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丹塵正欲出擊,聞言愣怔片刻,爾后冷哼一聲,徑自擺出一招“如封似閉”的架勢,凝聲說道:“陳一鳴,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此時身后的王藝云亦來到近前,陳一鳴抱拳敬言說道:“在下此來絕不是鬧事兒的,其中原委一時之間難以分說,只是我兒子現在有危險!”
鐵丹塵聞言,心神稍定,細細思索,爾后說道:“有一個叫高山豹的人陪著你兒子,你還擔心什么?”
“高山豹?”陳一鳴聞言,面色倏然變得難看起來,冷哼一聲,喃喃道,“又是高山豹,王順英難道也在這里?”陳一鳴忙即回眸,但見四外人潮涌動,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陳一鳴眸眼深沉,凝眸望著鐵丹塵,說道:“鐵掌門,如今我太極門勢力分崩離析,我雖身為掌門,但是卻已難行掌門之權!至于你剛才說到的高山豹,和我有深仇怨恨,他今日來此必定圖謀不軌,想要挑撥太極門和鐵手幫的關系!”
陳一鳴臉色陰沉,指著身旁正自激斗的太極門中諸般護衛,言辭懇切地說道:“他們都是朝廷的鷹犬爪牙,我等要聯手對付他們才好!”
“他們不是你太極門中的弟子嗎?”鐵丹塵問道。
“不是!”陳一鳴搖頭說道,“他們都是王順英從宮中內廷所招攬的人手!”
“王順英?”鐵丹塵雙眸一凝,躊躇片刻,心中忖說道,“此人甚是熟悉,但是怎地想不起來是誰呢?”
“如今事態緊急,詳情如何不好分說,但是王順英隸屬于如今東西廠的廠公曹公公!”陳一鳴說道。
“曹公公?”鐵丹塵聞言,仿佛恍然。
曹公公在江湖百姓之中的名聲極其不好,最初鐵丹塵帶領弟兄們興起鐵手幫之時,鋤強扶弱、劫富濟貧是幫中宗旨,東西廠以曹公公為首,上下一丘之貉,荼毒百姓,所行盡非人事,久而久之,鐵手幫和東西廠便結下了不少的梁子!
鐵丹塵沉吟片刻,凝聲說道:“陳掌門,王順英可是你的岳父?”
“嗯!”陳一鳴點頭,說道,“這是我的妻子,她曾經也是曹公公手下的人!”
“我明白了!”鐵丹塵此時方自恍然,點頭說道,“陳掌門,這里先交給我,你們兩人速速去尋找緣義!”
“他剛才脾氣暴躁,看來定是受到高山豹一干人等的挑撥了!”
眾人說話之間,倏然間身旁有一個東廠高手揮劍朝陳一鳴刺去,陳一鳴躲避不及,眼見就要陷入險境!
鐵丹塵倏然一抖長袖,袖中兩道銀光閃爍,短刃倏然而出,徑自將那冷劍抵擋開去!
“鐵掌門!”陳一鳴驚訝之余有些擔心,如今四外均是王順英派來的人,鐵手幫中人已然傷痕累累,形勢大為不妙!
“你快走,這點兒有我在呢!”鐵丹塵冷喝一聲,徑自和那東西廠中的衛士戰作一團。
陳一鳴沉吟片刻,看到四外涌過來的人群,一陣嘆息,爾后拂袖帶著身旁的王藝云,登時即拔地而起,掠過下頭黑壓壓一片人群,徑自向前奔去!
陳一鳴和王藝云二人凝眸細望,在人群涌蕩之中尋找陳緣義的所在!
片刻后,王藝云倏然驚呼一聲,忙道:“鳴哥,你瞧,義兒在那兒呢!”
陳一鳴凝眸望去,但見陳緣義正和高山豹二人聯袂戰斗,頃刻之間,已有數名鐵手幫中人命喪其二人之手!陳一鳴感到一陣痛心,輕聲說道:“云兒,我們現在下去,務要小心!”
陳一鳴頓挫之間,宛如飛鳥投林般撲了下來,劍式凌厲,宛如龍吟,強風勁浪,朝高山豹呼嘯而去!
高山豹正自戰斗,倏然間感到頭頂一股勁風涌來,知是勁敵來訪,猛然間雙臂陡振,仿佛化作一道流星般徑朝身后縱退而去,雙手順勢一帶,陳緣義突覺身子前傾,高山豹一股雄渾的力量落在了他的背脊!
陳一鳴雙眸一凝,看到陳緣義揮劍朝自己前撲而來,忙自撤招收式,一式太極拳的“攬雀尾”,竟自以空手奪白刃的絕招將陳緣義的常見奪了過來,陳緣義正自愣怔沉吟,陳一鳴凝聲說道:
“義兒,你沒事兒吧?”
陳一鳴扶著陳緣義,陳緣義愣怔之余,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貌,正是自己的爹娘,不由心頭一陣酸楚感泛起!
陳緣義喜極而泣,不由流出了一行熱淚,他凝聲說道:“爹娘,你們都沒事兒嗎?”
陳一鳴淡淡一笑,說道:“你陪陪你娘!”爾后徑自繞開陳緣義,凝眸望著身前不遠處的高山豹,凝聲說道,“高山豹,今日你等來此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過來嗎,怎地見到我反倒走開了?”
高山豹淡淡一笑,徑自拂袖走出,朗聲笑道:“哈哈哈,陳掌門,你們兩口不正是想要一家團圓嗎?我高山豹知道你們的心愿,自然要成全你等了!”
陳一鳴冷哼一聲,回眸望著四外仍自爭斗不休,紛亂一片的現場,冷冷望著高山豹,說道:“高山豹,事到如今,我不和你廢話,你們今日行事實是天人共憤,難道就不怕遭到天理報應嗎?”
“陳一鳴,天理報應我們是怕,但是我們不怕你!”高山豹朗聲一笑,說道,“如今你太極門已然淪為廠公掌中之物,若非廠公心慈手軟,想要留你一條性命,你們一家還能安然生活這么些年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陳一鳴凝聲說道。
“什么意思?”高山豹縱聲長笑,冷冷說道,“意思就是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我既答應了讓你們一家團圓,哼,那你們就去陰曹地府團圓吧!”笑意恣肆,目中無人。
“這······”陳緣義在旁凝眸怔忡半晌,此時已全然明白,冷聲道,“高山豹,原來是你們利用我來陷害我爹娘?”
“哈哈哈,傻孩子,這不是我們要利用你,而是你自個兒上趕著求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