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太有辨識度,毫不讓人懷疑就是封久劍本身。
身份之類的東西對言公子而言都不是重點,所以最讓他注意到反而是年齡那一欄。
過了年才堪堪十五歲!
一個半大小子的年紀,實力卻已經強過了那些知名的軍校生,連聞天這個年紀也打不到這樣的實力。
不過游戲里的等級總是會有些夸大,連升到十級都不是問題,五級更不能說明什么,也許到了現實里也就是一二級的程度。
但戰斗經驗卻做不得假,封久劍確實很有幾把刷子。
不管是以誰的角度看,對方要進入古一都不算什么很為難的事,但后者的態度明顯表示著此事的不尋常。
言公子正要說什么,侍者就來稟報,說有客人到了。
得允之后,進來一位少年。
言公子看著對方笑道:“你不是說要閉關制造機甲嗎,出來做什么?”
童子昊搖搖頭,不是很想說這事,他最近在嘗試制造三級機甲,老師并不看好,但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只是幾次下來都是半途而廢,也難免心有不順。
“在看什么?”
言公子將資料遞過去,童子昊看了眼后頓時一愣:“封久劍的信息?!”
“對啊,就是他。”
言公子伸手敲了敲桌子:“聽說古一不肯收他,你覺得我們要過來怎么樣?”
然而他話說完,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很有些古怪,挑眉道:“哪里不對?”
童子昊的表情不太好:“他是西區域長的兒子?”
上面寫的明明白白,這種錄入萬古人員系統的信息不太可能出錯,何況是有官職的。
言公子正覺得他的態度不太對,突然想到什么,也難得詫異的道:“我記得,你那位堂哥就是從小去了西區,難不成…”
他其實不太記得其中的細節了,只是因為跟童子昊玩的多,所以聽人提過那么兩句,若是沒記錯,對方好像就是寄住的西區域長家!
“什么堂哥。”童子昊不滿道:“他們早就已經不是童家人了。”
見他沒有反駁,言公子心里就有譜了,也終于明白古一為什么不敢收封久劍。
那西區域長肯收人,就說明跟童軒的關系好,那自然有許多人看不過眼,論起根子來,還跟他們有些許關系。
言公子原本可有可無的想法頓時就堅定了起來,他還真就要招了這個封久劍!
一個落到西區的境地,有再多的才能都施展不開,也只有靠著特招才能走出來,可如今古一不敢收人,他們皇家再伸出橄欖枝,他就不信對方能放棄這個機會。
所以第二天,皇家軍事學院的特招消息也露了出去,程飛聽到后著急得不行,差點沒上火。
“這幫煩人精,根本就是故意的!”
唐瑾懶洋洋道:“要不是古一遲疑不定,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
眾人膝蓋一痛,表情更不好了。
若不是有這么個事,他們都不知道一直引以為傲的古一居然還有這么讓人憤恨的時候。
如今上層已經明顯分成了兩幫,天天吵的不可開交。
要不是院長師滿天下,恐怕還鎮不住那些想要上天的人。
“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程飛嫌棄道:“正事不知道干,就會給古一扯后腿。”
那位反對特招的領軍人物韓副院長在學生堆里的名聲一點都不好,雖然是個七級機甲師,但心眼特別小,還唯利是圖,正式熱血少年們最討厭的那類人。
可對方背后有靠山,也很少直接接觸學生,所以也那么跳級似的坐上了副院長都位置。
但他這人雖然不負責軍校生們的訓練,卻把持著財政大權,地位也算是很重要,平時就因為經費問題沒少給學生缺衣少食,有一次更是因為購置的訓練器材不合格,差點導致人員傷亡,好幾名軍校生在治療艙里躺了好幾天才出來。
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是那時候開始,古一里不少人都開始表示對他的不滿。
可是對方后來開始收斂,沒有再被人抓到錯處,這才不了了之。
但事情過去了,卻不代表學生們對他沒意見,如果要舉辦一個最討厭校領導的投票,那韓副院長絕對榜上有名,還是榜首的殊榮。
軍校生中更是有不少關于他的留言,大家表面上恭敬,背地里都叫他蛀蟲,抹黑古一萬世英名的污點。
可以說是極其討厭了。
本來就是忍無可忍,此時特招的事他也要跳出來摻一腳,可不叫程飛等人厭惡得不得了。
要是其他人,他們還可能去問問原因,然后來一場精彩的演講,韓大蛀蟲的話…連話都懶得說。
“不行。”程飛原本躺在地上,想到什么直接蹦了起來:“要是招不到封久劍,不知道對咱們古一是多大的損失呢,這個蠢貨再嗶嗶,我就送他滾!”
“你怎么送?”樂凱斜眼看他:“就怕你滾了他都沒事。”
“呸!”程飛啐了他一口:“我自己當然不行,但不是還有你們,還有那么多校友呢嗎,這么多人表態,我就不信氣不死那個龜孫!”
以勢壓勢的事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是能做,那也不會讓韓副院長逍遙到現在,早將人趕出古一了。
程飛這法子雖然不一定管用,但總要試試。
聞天眉頭緊鎖,聞言道:“封久劍一定要來古一!”
堅定了目標,眾人頓時就合計了一通。
新生入校要一個月后,但高年級生卻沒有那么晚,算算時間,再有個兩三天就差不多湊全乎了。
于是就在當晚開始,不少古一的學生都收到了一份來自他們內部的信息,有人愣過后就將那什么副院長罵了個囫圇,然后興奮的參與進來。
軍校生們早就對他看不順眼了,只是對身份太高,敢與其作對的肯定就是要斷了自己的時候前程,即使還有其他導師看護,也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何況平時沒有直面沖撞的時候,大家也就當他不存在了。
但現在有聞天打頭,聞天是誰呀!
