“我知道大嫂一向寬厚,待我和三弟妹都一樣,但這府里,只有我們二老爺和王爺才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李媽媽站在一旁,這話聽的她都要作嘔了。
以前沒見二太太有這樣的覺悟,現在王妃稍微偏向三太太一點兒,她就來說這些話嘔心人。
還有二老爺,爭利益的時候和王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背后捅刀子比誰都麻溜。
王爺還沒毒發身亡呢,就想刮分王爺手里的兵權了,這是親兄弟干的出來的事?
她有臉說,她和王妃都沒臉聽。
王妃心知肚明,卻裝傻道,“二弟妹怎么突然這么說?”
二太太道,“大嫂不是把管花園交給了三弟妹嗎?”
王妃恍然大悟,“這不是聽說二弟妹準備讓城兒早日迎娶三少奶奶進門,你管大廚房我都怕耽誤你正事了,哪敢再讓你管花園?這才麻煩三弟妹的。”
二太太忙道,“大嫂多慮了,城兒成親的事早辦妥了,用不著我操多少心。”
王妃夸二太太辦事利索,剩下的,不再多說。
二太太急的不行,她說這些是讓她把管花園的權力從三太太那里拿回來,可不是來和她嘮嗑的。
王妃只顧左右而言他,二太太按捺不住性子道,“大嫂,你可得分清親疏之別。”
王妃把茶盞放下道,“我要早知道你不忙,我就把花園交給你管了,但如今賬冊和鑰匙都送去三弟妹那兒了,我實在不好再要回來。”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二太太道。
王妃怔怔的看著她。
二太太道,“大嫂就聽我的吧。”
王妃看向李媽媽,“那派個丫鬟去三太太那里把賬冊和鑰匙拿回來吧。”
李媽媽轉身下去。
西院。
三太太拿到繡房賬冊和鑰匙,正看賬冊呢,不得不說,這賬冊做的漂亮。
她看了半天了,也沒看出半點紕漏來。
虧得王妃這些年戰戰兢兢,管家權才沒有被老夫人交給二太太。
老夫人把大廚房交給二太太管,三太太一點都不詫異,但沒想到會把繡房交給她來管,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仔細一想就明白了,老夫人這是怕她背后搗鬼,給她一點甜頭塞塞嘴,將來二太太大廚房的賬出了問題,有她三太太陪著,王爺也不會太削二太太的面子。
只是三太太沒想到,王妃會把花園交給她來管,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只是花園的賬冊和鑰匙剛拿到手,王妃的丫鬟就來了,三太太笑道,“秋棠姑娘來了,可是王妃有什么叮囑,快坐下說。”
秋棠不喜歡三太太突然的殷勤,她道,“王妃讓我來取走花園的賬冊和鑰匙。”
三太太面色一僵。
這才剛送來呢,怎么就要拿走?
秋棠也不多說,三太太給丫鬟使眼色,丫鬟塞過來一荷包,秋棠不敢收。
三太太笑道,“只管收下,我不過是問你句話而已。”
秋棠忙道,“三太太有話就問,能說奴婢一定說。”
三太太把賬冊合上,笑道,“王妃做事極少出爾反爾,這賬冊才剛送來就要拿走,莫不是送錯地方了?”
秋棠支支吾吾,三太太道,“你要不愿意說,我也不為難你,總能打聽到。”
丫鬟把荷包塞過去。
秋棠接了荷包這才道,“二太太去找我們王妃,說二老爺和王爺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把花園交給三太太您管,回頭王妃想再接管花園就沒那么容易了。”
“王妃臉皮薄,不肯收回賬冊和鑰匙,二太太讓王妃別分不清親疏,老夫人那兒也…王妃這才…。”
秋棠聲音越說越低。
三太太臉上冷笑不斷,秋棠道,“您別為難奴婢…。”
三太太道,“這賬冊和鑰匙你帶回去吧。”
秋棠抱著賬冊和鑰匙離開。
身后丫鬟道,“太太,您怎么讓她帶走賬冊和鑰匙了。”
三太太眼神冰冷,“我還能死皮賴臉的扣下賬冊和鑰匙不給嗎?!”
到她嘴里的肥肉,她也敢搶?!
真當她三太太是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二太太拿到賬冊和鑰匙興高采烈的走了,李媽媽氣不順道,“要是世子妃會管家,哪輪的到她來幫王妃的忙?!”
“王妃,您得教世子妃管家了,不然還有下回。”
說著,李媽媽又改口道,“世子妃并不像傳聞那般,沒準兒就會管家呢。”
王妃喝著茶,心情挺好,“她一個小姑娘,這么些年又一直被河間王府捧在手心里疼著,哪會處理這些彎彎繞的事,讓她多看看吧,往后管家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過李媽媽話也說的不錯,得教世子妃管家了。
她嫁日子不長,也有些天了,柏景軒還一直是方媽媽在幫著管,她連問都沒問一句。
得虧方媽媽是她的人,用起來省心,這要是有歪心的,只怕會拿捏她這個世子妃了。
姜綰給老夫人請安后,就直接回柏景軒了,都沒來天香院,就是怕王妃說她會管家,不肯把大廚房和繡房交給二太太三太太。
沒想到她是白擔心一場,王妃管家權交的特別爽快。
不過沒去也無妨,她正勤奮的幫王妃調制藥丸呢,小小的藥丸搓起來特別的費勁,越小越好吧,她怕王妃吞不下去,到時候發現小藥丸里裹著紫河車。
金兒捏著小藥丸,不敢相信道,“這看上去都不像是藥丸了,像是酒釀湯圓里的小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