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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報應

  一室靜謐,顧天澤合上了敞開的兵書,胳膊撐著額頭,骨感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兵書。

  那名的太醫不敢再出聲,甚至他連雙腿都不敢移動。

  誰都不信朝臣敢同皇子作對,別看乾元帝不讓皇子入朝參政,但皇子只要還是皇子,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皇子。

  只是落到顧天澤身上…太醫反而認為顧大人會壓下四皇子。

  “四皇子等著你回話?”

  “那個…”太醫額頭的冷汗沒入屋子里長毛地毯上,“下臣只當忙,沒去過西寧伯府…”

  “不必,你就說是我把你叫回宮的。”

  顧天澤嘴角微微勾起,深邃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興趣,扔下手中的兵書,他汲鞋向外走去,在門口時候,再一次強調:“就這么告訴四皇子,一個字不許漏。”

  “喏。”太醫再也看不見顧大人才緩緩的起身,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他暗自搖頭,以后誰來說他也不敢再插手西寧伯府的事了。

  顧三少同四皇子斗法?誰會贏?

  太醫打了個寒顫,不敢想,也不敢關注,回到太醫院后,趕忙給四皇子的人送信,把顧三少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四皇子。

  太醫不敢漏下一個字,當然他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四皇子。

  他只能實事求是得說,至于顧大人是為何關注西寧伯府的事情,還是交給聰明的四皇子去調查罷。

  楓華谷莊子,消息極快的送到了悠然同謀士下棋的四皇子耳中。

  四皇子俊美的面容稍稍一僵,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的黑棋落在棋盤上,鐺得一聲,玉石棋子相碰,縱橫交錯的棋盤一部分布局被掉落的棋子弄亂了。

  “顧天澤?”

  “喏,太醫是這么回話的。”

  四皇子忍不住嘶了一聲,顧天澤這是做甚?

  雖然顧天澤一向受寵,但顧天澤從沒有明著得罪過某位皇子。四皇子看出這是個機會,告顧天澤一狀的機會…

  “殿下,您的心有點亂了。”號稱智謀無雙,有左相之才的江南謀臣撫了撫胡須,“顧大人的勢在于陛下,殿下的勢在于將來,您何必急于一時一地的得失?”

  “他本身是京城都指揮使,手下領著五千精兵,若是再同中軍都指揮使西寧伯勾連在一處,豈不是京城會徹底落入他的手中?”四皇子屏氣凝神,擔憂的說道:“父皇豈不是隨時都有危險?”

  “皇上手中還有廠衛…”

  “先生不知,廠衛,只怕也懼顧三少的圣寵,東廠廠都劉公公直到現在還沒能從江南脫身,不就是想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謀士搖了搖頭,把棋盤上雜亂無章的棋子重新歸位,輕嘆:“殿下太高看了顧三少,您也太輕視了當今陛下,我觀陛下施政數十年,陛下深懂帝王之道,無論陛下因何目的寵愛顧三少,顧三少都沒資格動搖國本,動搖國朝根基。”

  捻起一顆棋子,擲地有聲的放在棋盤上,謀士沉聲道:“殿下不必在意顧三少,您的對手從來就不是他,只要殿下能奪得太子之位,顧三少也得在您面前俯首稱臣。”

  四皇子今年也不過十八九歲,再沉穩老練,逼著自己成熟,他也始終是血氣方剛的青年。

  國朝的每一位皇子都對顧天澤有心結,能降低顧三少在乾元帝心中的地位,是每一個皇子喜聞樂見的。

  雖然謀士給他指了明路,四皇子也一副受教聽命的樣子,他并不甘心就此示弱退讓。

  顧三少還能像是刺猬誰也碰不得?

  況且,其中還牽扯到絕色美人王芷璇…四皇子既然決定幫王芷璇一把,自然得把事情辦成了,若是他畏懼顧三少…在美人心中,他豈不是很沒用?

  還敢說自己是皇子?生母德妃甚是得皇上帝寵?

  四皇子心不在焉的下完圍棋,辭別了謀士先生,轉身離去。

  謀士默默的嘆息一聲,再精明的人也難免為美人頭腦發熱,“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

  “先生…”

  “罷了,左右是一樁小事,殿下怎么都不會親自出面。”

  謀士向窗外看去,王芷璇的確是絕色,無論氣質,容貌,身段,聲音,才情都可迷惑男子,四皇子為紅顏一怒,倒也不奇怪,后宮中只怕都不會有王芷璇這等顏色的妃嬪。

  誰都年輕過,四皇子不可能不被美人所驚艷。

  “讓殿下碰碰軟釘子也好。”

  謀士收斂了棋盤上的棋子,如此,四皇子才能更相信自己。

  他所獻上的計謀也會被四皇子采納,只要四皇子對其言聽計從,他的志向才有可能實現,他的經世之才亦有可能被世人知曉。

  誰說做謀士就不能流芳千古?

