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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找罵

  自打文氏將冠文侯寵愛的小妾玩得小產血崩而死后,冠文侯便以養病的名義,搬去了西邊的玉蘭堂居住。

  冠文侯既然能養出謫仙兒子,他本身對仕途也不怎么看重。

  以前還有父親老侯爺約束他,十年前老侯爺過世后,如今的冠文侯便一心清修,不是讀書,便是煉丹,俗物之事極少過問。

  除了有空教導王端瀚舉業外,老爺子連門都不出,基本上也不在朝堂上出現,因此冠文侯一脈被排擠得靠邊站,不是沒有原因的。

  王家也只能追憶他們祖上曾經有過的四世三公的輝煌,當然四世三公也不敢當著外人的面炫耀,畢竟那是前朝的事情了。

  況且做太傅的老侯爺教導出了前朝末代昏君,當今就算是冊立太子,也不會再讓王家人做太傅。

  如果不是老侯爺在國朝太祖逼宮時,果斷的棄暗投明,獻上了玉璽,王家哪能得封冠文侯?

  早就同前朝的那群貴胄一般灰飛煙滅了。

  文氏對自己的丈夫噴著口水,“侯爺就不能說說老四?老大,老二不爭氣,老四有才有貌卻無心仕途,王家將來靠哪個?”

  老爺子胡須頭發花白,慵懶的斜歪著身子,借著燭火翻看丹藥方子,琢磨煉丹的技巧,對老妻的話充耳不聞,伺候他的仆從大多是侯府的老人,垂手默立,不敢言語。

  “侯爺…”

  “你嚷什么?不是還有你看重的瀚哥兒?我和老四已經將他輔導成了小三元,京城四杰之一,他還不夠振興冠文侯府?”

  老爺子斜睨了老妻一眼,也擔心把文氏氣背過氣去,示意旁邊的俏婢幫自己捶腿,端著架子慢悠悠的說道:

  “我曉得你不容易,在你那群老姐妹中間被人看低了,但王家一慣清貴,老四的脾氣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得他越緊,他越是不愛走仕途之路。”

  “當年父親為了讓老四接近蔣氏,罰他在祖宗靈堂前跪了三天三夜,用鞭子把他后背的肉都抽爛了,可結果老四還不是死咬著,不去?老四一直把他同蔣氏當年的初遇當作意外…不愿意為了保住王家的爵位接近她,最后是他祖父捧著丹書鐵券跪在老四面前,才讓老四動容,咱們已經夠委屈老四得了,你還要他怎樣?向蔣氏臣服,巴結她?”

  “可是侯爺,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衍圣公孔家,蔣氏拿得是文華請帖,這張帖子漫說公侯之家,便是公主都不一定能得到,這等好機會,只讓蔣氏和沒用的瑤丫頭去,豈不是可惜了?”

  “既然你覺得可惜,你去跟蔣氏說啊,你不是她婆婆嗎?你的話,蔣氏不聽?”

  文氏氣得只喘粗氣,若是她的話對蔣氏有用,至于這么多年無法從蔣氏手中得到銀子么?至于為了去孔家先同兒子談,再同丈夫談?

  老爺子唇邊露出一抹的嘲諷,“我看你這婆婆做得也不夠地道,所以蔣氏對你也敬重不起來。你讓我教導瀚哥兒,說他是讀書種子,是我的親孫子…這些我都依了你,你對老四愛妾殷氏的疼愛之心但凡分給菲兒一點點,她也不至于死于血崩。”

  愛妾紹菲兒一直是老爺子心中永遠的痛,菲兒便是死了,他也會記住眷戀菲兒一輩子。

  文氏一口氣憋在胸腔里,這股氣仿佛針芒一般刺得她五臟六腑生疼:“紹氏狐媚妖嬈,不守規矩,迷惑侯爺,她怎能同殷氏相比?”

  “不都是妾?合著我寵愛菲兒,就是罪大惡極,老四疼惜殷氏在你眼里就是再正常不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話夫人沒學過么?”

