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驚,不用猜也知道是有人不小心發現了這個洞口,所以想進來避難的。
只是讓對方入內,那勢必會發現他們的行蹤,不管對方是哪個公會的,都沒辦法再隱藏下去。
可要是動手,玩家被淘汰的時候會看到斬殺自己的對手昵稱,那同樣掩蓋不住。
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情況。
眼看著那架機甲就要進來了,童臨正快速的想著該怎么辦才好,風久卻已經出手了。
她沒直接爆掉對方的機甲,只是用長劍微微一挑,那名玩家就毫無抵抗力的松開了抓著石壁上的手,再被大雨一沖刷,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去。
童臨似乎都能聽到那人崩潰的叫喊,不由得抹了把臉。
但這種時候也只能對不住他了,人掉下去會怎么樣可不關他們的事,那自然也可以避免昵稱泄露。
這如果是在外面會怎么樣不好說,但在游戲里真心沒什么壓力,左右就是被禁賽幾個小時。
而大公會之間的獎勵爭奪向來就是這么殘酷,明知道是對手還給對方生路,那你就不想贏的任務。
但經歷了這么一茬,少年也不敢那么放松了,守在洞口就怕再有人爬進來。
不過要想在這么兇猛的雨勢下移動也是不容易,片刻工夫,該找到洞口的都已經鉆進去了,找不到的也差不多被沖下去了,除非碰見對付不了的妖獸,否則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跑到外面受罪。
只是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到什么時候,多少讓人有些焦慮。
畢竟等在這里可不是什么辦法,任務不等人,越晚到達想要去的目的地,就越不占優勢。
何況又不是所有玩家都那么清閑,時時刻刻的呆在游戲里也沒有影響,現在正是深夜時分,若是第二天還要工作的也要抓緊時間去休息。
有堅持不住的甚至當即就下了線,反正退出后機甲就會被隱藏,也不擔心會遭遇妖獸的襲擊。
只是這樣一來,各公會的戰力肯定要受影響,他們來的本來都是各方的精英,為的就是在不拖后腿的情況下盡量發揮出最強的實力,這樣勝算才大。
結果一場大雨直接打亂了他們的節奏,運氣好的躲得快,損失還在可接受的范圍內,要是倒霉些的那可就慘了。
風久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也能大魚估計一些。
這些玩家水平是有,但也就在熟悉的領域內,多數又年輕,要說來過十字峽谷的恐怕真找不出兩個人,那更別說經驗了。
能在危機關頭幸存下來靠的也是臨時應變能力,但對此,就不要抱什么希望。
所謂的應變能力也得在自己實力可支撐的范圍內才有用處,當危險無法抵擋的時候,所有掙扎都是徒勞。
不過這樣正好,其他公會的戰力被消耗的越多,形勢對他們越有利。
童臨正警戒著,流蘇的信息發了過來。
他們幾個躲得很及時,早早的就回到了崖頂,所以并沒有被大雨波及到。
說來也是奇怪,落河谷的雨勢來得兇猛,但范圍卻只限峽谷內,過了崖頂一段距離晴空萬里,與這里是截然不同的清爽。
從交界處看來,就如同從云端落下的瀑布,可以說是非常壯觀了。
流蘇幾個現在就在這么個地方,因為進不來,所以干脆在外面參觀上了,拍了不少照作為留念,沒辦法去真的十字峽谷,能在神跡里感受一番也是不錯了。
其他始終不得任務的玩家也是差不多的狀態,完全當自己是來參觀旅游的,氣氛居然還挺輕松。
但流蘇兩人還沒忘了他們兩個被困在峽谷內,見到他們有工夫發消息就猜到兩人的情況沒有那么糟糕,多少放心了一些。
兩邊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情況,目前看來都沒什么波折,但在知道眾多公會趕來落河谷的時候,就該清楚接下來的情形并沒可能那么順利。
“一刻鐘。”風久驀地道。
童臨看過來,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驚訝道:“這么快?”