說他是古一的寶貝疙瘩都不為過,因為寄予的厚望太大,連向來嚴肅的教官對他都和顏悅色的。
更何況學生們本就敬佩他,雖然他是學弟,但厲害也是實打實的!
他們都佩服有本事的人。
聞天平時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多是待在訓練室里,學生們很少能見真人,此時見他都站出來了,本就看好封久劍的頓時響應。
雖然也有人不玩神跡,不知道封久劍是誰都有些莫名,卻也不影響整體效果。
程飛等人發信息的時候很小心,那些與韓副院長有關系的都避開了,卻也免不了會走露風聲,讓對方得到消息,但這也影響不到什么。
學生們的行動非常迅速,都沒等到第二天早上,當天午夜,所有到校的軍校生幾乎到了大半,都擠在院長的大樓前,希望古一堅持特招!
“封久劍真的很厲害啊!”
“對啊,我都沒怎么佩服過同齡人,如今一個是聞天,一個就是封久劍!”
“就算要拒絕也得人來了再做考慮啊,不過看個個人信息就拒絕是什么心態,他是逃犯啊還是當不成機甲師,總得給出個理由啊!”
“咱們古一不是一向之論實力不談出身,我們都已經認同了封久劍的實力,同不同意也要堂堂正正的公布出來,不然我們不服!”
“我們不服!”
半夜里,學生們的聲音將正酣眠的人都給驚了起來。
大樓里只有值班的老師,看到這個架勢都驚了一跳,他們古一建立這么久,學生們如此行事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上次還是因為童軒將軍。
值班老師不敢大意,緊忙通知各方院長。
韓皮聽到消息的時候被氣的不輕,他倒是沒有想到一個不入流的游戲玩家而已,居然讓軍校生們擺開了這樣的陣勢,簡直荒謬!
“半夜聚眾是為鬧事,已經違反了校規,讓人將他們都趕回去!”
“可是副院長,人太多了,趕不走啊!”
古一是個大校,雖然招生嚴格,也不好進,但人數依舊不少,都聚集起來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將程飛等人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能來這么多人。
“你們大概還不了解天哥的影響力。”唐瑾打了個哈欠:“不過正好,要做就做到位,韓皮不給出個理由來,咱們就不用走了。”
至于理由,韓皮當然說不出來,他就是看風桐不順眼,自然也不會讓他兒子好過!
要知道凡是進入古一的學生出去后就沒有籍籍無名之輩。
至于其他的理由,就封久劍的信息而言,還真挑不出什么錯來。
不管是不曾上學還是來自西區,都顯得太過蒼白,根本就站不住腳。
韓皮原以為就是跟院長一派打個機鋒,只要他們堅持,對方就不可能發下特招,等到時間一過,管他封久劍去了哪,反正東區的軍校都不敢收他。
只是他沒想到軍校生們居然也參合了進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他們到底哪里來的熱情!
“聞天!”
看著首列的那個名字,韓皮氣的咬牙,其他人他還能收拾收拾,可聞天…他還真就動不了!
樂院長早就從樂凱那里得了信,此時正悠哉悠哉的等消息,那邊一動,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學院,然后出現在了學生們面前。
“院長!”
樂院長如今有三百多歲,但瞧著還很健碩,頭發烏黑,臉上也沒有什么紋路,只有眼睛笑起來有些微的褶皺,看起來十分的和善。
樂凱不好這時候站出來,只躲在人群里跟著起哄。
“院長大人,古一為什么拒絕特招封久劍!”
“對啊,事關學生招生,我們有權知道原因!”
樂院長本就是支持特招的,但最近古一內部傳出去許多不太好的說辭,他知道都是韓皮搗的鬼,卻也不可能都攔截下來。
但此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就有得說了。
“學生們別激動,關于特招,校領導們也還在討論,并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聞天站在隊伍最前方,恭敬的對著院長敬了個軍禮,猜道:“那可否請問閣下,封久劍有哪一個條件不符合特招嗎?”
樂院長看到聞天,笑的就更和善了:“目前來看,并沒有。”
程飛緊忙就接道:“院長大人,咱們古一的工作效率一向高,就算是考察學生也從來沒花費過這么長時間,既然沒有問題,可是還有這么疑問?”
他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聽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現在韓皮一派還沒能反應過來,最好就是一錘定音,如此多的學生見證,事后對方必須要拿出足夠的反駁封久劍不得特招的理由,否則就別想成事。
本就是早有準備,樂院長笑瞇瞇的道:“實不相瞞,其實院方已經落下了特招的決定,正等著天明就將邀請函發出去,卻不想…”
他伸手點了點面前的學生們,卻沒有說出什么責備的話:“知道大家是為了古一好,這次也就不追究了,既然你們心急,那就讓你們看著就是。”
說著,就有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特招函帖遞了過來,看的程飛眼睛一亮。
只是沒等樂院長在上面填上封久劍的名字,就有導師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見此就呵斥道:“你們是軍校生,這樣沒規沒矩的像什么話!”
聞天看到那人是韓皮一派就知道是來搗亂的,道:“于導師。”
“還有你!”于導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聞天你的天資大家都知道,但作為學生表率,怎么能做出如此破壞規矩的事,要是以后大家一有不滿就吵吵嚷嚷,那豈不是要壞了古一的名聲!”
學生們一聽就不樂意了,小聲抱怨:“瞎幾把亂說,要不是你們搞事,我們能這么麻煩。”
聞天也并不怕他,蹙眉道:“于導師慎言,想必您很清楚上次古一學生集合是為了何時,請不要寒了大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