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那公子哥帶著六七個家丁邁著王八步過來,卻沒想到沈傲的出現,臉上微微一愕”隨即大笑,對唐茉兒道:“姑娘的腳步好快啊”本公子跟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趕上。”他故意彎下腰去用扇骨捶打膝蓋,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六七個家丁一個個相互使了眼色,抱著手分散開來,有意無意地擋住了沈傲和唐茉兒的退路。
沈傲在心里鄙夾,看來這個王八蛋公子是做慣了這等事的,否則那七八個家丁不可能如此熟稔,奶奶的,專業混黑社會的啊。
沈傲緩緩地笑了,每當他心里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有這么一個習慣,接著微微抬起下巴”用著銳利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幾個人”他不會怕,對付這種人,你越是心虛”他就更加得寸進尺,說不定這公子會為了逞一逞威風,立即教人捶打自己一頓。
所以若是對手囂張,他更要囂張,讓對手摸不清他的來路,才會教對手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公子哥用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沈傲,見沈傲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得不對沈傲另眼相看了,冷笑道:“你是誰?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快起…,…”
沈傲淡笑道:“這倒是奇了,明明是我和我娘子在這兒說話,你是誰,竟說沒有我的事,該走的是你才對吧!”
幾個家丁已是大怒,忍不住湊近了些,公子哥張狂大笑,道:“她是你的妻子?這好極了,本公子最喜歡的便是別人的妻子,來人!”
沈傲抱著手,嘴角依然帶著笑,只是漸漸變得冰冷起來;此時那公子哥又道:“將這娘們帶回府上去。”
家丁們應命,紛紛圍了上來,沈傲牽住唐茉兒的手”才是感受到唐茉兒的手心已經布滿了冷汗;唐茉兒此時心亂如麻”聽見沈傲說她是自己的妻子,又聽這公子哥胡說八道,此刻不是沈傲緊緊握住她,而是她緊緊握住沈傲的手難以放松半分,一雙眼眸顯得又驚又恐。
沈傲哈哈一笑:“這倒是有意思了,要楦我的妻子拿到你的府上去?瞧你這樣子,莫非是皇子嗎?”
沈傲從容淡定”眼見這些惡丁欺上來,一點都不緊張,身子不自覺地護住了唐茉兒。
那公子哥眼見如此”大聲冷笑了一聲,手指著沈傲道:“抓住這娘們,再將這人也綁了,帶回府里去,本公子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哼”小小一個書生,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囂張,當真活膩了!”
家丁們得了公子哥的命令”呼喝一聲,已是加快了步子。
沈傲又是從容一笑,對唐茉兒低聲道:“茉兒姑娘害怕嗎?”
唐茉兒緊緊地抓住沈傲的手”咬著道:“茉兒…茉兒不怕。”
她突然感覺沈傲一下子掙開了她的手兒”正是一驚,抬起眸來”便先聽到一聲哎喲的痛叫聲,不知什么時候沈傲已經上前將那公子哥捉住”左右開弓,狠狠地在他臉上煽了兩巴掌,那公子哥雖長的其貌不揚,可是皮膚顯得格外的白皙”這兩巴掌打得極重”不一會,那公子哥的兩邊的臉頰上已生出了兩個殷紅的掌印,就是嘴角,也腫得老高。
這個變故,除了沈傲,其他人都始料未及的”那公子哥囂張極了,原本還想以多欺少,對沈傲這個書生也不放在心上”因此他離沈傲、唐茉兒二人是最近的”可是他又如何想得到,一個書生竟敢沖過來打他。
這兩巴掌,打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他平時養尊處優,手無縛雞之力,哪里有沈傲的力氣大,沈傲先是兩巴掌”隨即抓住他的脈門將他的手重重一扭,公子哥便如癱瘓一般,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痛呼不已。
他帶來的七八個家丁,此時也愣住了,連忙舍了唐茉兒,要來解救主子。
沈傲冷笑一聲,扭著公子哥的手,好整以暇地道:“喂,你是教你的奴才上來,讓我扭斷你的手呢”還是教他們立即退下?”
沈傲說罷,手上又用勁地往向上一提,那公子哥如殺豬一般痛叫道:“誰…誰都不許過來,快…快退下。”
家丁們一時六神無主,頓住腳,其一個道:“小子,我奉勸你一句,快將太歲爺爺放了,否則教你吃官司!”
“官司?”沈傲曬然一笑”先對唐茉兒道:“茉兒,到我這邊來。
”一把扭住這位被人稱之為太歲爺爺的公子哥,微笑著道:“怎么?這官衙是你家開的?你叫我吃官司便能吃?”
他掰住太歲爺爺的手腕,輕輕一扭,太歲爺爺幾乎要痛得昏死過去,沈傲又是一巴掌下去,將他打得啪啪作響,太歲爺爺痛得冒了一身的冷汗,看到沈傲突然松開。”扯住他的衣襟將他半提著起來,問:“喂”小子,你的家奴好像很囂張。”
公子哥又是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道:“我…我…好漢饒命…”
見這家伙如一灘泥地軟下”沈傲鄙夷一笑,剛好看到其一個家丁悄悄離開,想必是叫人去了;他倒是一點都不怕,穿越了這么久,他總結了許多經驗,其一條便是事情一定不要怕鬧大,鬧得越大,才好收場。
眼見家丁們不敢過來,暫時可以保住自己和唐茉兒的平安,沈傲打了個哈哈”看了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便朝那公子哥問:“你是誰?為什么敢欺負我家娘子。”
公子哥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沈傲作勢要打人,才連忙道:“我叫高進”sì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高俅高太尉便是我爹…”
沈傲一時無語,原來是高衙內,“哼,看來這位聲名赫赫的衙內今日是要讓自己撞見了,有意思!
