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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冤枉你一句不行嗎

第一百二十四章:冤枉你一句不行嗎  明鏡高懸之下,判官鐵青著臉,手中拿著驚堂木,眼眸中迸出陰冷,看著帶到的人犯。()

  只這一看,那眼眸中陡然一愕,隨即又是一驚,再之后便只剩下六神無主了。

  先是看到穿著一件儒衫的沈傲,沈傲搖著扇子,戴著綸巾,微微一笑,看到了判官,接著便是帶著幾分恭謹地道:“今日又是大人坐堂嗎?慚愧,慚愧,學生又要叨擾了。”

  這判官就是上次曹公公一案的主審官,看到又是這個沈傲,哪里還繃得住臉,這個小子太厲害,伶牙俐齒,上一次讓他顏面大失,如今這小子居然還來,是當京兆府是客棧了。

  三天兩頭就要來那么一兩次,偏偏是這判官不幸運,每次都輪到他坐堂。

  這…這…這小子不好對付啊,不知他這次又犯了什么罪,看來要小心為上,別再著了他的道兒。

  沈傲倒也罷了,判官再去看其他兩個人犯,這一看,又是一驚,沈傲左側的一個胖子,這人很面熟,似是在哪里見過,噢,想起來了,這小子似乎和自己的兒子廝混過,是祈國公的公子。

  大宋朝立國以來,封爵者寥寥無幾,而祈國公卻是少有的異姓公爵,其權勢之大,哪里是他一個小小判官能夠輕易惹的。

判官心里大呼倒霉,可是再去看沈傲右側的那個中年相公,一下子,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這人…這人也…也好面善啊想起來了,他…他是皇上啊  這…這是什么狀況啊?

判官立即站起來,在皇上面前,他哪里敢坐,心虛啊一雙眼睛瞥了一眼李捕頭,心里頓時大怒,不知死活的東西,汴京城最不該惹的人全給他帶來了,這李捕頭不想要腦袋了,他還有妻室兒女呢,鬧個不好,說不定他得陪著李捕頭給滿門抄斬呢  判官離座,先迎向沈傲,他不敢去看趙佶,官家今日穿著微服,想必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嘛,自個兒得裝糊涂,裝作不認識。

  膽戰心驚地朝沈傲拱拱手,熙和地笑道:“噢,是沈公子,沈公子來京兆府,為何不事先知會一聲,哎呀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還有失遠迎?我是被押來的  來了這京兆府本就是觸了霉頭,瞧這判官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說以后要常來是不是?

  沈傲在心里很邪惡地腹誹一番,才是帶著笑容道:“想不到又是大人,大人近來可好?”

  “好,好…”判官心里卻是對沈傲無聲地說著:“好什么好遇到了你,還有個什么好?”

  “沈公子和幾位兄臺請坐吧。”判官客氣極了,笑容滿臉地讓差役搬來凳子,一絲都不敢怠慢。

  李捕頭一看,倒吸了口涼氣,這是什么狀況,這還是審判嗎?

  怎么看著,倒像是判官大人要請客吃酒?

  看到這幅狀況,李捕頭的心里頭已經有些發虛了,莫非這監生,真是惹不起的人物?

  看來今日這事,最好不了了之的好。

  那張章也一時嚇住了,他是個聰明人,眼看著判官膽戰心驚的模樣,心里大叫不好,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是愣著不說話。

  誰知身后的一個伴當道:“大人,這姓沈唆使人砸我們店鋪,請大人公斷明察。”

  這一句話說出來,瞬間將原本很和諧的氣氛破壞了;判官一聽,便不得不擺些官威出來,冷眼看著那伴當道:“砸人店鋪?沈公子砸你店鋪做什么?”

  沈傲連忙道:“是這樣的,昨日夜里不是鑒寶大會嗎?呵呵,鄙人不小心拔了個頭籌,大人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這人愛出風頭,又太有愛心。因而便想著,街道上這么多流離失所的乞丐食不果腹,倒不如請他們一道兒喝點酒。”

  判官一聽,翹起大拇指:“沈公子果然不愧是飽讀詩書的,圣人教誨沒有忘,仁者愛人,就是這個道理。”

  沈傲繼續道:“誰知我到了他們的酒肆,將乞丐請了來,他們卻突然拿出槍棒來,說學生要鬧事。對乞丐們更是窮兇極惡,要將我們統統趕出去。”

  判官怒道:“乞丐就不是人嗎?更何況公子出資,又不少他們酒錢,如此做,實在太過份了。”

  沈傲連忙趁機道:“是啊,大人,你知道的,學生一見到槍棒就害怕,心里頭發虛,當時就傻住了。好在這位王相公還有周公子將我扶出來;不過變故卻出來了,店家拿出槍棒來趕客,乞丐們卻是勃然大怒了,于是便鬧將起來了。”

  “活該”判官冷笑道:“乞丐雖然不法,可是這店家也是刁民。”

