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動畫大冒險2017年12月25日 青空比武場中,王九終于帶著沈輕茗迎來了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對手。
山何秋。
這場比賽吸引了相當多的觀眾,當王九駕駛著熱身完畢的沈輕茗來到賽場時,只見四周觀眾席已是座無虛席,甚至還有大批看客買了站票和掛票,將很多區域擠得如同人肉罐頭一般,彼此分享著摩擦與熱度。
盡管這個賽場只是毫不起眼的第七號分賽場,盡管與此同時,奪冠大熱門錢燁正在一號主賽場開始自己的青云首秀,但顯然人們更加關心在揭幕戰創造奇跡的少女。
當王九駕駛著沈輕茗進入賽場上眾人視野的時候,分明可以聽到來自四面八方,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呼聲。
“沈輕茗加油啊!我已經全部家當買你被秒殺了!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小賤人去死吧!我們王九先生粉絲團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丑女你為什么還不自殺啊!快自殺啊!”
“沈賤人我¥#¥##¥…你們干什么?我是買票進場的,你們憑什么驅逐我!?老子一等票貴賓,罵幾句臟話都不行!?你們青云城哪兒來這么大規矩,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投訴,我要…啊啊!”
一時間,沈輕茗只聽得氣息凝滯,若非王九控制著她全部肉身,約束著氣血運行,她怕是真要被這千夫所指給氣得炸裂。但少女自從5月份與這天外神劍相識以來,生氣著急已是家常便飯,片刻后也就消了氣,好笑地在腦海中對王九說道:“想不到你這家伙人氣這么高,我堂堂青云偶像,就因為首輪把你淘汰掉了,現在居然就成了過街老鼠了。”
王九說道:“這是典型的選擇性輿論迫害妄想癥。仔細聽的話,其實這里為你祝福的人更多,是你自己主動選擇聆聽那些惡意的聲音罷了。“
說著,王九動用少女體內真元,轉化為一個簡單的聲音過濾術法,將那些咒罵的聲音隔絕在外。
少女立刻聽到了不一樣的山呼海嘯。
“靈貓妹妹一定要贏啊,我一直都是你的支持者!”
“沈輕茗我愛你!愛你全家,全家愛你!”
“輕茗妹妹我要讓你生孩子!還要…你們干什么!?我是買票進場的,你們憑什么驅逐我!?”
沈輕茗沉默了一會兒,自慚地搖頭道:“的確呢,明明有這么多支持者,我卻只聽見了惡意的聲音。大概是我已經習慣被人贊同,卻不能接受他人的反對吧。看來我的心性修為真的還差得遠,這次比賽就拜托你了哦,阿九。”
“自然,我說過要讓你奪冠,就不會食言。”
而在王九駕駛沈輕茗走入比賽區域后不久,賽場另一邊,山何秋也從檢錄點緩步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身高體態,五官相貌乃至神態氣質都沒有任何出眾之處,典型的放到人群里就無法辨識的路人型,甚至連真元波動都若隱若現,一派弱者氣息。
沈輕茗認真觀察了山何秋一會兒,說道:“這家伙真的是好能裝啊,都不是剛剛你跟我說了他的底細,我怎么也沒法想象這家伙會是上位高手…”
王九有些認真地說道:“他不是裝,而是將功法和家傳法寶都運轉到了極致造成的弱化假象。他體內雷霆之力從無形化為有型,體內凝練出了雷池,所以真元運轉速度比往常更慢。事實上這個姿態,他是打算全力以赴的。”
“就像剛剛他秒殺首輪對手那樣?”
不久前,王九在給沈輕茗播放山何秋的資料時,山何秋在首輪比賽里就以雷霆不動之體,靠著異常犀利的防守反擊擊敗了一個云涌境初期的對手,那敏銳的時機把握能力,以及防御反擊時的強橫力道,都給沈輕茗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只是迷惑戰術而已,讓人錯以為他的王牌是防守反擊戰術,以此來隱藏真正的底牌。但這一輪他看起來是要一開場就全力搶攻了。”王九說道,“待會兒,你的身體負荷可能會比較重。”
“隨便你擺弄吧,反正我自從認識你,大部分時間都是臥床養傷的…”
沈輕茗的自暴自棄,讓王九深感認同。
駕駛著區區風起境的小坐騎,迎戰一個火力全開的云涌境中后期,全副武裝的高手,不付出點代價是很難的。畢竟這個山何秋,可不像是之前切磋時候的李婉晴那么好說話。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只要肯付出一點代價,區區山何秋,倒也不放在王九眼里。
賽場另一邊,山何秋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體內雷池的能量已經快要滿溢而出,虛空中無數電蛇攢動,刺激著周身血肉經脈乃至無形之神識,使得他渾身都微微麻痹,頭腦也有些混沌不清。
看似狼狽,但這個姿態下的全力爆發,卻也分外恐怖。
山何秋在賽前請家中長輩們進行了評估,以自己目前的狀態,不計代價全力爆發,幾乎有著翻云境的水準,除非是遇到那幾個奪冠熱門,否則可說是無人能擋。
而這也是山何秋本次比賽最大的底牌,靠著這張底牌,他將本次大比的目標設定為保底前十,爭取前五…若是那幾個奪冠熱門能提前遭遇,打出兩敗俱傷的效果,那他還可以奢望一下前三。
為了這次青云大比,不動山莊可是不惜血本地投入資源來栽培他,而且投入周期長達10年!
