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突變,看臺上絢麗的燈光驟然一暗,配上主持暗啞低沉都聲音,頗有些陰沉沉的意味,頓時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不親身體驗很難能了解那一瞬間出現的震動,不少年輕人都被驚了一跳。
但效果也是顯著的,原本已經懶懶散散的客人們都不由自主的被調起了一些興趣。
格斗場灰暗,包括之前被介紹過的十二只妖獸全都隱藏在陰影里,讓人看不清楚身形,就連主持也只能讓人聽見聲音。
“這場游戲很簡單,大人們面前都有相應的卡牌,卡牌上的數字代表的就是臺上的妖獸,抽中的大人將擁有其絕對的控制權。”
果然如他所說,眾人面前的小桌子從中打開,擺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副卡牌,看數量應該是與客人相對應的。
但這種形式的東西還是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云城主這到底是搞的什么啊,抽牌得妖獸?就這些貨色?”
真不是他們嫌棄,就算是借此送出去,在座的還真看不上那些個妖獸。
但游戲既然是這么玩的,眾人還是很捧場的,按照要求說的從卡牌里抽出一張。
倒不用擔心會有重復,因為在某一位客人抽到獨有的卡牌后,其他雅間內相同的一張就會同時被撤出,所以如果動作慢,最后就只能撿剩下的了。
“挺有意思的啊。”
風爹話是這么說,但神色卻并沒有很興奮,只隨意的在卡牌中抽了一張出來,翻開看到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數字五。
此間的客人怎么都有幾百位,能從中抽到個帶數字的也是不容易。
他抽完就轉頭看向風久,瞇著眼笑:“寶寶試試。”
這么一會功夫,卡牌以可見的速度減少著,反正也只是個游戲,客人們并不需要太過猶豫。
風久也不特立獨行,順勢就也抽了一張。
翻開看到上面印著的是一個波浪,也不清楚代表著什么,但很顯然現在這個環節并用不上。
片刻后,眾人就相繼抽完了卡牌,等待著接下來的節目。
大家都抽了什么別人也不知道,所以之后主持就讓抽到數字的客人將卡牌亮出來。
風爹看到桌子面前的卡牌識別器,就將其放了上去,隨即就見著他們所在的雅間上方的小燈亮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也有其他雅間的標識燈被點亮,加在一起剛好十二盞,只是并沒有顯示出各自的數字。
但就算這樣,注意過客人分布的人也能清楚的知道是誰抽到了這些牌。
洛星河手里捏著一張印著小草的卡牌,很是不怎么喜歡,可他祖爺爺拿著的是塊石頭,比他的還普通,也就歇了換牌的心思,隨即見到風久所在的雅間亮燈,視線立馬就瞟了過去。
“抽到有什么用,不就幾只妖獸嗎,給我我都不要。”
在洛小少爺看來,那些妖獸又丑又蠢,的確是非常寒磣了。
老城主掃了眼兩人的牌面,又看向黑暗的高臺,意味不明的笑道:“星河啊,這游戲可不會那么無聊。”
洛星河不太敢茍同,他跟他祖爺爺差了三百多歲,各自興趣愛好都不一樣,后者覺得有意思的東西他多數都不怎么喜歡,所以聽了這話也沒被提起興趣。
但牌既然已經抽了,那接下來的游戲還是要玩的。
隨著帶著雅間的標識燈亮起,看臺上也同時亮起了十二道光束,分別打在十二只妖獸身上。
但此時妖獸們的籠子都已經被遮蓋住了,擋了所有人都視線,并看不出每個籠子里裝的是哪一只。
這大概也是游戲里的小趣味,雖然有十二個號碼,但妖獸的編號卻是沒人知道的,所以即使得了一只,客人們也并不知曉到底是哪個。
風爹就看到其中一個籠子被移到了他的雅間面前,代表了屬于他的五號。
這種故弄玄虛的游戲過程很難讓人猜透,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更多了幾分使人探究的欲_望。
“寶寶知道這是哪只嗎?”
