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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好感

  微風徐徐,殘梅花瓣飛舞,一位身穿長裙,薄紗遮面的佳人遺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此情此景暗含了幾分蕭瑟孤寂之感。

  乾元帝不是不愛美人的帝王,在顧天澤面前,他要做個一個正直的長輩。

  雖然面前的佳人看起來有絕世之姿,但乾元帝歷經花叢許多載,對美人可以做到片葉不留身,而且眼前的美人似乎…似乎認識乾元帝,這其中就很值得玩味了。

  王芷璇不樂意見到顧三少,可不意味著不樂意碰見乾元帝。

  上輩子,她最為遺憾的便是同乾元帝接觸較少,沒有得到乾元帝如同長輩的疼愛。

  這輩子,如果她能讓乾元帝把自己當‘女兒’一般寵愛著,信任著,王四爺還重要嗎?

  她足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哪怕乾元帝到了晚年,依然是乾綱獨斷的皇帝!死死的掌握住整個國朝的一切,即便是太子,在年老體衰,精力不濟的乾元帝面前都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太子曾經私下感慨過,父皇天生就是皇帝,從生到死都是一言九鼎的皇帝。

  此時,乾元帝不過四十而立,多年為君,他身上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霸氣,讓人很難忽視他。

  記得上輩子,王芷璇唯一一次見到乾元帝的時候是在花會上,那時他已經是一位白發枯瘦的老人,熱鬧的花會隨著他一聲咳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是因為…只是因為有人提起了戰死后被追封為齊王的顧三少…

  太子也說過,如果齊王顧天澤不曾戰死,乾元帝不會在十年內衰老的那么快,那么的孤獨。

  可是如果顧天澤不死的話,又怎么會有太子的機會。

  王芷璇壓下對乾元帝的恐懼,因為乾元帝當年一怒之下,殺了滿朝近一半以上的官員,京城上空血腥氣彌漫了整整三個月。如果不是因為天算在油盡燈枯之下勸說乾元帝止住殺意,乾元帝還會繼續為顧天澤復仇下去。

  ‘萬般皆是命,皇上住手吧,阿澤也不希望您殘忍弒殺…’

  這是天算和尚臨死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話。

  王芷璇看顧天澤的目光難掩憤怒,就是因為他,死了多少人?連天算都沒能逃脫為他逆天改命的懲罰。

  她把為妻的名分給永安侯,把來生和愛慕給太子,她對天算和尚是憐惜,是仰慕的。那么一位溫潤儒雅的和尚,死在了妄圖挑釁天命的反噬中…一切都是因為顧天澤。

  他到底有什么好?

  王芷璇聘聘婷婷的向乾元帝走去,福了一禮。“先生好。”

  乾元帝目光一閃。離著近了,越發能看清王芷璇的絕色之姿,感興趣的道:“先生?哈哈。”

  王芷璇輕盈,長翹的眼睫兒上揚,粉頰梨渦含笑,不失俏皮的回道:“不叫您先生叫什么?我看您一準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先生…”

  “哼。”

  顧天澤冷哼一聲。“無趣,裝天真!”

  “阿澤。”乾元帝雖是斥責顧天澤,面上帶著笑意,“怎么了?你這是?小姑娘天真點好。”

  “她知道我是誰,還不曉得您是誰?”

  乾元帝和王芷璇同時愣住了。王芷璇沒想到這一世以前見過顧天澤,該死。她雖然重生在自己尚未及笄之前,為何沒有記憶?難道原來的她碰見過顧天澤?

  蝴蝶效應嗎?

  王芷瑤帶起的蝴蝶效應?

  王芷璇怎能不恨她?

  “知道你是誰?”乾元帝面對顧天澤笑呵呵的問道:“你什么時候見過她?”

  “大長公主府的簪花會上,她表演了一段舞蹈,寫了四首詩還是詞。”

  “她認識你,為何要認識朕?”