不像是那些幾個月前得到連天城的消息,才匆匆加大投入的家族。不動山莊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下定決心,全力爭取本次青云大比的成績,冠軍或許是奢望,可是前五,前十,對于如今的不動山莊而言依然有著重要的意義,對山何秋本人更是意義重大!
為此,山何秋從踏入仙域的那一刻,便開始了自己的布局。
資質中庸,進度緩慢,15歲破風障…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告訴世人,他山何秋不過是青云城無數修士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個,這些年,他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這套虛假的宣傳。直到大比開始,他才開始將自己多年修煉的底牌一張一張翻出來,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運氣實在欠佳,第一輪就遇到了一個和他抱著同樣算計的頂尖中位,不得已用了一張底牌才干掉他。而第二輪情況更糟,居然被分到了沈輕茗。
無論其他人怎么評價這個年僅十四歲,破風障才剛滿半年的少女。但在山何秋看來,一個能淘汰奪冠大熱門的選手,無論她是用什么方式淘汰的,都值得他全力以赴。
接下來,只希望沈輕茗也能有這份全力以赴的覺悟,不然一個大意,剛剛淘汰奪冠熱門就輸在他這名不見經傳的不動山莊少主手上,那可就好看得很了!
片刻后,對戰雙方同時站定,裁判確認無誤后,點點頭,揮下手臂。
“比賽開始!”
山何秋神使運轉,形成一個精巧的機關,在體內脹滿充盈的雷池上,輕輕開啟了一個缺口。
霎時間雷霆傾瀉,由精純至極的云涌境真元轉化而成的雷霆之力,宛如大堤崩塌,山洪奔流,沿著奇經八脈頃刻間布滿周身,而后沿著神識開辟的通道,向正前方洶涌噴薄!
一道筆直而豪邁的雷霆光柱,幾乎是在裁判手臂落下的瞬間凝結成形,以山何秋為起始,將大半個賽場均勻地分成左右兩邊!
頃刻間,滿場觀眾只覺強光耀眼,令人難以直視,只能勉強看到賽場邊緣的約束法陣被雷霆光柱沖擊,散發出一圈又一圈電弧攢動的波紋。
由排山境大修士親手布置,超過兩百枚靈石支持運轉的強力約束法陣,在光柱的沖擊下顯得游刃有余,但那不斷擴散的波紋卻也充分說明著這道光柱的恐怖威力。
少數有識之士,甚至從這飽滿的雷霆之力中看出了天劫之雷的影子。這樣的雷霆若是落在賽場之外,一擊就足以打崩一面厚重的城墻,或者殲滅一個密集排列的百人方陣。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十九歲年輕人的起手式!
很多年前,相州大陸曾有個公認的道理:仙凡殊途。
一個修行不過十年的年輕人,就能以玄妙的仙術神通,將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萬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哪怕凡間最頂尖的先天武者,在仙術與神通面前也脆如螻蟻。修仙者與凡人就如同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令人無論如何都難以相提并論。
好在隨著時間推移,文明發展,修仙者們不再恃強凌弱,仗著仙術神通來剝削凡人,而是與凡間形成了互補互利的良性循環。仙凡和諧共處,令相州文明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發展起來。如今凡人見到修仙者,也往往能平等視之,平等論交。
但是,當觀眾席上的凡人們親眼目睹雷霆神威,仍不免為修士的力量而震撼。
這才僅僅是正賽首日,第二輪淘汰賽而已。
而在這樣的神威之下,那個嬌巧玲瓏,喜歡穿粉色衣裙唱歌跳舞的姑娘,怕是瞬間便要落敗了吧,若非是在賽場上,而是在實戰中,恐怕更是粉身碎骨,香消玉殞…
但是,與此同時,山何秋卻覺得心中一涼。
志在必得的起手必殺,并沒有任何命中的實感…換言之,他的大招是放空了的。
不能說完全出乎意料,但在他的預演中,這種起手突襲全然出乎意料,一個只擅長防御反擊,攻擊范圍不超過肉身之外一寸空間的帶刺烏龜,突然放出這種雷霆光柱,就算對上那幾個奪冠熱門——除了陰陽異瞳陸方塵,也該有四五成的命中率。
而在算計中,沈輕茗的躲避成功率不會超過10!