風爹隨口一問,也沒真準備讓風久回答,因為作為擁有者的他算是場內少有能看到妖獸的人。
很快他面前的面板上已經跳出了妖獸的信息,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同一個房間的風久并看不見,除非他肯自己告知。
“三眼獸?”
風爹挑了挑眉,這妖獸顯然是勾起了他不太好的回憶。
當年戴成為戴希辦生日_宴,他第一次帶著風久出門,然而卻在宴會上看到了太多不好都東西,其中就包括這三眼獸。
對于一個才兩歲的小娃娃來說,太早見到兇狠血_腥的場面實在是殘忍,他當時肯定是不高興的。
但是在撕破臉之前,他不能卸下自己的偽裝,所以只能簡單的阻擋風久的視線,不讓她直面那些場面。
可依舊阻擋不了某些人的邪惡用心,即使早有準備,讓風久驟然經歷那些他還是心疼的。
所以在看到三眼獸的時候,風爹情緒明顯有些變化,只是并沒有完全的表現出來。
然而他也從中嗅出了一點不尋常的東西。
“這不是云城主安排的…”
風爹與風久對視了一眼,對這個猜測說不上意外,但也有些嘀咕。
按理來說作為宴會的主辦方,整個過程都該是云城主盡心準備,只是如果真是這樣,他不會放三眼獸出來…
那為什么會這樣就很好猜的,其中勢必是有人插手,而且是連云城主都無法拒絕的人!
這人顯而易見,只能是奧多!
果然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奧多已經開始在宴會中開始了小動作,若不是風爹與云城主相熟,大概也不好猜到。
“那我們就開始吧!”
主持的聲音再次出現,示意接下來是投票時間。
沒錯,投票!
所有的客人都自持一票,可以隨意的投給十二只妖獸中的任意一個,被選中的將成為第一個被放入格斗場的妖獸。
然而這個過程并不簡單,不是投了就能成功的,你還得猜,猜你選中的妖獸是哪一只,猜對了才能算是投票成功,這種方式很需要幾分運氣在內。
這個模式…
風爹看了眼戴成所在的雅間,嘴角的弧度略有些深刻。
不過投票還沒開始,卻有客人先提出了質疑。
“這有什么意義嗎?投中了又怎么樣,投不中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讓妖獸格斗,我們拿著卡牌也不過是走個形式,被當個傻子似的耍嗎?”
晴朗的聲音在整個會場響起,明明是質問的話,卻讓人聽不出一點火氣,就好像是好友之間隨意的閑聊調侃。
毫無疑問,這個人的聲音很好聽,好聽到讓人過耳不忘,甚至時時惦念。
有的聲音就是有如此魔力,不管說多過分的話都讓人發不出火來,只想著他能開口就什么都好。
風久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由的循著聲音方向看過去一眼。
而其他客人們也都是差不多的反應,當然,也不僅僅是被聲音吸引,更是因為這人的身份,銀月灣的城主梅方長!
銀月灣在支羅甘也算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因為它是個水城,城市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出了門不是坐船就是乘空車,是個很有些鄉愁小調的城市。
然而你要是將這個地方當成是個好欺_辱的低階那就錯了,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銀月灣幾乎滿城皆兵!
不管是天上飄的還是水里游的,就是每一個看似簡簡單單的建筑都可以是一個暗藏的武器!
這說起來大概很讓人難以相信,畢竟武器的造價不低,尤其是有大殺傷力的武器,能擁有幾個就很難得,何以布滿整座城市?
但銀月灣就是這么個地方!
每個建筑內所暗藏的武器也許威力不大,可當整座城市被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個再可怕不過的運轉機器,任其他心懷不_軌的人上門,無一不被凌虐的非常凄慘。
如此龐然的布置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更要花費無數心血,別說在西區,就是在東區南區想要做到都非常難,然而銀月灣就是做到了。
無他,只因他們的城主大人是一名機械師!
