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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你惹到我了

  沈傲卻是反問道:…我倒是想問問。\本章節貞操\班大人是什么打算。

  班諷苦澀地笑道:,“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是班某人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有個剛剛出世的孫子,以后得請大人多多看顧。。。

  這一句話,有些托孤的嫌疑,沈傲皺起眉頭,心里想:,“他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認為自己這一次去就回不來了?”。

  沈傲笑呵呵地安慰道:,“班大人放心”這件事,沈某人一定會為你周旋的。”。

  班諷笑了笑,突然朗聲道:,“老夫為官三十年,這三十年來”可謂尸位素餐,新黨上臺老夫支持新黨,舊黨勢大老夫又依附舊黨,首尾兩端,為了自身的富貴,卻不成做過一件好事,如今老夫倒是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了這個地步,再要逃避,也無處可避,今次老夫索性拼了性命,為我大宋獻一點綿薄之力吧。。。頓了一下,隨即又道:,“沈大人的名聲雖然不好,可是老夫知道,大人用心良苦,為我大宋做了不少好事,哎…不說也罷,沈大人,告辭!”。說罷起身要走。

  沈傲心里暗暗腹誹,名聲不好?怎么本大人自我感覺名聲還不錯的?想著,連忙站起來,道:“班大人,保重吧。,。

  班諷搖搖頭,叫沈傲不必再送,孤獨地離去了。

  班諷這般的態度,讓沈傲有些奇怪,按道理,這個時候的班諷應當求自己為他說話才是,至不濟,也得替他頂住壓力,今日卻只是讓自己看顧他的子孫,什么都不再提,便唏噓著告辭。

  沈傲搖搖頭,心里苦笑,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搞得自個兒差點要流眼淚求他留下了。

  撇撇嘴”想起了一件頂重要的事,沈傲對胥吏喊:,“來人,來人,飯點過了沒有?”。

  胥吏小心翼翼地進來,道:,“大人,都午時三刻了。”。

  沈傲止不住淚眼朦朧,光顧著說話,沒趕上飯點啊;站起身來。蹭不到公家的飯,只好回家去吃自己的了。………………………………………

  班諷帶著兵部功考司的人上了路”京里頭的局面卻是詭異起來”異常的沉默,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可是隱隱之中,又好像全然不是這么回事。

  時局還不明朗。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官家那邊已經四五天沒有召三省入宮議事,三省這邊也不敢提,只是按時將奏疏送入宮中。

  那份班諷的奏疏查來查去。最后還是委到了宮里頭,原來是官家看漏了。因此這件事也只能戛然而止。

  只走到了這個時候,坊間的流言倒是多了起來,說什么的都有。京兆府這邊人手已經不夠,到步軍司那邊去要人”步軍司也是煩得很”將京兆府的請求打了回去,這個時候,還是盡量少做些動作,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倒是沈傲顯得清閑自在,日子過得倒是挺滋潤,到處登門去拜訪這個,去拜謁那個,好像整個汴京,就他朋友多”人脈廣似的。

  轉眼到了三月底,一個消息卻是傳了出來,猶如一顆驚雷”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班訛……死了!

  據說是他微服帶人巡查,結果被賊軍抓住”處死。

  班諷的死。讓人松了一口氣,同時,讓某些嗅覺靈敏的人不由地打了個冷戰,班諷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輕易被賊軍俘獲?這里頭是什么玄機?殺他的是誰?

  可是不管怎么說,人死如燈滅,已經有不少人隱隱希望,班諷的死恰好可以將這件事做個了結。死了嘛,官家那邊大不了另行委派一員干吏去查就是。只是除了班諷。還有誰敢揭露這驚天的弊案?

  ,“死了”。沈傲目瞪口呆。這是他聽了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

  過了一會,沈傲的嘴角不由地現出一絲冷笑,想起班諷臨行時對他說的話,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幾案上:“王八蛋,居然連兵部尚書都敢殺!”,隨即,沈傲搖了搖頭,一下子又黯然失色起來,沮喪地道:,“是我殺了他。是我低估了那些混賬的心狠手辣。”,整個人像是抽干了似的,沈傲有氣無力地坐下,突然發覺有的時候,自己并不像預料的那樣能夠掌握一切。

  眸光一閃,沈傲咬了咬牙。道:“劉勝,快,給我遞條子去武備學堂,讓韓世忠立即帶人去班家,把班家的人都接來,不管是誰,全都給我接來,放出話去,班家人少了一根毫毛。我殺他全家!”,劉勝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沈傲生過這么大的氣,禁若寒暄地行了個禮,立即去了。

  班諷的兒子叫班達,不是由韓世忠他們護看來的,而是扮作了一個客商。淚流滿面地孑身一人前來求見。

  ,“沈大人…”,班達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倒是壯碩,只是此刻已是面如死灰。不斷抽泣。朝著沈傲磕頭下拜,道:,“父親大人臨行時曾千叮萬囑,若是他出了事,便讓我立即來見大人”

  ,“大人,父親臨死時,曾寫了一封書信給一個隨行的家人,說有一封書信。要請大人過目。那家人冒死進了汴京。送到了我的手里。我…我帶來了…。。

  ,“拿來…”。

  沈傲接過書信,書信很厚重,想必寫了不少字,或許是班諷早有預感,已感到大限將至,所以才托人帶回來,這里頭,一定有至關緊要的事。

  展開書信,信中果然沒有出沈傲的所料。沈傲又是唏噓又是冷笑地將信看完,隨即將信收好,對班達問道:“令尊還和那家人說了什么?”