  “老爺,如今不是提紹氏的時候,關鍵是去衍圣公府…”

  文氏只要一想到那個狐媚妖嬈的賤妾紹菲兒就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如果不是她在背后挑撥,自己同侯爺怎會離心離德?

  老爺子當初寵愛紹氏能同老四寵愛殷氏一樣么?

  “你說過后宅的事兒不用我管,后宅由你拿主意。”

  老爺子當年明知道菲兒死得蹊蹺,礙于男主外女主內的規矩,菲兒是妾,不好為愛妾的死同文氏發怒。

  “老四的脾氣秉性,我是沒法子的,做為公公管教蔣氏,你覺得這是咱們侯府的規矩?因此,你有本事呢,就讓蔣氏帶著瀚哥兒和璇丫頭一起去衍圣公府,若是沒本事,就想想該怎么同兒媳相處,才能讓兒媳們都聽你的話。”

  “我看重瀚哥兒和璇兒還不是因為他們懂事本分?還不是為了侯府好?”

  “得啦,你這話也就能去糊弄老四。老五也是庶出吧,生母還是你的陪嫁丫鬟,從小就養在你身邊,結果呢?你對他可曾上心?我記得老五啟蒙時背書不比老四差,入學堂后,他今日病,明日貪玩,后日爬樹打鳥,好一頓折騰,學業也耽擱了。”

  老爺子垂下眼瞼,盯著蒼老的手掌:“左右是庶子,隨你吧,但我不說,不意味著不明白。當年我若為小五操心一丁點,只怕他早就‘病死’了。至于養在你身邊的庶女,哪一個不是蠢笨,木納的?哪一個嫁得好了?你對其余兒媳婦可不像對蔣氏這般‘厚愛’,除了老四外,哪一房的妾不是老老實實的?”

  文氏臉龐煞白,身體氣得直哆嗦,嘴唇泛紫:“你怨我?你也不想想蔣氏哪一點配得上老四?我不是心疼為了侯府委屈的兒子么?你當我是狠心的娘不曉得心疼兒子?”

  “我也是心疼老四,體諒老四才對他寵殷氏不聞不問,瀚哥兒和璇兒確實出色懂事,老四是真心疼愛他們,我也就順了老四和你的心意,對他們多加寵愛栽培。”

  老爺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須,悵然道:“老四的心性我是奈何不得,論口才,我也不如他,況且我不樂意再委屈了他,我給你出個招,你去見殷氏和璇丫頭,她們兩個被老四放在心尖上寵著,她們的話比你說得管用。你說不通老四,不如讓殷氏去,誰讓老四就偏愛于她呢。”

  “噗”

  今日是文氏倒霉日,從早到晚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兒,總是被憋屈著.

  她心里存了一團火,這會她總算是把火氣郁悶發泄出來了,結果是她被兒媳,孫女,兒子,丈夫輪番打擊得吐了血…

  “老夫人。”

  “沒事。”

  文氏被仆從扶住,擦了擦嘴角的血。

  老爺子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對身邊的隨從道:“一會把血跡收拾干凈了,血光之災可不利于我煉丹修行。”

  “侯爺…”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得我也做了,后宅的事情不用我管,你這話我一直記得。”

  老爺子被俏麗的婢女攙扶著撇下了文氏去了臥房歇息,文氏死死咬著嘴唇,一時之間酸澀凄苦漲滿了胸膛,自己的丈夫從沒放下過紹菲兒那個賤人…

  文氏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住處,本想著叫王芷璇來解悶,聽見王譯信去尋了蔣氏后,文氏心中有點歡喜,兒子還是懂事的,肯聽自己的勸說。

  后來又聽說王譯信先去看了殷姨娘母女…文氏不由得老淚縱橫,捶胸頓足的咒罵,“混賬,孽子!”

  她的話,還不如一個妾管用,這讓文氏情何以堪?

