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解決心腹大患,即便蕭陽不說,她自己變得慵懶,萬事不管,萬事不操心,即便有幾分好奇英宗這樣的俊美英明帝王和心上人的愛情,顧明暖對唯一的當事人始終是淡淡的。
不去打聽,不去看望她,除了命丫鬟多多照顧她之外,好似侯府沒這個人似的,女官也很是乖覺,躲在自己的屋里從來不出門。
顧明暖這般冷淡,更加印證尋上門來的女子只是她母親這邊的遠親,杜絕了一些人的猜測。
蕭焱他們的目光自然而然集中在毫無顧忌調兵遣將的小叔祖蕭陽身上,楚帝嚴令東廠,以及錦衣衛,密探時刻注意蕭陽的動向,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
顧明暖突然多出來的親戚也只有女人們才會在意,好奇這個死了丈夫的女人為何會住到侯府來?
有聰明的人想到,平郡王顧衍沒有再續弦,全靠姜太夫人掌家,亡妻的遠房妹子來京城,自然不好同顧衍同出一個屋檐下,瓜田李下的,總是不美,何況也沒聽說顧衍對亡妻十分在意。
由顧明暖照顧這位長輩是最恰當的。
“是嗎?”太上夫人聽蕭焱媳婦說了此事,手腕上的佛珠轉悠了幾圈,“是她表姨?”
“罷了,罷了。”
不等蕭焱媳婦再說什么,太上夫人倦怠的合眼:“他們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以后外面的事情也不必同我說了。”
此時她對什么事都死心了。
蕭焱媳婦尷尬的笑了笑,“那您歇息吧。”
交代了幾句,蕭焱媳婦離開了,本想著借著太上夫人打聽打聽,畢竟侯府突然間出現一個來不明的女子,作為侯府主持中饋的夫人,蕭焱媳婦自然要多提上幾分的警覺。
這也是蕭焱讓她來試探的。
“太上夫人…”
身邊侍奉的人多是顧明暖安排的,“奴婢見王妃對您是孝順的,今兒一早讓人大包小包的給您送了不少的好吃的。”
顧明暖的確對太上夫人寬容不少,不似過去對太上夫人針鋒相對,言談間暗藏鋒芒,仿佛是只要太上夫人榮養,顧明暖和蕭陽斷然不會再過多要求太上夫人。
“你們不必再說了,他們的心思我明白,以前我不在意蕭陽,但到底他還是我的兒子,是老侯爺唯一留給我的骨血。”
太上夫人自從察覺老侯爺對自己的愛慕后,心底總有一股莫名的愧疚,想起以前老侯爺說過的話,對蕭陽也多了幾許在意,只是太長時間沒同蕭陽相處,著實不知該怎么關心兒子,同兒子說話。
蕭陽是那么在意顧氏,她對顧氏好一點,不似過去一般為殷茹為難顧氏,是不是兒子對她的態度有所好轉?
還是先看看吧,冷靜下來后,太上夫人看著顧氏的所作所為,比尋常的兒媳婦做得好,你不惹她,她也不會故意來找茬,更是從沒惦記過她手上這點財產…還有老侯爺留下的東西。
她以前過于在意殷茹和蕭越?哎,還不是當年的蕭老二對她…到底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蕭老二對她敬重有加,從沒過分的舉動,還是她看到繼子想得太多,此時太上夫人還是挺疼殷茹的,只是殷茹的選擇和算計,讓她失望,終究不是她自己的兒媳婦,顧氏要大氣上許多。
太上夫人拿出一塊玉佩來回摩挲著,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把玉佩交給蕭陽…以前還想過給蕭越,現在卻不再這么想了。
“顧衍亡妻的表妹?”趙皇后目光閃爍,意味深長的說道:“本宮真是想不到啊,小暖這是要干什么?”
“聽說是一個其貌不揚,年歲挺大的寡婦。”宮尚宮硬著頭皮說道。
她和李公公都有所覺悟自己主子和顧衍,燕王妃真正的關系,主子可不見得想多這么個表妹。
“你們再去查查,小暖宅心仁厚,她娘故去時,她才多大?本宮怕萬一她被算計了。”
“是,主子。”
宮尚宮低頭領命。
趙皇后輕輕勾起嘴角,“明日召姜太夫人入宮。”小暖必然不會被一個不哪來的女子騙了,突然出現的女人肯定有所來頭,小暖又把她安排在侯府,就近看著,還不是怕有人害了她性命?
小暖有身孕不方便入宮,姜氏不是閑著?
許是這個人就是姜氏幫忙找到的,姜氏那人可比小暖人脈廣,也比小暖冷靜一點。
“主子,皇上的病情…仿佛更嚴重了,聽蘇公公說,皇上整日整夜的頭疼,睡不安穩。”
“以后皇上再頭疼就召太醫過去,命太醫院都守著皇上。皇貴妃跟前留一兩個太醫就是了,皇上有個萬一,皇貴妃就算生下皇子又有何用?”
趙皇后就沒想過要扶夏侯靜所生的兒子登上皇位,只要是她決定新帝人選,做了太后,所有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宗子弟還不都得討好自己?
到時她可以慢慢選,慢慢挑,想怎么樣就怎樣,橫豎不會挑到夏侯靜頭上去,夏侯靜野心太大,還愛慕過顧衍…趙皇后絕不承認自己吃醋了。
“主子說得是。”
宮尚宮明白主子的意思是皇上那邊的藥不能停,楚帝還要繼續被頭疼折磨下去,這也是主子對楚帝的報復,誰讓楚帝惹誰不好,算計顧衍和郡主呢?
書房重新寂靜下來,蕭陽慢慢用著顧明暖讓人送來的吃食,一臉的放松,江淮低聲道:“蕭爺說,您不見他,他死也不離開。他已經不吃不喝三日了,就在廂房一動不動的坐著…您看?”
蕭陽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眼里閃過一抹無奈,自從女官進府后,蕭爺也不知從哪里聽到的消息,死活要見他,蕭陽卻不愿意見他,可蕭陽沒料到他會如此執著,連他最愛的的美人都不在意了。
“請蕭爺進來。”
蕭陽倒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蕭爺進來后,直奔到蕭陽面前,“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蕭陽低垂的眼瞼微微抬起,“我該知道什么?”
“…”蕭爺直接抄起桌上的酒壺,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幾口,“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怎么做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