沈傲冷。多一聲道:“你爹是高俅?他不是你親爹吧?”
高進連忙道:“是…啊”不是,我是他的侄兒,走過繼到我爹那兒的。”
沈傲噢了一聲”突然問:“這么說高俅生不出兒子咯?”
這本是極為隱私的問題,高進一時愣了,目瞪口呆”再不敢回答了。
沈傲冷笑一聲:“你說不說?”
高進嚇得冷汗如豆,忙道:“生…生不出,“…”,沈傲嘆了口氣:“生了兒子也沒有屁眼”只好拿你這假兒子來頂替了。”說罷,便不再問了,輕松自如地對唐茉兒道:“茉兒,夜這么深了,只怕這件事并不容易善罷。”
唐茉兒一聽太尉高俅這四個字,忍不住有些驚慌,低聲道:“沈公子,算了”我們放了他吧,叫他發一個毒誓,不許再糾纏我們便是。”
高進聽了,連忙道:“對”對,我絕不敢再糾纏你們,請你們高抬貴手——”
沈傲冷哼一聲:“你的毒誓我會相信?”
高進一時膽子大了些,扯著嗓子道:“你可要想清楚,我,“我爹乃是當朝太尉”你若動了我一拇指頭,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沈傲不理他,此時日頭漸漸落下,天空灑下一片昏黃,一些沿途的百姓停住了腳步,往這邊看來。
過不多時,街角傳出一陣馬蹄聲”接著便有數十個禁軍模樣的人撥開人群”為首的一個乃是虞侯”一步跨來,當先便看到了被沈傲制服的高進”他面色如一泓秋水”踏步上前:“是誰敢抓高公子,莫非不知道這高公子是誰嗎?”
這話自是問沈傲的,沈傲呵呵一笑:“當街調戲我家娘子,我抓他又如何?”
虞侯哈哈一笑,帶著一股自信的笑容道:“小子,你闖下彌天大禍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嗎?快將高公子放了,或許我還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沈傲悠閑自在地笑了笑,不去理他;真正的大人物應當還沒有來”這些人是騎馬來的,只是先鋒罷了。
虞侯見他將自己的話置之不理”冷哼了一聲:“不知死活!”
過了半響,又有一隊禁軍過來,這些禁軍一個個虎背熊腰,殺機騰騰,拱衛著一只小轎,驅開眾人;那虞侯見正主兒來了,立即弓著腰到轎旁去也不掀開轎簾,只是附在一旁低聲密語幾句。
轎之人沒有絲毫動靜,似是陷入思考,許久之后,才從轎傳出話來:“格殺勿論。”
唐侯臉色一緊,低聲道:“太尉,若是誤傷了衙內怎么辦?”
轎之人不徐不疾地道:“魏虞侯,過幾日便要功考了,本官一直想保舉你做散都頭”你好自為之吧。”
魏虞侯忙道:“謝大人提攜。”這一句提攜,卻全不是這么回事,雖是提攜,可是言外之意卻是自己若是能保證衙內的安全,格殺了這膽大包天的秀才,提攜便十拿九穩了:可若是事情半砸,后果便不堪設想。
魏虞侯不由地想:“太尉不愿親自處理此事,卻叫我來,這件事只怕有些棘手。”
他可不是蠢人,那個捉了衙內的人,一看便像是有功名的秀才,格殺秀才,可不是一件鬧著玩的事,于是又踱步到沈傲那邊去,對沈傲道:“你可想好了嗎?這人你是放不放?”
沈傲望著魏虞侯身后的那方轎子,笑道:“放人?這可不行,你只是個小角色,就算要放,也要請正主兒來求求我,高太尉也來了嗎?為何不清他出來?”
魏虞侯輕蔑地冷哼道:“你是什么東西,太尉又豈是你能見就見的?”
沈傲嘿嘿一笑:“你又是什么東西,本公子是你能說得上話的”快滾!”說罷,出其不意地狠狠踹了高衙內一腳,高衙內痛呼一聲。
魏虞侯又怒又急,可是人在沈傲手里,卻又不能動強,便忍不住道:“不知孕子是誰?”
沈傲抬著下巴道:“我是遂雅社的鞠客副教頭,姓沈,你叫我沈教頭便是,好了,快走開,叫高太尉來說話。”
高進也大叫:“魏虞侯…快,快叫我爹來救我,這個人好兇惡……”,魏虞侯一時無計可施,又退到軟轎邊,低聲道:“大人…”
轎人發出一聲冷笑:“不用說了,本官聽到他的話了,此人是蹴鞠社的副教頭?遂雅社,這個遂雅二字倒是熟得很,只是這遂雅社又是什么名堂?”
魏虞侯明白了”太尉要保全衙內,所以不能動粗,不過辦法不是沒有”這人既是蹴鞠社的教頭,只要自己帶人去打聽出這蹴鞠社來,查明此人的身份,將這人的底細摸清,再去將他的親屬捉來,不怕他不投鼠忌器,想好辦法后,魏虞侯躬身道:“大人,末將這就去打聽這遂雅蹴鞠社。”
里頭的人嘆了口氣:“等你打聽來,天都黑了,也罷,去吧。
魏虞侯飛也似地去了。
數十個禁軍將沈傲圍住,虎視眈眈,半點不敢疏忽。
沈傲心大樂,有意思”看樣子今日真能把事兒鬧大了,一個高衙內,引來了個高太尉,高太尉又要去調查晉王的蹴鞠隊,哈哈,這個時候”大理寺也應當來了吧,畢竟這也算大案,就發生在大街上,總不能不聞不問。
沈傲好整以暇,安慰不安的唐茉兒道:“沒有事的,你不要怕。”
唐茉兒見沈傲關心自己,連忙點頭道:“沈大哥,我不怕,你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