  換個兒子也不會讓她如此傷心,王譯信是文氏最最疼愛看重的幼子,相當于她半條命兒。

  在兒子心中,只有愛妾,愛女愛子,沒有生母…文氏辛苦半輩子落得這么個結果,豈能不傷心?

  王譯信站在緊閉的院門前,已經敲過門了,里面也有下人去通稟蔣氏,本來他很有謫仙派頭的等候,可侯了一刻鐘,還是沒有動靜,他面子上有點下不來,示意墨香再次去叫門。

  墨香最近被王四爺一會一變弄得頭大,以前他曉得殷姨娘是四爺的愛妾,五小姐是四爺的掌珠,墨香自然更靠近得主子歡心的人,有什么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殷姨娘。

  五小姐大方穩重,對下人寬容,墨香也樂得親近王芷璇。

  可眼下,四爺仿佛對七小姐突然有了‘興趣’,為了七小姐沒少煩心,即便被四夫人趕出來,四爺還在書房里為七小姐盤算將來夫婿的人選。

  四爺同他提過,要安排七小姐同哪家公子見面…

  以前這是只有五小姐才有的待遇,不過在墨香看來,七小姐還是趕不上五小姐,起碼四爺給五小姐挑得人選地位要高于七小姐。

  閨秀即便在娘家受盡寵愛,出嫁后的地位高低還不是取決于夫婿?

  墨香本能的感覺,七小姐將來的夫婿地位比不過絕色的五小姐。

  在王譯信等得不耐煩時,吱嘎一聲,院門開了,守門的媽媽冷淡的扶了扶身,“夫人剛剛沐浴,四爺還是請回吧,夫人不會計較您寵幸哪位姨娘,主子泡澡會泡一會。”

王譯信抬手撐住了即將關上的院門,邁步走進了院落,揚言道:“這里是冠文侯府,她是我夫人,世上將哪有將丈夫拒之門外  的道理?”

  他可以不來蔣氏房中。但蔣氏拒絕他,安排他寵愛姨娘,這讓王譯信很下不來臺。

  所以,他闖進了屋里,瑩瑩的燭光讓山水屏風上勾勒出蔣氏的身影,嘩嘩得水流聲音似最好的催情樂曲…

  王譯信喜歡殷氏嬌軟柔媚的身體,緊致炙熱的幽谷,更喜歡殷氏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緊緊的攀附著他,任他主宰一切,但不可否認他一樣喜歡蔣氏的酮體。

  此時,他鼻子有點癢,莫非最近補過了?

  蔣氏和王譯信成親十幾年,育有一子一女,可以說刨除王譯信去書房的日子,他們房敦倫還是挺和諧頻繁的。

  王譯信不會因為真愛殷姨娘就為其守身如玉,在蔣氏面前他一慣表現為塌下謫仙翩翩君子,塌上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

  不是王譯信很熱情,夫妻性關系很和諧,蔣氏也不至于被他欺騙戲耍了這么多年。

  當然,有時候王譯信在塌上偶爾分心被蔣氏自動想為是他累了,矜持了。

  他們有最正常的夫妻間的親密,即便心靈無法互通,對彼此的身體很熟悉。

  也許被王芷瑤罵過的原因,王譯信心中‘狗屎’稍微少了一點,此時他見到屏風上妖嬈,豐滿又性感的人影兒,不知怎么心底涌起了一絲絲的欲望。

  他絲毫不認為對蔣氏有欲望就對不住真愛殷姨娘。

  蔣氏曉得王譯信就在屏風后,以前同王譯信在一起之前,她會先做好洗漱的事兒,怕身上的不潔玷污了‘謫仙’,又因為王家的規矩,每次房她都盡力壓抑著自己的‘狂野’,不敢過多的表現,生怕被王四爺認為自己輕浮放縱,饒是如此,蔣氏也能感覺到四爺對自己身體是滿意的。

  直到如今,蔣氏還是想不通,王譯信可以不愛自己,但他怎么會喜歡上殷姨娘?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再同王芷瑤說了,也不會去問王四爺。

  被欺騙了十幾年,蔣氏不愿自己的尊嚴再被王四爺和殷氏踩在腳底下。

  曾經,她也是西北第一名媛,是很多勇敢勇武的青年愛慕的對象。

  “玉蟬…”

  王譯信咽了咽口水,順便揉著鼻子,低聲道:“聽說你要去衍圣公府?”