  四皇子以探望染病的德妃為名提前從楓華谷返回京城,做出安排之后,他把顧天澤和西寧伯交從過密的事情傳給了二皇子。

  最近,二皇子可是沒少抱怨顧天澤,二皇子的舅舅高大人在江南焦頭爛額,只是因為顧天澤短短的一句話…如今若說誰最盼著顧天澤倒霉?二皇子最為迫切。

  雖然高貴妃警告過二皇子輕易別碰顧天澤,然二皇子對顧天澤不滿由來已久。

  乾元帝不信皇子,卻把京城的防衛交給顧天澤。

  整個京城唯有京城都指揮使能調動兵馬,這讓一直對兵權等權利眼熱的皇子怎么受得了?

  如今顧天澤更是同西寧伯‘竄通’,一旦顧天澤有反心,京城危險,國朝危險,乾元帝也危險。

  在乾元帝召見皇子們和閣老們的小會議上,二皇子不無擔憂的陳訴著,躬身道:“兒臣曉得父皇疼惜顧表弟,您信任顧表弟,可您也不能不為顧表弟著想,他心性未定,萬一被誰迷惑了,犯下大錯,您也會傷心…”

  二皇子不僅為顧天澤著想,還很為乾元帝想。

  皇上不是寵著顧天澤么?

  顧天澤許是沒心思謀反,但不意味著無人可以利用顧天澤在國朝的地位。

  站在武將功勛第一位的定國公腰彎得更深,面容雖是冷靜,但透著幾許的無奈,有顧三少在,定國公顧家永遠都是眾人矚目和猜忌的焦點。

  在二皇子說話時,乾元帝拿著奏折認真的看著,在二皇子說完后,他依然拿著奏折…在場所有人都弄不明白乾元帝是何用意,是贊同,還是勃然大怒,您倒是給個話啊。

  御書房寂靜無聲,只能隱隱聽見乾元帝翻折子的聲音。

  站在御案旁邊的懷恩公公偷偷的撩起了眼瞼,被人當作槍使的二皇子…真是蠢到家了。

  皇上縱使不關注王家,他還能不在意蔣家?

  蔣家的動向,哪一點能瞞住乾元帝?

  甚至四皇子讓太醫去西寧伯府,乾元帝都一清二楚。

  乾元帝對皇子們管得嚴,同樣也看得也嚴,任何蛛絲馬跡想要隱瞞過乾元帝只怕是很難,廠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父皇…”二皇子受不了冷落,再次開口:“您…”

  乾元帝揚起眉梢示意二皇子噤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奏折,“這是內閣商議出來的?”

  首輔閣老同時躬身,“遵陛下旨意,臣等也認為確實應當讓百官端正言行,遵循圣人教誨,一旦禮教崩塌,人心不古,百姓不知所從,不知禮法,天下必然大亂。”

  這話說得有點嚴重,一個把妻子當擺設的偶然事件被閣老們弄成了危機國朝根基的大事,除了劉三本那本彈劾陳訴的折子寫得的確鋒利之外,乾元帝的意見也不能不顧慮,因此內閣研究且觀察了幾日王家蔣家的動向,最終決定對王家嚴懲不貸。

  “冠文候…”乾元帝沉吟了一會,“西寧伯同朕說過,他無悔,然朕卻不忍再讓大勇委屈。既然內閣同朕的心思一致,懷恩,用印。”

  “冠文候不遵禮教,體統,肆意妄為,恩將仇報,不配為世襲侯爵,朕念在王家以往的些許寸功,奪其世襲爵位,王家諸子罰俸三年,翰林侍講王譯信…”

  乾元帝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王譯信雖然有缺點,但面容長相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而且嗓音極為動聽,聽王譯信讀書,真是不錯的享受,況且王譯信的畫作也的確出色,乾元帝在閑暇時,缺一個王譯信這樣的幸臣,“降職使用。”

  “遵旨。”

  在乾元帝說完后,新鮮的圣旨已經寫好,懷恩公公用了玉璽后,呈給皇上最后預覽。

  乾元帝掃了一眼,點頭道:“另外,朕加封西寧伯蔣大勇為西寧候,這些年為了一個不省心的親家,朕對大勇多有虧待,如今朕不能再讓忠臣寒心,朕始終記得蔣大勇的救駕之功。”

  “遵旨。”

懷恩公公再一次親擬  圣旨,西寧候…雖然皇上不會再加封蔣大勇為公爵,但世襲侯爵足以讓蔣大勇感激涕零,讓朝野上下的官員看清楚,乾元帝一直信任蔣大勇。

  二皇子臉上感覺熱辣辣的,似被人扇過一般,他這邊剛說蔣大勇和顧天澤有可能串通,那邊父皇就加封蔣大勇,這…這不是說二皇子搬弄是非么?

