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術刀入手的時候,蘇禮就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貼合感。那細心打磨的每一道紋理,似乎都蘊藏著一些巧思。
于是他很自然地又用這手術刀揮出了一道純粹的刀氣…這是基于劍宗基礎劍法卻又已經超然于上的一道刀氣。
它是蘇禮意自認為最舒服最順暢的方式運氣揮刀而成,所激發出的刀氣竟然已經有些絕學的氣象了。
更重要的是這一道中蘊含的刀意十分純粹可怕…他的剖離刀意仿若他的本能,隱隱間已經有了些萬物皆可剖離的意思了。
那三頭妖怪之中的羊妖見狀立刻就低下頭露出了頭上的尖角,腳下一蹬就向蘇禮急速撞了過來。
這妖怪雖然人立而起,但卻顯然是野路子出生竟然依舊沒有擺脫其動物本能。爭斗時居然還以犄角撞擊…
蘇禮不愿硬抗,于是揮出一刀之后就以渡厄遁法躲閃了開來。
這頭羊妖的沖擊力絕對驚人,一路過去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木才停了下來。
只是它停下來之后覺得自己臉上似乎掛著些東西,又因為沒有撞到目標,于是就有些煩躁地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
“好疼!”
它忽然間叫出了聲。
隨后低頭一看,那剛剛分出了三指的羊蹄之上竟然多了一張皮,一張羊臉皮!
不只是臉皮,事實上是這羊妖的整個頭皮都脫落了下來…
這一刻,羊妖的頭部赫然變成了一枚骷髏,看起來可怕極了。
蘇禮也被自己這一刀的結果嚇了一跳。
他隨后意識到自己的刀意雖然純粹,卻恐怕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殺伐之刀。
他的刀意是從何處領悟的?
是上一世那一臺臺手術積累出來的。
所以當他手握手術刀并揮出去的時候,雖然刀意凌冽內心卻并無殺意…這并不是殺人的刀!
所以他那看似威力強大的一刀卻連那羊妖的頭骨都沒有切破,只是切開、剝離了它的一層頭皮…
場面上顯得十分邪惡殘忍,可是誰又能知道這一刀其實是暗藏著仁心的?
“好吧,不該用你來殺生的。”蘇禮將這柄手術刀收了起來,心中覺得還是以劍宗的方式來解決戰斗吧。
恰在此時,那羊妖完全不顧自己頭上只剩下個頭骨,再次壓低了腦袋要發起沖撞。
而另外兩妖也發現了蘇禮的不俗來,同時發起圍攻。
那牛妖肌肉虬結身材魁梧,卻是走得近戰的路子上來就想要給蘇禮來個‘熊抱’。
豬妖動作緩慢,卻是張口吐出了胃袋內累積發酵的一口穢氣,惡丑無比也是劇毒無比,充滿了腐蝕性。
好惡心啊…
蘇禮心中嫌棄,于是就不準備和這三個野路子的妖怪纏斗了,丟出一枚方印當頭壓下…
鎮岳印!
這枚功德法寶在這時發揮了超乎尋常的威力,強大的重力壓迫之下這三妖赫然全部趴窩…
“早就該這樣了。”蘇禮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對自己先前的矯情感到頗為無語。
“劍來!”他忽然一聲呵斥。
隨后他的身后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肉腸好不容易在馬車里翻出了冷芒劍,然后叼著冷芒一路小跑來到了蘇禮身邊…
長劍帥氣地入手,對于這種為禍人間的妖物當然是不用廢話,需以劍宗之劍來執行審判!
隨后也不管這三妖如何作態,他刷刷刷三劍切下了它們的頭顱將之了賬。
不過這三妖腦袋掉落的時候,竟然是同時有三枚顏色駁雜的妖丹沖天而起想要飛走…看起來三妖一身的修為應該都在這妖丹之中。
只可惜鎮岳印依然在,這三枚妖丹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出這鎮封的范圍。
蘇禮見狀那就是直接以封靈符法以及小封印術疊加,三枚妖丹立刻乖乖落地不再動彈。
而后這三頭妖怪的身體隨之也發生變化,慢慢恢復成了這三種動物原本該有的樣子。
蘇禮隨后又將這些尸骨收入了納袋中,妖物的尸骨,丟去填地脈也是極好的。
如今的劍宗門徒都有些魔愣了,任何東西凡是看上去有些修為的,只管打殺了搬回宗門填地脈…
受到這種風氣的影響,蘇禮現在也開始這么操作了。
這些妖物作惡多端,簡直是填地脈最好的材料。
但是這三妖被除之后,那些難民卻依然在往東犄山內行走。
“看起來施法者并非這三妖…”蘇禮心中確定了這一點,然后雙手掌心的符印切換…
清心符,六轉六劫加持!
雙手合什,卻見一片清光從他合掌之處綻放出來。
好在這些凡人受到的迷魂術效果也并不強烈,在清心符清光照射之下還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他們一時間有些發懵,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里。
一些人甚至在茫然與驚恐之下開始痛哭流涕…這不怪他們,北地軍民本就遭受了太多的劫難。
但是蘇禮沒有功夫來理會這些難民,他想了想直接飛劍傳書給了北軍那邊,讓在北軍的劍宗弟子通知姬正他們趕來接手。
而他自己,則是施展了一個陣法將‘颶風號’隱藏了起來,放開了那匹駑馬之后,就帶著肉腸往這東犄山內走了進去。
進入山中,云霧繚繞仿佛一派仙家景象。
蘇禮坐在恢復了正常大小的肉腸背上不急不緩的樣子。
行了一段時間之后已經深入山中,抬頭看去,卻見這東犄山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盤山而上的陡峭山路。
“砰!”
忽然,他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
他走過去一看,卻見是一個摔得粉身碎骨的人類尸骸…
再看看這四周,類似的尸骸還有不少,應該都是從上方山路掉下來的。
他抬頭再看去,卻是穿云意發動,阻礙在他面前的云霧豁然洞開,然后他就看到了這東犄山主峰頂端那一座看似富麗堂皇的建筑群!
而在這宮殿之下的山路上,則人頭攢動,不知多少人類在背負著各種建材往山頂運…
“這些妖怪,是要在東犄山建城嗎?”
蘇禮語氣似乎毫無感情。
他一下仰天躺倒在了肉腸的背上,后腦枕著肉腸的脖頸處,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說:“走,我們去看看。”
這一刻,肉腸背上的黑毛忽然間糾纏上來將蘇禮的身體全部蓋住,然后它放低身形四足快速邁動,卻是進入了‘伏地而行’的潛行狀態急速前景。
而被肉腸狗毛蓋住的蘇禮居然也得到了類似的效果…蘇禮藏在狗毛內,從外面看來竟然是一點跡象都沒有!
總感覺,他們似乎又開發出了一條不得了的‘組合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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