  顧天澤看了乾元帝一眼,“臣什么時候離開過您?想也知道的。”

  “哈哈。”

  乾元帝拉住似賭氣轉身就走的顧天澤,似安叛逆鬧別扭的兒子:“朕開個玩笑,至于同朕生氣?”

  “臣最看不得裝傻充楞的人。”

  “好啦,好啦,朕看你是看不得美人眼中沒有你。”乾元帝親近的攬著顧天澤的肩頭,睥睨了王芷璇一眼,“朕看著千好百好的阿澤,竟然入不得你的眼兒,你能叫朕先生…倒也沒錯。阿澤就是朕教出來的。”

  如果顧天澤看不上,乾元帝倒是可以把美人弄進后宮里去。

  “裝天真?”

  王芷璇橫跨一步,站在顧天澤面前,似受了極大的侮辱,撩起垂在胸口的薄紗,將驚心動魄的美貌展現在乾元帝面前,傲然道:“縱使我認識顧大人,可您只怕也不是同皇上形影不離,況且皇上都說我稱先生沒錯,您為何說我裝天真?皇上一手撫養了您,手把手的教您,為何不能稱為先生?陛下是有為明君,身上有教化萬民之責,國朝子民都可稱陛下為先生。”

  “況且皇上微服出巡,便是不想驚擾到百姓,想盡情享受寺廟的風光,為臣子得體會皇上的用心,我順從于皇上微服出巡的心思,何錯之有?”

  “顧大人…您太過感情用事,以自己喜好定旁人的罪。”

  王芷璇表現得極為氣憤,有禮有節的搶白了一頓,想來會給乾元帝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穿越女大多是嘴皮子利索,不畏權貴…比之古代女子的唯唯諾諾,要顯得特別。

  況且,王芷璇不僅是穿越的,她還曉得乾元帝的喜好——乾元帝喜歡明媚,驕傲,自尊,烈性的女子。

  她不信得不到乾元帝的看重。

  乾元帝低沉的笑道:“阿澤,她是哪家的?”

  “不知道。只是見過一次,誰會記得她?”顧天澤嘴角輕蔑的勾起,小七最討厭的人,他也討厭。

  擺著一副管教的嘴臉給誰看?自以為聰明…如果不是在乾元帝面前,顧天澤會同她廢話?

  在皇宮長大的顧天澤見過形形色色爭寵的女人,他雖然在情愛上不怎么開竅,不知怎么贏得小七的愛慕,可他不見得不明白王芷璇的心思。

  他順了王芷璇的心思。讓乾元帝記住王芷璇,至于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他說得算。

  “懷恩。”

  “陛下。”

  懷恩公公從一旁閃過來,他也穿著尋常的衣物,躬身道:“奴婢已經派人去打聽了。”

  王芷璇見乾元帝臉龐的笑意,不知怎么心底泛起一股涼意,自己表現錯了?

  “陛下不必為難懷恩公公,臣女的父親是翰林院侍講。臣女姓王,父親的名諱上譯下信。”

  “你是蔣大勇的外孫女?”

  “陛下…”顧天澤皺緊了劍眉,“她也配?”

  小七才是蔣侯爺的掌珠。王芷璇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官奴養大的庶女。

  乾元帝失笑道:“是不像。大勇的直脾氣養不出她。”

  “懷恩,你把王小姐送回王家去,告訴王譯信好好的教養她。”

  “遵旨。”

  “陛下…”王芷璇臉龐蒼白,咬緊了嘴唇,仍然固執的說道:“臣女不用勞煩懷恩公公。”

  “呵呵。”

  乾元帝王玩味的笑道:“朕有后宮三千,見得太多了。你長得不錯。朕今日心情也不錯,稍作懲戒,否則…看不起朕養大的阿澤的人,不該活在這世上。”

  “臣女不是…”

  “你認為朕看錯了?”

