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任命
文翊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道錦帛書寫的軍令，開始宣讀起來。
“王金勝聽令，自即日起，茲任命你擔任鳴玉營督軍一職，歸屬封鳴轄制，助其全力接掌金陵防務，至于其他細責，自有臨機專斷之權，無戰事時，獨立于三軍，只效命于督師及封帥，視為親軍。其余諸將，皆可見官不拜。”
王金勝聽完以后面色十分古怪。
文翊以為他沒聽明白，便問道：“怎么？需要我給你解釋解釋？”
王金勝有些懷疑地問道：“比起內容，你倒是先給我解釋解釋，你是不是偷聽我和封鳴談話了？”
文翊莫名其妙，一副你說啥呢的表情。
王金勝納悶：“那你為什么給我安排的這個職位，和今早封鳴許給我的聽上去一樣呢，真不是你倆商量好的？”
文翊這回明白了，搖扇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兩兄妹都是我一手教大的，自然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一大早就去找你說了這件事，性子還是急了點，仍需磨練啊。”
王金勝點了點頭，這倒不奇怪了。但他還有點疑問，便抬頭繼續問道：“雖然你這個說的大致與封鳴告訴我的無二，但這個無戰事時獨立于三軍，和見官不拜，你再給我解釋解釋唄？”
文翊輕笑：“噢？挺敏銳的嘛，你是不是以為我又給你下套子呢？無妨，我就給你詳細解釋一下。所謂無戰事，便單指金陵城周邊沒有進入戰備狀態，也就是說首都的安全沒有受到威脅，那對于鳴玉營來說，便為常時，而不是你想象中的，只要兩軍交戰，就算戰時，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并沒有和你玩文字游戲，只是一個附加條款而已，萬一真有緊急狀況，比你官大的，都得聽，這不過分吧？說白了還是資歷問題，等你慢慢歷練以后，再放權給你也不遲。”
王金勝點了點頭，也覺得確實應該是這么個道理，顯然自己還沒有被信任到，可以真正肩負起整個金陵的安危。不過好在，已經是一個頗為令人滿意的開端了。
文翊見他明白的很快，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至于這見官不拜么，算是我給你爭取的一項特權了。軍中等級森嚴，尊卑分明，一向是論資排輩。但我知道你這性子，讓你給常凱他們點頭哈腰，可能比殺了你還難，所以便請求封帥，給了你這個特殊待遇，以后你只需要對我們兩人執禮便可。但你也要記住，這不代表你真就可以和其他高級將領平起平坐了。待遇我可以給你，但真正的地位，還需要你自己來爭取。”
王金勝這次是真的有點感激文翊了，看來對方是確實有設身處地為他考慮。只不過老文說的有道理，地位還是要自己爭取的，不拜別人并不算本事，讓別人拜自己才算本事。
王金勝想通以后，便暗自決定要早日出頭，真正獲得別人的認可，于是謝過文翊道：“行啊老文，這次算我記你的好了，不會給你丟臉的。”
文翊起身，拿扇子輕敲了一下王金勝說道：“剛說完你就忘！不許對上官不敬，叫我文先生。”
王金勝揉了揉腦袋，露出愕然之色，合著這就開始了啊。
一時間確實有些難已習慣，雖然心里委屈，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文先生…”
文翊心里樂開了花，對這小子的反應甚為滿意。但心下又覺得，這樣的管教似乎無趣了些，不應該壓抑少年人的本性，矯枉過正，反而容易挫殺他們的靈性，都變得老氣橫秋就不好了。
于是文翊笑了笑說道：“行了，我其實不在乎這些，以后你我二人獨處時，你就隨意點吧，但當著外人面時，還是要保持恭敬，記住了嗎？”
王金勝嘿嘿一樂，心中對文翊頓覺親近。
“行了，沒什么事你就自個兒玩去吧，明天早上去找封鳴報道，帶你去營區點個卯。以后每天上午，帶將士們晨起操練，巡視城防。下午就和他們兄妹一起來我這里學習，聽明白了嗎？”
王金勝點了點頭，有些期待起了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哦對了，回頭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報道之后就搬去營區，和將士們同住吧，這樣也方便你盡快融入他們。雖然條件肯定不如府里，但勝在自由，你也不用擔心迷路了。”
