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上山打老虎額:正文第八百七十九章:有進無退,本閣每日火速更新,才子晝夜為君墨,只望得君識其思,假如本章節內容不完整或有其他問題可與本閣管理書童:冞氏寀子(admin)取得聯系或登陸君自用戶報錯,請務必注明書名與章節哦!君若報時,閣必會處理!)
這一夜,捧著懿旨,沈傲反倒不能入眠了。懿旨雖只是只言片語,可是無疑給了沈傲一個合法性,合法性這東西有時候不重要,可是有時候又非要不可。
就像是遮羞布一樣,人明明本就是赤露露地來赤露露地去,可是只要活在這世上,總要有個遮掩之物,出來露奔的,十個就有九個是傻子,還有一個當然是腦殘行為藝術家。
沈傲索性就不睡了,一個人不知不覺地在屋外散布,外頭燈火黯淡,慘淡的月色下陰森森的,幾個守夜的護衛見了沈傲,也不敢上前去問話,誰都知道,近來輔政王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一般是無人去撞這槍口的。
不知不覺的,居然到了正堂。
正堂里如今已成了先帝停放靈柩的地方,沈傲尋了個蒲團坐下。
注視著那描金的棺槨,整個人心事重重。
對著幽幽燭火發出來的光澤,沈傲慢吞吞地道:“陛下,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微臣已經無路可走,唯有一往無前,廢黜天子了。這一去汴京,兇險萬分,少有疏漏,微臣就是粉身碎骨,若當真走到那一步,那微臣”沈傲添了添嘴,繼續道:“那微臣就下陰曹隨侍陛下吧。來之前,微臣已經做好了安排,一旦微臣輸了,二十萬水師便會偕同契丹軍馬立即南下,割據福建路,擁戴沈駿為王,十萬西夏鐵騎則擁戴沈睢為帝,至于報仇之事,微臣不敢想。”
“走到這一步,微臣所想的,無非是太子與微臣的事,讓我們面對面去解決,而不是發兵使大宋的江山陷于動dng。現在天下非議洶洶,
太后頒來遺詔,士農工商到王公大臣都站在了微臣這一邊。”沈傲長吐了口氣,語氣變得驕傲起來:“微臣愿替天行道匡正社稷。愿陛下的英靈保估微臣。”
沈傲在幽幽的靈堂中說罷,心里卻想,若是此時趙佶當真有意識,他會作出何種選擇?是選擇太子,還是選擇自己?無論如何,太子仍是他的血統,或許…
只可惜,斯人已去,便是憑空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這一次,是沈傲最大的一次冒險在從前,他肆意非為,是因為他知道,在他的身后,永遠站著一個皇帝,無論如何,這個皇帝都站在他的一邊,所以毫無忌憚,喜笑怒罵甚至是仗劍殺人。可是現在,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趙恒其實并不愚蠢,雖然已經做下了許多蠢事。廢黜海政,使得整個商賈階層為了自己的利益,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查撤報刊,讓民心逐漸朝向了沈傲,而廢黜武備學堂更是推波助瀾,整個天下,都隱隱之間站到了趙桓的對立面。
可是沈傲知道,若自己是趙恒,他也無從選擇這并不是趙恒蠢,也不是他不知道這些事做出來之后的后果。只是不管是海政、周刊、
學堂,這些都是沈傲一手籌辦,這三者之中早已接連成一個全新的利益階層,這個階層正是依靠著沈傲才得以壯大,也正因為如此沈傲借助著他們,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所以設身處地地想,趙恒不得不盡快對海政、周刊、學堂動手這個階層牽涉的人已經太多,力量也已經足夠巨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權爭,而是一個培育起來的新興階層向一個舊有的階層發起的挑戰。
此戰若勝,則新興階層必然得以鞏固,一切依附于這個利益體系的人才能得到安全感。可是此戰一敗,這些人將隨著沈傲一起成為歷史的塵埃,無非是一抹閃耀的流星,雖是壯麗,雖是炫目,卻鼻究只是一剎那而已。
從前是沈傲推動了這個新興的階層,而現在,是這龐然大物推動著沈傲前進,有進無退。
沈傲呆呆地胡思亂想,不禁苦笑一聲,隨即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眼眸射出堅毅之色,朦朧之中射出一絲精芒,對著黑暗道:“陛下,后會有期!”說罷,毫不猶豫地離開。
第二日清晨,扶靈的隊伍繼續啟程,豪雨過后,官道仍是泥濘,可是艷陽高照,又歇了一日,大家都打起精神,兩個時辰之后,進入京畿路的地界。進了這京畿路,又是大不相同起來,沿途迎接的百姓竟來了不少,甚至一些官員也肆無忌憚,帶著差役在道旁迎接,或獻上瓜果,或獻上酒食。
距離汴京,只剩下了三兩天的功夫,而與此同時,一騎快馬,也飛快地進去汴京,直入中書省。
李邦彥掌握住了中書,可是心里仍是提心吊膽汴京看上去已經掌握在了趙恒的手里,可是李邦彥感覺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而且汴京的地下似乎也涌動著一股暗潮,每每這個時候,李邦彥總會想到錦衣周刊,錦衣周刊到底是什么?他們的背后,又到底站著些什么人?