  “臣女不敢。”

  “一個處事不深的小姑娘,朕就給你一次機會。”

  乾元帝緩緩的說道:“朕弄不懂為何所有人都認為朕對阿澤別有用心?朕會害了阿澤?朕就不能護著阿澤一世富貴綿長?朕不需要你們告訴朕怎么做。”

  袍袖一展。乾元帝凝望高冠博帶的俊秀少年,唯有阿澤不曾變過。

  “回宮。朕讓御膳房給你做好吃的。”

  “臣要用蟹肉雙筍絲。”

  “真是的,這道菜阿澤你吃了五六遍了,怎么還沒吃夠?”

  “就是喜歡。”

  “好,朕就喜歡阿澤的‘長情’”

  “陛下…”

  乾元帝同顧天澤一前一后離去,乾元帝身材高大壯碩,顧天澤比皇帝矮了半頭,可兩人走在一起分外的協調。

  王芷璇指甲扣進了肉里,一臉的沮喪且憤恨難平,顧天澤,活該你早死!

  這一世,我會讓你連戰功都沒有,你根本不配青史留名…王芷璇依然冷靜的福身,“有勞懷恩公公。”

  “不敢,王小姐請。”

懷恩公公目光閃了閃,眼前這尚未及笄的小姐不容小視,被陛下訓誡,依然不敢冷靜自持,只是她實在不明智,對上誰不好?非要惹顧三少的厭煩,皇上縱使看上了王芷璇的美貌,也不會把  她弄進后宮去。

  “懷恩公公。”

  “嗯?”懷恩有點詫異,“你還有事兒?”

  王芷璇在上馬車前,神色淡淡的,清清冷冷的說了一句:“你這兩天要注意點,別用太涼的吃食。”

  懷恩公公雖然將近五十,但身體一直很好,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又是乾元帝的大伴兒,不在乾元帝身邊當值的時候,有一群猴崽子伺候侍奉他,吃用也都是極好的,王芷璇是說自己身上不好?

  王芷璇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最后掃了一眼懷恩公公,“信不信由你。”

  她上了馬車,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乾元帝讓懷恩公公送自己回去…哪怕說了一些話,王家也不會虧待自己,畢竟她在皇上面前露過臉。

  乾元帝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他不懂壞事可以變好事。

  王芷璇相信懷恩公公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到王家后除了傳乾元帝的話外。不會多說什么。

  這就是王芷璇的機會!

  只可惜這一次沒有見到舅舅,王芷璇不甘心的想,只能再找機會去寺廟了。

  寺廟中,王芷瑤再一次悄悄的離開了蔣氏,尋了個和尚問了幾句,她跑到了專門祈福的地方。

  十幾株樹上吊著許許多多的平安符,國朝祈福的方法同王芷瑤知道的不同。

  把親人的名字寫到寺廟提供的紅紙上,并綁上承重福石。造型各異的石頭大多是經過寺廟里和尚誦經祈禱過的,然后把石頭向上扔去,懸掛在最高處的平安符會得到佛祖的眷顧。

  王芷瑤觀察了一番,隨后跑去向廟里的和尚買了一張紅紙…也就是福紙,想了想,問小沙彌:“一人只能用一張么?”

  “不是的。”小沙彌笑呵呵的說道:“不超過五張福紙。”

  “那再給我一張。”

  “好的。”

  王芷瑤把散碎的銀子放到了一旁的納捐箱中,取了兩張福紙和福石,走到了一旁擺放筆墨紙硯的地方,把福紙放好。提筆在其中一張福紙上寫了淳哥兒的名字,祈禱佛祖保佑他能順利的通過秀才考試。

  另一張空白的福紙讓她猶豫了好久,雖然小沙彌說可以寫五張。但佛祖保佑不過來那么多人怎么辦?

