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蕭越沒辦法讓小叔消氣,只能另尋別路,顧明菀成功自然皆大歡喜,倘若失敗對蕭越也沒什么影響。
他那位目中無人的冷傲小叔會為顧明暖而讓步嗎?
蕭煒吃驚的望著顧明菀,也許他沒了解過已經同自己有夫妻之實的女孩子,“你…有辦法?”
顧明菀濃密宛若小扇子般的眼睫蓋住眼中對蕭煒的恨意,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不恨他,然而眼下蕭煒是她唯一的靠山,男子同人私奔只會被人說成風流不羈,女孩子私奔會一輩子擺脫不了兩字,根本無法回頭。
而顧明菀不愿嫁給市井村夫,誰能保證市井男人就是好的?
她已經沒有娘家了,不會有誰為她出頭。
“我沒臉再回顧家,不愿去寺廟落發出家,只能跟著你了。”顧明菀眼淚滾滾落下,死死抓住蕭煒的手臂,并在他手臂上留下鮮紅抓痕,泣不成聲的說道:“我是那么喜歡你,你為何要這么對我?”
無辜絕望的女孩子讓人揪心。
蕭煒也不是對顧明菀完全沒有好感,便一把將她攬入懷里,“別哭了,我總不會拋下你的。”
顧明菀崩潰得痛哭,手臂卻宛若抓住最后的浮萍一般環住蕭煒的腰,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去做蕭煒的侍妾。
顧家的顧明菀死了,倘若蕭越肯給她安排,她可以去做北地貴女,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抽泣道:“我什么都沒有了,無論…無論怎樣我還是喜歡你的。”
“菀兒。”蕭煒心中頓時覺得滿足,“要不我讓人送你回顧家?”
這話竟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他有這么蠢?
顧明菀深感自己當初瞎了眼睛。怎么就把一個蠢貨看做英杰?
“現在回去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顧明菀抹了抹眼淚,低聲道:“家里是祖母做主的,唯一能影響祖母決定得人是顧衍和顧明暖。”
蕭煒皺了皺眉,“南陽顧氏也是累世時族,名聲顯赫,怎會是夫人當家?你祖父是個死的?”
不怪蕭煒想不明白,當世只有顧家完全操縱在姜氏手中。雖然有些世家太夫人很重要,但太夫人對家族大事的影響不深,太夫人只能用孝道壓一壓家主晚輩。
然而為母不慈同樣也會被人詬病。
當家的男人總會找到辦法堵太夫人的嘴。
蕭家還算重視夫人的。殷茹卻影響不到蕭家的決策。
顧明菀嘆道:“因緣際會,祖母便一直對顧家沒撒手,祖父常年煉丹求道,早已經無心塵世。我父親和三叔再厲害卻是庶出…”
她止住了口。蕭煒也是庶出。
蕭煒果然面色有點陰沉,“庶子怎么了?”
“嫡子不爭氣,自然只能指望出色爭氣的庶子。”顧明菀在蕭煒胸口蹭了蹭,道:“在帝都我有些朋友,知曉一些事,許是能幫得上你,不敢說讓蕭燁出事,總能讓他難過一些。”
蕭煒想說最好是讓蕭燁出事。“顧明菀已經死了,她們還會在意你?”
“有些東西不會因故去而消失。其實只要我還活著,且出現在她們面前,聰明人都會明白怎么回事。”顧明菀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必須地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身份,蕭煒,我想做你的妻子不全是我們的情分,顧家如此帶我,我恨他們。”
蕭煒趁勢推卸責任:“顧家是挺無情的。”
返回船上的蕭越一直看著他們,對身邊的謀士道;“給煒兒提親的事暫且先放下,把帶著本侯書信的人追回來。”
“是,侯爺。”
螢石是北地特產,既有翡翠的光澤剔透,也有溫玉的圓潤,價值比玉石和翡翠要低廉一些,是許多富貴人家小姐的首選。
當然螢石也分品級,極品的螢石非常稀少,價值也同翡翠和和田玉相等,低階的螢石便是普通百姓也能買得起。
顧明暖的首飾樣樣精致,無論是質地還是樣式都是上品,按照姜氏和娘娘的話說,稍微差一點的首飾哪里配得上她?