  如果不是國朝以軍功封爵的祖制,乾元帝沒準還會給顧天澤提升一下爵位的等級。

  “阿澤今年不過十五,朕不著急,會有他立功封爵的機會。”

  乾元帝這話讓大臣們稍稍放心一些,起碼不用再面對固執的皇帝,身為臣子他們得反對乾元帝的某些太過任性的舉動,可做臣子的面對天子,底氣不足啊,不是誰都敢冒犯圣顏的,尤其是面對深不可測的乾元帝。

  喝了一口茶水后,乾元帝才將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你方才說什么?朕的心思在奏折上…你說阿澤和蔣大勇怎么?”

  “兒臣…”二皇子垂下腦袋,此時如果說自己什么都沒說,會更丟臉,喏喏的說道:“兒臣不知父皇的苦心,兒臣只是為您擔心罷了。”

  “大勇教過阿澤。”

  乾元帝嘴角欣慰的翹起,“就在朕的面前,西寧候跟阿澤吵得像是一對冤家,阿澤雖是年輕,但用兵有章有法,把朕的福將蔣大勇逼得直跳腳,罵娘!朕看他們兩個雖有分歧,用兵之法不盡相同,然卻有些殊路同歸的味道,兩人若是配合默契,朕看邊境再無兵災隱患,番邦無人敢藐視朕!”

  “萬歲,萬歲萬萬歲。”

  御書房的朝臣,皇子們跪倒山呼萬歲。

  “臣不疑君,君不疑臣,你們都應該向阿澤學學,他心性純粹,不是窺視皇位的亂臣賊子。朕還擔心他性情太傲同蔣大勇鬧矛盾,將帥失和,非國朝之福。況且阿澤…”乾元帝唇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他是朕養大的,他的心性朕比誰都清楚,阿澤是知恩的人,看著驕傲得不行,但誰對他好,誰幫過他,他都會記得,逮到機會便會回報,蔣家和王家都是朕的臣子,朕不好偏向蔣大勇,所以便放縱了阿澤便宜行事。”

  “兒臣不知父皇苦心,兒臣知錯。”

  二皇子此時只能磕頭認錯,皇上維護顧三少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管顧天澤做什么,多少人議論紛紛,乾元帝都能給顧天澤找到很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們都記得,不可人云亦云,為君者更不可偏聽偏信,要自信能駕駑朝臣。”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乾元帝把所有的皇子都敲打了一番,教導皇子為君之道,誰敢不聽?

  “你們回去多讀寫書,散了吧。”

  “遵旨。”

  朝臣和皇子們倒退出御書房。

  四皇子走在皇子的隊伍中,他面上雖然不顯,但心里并不怎么好受,好在落面子的不是他,可乾元帝在他出門時候,掃了他一眼,四皇子心底咯噔了一聲,身后傳來小太監的喊聲,“四皇子殿下。”

  “何事?”

  “這本書卷是陛下讓奴婢送給殿下您的,陛下的意思然您回府后仔細研讀。”

  四皇子結果了書卷,掃過書名后,俊臉不由得變了變,道:“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皇。”

  四周朝臣和皇子頗有異樣,四皇子盡量保持著平時的模樣,下臺階時,一身戎裝的顧天澤從臺階下緩緩走上來,閣老們紛紛停下了腳步,同四皇子一般,眼見著顧天澤由遠及近。

  頭上的玉冠,身上的盔甲襯得他銳氣鋒芒,耀眼到無人能忽視他。

  天生富貴的顧天澤!

  四皇子同顧天澤目光碰到一處,兩人誰也沒說話,四皇子握緊了拳頭,顧天澤…

  “父親安。”

  顧天澤率先轉移目光,對四皇子隱藏得極深的威脅視若無物,向定國公見禮后,大步走進了御書房,守在門口的小太監習慣的接住了顧天澤扔過來的披風。

  不消一會,御書房中,乾元帝的笑聲極是響亮,“阿澤啊,朕該說你什么好?”