  沈傲道:“是啊,是啊,學生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呢,李捕頭和這位張掌柜,卻和學生想的不同,他們非把我和兩位仁兄拿來京兆府,要治我們的罪不可。大人知道,我這人最怕吃官司的,想到要進衙門,心里就害怕極了,心肝兒顫得慌。”

  “我的心肝兒才顫得慌呢。”判官心里叫屈。冷掃了李捕頭和張章還有那幾個伴當一眼,冷笑道:“這京兆府是有王法的地方,豈容這種惡吏和刁民放肆”

  李捕頭一看風向不對,連忙道:“大人,小的一時不察,差點得罪了沈公子,請大人恕罪。”

張章看李捕頭一下子像換了個人,頓時大怒,心里不由地想,李捕頭這番話,豈不是將這罪責全部擔在他張某身上?哼,他倒是推了個干凈  判官冷哼一聲,道:“張章的店鋪被砸,全是因他自己而起,既是生意人,就該和氣生財,他倒是好…哼哼,如此慢待客人,豈不是咎由自取?”

  李捕頭道:“是,是,大人說的對。”說著橫瞪了張章一眼:“張掌柜,還不快向大人和沈公子請罪”

  店鋪被人砸了,幾年的心血一下子白費了,每月花費這么多錢去喂飽這李捕頭,到頭來這李捕頭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張章再也隱忍不住,大怒道:“請罪?要請罪也可以,請李捕頭將每月的孝敬錢還來,這幾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只怕是不少吧”

  潑皮的性子上來,張章什么都不顧了,冷哼一聲繼續道:“要請罪,也該是你李捕頭請罪才是。”

  李捕頭大驚,慌忙地:“你胡說八道,張章,莫以為別人不知你的底細,你這幾年在汴京城惹是生非,欺凌百姓,惡貫滿盈,你可要想好了,莫要胡亂攀咬。”

  李捕頭話語中夾帶著威脅,意思是告訴張章,若是現在認罪,也不過是個誣告,可你要是不識相,老子把你的老底翻出來,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偏偏這個張章此刻氣得什么也不多想了,看到沈傲跟那判官的關系不淺,心頭亦萬念俱灰。他卻又是個絕不肯吃虧的潑皮,此刻翻起臉來,什么都顧不上了,冷笑道:“我的事自會有人處置,只是李捕頭的事,今日卻要說個清楚,你收了我的孝敬,前前后后相加起來只怕不止百貫吧,還有前年,你看上那楊家的閨女,不就是叫我們去綁人?最后那楊家閨女上吊死了,還不是你假惺惺的說要追辦兇人嗎?”

  李捕頭頓時滿頭冷汗,心里急得跳腳,這個張章,實在太不識趣了,現在認罪,最多只是個小錯,等風頭過去,自己再提攜他一把,將來還不是繼續吃香喝辣的嗎?

  偏偏他不肯吃虧,竟攀咬到了自己,自己的許多事,和這個張章都有關聯,如今他抖落出來,自己這件公服是別想再穿了。

  李捕頭也怒了,口里冷冷地道:“你手里的命案少嗎?若不是我為你兜著,你這狗東西也有今日?哼哼,你今日要死,誰也攔不住,不要拉我下水。”

  二人開始胡亂攀咬,竟是一下子抖落了不少命案。

  沈傲一聽,頓時大笑,對判官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只一兩句,就扯出了這么大的案子。”

  其實沈傲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只是這些說辭到了京兆府竟是用不上了,誰能知道他說什么,這判官就信什么,更沒有想到李捕頭和張章竟相互攀咬起來,還不等沈傲出手,就已經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判官也是又驚又喜,頓時擺出一副威嚴,道:“來,將這二人拿下,擇日再審,他們是重犯,要小心看管。”

  眾差役應諾,周恒卻大叫起來:“且慢”

  這周大少冷笑著走到張章身前,左右開弓,啪的一聲往張章的兩邊臉各煽了一個巴掌,怒道:“叫你打吳三兒。”

  接著又是一巴掌過去:“叫你做潑皮。”

  周大少爺和吳三兒也算是老相識,吳三兒現在就是周恒的衣食父母,他的月錢都是從邃雅山房支用的;此刻滿懷著私怨,掌下去,打的極重,張章被幾個差役反剪著手,動彈不得,臉頰上很快腫了起來。

  “啪”

  “叫你在邃雅山房邊上開酒肆”

  “啪”

  “叫你偷看你母親洗澡”

  張章腫著臉凄聲爭辯道:“我沒有偷看我娘洗澡。”

  “哇”周大少爺生氣了,怒氣沖沖地又是一巴掌煽過去:“本少爺冤枉你一句難道不行?“

  “啪”

  “叫你不讓本少爺冤枉”

欲加之罪,何患無眾人無語  十掌下去,張章已被打得暈死過去,別看周恒平時笑嘻嘻的,發起怒來,下手可一點都不輕,呸了一聲道:“混賬東西,看你還敢欺負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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