有兩個財大氣粗的長輩毫無原則的寵溺著,顧明暖便是衣服上的寶石紐扣都價值不菲。
按說顧明暖本該很淡定的對待螢石首飾飾品,然而上輩子她銀子不大多,身體又不好,自然無法逛街,這輩子去京城后,她根本沒時間逛街,本就想狠狠敲蕭陽一筆,就算買回一些賣相不好,價值不高的螢石首飾,她也可以送人,送丫鬟。
絕不能便宜蕭陽。
逛街本就是女孩子最愛做的。
顧明暖每進一個店鋪,不管是不是喜歡,一個字買,兩個字買買,三個字買買買。
左右有人付錢,有人幫忙提東西。
顧明暖這種爆發戶的作風是商人們最喜歡的,掌柜小二簇宛若眾星捧月般簇擁顧明暖,似對待祖宗般親熱,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蕭陽一如就往的淡定,偶爾瞄向顧明暖時眸子閃過化不開的溫柔,有時顧明暖錯過的式樣漂亮的首飾,他也會買下來。
顧明暖漸漸得覺得有點不對勁,怎么反倒被蕭陽搶了風頭?
“喏,這幾盒,你拿著,親自拿著!”
顧明暖把幾個包好的禮盒遞給蕭陽,特意強調讓他自己提著。
蕭陽灑然一笑,乖乖提著禮盒,一旁挑首飾的女子依然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雙頰染紅。
顧明暖心里閃過一絲醋意,就算蕭陽提著禮盒也不似仆從,反倒凸顯出他的溫柔…還不如平時的冷傲呢,起碼蕭陽矜貴冷傲時,女孩子不敢靠近。
現在門口站著十幾個女孩子,她們一直跟著蕭陽,或是竊竊私語,或是含情脈脈的望過來。
“北地的女孩子都這么熱情嗎?”
顧明暖快步向前走,蕭陽不緊不慢的跟著她,一路上顧明暖問了許多北地的風俗,蕭陽面上無恙其實他不怎么喜歡逛街,只是為顧明暖,他忍了下來,本以為會很難熬,他卻發覺同心儀的女孩子在一起,哪怕逛街都是好的。
“比南邊的小姐要顯得活潑坦率一些,越往北女子越是大膽,熱情倒也不會…”
蕭陽見顧明暖腳步越來越快,眼前一亮,她是不是再吃醋?
一向沉穩聰慧的顧明暖為他吃醋?
吃一些不相干的女子的醋?
蕭陽心中火熱,追上去說起北地的女孩子好處,他不曾去過風月場合,也沒被女孩子纏上過,然而他有不少的部屬,總不能要求屬下同他一樣清心寡欲。
突然一群人圍上了上來,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擋在顧明暖面前,輕浮的說道:“小娘子長得真是漂亮,跟我回去罷。”
顧明暖回頭玩味的看了蕭陽一眼,含笑問公子哥:“你是哪家的?”
午后的陽光炙熱明媚,行人景色都似有了一層光圈一般,顧明暖沐浴在陽光中有因些許的醋意模糊了她身上的清麗沉穩,平添一抹少女動情時的柔美,秋水般眸子暈染開一抹絢麗的色彩,宛若盛開得玫瑰,有刺卻又嬌艷。
公子哥不由得看癡了,從未見過眼前這等風姿卓絕的美人。
被她看一眼都覺得渾身發燙,她不僅長得好,皮膚細膩光滑,似能掐出水一般,一看就是南邊來得。
南邊來得女孩,縱然是哪家的小姐,他也不怕的。
在北地不會有人敢得罪自己的大靠山,自己可是家里唯一的子嗣,要啥給啥,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不怕嚇到你,知道靜北侯不?”公子哥相貌不算差,只是痞氣破壞了他俊朗的容貌,“靜北侯的叔叔——蕭四老爺是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