王金勝回道：“這倒不是問題，應該的。我從小在山上長大，本來就對這些沒什么要求。至于東西的話，我就背著這個包便夠了，哦對，最好你能給我安排個下人什么的，再添置點生活用品換洗衣物就更好了。”
文翊聞言，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這是自然，明天都會給你準備上。不僅如此，還會再多給你添一個副手，協助你盡快掌握情況，可有意見？”
王金勝不置可否，有人幫忙自然好了，便點了點頭。
文翊見狀立馬說道：“你可答應下來了啊，記住要負責到底哦，要和同僚和睦相處，凡事商量著來，切莫意氣行事，否則休怪我軍法無情。”
王金勝有些郁悶，這怎么還還扯到軍法了，我有那么難相處么，看著很像專橫跋扈的人？
文翊不再繼續解釋，一揮折扇，示意他快走，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忙。
王金勝見狀不再多言，行個禮便告退了。
走出殿門，見離天黑尚有一段時間，便打算出去轉轉，順道去老許那蹭頓晚飯。
來到格源齋前時，已是掌燈時分，臨街店鋪都紛紛掛起了燈籠，一時間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繁華夜景并未使他留戀太久，填飽肚子才是正理。進門以后發現格源齋里已是座無虛席，開業頭一天便生意紅火，令王金勝很是滿意，暗嘆老許的生活也不用發愁了。
看著正在柜臺前忙活的許格源，王金勝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老許，生意不錯啊，這才開業不到半天，比白天的時候人多了許多啊。”
許格源抬頭見是他，神情一喜，但隨即有些色赧地說道：“是啊是啊，都知道這是大公子親自掛懷的商鋪，街坊四鄰一個不落全來捧場了，這不，我都得親自上陣才能勉強應付，還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時候呢，勝哥兒你先上樓坐會，我讓人給你先做點吃食，晚些我忙完就過去陪你。”
王金勝擺了擺手：“沒事，我就來吃個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以后咱哥倆有的是時間。”
說完便徑自上樓，去那間屬于自己的小屋呆著去了。
不多時，伙計便端著一大盤吃食送了進來，邊為他擺上桌邊說道：“勝爺您慢用，這些是我們老板特地吩咐為您做的，他說忙完就過來陪您喝一杯。”
王金勝笑著謝過伙計，等他關門離去后，便開始獨自享用起美食來。
這老許辦事還真周到，百忙之中還能給我做出這滿滿一桌子菜來，真是有心了。
他滿意地想著。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許格源便端了壺酒上來了。
“勝哥兒，吃的還滿意？”許格源開門問道。
“嗯嗯，你也坐下吃點。”王金勝邊吃邊道。
許格源笑著坐到了對面，分別給自己和對方斟上兩杯酒，問道：“怎么樣今天，封帥給你安排什么職位了？”
王金勝抹了抹嘴說道：“嘿嘿，那老小子，不少花花腸子，不提也罷。職位的話，文先生把我安排去了封大公子的鳴玉營當督軍。哦對了，說起這個，老許，你有機會多幫我留意下這方面的情報，我想盡快熟悉下情況，好做下一步打算。”說罷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許格源點了點頭，又給他添了一杯說道：“安定下來就好，聽起來是個美差。我記下了，會想辦法盡量搜集一些高級軍官，或是重要基層將士的相關信息，方便你對他們有個大概了解，投其所好，更容易搞好關系。”
王金勝滿意道：“如此甚好，老許你這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哈，總結得頭頭是道。那就交給你了，我放心！”
兩人相談甚歡，皆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心情大好，不覺間對飲到深夜，大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