  “嗯。”

  蔣氏只是簡短的嗯了一聲,全然沒有平時見到他后的熱情和健談。

  王譯信不曉得如何接下去,以前他很煩蔣氏鄙俗的炫耀,不耐煩蔣氏不懂詩詞硬是裝作很明白的接話…如今蔣氏沉默了,王譯信反倒希望蔣氏多說兩句,哪怕是炫耀西寧伯有多得圣寵也好過現在的沉默。

  一座屏風,將他們兩個分隔開,彼此都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一般。

  “娘,我把梅花弄來啦,還有外公給的番邦香露哦。”

  王芷瑤提了一籃子梅花花瓣,興致很高的跑進來,聲音似歡快的喜鵲,“好啊,您說話不算數,都不等我一起泡澡…”

  不是不知道王譯信闖了進來,王芷瑤像是不認識他一般,歪著腦袋疑惑的問道:“咦,您怎么在這?”

  蔣氏將身體沉進浴桶里,不想聽,也不想去管。

  她對王四爺很失望,也答應父親保護兒女,為自己討回公道,可她需要時間遺忘掉對王譯信的愛慕…

  此時她若是面對王譯信,不是想著和離,而是想用劍宰了欺騙她的王譯信,再自盡。

  她承認自己很懦弱,很沒用。

  “她是我夫人,我來此地有何不可?”

  王譯信覺得臉有點熱,心底涌起幾分的委屈,沒錯,他是寵愛殷氏,在書房的過夜時會走小路去尋殷氏。

  但他在蔣氏房中停留的日子遠遠比找殷氏多,哪怕不耐煩蔣氏,也會給蔣氏應有的嫡妻體面和尊容。

  這也是他一慣覺得自傲的地方,縱使委屈了自己和真愛,依然維持著四房的妻妾尊卑傳統,他比寵妾滅妻的無情男人強多了。

  可往日他自豪的地方,被王芷瑤嘲弄般的目光分割得支離破碎,他仿佛成了最最虛偽的偽君子。

  “您以后不必勉強自己來找我娘啦。”

  王芷瑤自打回府后,只有在諷刺的時候才叫王譯信為父親,這一點一向聰明的王譯信也有所察覺,“你說得是什么混賬話?”

  “哪是混賬話?您不是一慣覺得我娘不夠好,殷姨娘是您的紅顏知己么?看在您是我父親的份上,我同您說一句實在話,沒有女子是不吃醋的,即便心里沒有你,把你當作‘傳宗接代’或是享受‘榮華富貴’工具的女子,依然會吃味兒。殷姨娘是不是女子,我想您最清楚。”

  傳宗接代,榮華富貴,工具?

  這幾個詞讓王譯信不由得怒從心中起,厲聲道:“王芷瑤,你可還當我是你父親?”

  “您曉得這個是什么么?”拿出玫瑰香露,透明的玻璃瓶盛著緋紅的液體,王芷瑤在王譯信眼前晃了晃玻璃瓶,緋紅液體搖晃折射出妖冶的光芒,亦顯得王芷瑤多了幾分不同往日的嫵媚妖嬈。

  她長大了,不在那個只想靠近他的小姑娘。

  王譯信親自見證了王芷璇和王端瀚每一步的成長,但他對王芷瑤還停留在她嬌蠻任性之時…“瑤兒。”

  “番邦進貢給陛下的貢品,整個國朝不超過十瓶。其中一滴的價值堪比黃金,這是外公送給我用的玫瑰香露。衣衫首飾,物件擺設,哪一樣是您給我的?您有真正的教導我怎么做人么?您有關心過我想什么嗎?您可為我的將來考慮過?”

  “統統沒有,您有什么資格做我爹?”