  雖然大臣們已經習慣了,但每看一次,大臣們都深深的覺得,乾元帝寵溺顧天澤是沒有底線的。

  四皇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略帶幾分失態大步走出皇宮,這次他輸了,下一次,顧天澤可沒那么容易贏了!

  王譯信自打從蔣家回來后,一直在自己的書房里修養,誰也無法靠近書房,就算是王芷璇幾次來書房都吃了閉門羹。

  不過,此時王芷璇也沒心思來書房,在蔣家她被蔣氏以不敬嫡母的名義狠狠的打了一頓,臀部幾乎被板子打爛了,雙腿走路十分困難,再加上殷姨娘身上的傷勢,王芷璇很難再去書房接近王譯信。

  雖然最后殷姨娘的臉上只被烙上了一朵白蓮花,可她身上被蔣氏泄憤一般烙上了十幾個烙印。

  直到殷姨娘哭昏過去,蔣氏才停手。

  而當時,清醒的王譯信沒有為殷姨娘說一句話,王芷璇把王譯信都恨上了。

  本以為蔣氏出氣后會同王譯信一起回來,可事后蔣氏卻把王譯信他們一行轟出了西寧伯府。

  王家人滿心期盼蔣氏回歸,卻落得空歡喜一場。

  本來冠文候還對王譯信抱有期望,一次不行,總有下一次,可王譯信根本沒有再去蔣家。

  他在書房做什么?

  只是在看著他手臂上的烙痕…半朵白蓮在手臂上綻放,再惟妙惟肖的雪蓮形狀烙在皮膚上也是一塊丑陋的傷疤,王譯信想不通,蔣氏為什么會救他?

  她不是恨著他?

  王譯信腦子里不停的浮現著這些年的情景,他甚至不愿意去看望殷姨娘,一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讓殷姨娘以大局為重,忍下蔣氏對她的折磨,二是不愿意看到殷姨娘身上的丑陋烙印,三…王譯信怕自己問出,殷姨娘當時為什么會摔倒?

  “當當當。”

  在王家飽受冷眼的王芷璇實在沒有了辦法,拖著半殘的身軀來到書房門前。

  王譯信接不回蔣氏同她有什么關系?她們母女還不夠凄慘?王家人憑什么給她臉色看?

  “四爺,五小姐想見您。”

  “讓她進來。”

  王譯信沙啞的聲音讓王芷璇心中沒底,怯生生的推開書房的門,抬眼一看,王譯信身形消瘦,神色凄苦,那雙陷入眼眶中的眸子卻顯得很明亮,王芷璇不敢同那雙眸子對視,“爹爹…”

  “你來作甚?”

  “我想來看看您,娘也很擔心您…”

  “擔心我?”

  王譯信手指拂過手臂上的烙痕,低沉的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已經做了,讓你母親好好養病,我…”

  他對不住蔣氏,也對不住殷姨娘。

  “爹爹,您不疼我了?”王芷璇似受足了委屈一般,淚水盈盈,“我和娘被她欺負得那么慘,爹爹就看不到么?”

  王譯信聲音沉重,苦澀的反問:“璇兒,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初我怎么會迎上鐵鉗的?你告訴我,我怎么會被你母親救了?”

  王芷璇沒有想到王譯信會直接問出這話,咬著粉嫩的嘴唇,“爹爹,我…只是想救娘。”

  王譯信合上眸子,“你回去罷。”

  “爹…”

  “回去!”王譯信手掌蓋住了眼睛,手臂上的烙痕不僅提醒王譯信,也提醒王芷璇在蔣家發生的事情。

  “不管您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您忍心看娘被她蹂躪摧殘?”

  王芷璇見王譯信沒有反應,臉上帶了幾分的失落,轉身被丫鬟攙扶著離開書房,沒走出兩步,只見冠文候的隨從慌忙的跑過來,“四爺,圣旨,有圣旨…”

  圣旨?這個時候怎么會有圣旨?

  王譯信心底涌起一絲不妙的感覺,同時亦有幾分難言的悵然,他起身去主院,在書房門口,王芷璇伸手拽住了王譯信的胳膊,柔柔的換道:”爹,您不疼我啦?”

  “以后你別再隨便拽我…璇兒,男女始終有別,即便我們是父女,也要多注意些。”

  “爹!”

  王譯信的身體似再次被人操控了一般,甩開王芷璇,失望,悲涼,又帶有幾分自責的看了她一眼,拂袖離去。

  王芷璇感覺渾身發冷,王譯信變了…好像他換了一個人,不再疼她入骨,不再是她說什么,王譯信就相信什么,也不在覺得她最可愛,最貼心,甚至王譯信不想再做她的好父親…怎么會這樣?