這幾日方啖將整個汴京幾乎翻了個轉,挖地三尺,仍然沒有一點線索,而錦衣周刊,居然仍然按時發放,方啖無可奈何,既然找不到元兇,便干脆去尋那些傳播錦衣周刊之人的晦氣,可是要知道,傳播周刊的人成千數萬,軍卒哪里抓得過來?一夜之間,京兆府大牢與刑部大牢已經人滿為患,可是錦衣周刊仍是屢禁不絕。
李邦彥見狀,立即制止方啖繼續株連下去,人心已經相背,再變本加厲,只會將民心推得更遠。方啖也是焦頭爛額,只好借坡下驢,索性不再理會了。
“沈傲終于要來了!”李邦彥的雙眸閃動著一絲期待,一絲畏懼,一絲復雜。正如他的眼眸,在他的內心深處,也同樣是復雜無比,一方面,他心中隱隱有著一種渴望,他和沈傲之間,已經有太多的恩怨要了斷,這一刻,他重新翻身,很是期待這一場新的對決。
可是同時,李邦彥又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個人可以戰勝嗎?
不管如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邦彥也沒有退縮的可能,就算要退,他能退到哪里去?既然沒有退路,那么就放手一搏吧。李邦彥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冷冽…
游戲要開始了!
“來人,備轎入宮。”李邦彥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都是顫抖的,激動還是恐懼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坐上了轎子,李邦彥闔上了眼,這是他的一種習慣,幾十年的宦海,讓他明白做任何事都要處變不驚,都要冷靜,尤其是面對那樣可怕的對手,更不能一絲的疏忽。
李邦彥心中開始盤算,民心軍馬權利雙方的實力可謂旗鼓相當,而趙恒手里最大的優勢就是禁軍。
“那么唯一的選擇只中”李邦彥的眼眸乍然張開,閃動著殺機。
解子到了正德殿,而在這時,同樣一頂轎子也落定了,站出來的自是方啖,方啖同時也收到了消息,沈傲入京也就在這幾日的功夫,他方啖也不是傻子,雖然明知自己必須堅定地站在趙恒這一邊,可是事到臨頭,同樣也有一種恐慌。
二人一齊下轎,相視一笑,隨即寒暄了幾句,不過兩個人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刻意沒有去提起沈傲入京的事。
“李中書”方啖皺起眉,開始談起正事:“錦衣周刊的車似乎有了點眉目。”
“哦?”李邦彥心里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可是面上卻表現出了出奇的冷靜,他添添嘴,淡淡地道:“查出了幕后之人?”方啖搖頭,道“幕后之人還沒有查出來,倒是搗毀了一個窩點,不過等人去的時候,那里已是人去樓空了。方某人只有一點可以確信………”李邦彥道:“瑞國公不必賣鼻子。、,
方啖苦笑道:“在宮里,在馬軍司,甚至是三省六部、京兆府都有他們的人,這些人組織非常嚴密,且馬軍司這邊一有動作,他們往往提前知道訊息,所以才數次搜查總是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李邦彥吁了口氣,不由道:“還有一點也可以確信,這些人,必然是沈傲的爪牙,姓沈的正是借著他們才穩穩控制住了汴京。”
方啖被說中了心事,帶著幾分畏色道:“李中書,咱們真能掰得倒那姓沈的嗎?”
雖然此前還頗有信心,可是事到臨頭,方啖又猶豫了,他何嘗不怕?這是一場豪賭,輸了是要丟掉身家性命的。
李邦彥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負著手道:“舍命一搏就有勝算,敗,也無非一死而已。”
方啖唯唯諾諾地笑了笑,便不再說了。
二人一齊到了暖閣,叫內侍通報了一聲,卻聽說皇上還未起來,便在這暖閣外頭空等,等了半個時辰,從后宮那邊過來的乘攆才姍姍來遲,趙恒顯得有些疲憊地自乘攆上步下來,二人過去行禮,趙恒頜首點頭道:“進暖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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