  “誰說沒有?”王譯信氣急敗壞的說道:“昨兒我還在為你思考將來的夫婿…”

  “哦,那是你在給五姐姐挑剩下的人中幫我選得一個吧,您明明曉得我愛慕富貴,卻給我選一個五姐姐都看不上‘廢物’書生,您真真是疼惜我吶,費盡心思讓您寵愛的庶女壓在我腦袋上,讓我將來看著她富貴得意,仰望著她過日子。”

  王芷瑤眼底似堆滿了寒冰,冷笑道:“我不求你一碗水端平,可給人家做爹的也不能太偏心,我其實一直想問一句,我是您親生么?”

  “對了,您這么晚沒陪著殷姨娘花前月下,只怕也是為了文華請帖過來找我娘的吧,讓我猜一猜,五姐姐一定是說她也想去孔家,順便見一見雙雄之一的孔銳文孔公子是不是?”

  “她沒說,她不想讓我為難。”王譯信為王芷璇辯解。

  “我低估了她的‘淡然不爭’‘本分低調’。果然五姐姐才是您親生的,是冠文侯上下推崇的名媛,她可不似我,人家既不喜歡富貴奢靡,又不愛爭著出風頭,更不會搶青年才俊的愛慕…遇見相貌好,出身好,家世好,才學好,地位高的貴胄公子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哪像我經常故作特別倒貼顧三少。嘖嘖,這等完美的庶女,只有您能嬌寵得出來,別人家…呵呵,可這份福氣。”

  王譯信臉上殘留的鞭傷此刻很疼,王芷瑤的話如同飛刀直戳他心臟,最讓他難受得是,竟然找不到為王芷璇辯護的理由…

  “你給了她一個做父親能給她的一切,以前我很羨慕五姐姐,也想要父親的疼愛,如今我想開了,既然我不是您心中的愛女,何必再湊到您面前惹您討厭?您便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送給她,我也不會再羨慕嫉妒了。”

  王譯信被刺得鮮血淋淋的心驟然劇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

  “因為我有一個肯為我摘星星的外公,有一群疼我寵我的舅舅和表哥,他們有好事都會想著我,在我有危險或者旁人欺負我的時候,會沖過來保護我。我并不需要父親…您可以竭盡所能的寵愛五姐姐,把她當作你的心尖尖。”

  “瑤兒,我不是不疼你,而是…”

  “以前也許我會為你現在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過,但是現在…也許我曾經祈求過,奢望過,也失望過,所以您已經打動不了我了。”

  王芷瑤不會忘記夢中,她曾經跪在地上祈求王譯信的保護…可王譯信再一次推開了守寡的女兒,只疼愛已經是永安侯夫人的王芷璇。

  “五姐姐是您的愛女沒錯,她不是我娘生得也沒錯,您憑什么認為您將自己的一切資源都給了他們,我和哥哥不傷心?您又怎么有臉來要求我娘帶著他們兄妹一起去衍圣公府?誰弄出來的庶女庶子誰負責,憑什么讓我娘幫你養著一群礙眼的人?況且您不是怕我娘虧待了他們么?您不會虧待他們,您就好好教養他們吧,別想占我娘的便宜。”

  “逆女!”

  王譯信高高揚起手臂,在將要落下時,他手腕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蔣氏披著外衫站在他身側,王譯信用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擺脫蔣氏…“玉蟬。”

“我的女兒,不用你教,你的女兒如同瑤兒所言,別想再占我或者蔣家的任何便宜  ,她一向看不起我父親的出身,不過是賤婢所出也配進衍圣公府?”

  蔣氏將王譯信推開,眼看著他倒退了兩步,坐在了地上,“我也不瞞你,文華請帖是我父親請衍圣公送來的,侯府上下既然瞧不上我,還想一起同我去衍圣公府?王四爺,你長得很美,但別想得太美了。”

  一把摟住了王芷瑤,蔣氏話語里透著威脅,“再讓我看見你打瑤兒,王譯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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