  王芷瑤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環。提筆在福紙上寫了畫一個充滿傲嬌氣息的動漫小人兒,嘴角微微勾起,顧三少,小人兒和你太般配了。

  用福石捆住了福紙,王芷瑤跑到槐樹樹下,向上看了看。先用力把右手中寫著淳哥兒的平安符拋上去,因為王芷瑤力氣很大,平安福很容易的掛在樹枝上,福紙隨著風吹而搖晃,仿佛這陣風把淳哥兒的名字帶到了佛祖面前。

  雖然她沒能拋到最高處。可福紙的位置很高,也很好。不至于被下次拋福紙的人砸下來。

  王芷瑤低頭看了左手的石頭,默念了兩句,閉上了眼睛,用盡全力向上扔,噗,王芷瑤睜開眼睛一看,福石沒能順利的掛在樹枝上,落在了她不遠處的地方。

  為什么?王芷瑤本來不怎么相信這種事兒,可哥哥的平安符順利的掛上去,他的平安符怎么就落地了?

  顧三少的境況要比兄長艱難很多,很多人都想算計他…難道他不能一生平安?

  王芷瑤墩身撿起福石,再一次用力的拋上去,這一次福石依然沒能順利的掛在樹枝上。

  她就不該把顧三少的名字寫在福紙上,如果沒有寫,她還堅信顧三少一定能平安無事,如今幾次三番投不上去,她擔心極了。

  “小姑娘,你這是寫得誰的名字?”

  “不用你管。”

  王芷瑤聽見背后有一道陌生的聲音,根本不打算理會無聊人士,焦急的,使勁的,一起次次把福石向上扔。

  “不用我管?好大的口氣啊。”

  沒等他感慨完,王芷瑤一時手滑投出的福石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也虧著他躲得快,要不就非得砸破頭不可。

  王芷瑤因尋找福石,向后看了一眼,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她不遠處,左手揉著肩膀,儒雅的面容帶了幾分的意外,黑瞳亦帶了幾分的猜測,仿佛在想王芷瑤是故意的,還是意外?

  這位中年人倒是一身的貴氣,氣勢卓絕,應該是達官顯貴,否則不會有此氣勢。

  王芷瑤歉意的福身,“對不住。”

  中年男子原先見少女不停的把福石投上去,看著挺有趣的,便主動搭話,沒想到吃了一個閉門羹,正想轉身離去,誰知他被福石砸中了,不由覺得好笑,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腳邊福石下綴著的福紙,因為福紙是折起來的,他看不到福紙上的字,不過看染墨的形狀,許是個筆畫多的。

  眼前的少女身子輕盈,面容姣好,讓人看著很舒服,很合眼緣。

  他也見了不少的人,比她漂亮的比比皆是,但很少有閨秀僅僅憑著容貌就能給他舒心,放松的感覺。

  “福紙上寫了誰的名字?”

  “…”王芷瑤回了他一個你是誰的目光,幾步走到他身邊。墩身撿起福紙,“只有佛祖才有資格知道。”

  意思就是,你誰啊,憑什么這么問?

  中年男子摸了摸鼻子,這么不給自己面子的閨秀,他也是第一次見,莫非眼前的少女不知道他是誰?

  “祈福無外乎求財,求官。求平安。”中年男子難得好脾氣的面對倔強的少女,“說說看,也許…能幫上你。”

  “我只求佛祖。”

  王芷瑤對中年男子搭訕的手段很反感,這不是誘拐小蘿莉嗎?王芷瑤今年才十三好嗎?

