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歸陀莊主(上)
此事確有古怪！
要知道汝寧地區，自古即得交通便利，扼中原咽喉，八方輻輳，官驛穿梭，商賈云集。
形形色色的人等在此駐馬甚多，久而久之諸如馬市、馬店也風行方圓數十里，故而有人稱此處為“駐馬店”。
經過近百年的發展，汝寧地區常常向外輸送馬匹牲畜，今日竟然要靠外地反供汝寧，無怪乎眾人皆奇！
戴洛說道：“茹兒，要不我們去汝寧地區一趟，正好也順路，買了馬匹再說！”
“好！”
戴洛晴茹兩人行了兩天，山路小道，頗為乏累，直到凌晨時刻，方到汝寧地界。
二人尚在城郊，野草遍地，風聲嗚嘯。
“戴哥哥，好累呀！”晴茹忽然伸手指了指，“你瞧！”順著方向看去，是一座占地廣闊的宅院，高燭擎掛，燈籠閃爍，亮如天堂。隱有豪言壯語從中傳來，推杯碰盞之聲在郊外也倍顯清晰。
“我們去瞧瞧！”
二人走近，看到一塊石頭上鏤刻著三個蒼勁大字“宴樂居”，氣派非凡。
晴茹面露喜容，輕笑一聲：“嘻，戴哥哥，這個點兒恐怕城門也關了，我們不妨在這兒住一晚？”
“也好！”
兩人進門，前院芳草叢生，花卉簇擁，似在爭艷，旁邊有個池塘種著一些水生植物，借著燭火光亮，還可以看到莖葉之間，有游魚穿行，往來翕忽。沿著一道走廊迂回繞過一座涼亭，又穿過一扇月亮門，便能看到高朋滿座的廳堂。
二人走進，便有小二招呼道：“兩位客官，你們吃點兒什么？”
“嗯，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飯菜來上幾樣！”
“好嘞！”
兩人來到墻角尋了個位置坐下，戴洛環顧四周，滿都是人群：“沒想到這里這么熱鬧！”
戴洛二人所在一樓擺有數十張桌子，個個都材質上好，一道梯階通往二樓，一道道簾幕飄搖，給人一種神秘夢幻之感。
戴洛瞧他們旁邊許多人桌上已是沒有食物，但卻還都坐在那里，好像等待些什么，心下奇怪。這時來了幾個倌人端上一道道琳瑯滿目的菜肴，戴洛攔下一個問道：“小二呀，你們這兒怎么這么熱鬧啊？”
“客官，我們這兒緊挨汝寧城，平日來往的許多貴客都在這里住下！”店小二湊到近前，笑道，“今天還有美人歌舞盛宴，所以比平常更熱鬧幾分呢！”
“哦？”戴洛好奇道，“有美人歌舞？”
“哼，戴哥哥！”晴茹把臉湊近，一雙美眸盯著戴洛，“有什么美人能比我美？”
“哈哈哈！”戴洛笑道，“茹兒自然是最美的，我就是問問他！”
“這位姑娘容顏無雙，實在驚艷！”店小二嘆道，“不過請來的這些美人，可都是西域歸陀莊的，更有一股異域他鄉的美妙！”店小二說到這里，一副垂涎的樣貌，“在這兒做店小二，單是這一點，就不虧了！”
“哦？”戴洛問道，“歸陀莊是？”
“這歸陀莊地處西域，莊主復姓公孫，只可惜沒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店小二又笑道，“至于少莊主公孫樓，則是我們我們宴樂居幕后大東家，多虧他的資助庇護，才經營得這么好！”
“小二，上菜！”遠處傳來一聲呼喝，店小二連忙喊著“來咯來咯”去忙碌了。
“沒想到這兒居然還和歸陀莊有關！”晴茹若有所思，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茹兒，怎么啦？”戴洛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嘻嘻，沒事沒事！”晴茹倒了兩杯酒，遞給戴洛一只酒杯，“戴哥哥，喝酒！”
“好！”戴洛舉杯，“干！”一飲而盡，頗為豪爽。
忽然，大堂之內燈燭俱滅，眾人一片呼聲，幾乎同一時刻，數道艷麗絢爛的燈光閃爍投放在廳堂正中一處懸臺上，亮如星辰，似與日月爭輝。這時又有琴瑟簫鳴，鼓樂錚錚，四下一片歡騰人海。
幾個身著清白裙衫，身材婀娜的女子在懸臺之上扭動腰肢，盡展無限青春美好。
戴洛看著，也不禁拊掌稱贊：“好！”
“好看么？”晴茹翻了個白眼。
戴洛轉頭凝神看著晴茹，微弱燈光掩映之中，青絲三千，垂豎齊腰，淡淡的清香徘徊，笑道：“還是茹兒好看！”
“哼，傻哥哥！”晴茹小聲嘟囔著，臉上卻如春花般綻放，露出無邊笑容，更增柔情。
這時，身旁一聲清冽笑聲傳來，燈光掩映之中，看得分明，來人三十多歲年紀，清榮俊貌，雙目斜飛入鬢，英姿飄逸，身上一襲白衣，手上一把江山風流扇，盡是山水美人，風流二字落墨濃厚，看得分外清晰，腰間系著一個金青色玉帶，顯是富家子弟。他走近，看著晴茹，雙目閃爍星光：
“自然是茹兒好看了！她們怎及茹兒姑娘萬分之一！”這男子說著便在晴茹面前揮舞折扇，顯示出一派風流倜儻。
晴茹瞟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多有不屑，男子卻將折扇一收，朗聲清笑：“哈哈哈，美！”合上折扇，拍手稱快，“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
“你是什么人？”戴洛站起來，言語之中帶著沖氣。
“我與姑娘說話，你這小子插什么嘴！”男子冷語譏諷。
“你！”戴洛本就少年孤傲，受了這樣言語諷刺，豈能罷休，當即便想發作。晴茹連忙抓著戴洛的手，看著戴洛，搖了搖頭，站起身繞著那白衣男子轉了兩圈，留下一圈香氣芬芳。
“嗯！”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真香！姑娘是叫茹兒？”
“本姑娘姓慕，名為晴茹！”晴茹淺笑道，“卻不知公子你叫什么？”
“不敢不敢，在下公孫樓！”
“原來是他，歸陀莊的少莊主！”兩人心中都頓悟。晴茹笑道：“原來是歸陀莊的少莊主，久仰大名！”
“哈哈哈，晴茹，茹兒！”公孫樓笑容滿面，他本英姿颯爽，但此刻看來，卻有一種從心底生出的猥瑣之態，“我也早仰姑娘美貌之名！”
“我是······”戴洛站起身，想要介紹自己，但晴茹卻突然挽著他的臂膀，“他叫戴洛，是我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