  “家父說。他是活不長了。他微服去了京畿北路,已被高俅那廝發現了蹤跡,大禍將至,他死亦無不可,只是求大人照顧”,沈傲打斷班達。道:“我知道了。你起來說話,不要哭,男兒大丈夫,哭個什么,誰殺了你爹。你殺他全家就是!”他不咸不淡地繼續道:“放心,我已叫人去接了你的家眷來,有我在,還沒人敢動你們;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班達強忍僂淚,哽咽著道:“愿聽沈大人的安排;只是家父的尸骸還遠在京畿北路”大人…”,”,沈傲撫著他的肩道:“你爹的尸骸,我一定會幫你尋回來,你和家人先在這里住下,其余的事交給我。”接著喃喃道:“高俅不按著規矩來玩。那我就奉陪到底,我沈傲和他不共戴天。”

  沈傲的怒氣已到了極限,他承諾過保護班諷周全,可是如今,卻是食言。說到底,是他下了不該下的保證,才害了人家;班諷敢挺身而出,自己為什么不敢?

  班達千恩萬謝,由人領著去安頓了,過了半個時辰,班府那邊的家眷也都由校尉們護著過來”韓世忠帶著幾十個校尉進來交卸差事。見沈傲臉色不好看,低聲問:“司業大人,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沈傲笑得冷氣森森:“本大人想殺人了,帶著校尉回學堂歸隊去吧”不出幾日,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

  韓世忠遲疑地點了下頭,隨即抱拳道:“大人,那么下官先告辭了。”

  武人就是武人,沒有那么多扭捏,行了個禮”便帶著人回學堂去了。

  宮里頭沉默了幾日,旨意終于出來,廷議!

  廷議這東西”除了每月的常例之外,若是宮里頭突然要開廷議。必然是有要商量緊急的大事,眼下什么事最大?不言自明,所有人都預感到,這次廷議不會如此簡單,因此有資格參加廷議的大臣,都有點兒心驚肉跳。

  上百個大臣熙熙攘攘地進了講武殿,按班站好,今日的氣氛很不尋常,往常的時候,都是他們等得差不多了”官家才慢吞吞地過來;只是今日。他們還沒來,那金殿之上,御案之后已經坐了人,趙佶穿著的不是朝服,而是袞服。猶如老僧坐定,俯瞰著殿下的一切。

  “人都來齊了嗎?”趙佶的聲音鎮定而平淡。

  金殿之下,卻無人接口。

  “朕今日叫你們來,只議一件事,班諷為什么會死?”

  依然鋒雀無聲。

  “你們為何不說話?堂堂兵部尚書,就這樣死了,你們竟沒有話說?”

  眾人將頭重重垂下。

  “好。果然都是國之棟粱。”趙佶冷笑著道:“你們不說,朕來說!”頓了一下,才又道:“禁軍里頭到底有多少貓膩,何至于要殺人,班諷是誰殺的,高俅?還是殿前司?步軍司?”

  這一句句話,誅心至極,立即有人拜倒道:“陛下,班諷是賊軍所殺。”

  佶嘲諷地冷哼一聲,慢吞吞地道:“賊軍?這賊只怕就是諸公吧。”

  下頭頓時跪倒了一片,紛紛道:“微臣萬死。”

  趙佶不說話了。似乎一下子疲倦下來”撫著案,嘆了口氣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眼看到陛下突然轉了話音,許多人心中一喜,一些摸透了趙佶性子的人更知道,官家性子孱弱。這件事大發雷霆之后或許就無蹤無影了。

  正在這個時候。卻聽到有人朗聲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眾人循目看去,竟是沈傲。今日沈傲的臉色肅穆,正兒八經地道:“本來有些話,微臣不該說,可走到了如今。卻不得不說。

  ”他掃視了殿中的大臣們一眼,一步步向前走,一邊道:“班大人的死有貓膩,請陛下徹查。”

  “徹查?”趙佶念了一句。頗有些動搖。他當然知道徹查意味著什么,可是臨到頭來,卻有一點兒怯了。看了沈傲一眼,看到沈傲投來一抹鼓勵的眼眸,趙佶振奮精神,道:“如何徹查?”

  沈傲道:“微臣手里,有一份班大人臨死之前,叫人連夜送回京的信箋。請陛下過目。”

  群臣嘩然,都以為班諷已經死了。誰知居然還留下了一封信箋,看這樣子。這信箋應當極為重要,這個沈楞子。居然整這么一出”真真是坑人啊。

  趙佶冷面道:“你呈上來。”

  沈傲二話不說,從袖中抽出信箋,一步步走向金殿,到了御案前,躬身將信箋送到御案上”在此期間,他與趙佶四目相對,趙佶朝他輕輕嘆了口氣,沈傲低聲道:“陛下,武備學堂隨時聽用!”

  趙佶頜首點頭,接過了那封書信。

  只用眼睛掃了一眼,趙佶的臉色頓時大變,手不禁顫抖起來,繼續看下去。趙佶整個人身如篩糠。隨即將信重重摔在御案上,粗重地呼吸起來。

  沈傲仍然站在御案邊,低聲叫道:“陛下…”…”

  趙佶定住神,繼續撿起那書信展開來看。凝重地皺起眉,嘆息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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