  中年男子再一次被冷落,落了面子,王芷瑤似故意躲他一樣,跑到很遠的地方繼續扔福石,有趣,有趣。這丫頭倒是挺有趣的,揚聲道:“你不肯說,是不是福紙上寫著你愛慕之人的名字?原來你是在求姻緣…”

  王芷瑤對他的調侃置若罔聞。雙手合十把福石裹在手心。低頭默念,佛祖,雖然他很臭屁,很傲氣,也很囂張,但他是個好人。祈求您保佑他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祈禱完畢,王芷瑤睜開了眼睛,最后一次了,顧三少,你一定要飛到最高…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王芷瑤扔出了福石,刷。手中的福石掛在了最高處,王芷瑤眼睛亮晶晶的,使勁的揮打了一下拳頭,“耶,耶,耶。”

  她還記得中年男子就在后面,回頭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就在她得意時,槐樹上早就懸掛上的福石掉落了好幾個,噼里啪啦得砸向王芷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很沒品的大笑,見王芷瑤苦惱的揉著額頭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小姑娘用力太大了,你這么大的力氣,把樹枝都砸斷了,小心沒人敢娶你!”

  “不用你管!”

  王芷瑤一肚子怒火,狠狠的腕了一眼中年男子,“沒見過你這么多事的。”

  如果不是見他身上氣勢十足,王芷瑤都有心叫他一聲事媽了。

  不過,她竟然把槐樹的樹枝砸斷…掉下來五六顆福石,怎么辦?

  她因為扔了好幾次,平時缺少鍛煉,手臂的肌肉抻著了,如今一動就疼,可別人的福石掉落,如果不處理的話,她又很過意不去。

  “您過來幫幫忙,好嗎?”

  “你是說我?”

  “是啊,看您一定很厲害,這點小事對您來說輕而易舉。”

  王芷瑤面上帶笑,讓你方才笑得開心?

  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福石,又看看斷掉的樹枝,“是不能讓你再扔下去,要不樹枝都得被你砸斷了,小姑娘你會被人記恨,回不了家…”

  “您幫不幫忙?”

  “來人。”中年男子嘴角翹起,“幫她把石頭扔上去。”

  “喏。”

  刷刷出現了兩名身穿勁裝的青年,他們的眼睛極為平靜,看向王芷瑤時帶著幾分的審視和警惕,王芷瑤不由得后退了兩步,中年人有這樣如狼似虎的侍衛…身份想來不僅是達官顯貴,沒準是王爺,或是皇族宗室。

  王芷瑤走到了捐納箱前,把荷包里的散碎銀子都捐了出去,對著重新被侍衛扔上去的福石鞠躬,轉身生疏的對中年人福身:“多謝。”

  沒等他再說話,王芷瑤快步離開,先走為上,管他是哪位貴人,左右以她如今的身份,不可能再碰見的。

  “陛下。”

  “阿澤?”

  中年人回頭笑著說:“你同天算談過了?”

  “臣不知他回來,耽擱了陛下回宮。”

  “無妨。”

  乾元帝瞄了一眼王芷瑤離去的方向,笑呵呵的道:“天算突然來寺廟也是為了你,朕明白他同你意氣相投,阿澤,你不僅要有朕,還得有幾個肝膽相照的至交好友。

  “臣只同他談得來。”

  “是只有天算能容忍你的脾氣,也只有如同輝月一般的天算能讓你心服口服,天算…可惜了。”

  “臣不為他可惜。”

  “為何?”

  “看不見對他來說更好。”

  乾元帝目光微凝,拍了拍顧天澤的肩頭,顧天澤慢慢的握緊了拳頭,在他清除掉那群天算的親人后…他便是翻遍國朝也要讓天算重見光明,雖然眼盲無損他的平和才氣,可顧天澤還是想讓他親眼看見多姿多彩的世界。

  “剛才朕碰見了一個有趣的小姑娘。”

  “真的很有趣。”

  顧天澤根本不敢興趣乾元帝碰見了誰,對乾元帝欣賞女子的眼光,他并不怎么認同。

  乾元帝抬起胳膊指向了槐樹的最高處,“看見沒,那顆福石就是她百折不撓,寧可抻傷了手臂也要投上去的,被她惦記的情郎…是個有福氣的。”

  顧天澤順著乾元帝的指向看到了在空中飄蕩的福紙…眼底涌起一絲的暖意,小七會不會也來過?她投上去的福紙有沒有自己的名字?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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