不是意義上的機甲制造師,因為梅方長不怎么研究機甲,然而制造出來的武器威力卻很可觀。
可以說銀月灣在他的改造下,今年來少有星盜再敢侵_犯。
畢竟一個藏在武器里的城市,就跟在自己腳底下埋地雷一樣,一不小心就要波及己身,居民們有城主大人作保無礙,但星盜們就不行了,有時候甚至才剛準備行動,就莫名其妙的被干掉了,可以說非常的憋屈。
所以一般的星盜團就算是想干一票,多數也會避開銀月灣。
看起來跟玉佼州很像,因為后者也是星盜很忌諱踏足的地方。
但在本質上又是全然不一樣的,樊慎行不怎么顧民,梅方長卻很護住自己地盤上的人,由此會得到什么結果幾乎不用多說。
所以梅城主在銀月灣是很得民意的,城主的位置坐的格外穩。
在支羅甘要做到他這種程度可不容易。
但你要說他人多好吧,也不是,使用過的各種手段并不比其他城主少,同情心也不怎么多,甚至有些時候嘴還很毒,就比如說現在。
其他客人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會說出來,連洛小少爺都沒說要站出來懟天懟地懟客氣,但他就很不想忍,非要刺兒幾句。
然而托了一副好聲音的福,就算這樣也沒讓人反感。
主持更不可能跟他嗆聲,很有耐心的回道:“大人何必心急,未知的游戲才更有趣不是嗎。”
“有趣?”
梅方長一開口,就讓人心也跟著提了提,心防低的甚至忍不住失神。
但他大概是想表達嫌棄的意味,對這場格斗場的安排半點好感沒有:“很傻是沒錯了。”
話落,之后卻也沒再說什么,畢竟也不可能組織節目繼續下去,否則就是公然不給奧多好臉了,上趕著找不痛快么。
梅方長饒是不喜歡,也頂多是埋汰幾句了。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比起什么節目,他們對別人的針鋒相對更感興趣,如果能吵起來或者打起來那更是喜聞樂見,全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然而卻也有人不高興,戴成就很氣憤。
這節目雖然是云城主準備的,但其實按照奧多的心意,其中也多有他的手筆,結果這才剛開場就被人公然的嫌棄,他當然開心不起來。
可奧多都面色如常,他也不好喜形如色,只暗自記了梅方長一筆,平時他躲在銀月灣別人不能把他怎么著,但出了那個保護圈,還不是有很多可以做手腳的地方。
“怎么樣?”
不怕別人聽見,風爹與風久說話也不如何遮遮掩掩,如實道:“以梅方長的實力成為機甲制造師不難,而且水準絕對低不了。”
被風爹這么評價,那就不是普通的厲害了。
一名強大的機甲制造師不管在哪里都是難得的人才,尤其是對支羅甘這個混亂又貧瘠的地方,更是千金難求。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拿得出手,成為一名高級機甲制造師,那肯定會讓更多人投鼠忌器,輕易不敢招惹,是很好的護身符。
然而梅方長研究了一輩子機械,成為城主后卻從來沒制造過機甲,至于原因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被證實的,眾人最傾向的說法還是他個人的身體條件不夠。
這倒也不是空穴來風,梅城主制武器的手段厲害,但還真沒人見他與人動過手,甚至有傳言他根本就沒什么武力值,是個隨便來個流浪漢都能打倒的弱雞。
但作為城主,并不是隨便什么人想見就能見到的,更沒有必要無緣無故的與人打架,所以盡管有人躍躍欲試也沒有機會。
不過說來,奧多大概是很想試探一下這位城主大人的底細。
風久手指動了動,別人需要試探,她卻不用,一個人什么身體素質她只要掃一眼就能知道,而這個梅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