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杖?
直接用行杖責打宗婦?!
殷茹沒想過蕭家會如此兇殘,以前也沒見蕭家用廷杖打娶進門的媳婦,她這是開了先河嗎?
“侯爺。”
殷茹眸子漸漸暗淡下來,對蕭越極為失望,不由得想到在顧家的日子,雖然顧誠在她受罰立規矩時出言幫她,但總會想法設法轉移母親李氏的注意力,盡量爭取讓她少受點罪。
沒人的時,顧誠是伺候她的,任由她又打又擰得發泄不滿。
她不能后悔!
顧誠是個沒用的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榮華富貴,蕭越…只是一時不好為她同蕭陽翻臉,蕭越才是做大事的人,忍辱負重…
“碰。”
男人手掌寬的板子狠狠的落在殷茹的后背上,殷茹死死咬著嘴唇,倔強抬起眼睛,似要把發號施令責打她的蕭陽看個清楚。
蕭陽似沒看出殷茹對自己的恨意,高高在上的傲慢的說道:“蕭越,再把族規念給你媳婦聽!”
蕭越緊緊握緊拳頭,目光再次同蕭陽撞到一起,只是少刻功夫,傳來殷茹的慘哼。
他心里不由得有幾分失望,殷茹本是堅強的女子,怎會被責打幾下就哭喊個不停?
行杖得人是靜北侯的仆從,還敢把她打得太重?
殷茹還是太嬌氣了,當初令他著迷的倔強堅強,時而若嬌媚海棠的殷茹怎么就沒了呢?
蕭越不想去看殷茹,不愿意毀了殷茹在他心里的形象,殷茹被打得很慘,執杖的仆從根本就沒留力氣。也沒因她是主母靜北侯夫人就糊弄蕭陽。
他雖是頂著蕭家仆從,是靜北侯府的人,但真正的主子未必就是蕭家人。
蕭陽稍稍瞄了仆從一眼,眸光慢慢放向皇宮方向,負在后背的手慢慢攥緊。
楚帝嗎?
還是昭賢妃?
不管是誰,這個仆從是不能再留在靜北侯府了。
為了這點小事就把千辛萬苦埋在殷茹跟前的密探暴漏了,此人背后的主子是不是太沖動了?
還是說重打殷茹一頓比繼續潛伏在靜北侯府更重要?
他記得此人算是殷茹比較信任的仆從之一。若不是今日一反常態下手無情。連他都未必看出此人有問題。
誰都不知殷茹正處在水深火熱的痛苦之中,她想忍著疼痛,可是后背似著火了一般。鮮血濕透的褻衣,血跡暈染開…她挺直的后背被打得彎了下來,后脊梁骨都似被木杖抽斷了似的。
怎么會這么疼?
殷茹隱隱覺得不對勁,不知為何腦子里混漿漿的。眼前五光十色幻化著過去的畫面,有她在顧家生活的情形。有她嫁給顧誠時的美好…有顧誠伏低做小的討好她…
不,不對!
殷茹死死咬著舌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那些往事仿佛長出了兩只手死死拽著她,喃喃的說道:“侯爺…侯爺…救我…越哥救我!”
手中持著木杖的侍從眸子閃過一抹光亮。臉上露出一絲不忍,暫且停頓了少刻,看向靜北侯:“夫人好像有話同侯爺說。”
蕭陽沉默不語。靜北侯蕭越不得不正視受了杖責的殷茹。
見殷茹后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了,一時大驚失色。殷茹面白如紙,脆弱不堪,蕭越到底還是愛慕于她,搶步上前,道:“夫人,夫人…茹兒。”
隨從恭謹的退后半步,以極低的聲音道:“二爺…到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只有殷茹聽得到,快步走過來的蕭越僅僅聽到到了,任何人都會以為他是說侯爺到了。
蕭越扶著殷茹,再也壓制不住對蕭陽的不滿,“小叔。”
蕭陽冷笑道:“心疼了?你心疼她,我心疼顧明暖有錯嗎?”
他上前一步,眼角余光掃過低頭手拿板子的仆從,對蕭越道:“她明知我心儀顧明暖,卻用下作的手段暗害于她,毀她清白。”
蕭陽在蕭越反駁前,抬手抽了殷茹一記耳光,聲音清脆響亮,就是要當著蕭越的面抽殷茹耳光!
蕭越眼睛似要冒火,同樣是男人,他蕭陽為心上人就抽他妻子的耳光?
把他靜北侯蕭越當做了什么?
他還能再忍下去嗎?
殷茹被一記耳光抽得清醒一些,茫然抬頭,迷蒙中看清眼前站立著一個消瘦的男人,俊美儒雅,風度翩翩…是顧誠嗎?
記得方才有人在她耳邊說是二爺來了。
是了,每次她被李氏罰跪背族規,顧誠總會趕過來的。
“顧誠…顧誠…”
殷茹喃喃的話語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蕭越的怒火,他顧不上蕭陽,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妻子,“你說什么?”
蕭陽嘴角微抽,確信這人絕不是楚帝派來的。
楚帝再怎么也是男人,沒女子那么多的鬼心思和層出不窮的小手段。
挑撥殷茹和蕭越失和對楚帝好處不大。
昭賢妃嗎?
她這么做到底為什么?
蕭陽覺得自己手中有關昭賢妃的身世信息都是廢紙!
“我…我…”殷茹猛然覺察到自己在蕭越懷里,在現在夫君懷里叫著前夫的名?“侯爺,侯爺,我…叫得是您,是您啊。”
是不是他,他還聽不清嗎?
蕭越感覺到蕭陽的戲謔目光,暴漏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只會更加丟臉。
“剩下的廷杖,我替夫人受了。”
“還剩下多少?”
蕭陽慢條斯理的問道,“多少?”
“回四老爺,還有五下。”
“五杖?”蕭陽眸子微微瞇起,“既然侯爺愿意為殷氏擋著,你們也沒膽子打侯爺,這廷杖就免了吧。”
“多謝小叔。”
蕭越再不樂意也得道謝。
“我看殷氏病得挺重的,你為她連祖訓都敢違背,又幫她免了板子,想來是愛煞了她,把病重的殷氏交給別人,你定然不放心。你就留在侯府照顧殷氏吧,涿郡的事…就不麻煩你了,我自會同南陽顧氏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他商量?
豈不是說金礦沒蕭越夫妻什么事?
涿郡原本可是他們的封地啊。
蕭越只覺得眼前一花,一串串的金元寶從眼前飛走了,以小叔的能耐,怕是不僅能得到金子,還能拉攏南陽顧氏…他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