他以為這場雨至少也要下幾個小時呢,還想著他們兩個要不要輪流出去休息。
不過他也挺好奇風久是怎么看出來的:“這有什么預示嗎?”
要知道只有經常出入十字峽谷的狩獵隊才能勉強看出一些東西來,反正要他觀察的話是什么都瞅不出來。
這并不是有沒有經驗的問題,實在是雨幕太大,水流又格外不透徹,視線被阻,半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更別說通過一些細節去判斷雨能下多久。
但事實上,風久還真就是看出來的。
如果有靈力的話她自然不用這么麻煩,但在游戲里她只能憑借自身的實力跟經驗去完成別人認為不可能的事。
這場雨來得急促,但細心觀察的話就可以注意到云層集結的速度跟密度,以及降落時的分量。
如果只是平平的分析還不夠,因為天氣的每一絲變化都可能對此產生影響,方方面面都必須考慮到在做分析才可以。
只是這個計算量很大,除了依靠經驗,普通人想要計算出來會非常困難,多半要依靠儀器,但有些東西卻不是儀器能探測出來的,所以落河谷才始終讓人難以預判。
而對于擁有強大神念的風久來說,這些卻都只能算是常規操作。
童臨只是聽他說就腦袋疼,作為機甲制造師,計算能力已經是凌駕于多數人之上了,否則也不可能在一項項數據中作出正確的判斷。
在此之前少年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很不錯,即使始終都沒能追趕上弟弟,但進步卻非常明顯,不被拉開距離還是可以的。
但現在他卻莫名的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關于機甲制造的方面他的確可以凌駕于所有同齡人之上,但除此之外東西并不多,其實看了許多書籍,即使在閑暇之時都在努力吸收知識,那這個世界太大,總有了解不完的東西,太過滿足于現狀就會過于懈怠,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少年摸了摸鼻子,風久剛才說的東西他都有認真聽,可真心沒聽明白多少。
一刻鐘之后,雨勢果然明顯的弱了下來,這雨來的快去得更快,水流才剛剛有零息的趨勢,下一刻就已經停了下來,暗沉的天色也因為雨幕的退散亮堂了不少。
不過現在本來就是深夜,亮度也有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晚的月亮格外喜人,將所有的角落都照得通透,讓玩家們做起任務來都更加起勁兒了。
童臨小心的探頭看了看,見峽谷上方的云層已經散了個干凈,這才放心的鉆了出來。
剛被雨水洗刷過的樹葉花草都格外嬌嫩,鮮鮮艷艷的舒展著,看起來都是挺美,但暗藏其中的卻都是危險。
大雨過后,躲在洞穴中的妖獸們都將要出來尋覓口糧,機甲雖然不在他們的食物列表內,但也會被視為有威脅的敵人,一不小心觸及逆鱗就免不了一場爭斗。
何況這峽谷的上上下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公會的玩家,對兩人來說都是潛在的敵人。
風久迅速的離開了原地,童臨就跟在他后面。
探測器上已經不見了其他玩家的影子,那是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出了可探測的范圍。
不過風久隨即又看向另一臺探測器,不同于之前范圍性的搜索,這是追蹤特定目標的探測儀器,而所謂的目標就是她特意落下的標記點。
在之前萬古一夢的玩家通過這里的時候,風久就在靠近的幾個人身上留下了標記,現在看來被淘汰了幾個,但就算剩一個足夠用于追蹤了。
萬古一夢的目標很明確,他們跟上去絕對沒有錯,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盡量不要其他公會照面。
沒有耽擱,兩人隨后就順著峭壁爬了下去。
雨后的石巖跟樹枝草葉都格外滑_潤,攀爬難度比之前大了很多,就是童臨的速度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不敢托大,一路上都非常謹慎,這要是一個腳滑摔下去那才是麻煩。
風久的探測器經過改裝,基本上可以不是大部分的屏蔽儀。
上次與風過無痕的挑戰賽可以算是一個特例,因為對方是花了大價錢從系統商店兌換的四級屏蔽儀,在等級方面就有一定的優勢,所以才被鉆了空子。
當然這次也保不準有人買了高級的屏蔽儀,但兩人但儀器等級同樣不低,被發現了可能性很小,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風久走的都是很保險的路線。
避開無語的公會玩家,因為只有兩個人,風久行動的速度還是要比其他玩家快上不少,很快就追上了三字真經。
三字真經也難免因為意外遭遇損失,似乎正在整合隊伍,所以人員都比較集中,風久稍微繞開一些就可以直接越過他們。
只是還沒等走遠,就突然聽見對方所在的位置傳來一陣騷_亂,還有隱約的獸吼聲,可能是碰見了不太好對付的妖獸。
集體行動就是這點不好,遇到強大的妖獸想要避開不太容易,因為只要一個隊員露出了馬腳,那就算是招惹上了。
除非他們狠心放棄被困住的隊員,否則牽連出來的就是更大的損失。
你說公會的成員多不怕?