  是不是王芷瑤用了妖法?

  傳旨的太監手捧圣旨,等到王家男人聚齊,擺上了香案,太監展開了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冠文候罔顧圣恩,知恩不報,奪爵。”

哐當,冠文候一頭栽在地上,冠文候世子似被雷  電劈了茫然無措,其余王家人都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只有一直默默低頭跪著的王譯信嘴角緩緩的翹起,奪爵…好熟悉的圣旨,他身體晃了晃,眉宇間滲出一絲的掙扎,再等等,再等等…得看清楚兄長的臉色…

  “謝主隆恩。”

  砰得一聲,王譯信的額頭重重的磕到了地上,冠文候世子,王大爺跳起來給了王譯信一腳,“不孝子孫,你還敢謝恩?王家都是你害的…”

  王譯信身體向后倒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見兄長氣急敗壞的模樣,他滿足了。

  王家因為這道圣旨亂成了一團,同王家奪爵相比,蔣家被提升為世襲侯爵同樣讓世人意外,不過,從中足以看出乾元帝最相信誰?

  蔣家,王芷瑤沉聲問道:“娘,您不肯同他和離?”

  “瑤兒,我不能把你和淳哥兒留在王家。”

  蔣氏看著對自己失望的父兄,母親和嫂子,愧疚的低頭:“我不忍心讓他們在王家受苦。”

  蔣大勇氣得跳腳,王芷瑤趕忙道:“既然如此,析產另居吧,我和哥哥陪娘一起住好了,王家的環境也不適合我同兄長。”

  田氏曉得自己女兒是個死心眼,認準了一個男人,怎么都不肯回頭,在蔣大勇暴怒前,點頭道:“只要你們不回王家,怎么都成,玉蟬,我跟你說,如果你還對王譯信不死心的話,我便讓你爹設法弄死他!”

  “娘…”蔣氏垂下眼瞼,“我是不會再喜歡他了。”

  “我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

  “嗯。”

  “你先下去歇息,析產別居的事情,我會同你嫂子商量著辦,過幾日淳哥兒拜師的事情,你也要早做準備。”

  “嗯。”

  蔣氏點點頭,自覺無顏面對父兄,嫂子們,帶著對他們的愧疚,離開了屋子。

  蔣大勇扔了手中的茶杯,“這就是我養得好女兒,她哪一點像我?”

  “行了,你怎么不說她在王家住了十幾年?以往的棱角早就被王家人磨平了,她既然答應不回王家,你就少說兩句吧。”田氏還是舍不得怪蔣氏,捅了蔣大勇一下,“妞妞還在呢。”

  “妞妞來。”

  “外公。”

  王芷瑤的手被蔣大勇緊緊的攥住。

  蔣大勇欣慰的說道:“好在你母親給我生了你,妞妞,你放心,有外公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外公…”王芷瑤眼睛濕漉漉的,她想為蔣氏解釋幾句,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抽了抽鼻子,“我也會保護外公的,真的,會一直保護外公。”

  “好!”

  蔣大勇更是樂呵知足了,歡喜得恨不得把小妞妞舉到腦袋頂上去。

  田氏等人同樣慶幸,蔣氏養了一個好女兒。

  王家此時墻倒眾人推,況且本就是王譯信理虧,蔣氏析產另居的事情很容易就辦理妥當了。

  蔣家早已經取回了蔣氏的嫁妝,不過田氏再一次拿著往年貼補女兒的賬單去了王家——討要銀子…王家老少皆被罰俸,又哪里拿得出銀子?

  王家自然又是一番雞飛狗跳,由此背上了沉重的債務。

  王譯信被王家人當作了奪爵的罪人,老爺子直接因為奪爵而臥病在床,王大爺等人借此機會用族規把王譯信狠狠的折磨一頓,至于殷姨娘,王芷璇等人也沒得了好處,四房被排擠到最次的院落居住,吃最差的飯食。

  如果不是王譯信還保留著翰林院的資格,王大爺等人許是早就把王譯信驅逐出王家了。

  從錦衣玉食到三餐不繼,王芷璇心里恨透了蔣氏,蔣家,同樣對無能的王譯信也存有恨意,有好東西她也不再留給王譯信。

  被族規和窘境折磨的王譯信大病了一場,在床榻前,他沒等到王芷璇侍奉,除了苦笑外,他還能做什么?

  ps沒洗白的心思,也不想再讓大家惡心,所以能省得都省了,蔣氏這樣的女人其實挺狗血的。繼續求粉紅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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