別開玩笑了,工會帶來的人再多還能比十字峽谷里的妖獸多嗎,兩廂對壘,誰輸誰贏根本就沒有懸念。
雖然妖獸之間也都是敵對狀態,但他們會優先攻擊峽谷外的生物,玩家在這里并不占優勢。
童臨回頭瞅了一眼,并沒有要去看熱鬧的意思,這要是去了估計就回不來了。
趁著三字真經被糾纏的時候,兩人順利的越過它們繼續向前。
如那般高手如云的大公會,能盡量不動手就不動手。
而在前面的公會就是小打小鬧了,隊員的實力都很一般,大概就是聽到消息后來湊個熱鬧,只是不想半路遇到了一場大雨,因為躲避不及直接損失了過半的成員,頓時都有些懵。
他們的戰力本來就不高,就剩下這么人員三兩只估計還不夠給其他公會塞牙縫的,可就這么轉身回去又很有那么些不甘心,畢竟他們都已經走了這么遠,馬上就可以看見目標。
所以幾人一合計,決定還是下去看看情況,也許就運氣好能摸到任務的邊兒呢。
因為抱著玩樂的態度,幾人也沒什么壓力,馬馬虎虎了就下去了,結果沒走出多遠就猝不及防的遭遇了埋伏。
“我靠,什么人!”
以他們的消息渠道并不知道走在他們前面的公會是哪個,只有不幸被淘汰的人才能看到斬殺者的昵稱,但有不可能提醒隊友了。
萬古一夢是什么等級的公會?那是在大神濟濟的中區也能排的上號的實力,要對付幾個沒什么章程的玩家實在是太容易了,何況還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
即使峭壁上綠植繁多,也沒能抵擋住萬古一夢密集的攻擊,那幾名玩家都不需要特意被找出行蹤,就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炮彈轟在身上,稀里糊涂的就掛了。
入夢抬手揮下,萬夢的成員當都停止了射擊,卻并沒有收起武器,以防還有漏網之魚。
在判斷那公會的成員都已經被淘汰后,他們才退出了埋伏地點,整合好隊伍后繼續前往目的地。
風久跟童臨掩藏在不遠處的樹干后,將剛才的情形看了個真切,也不得不承認萬古一夢能在中區也混一個不錯的排名,的確是有那個實力的。
只看玩家的水平,就絕對不是空有實力沒有紀律的散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后的精英。
不往遠了比,就拿狼人部落來說,在這一方面也要差萬夢一籌。
目前看對方的架勢,萬古一夢應該還沒有到達所謂的任務地點,只是趁著休息的時間順便消弱一些可能的競爭對手。
如果他們在崖頂派有人監視,那應該也知道三字真經出現在了落河谷,不可能不謹慎。
但只是這樣還不夠。
童臨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尋思了半響頓時一皺眉:“不對啊,他們如果派了人守在崖頂,那見到流蘇他們肯定也能猜到我們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