嘖,果然啊,能淘汰奪冠熱門的,就不會有易與之輩!
管他是14歲的小丫頭,還是只懂得唱歌跳舞的寵物偶像,站到賽場上,就是值得全力以赴的強敵!一擊不中無所謂,后面的招數,他還多得很!
這一刻,山何秋已經將沈輕茗當做了李婉晴那個級數的對手,有了豁出性命拼勝利的覺悟。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他的所謂覺悟,實在是太小兒科了點…
另一邊,王九駕駛著沈輕茗,在第一時間輕巧地避過了雷霆光柱的突襲。
換做其他人,或許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個措手不及,但在劍靈眼中,那個早已暴露秘密的山何秋,體內真元的運轉幾乎是全無遮蔽的,早有預料的話,閃避并不難。
難的是接下來的應對,山何秋一擊落空,心境卻平靜無波,體內雷池雖然清理一空,短時間內難于積蓄,但體表的雷霆之力卻依然凝結著威力驚人的護甲,宛如帶刺烏龜,令人難以下手。
而坐騎沈輕茗的性能有限,狂暴姿態最多維持一炷香,若不能在體力耗竭之前取勝,性能上的絕對差距,就很難用技巧彌補了…何況這種遠程操控技術,對王九而言也是全新的體驗,他的駕駛技術還遠沒有劍術那么神乎其神。
所以王九也絲毫沒有大意,在閃避之后,毫不猶豫地驅動沈輕茗向前邁步,一腳便踩得賽場大地微微顫抖,一道布置在地面上的透明薄膜綻放出蓮花一般的波紋。
而沈輕茗本人則如閃電一般刺向山何秋,雖是赤手空拳,卻宛如千軍萬馬,氣勢一往無前。
與此同時,王九聽到了來自坐騎的心靈傳音:“喂,我想我的腿好像骨折了…”
“沒關系,人體有206塊骨頭。”
“你這個回答太不走心了吧!?”
“而你現在有207塊了。”
“你給我等著…”
心靈中的對話只發生于一瞬間,瞬間之后,王九已駕駛沈輕茗逼近到了山何秋面前,那層刺目耀眼的雷霆護甲近在眼前,閃得人眼球微痛。
與此同時,山何秋也發現了對手出乎意料的突襲。
雖然不理解為什么沈輕茗要跑來這么自尋死路,但這種近身突襲實在是正中下懷。
如果有人真以為他釋放了起手的雷霆光柱以后,真元不足以護體…那他一定會讓人知道,無論什么時候,不動山莊的少莊主最擅長的都是防御反擊!
得益于王九的支持,沈輕茗此時的反應速度勉強能跟上戰斗變化,見王九毫不猶豫地貼近前去,有些緊張地問道:“王九,你不會是想要我就這么赤手空拳地直沖吧…”
王九解釋道:“用兵器也沒意義,不動雷霆不在乎導體性能,就算你穿一身橡皮甲還是會被擊穿的。”
“所以就連橡皮甲都不穿了嗎!?”
眼看王九正駕駛著自己,右手緊握成拳,瞄準了山何秋那雷霆如荊棘的胸膛,便要重錘下去…沈輕茗簡直要尖叫出來,這一拳下去,山何秋會不會死還不好說,她自己肯定是要被電得死去活來…
王九以真元刺激不動霸體帶來的狂暴姿態,雖然在爆發力上有極大的增幅,但并不會因此強化防御力和生命力,所以王九的這種作戰風格,實在是有點…
“輕茗啊,你有207塊骨頭,應該比一般人更有骨氣才對。”
“你還敢說!?”
對話間,王九已操縱著沈輕茗重拳轟到了山何秋的胸口。
電光暴走,荊棘攢動,在王九的感知里,沈輕茗的生命力一下子就掉下去三分之一,反噬過來的雷霆之力蔓延周身,烤的坐騎五內俱傷。
但另一方面,山何秋被打中胸口,也是氣血翻騰,眼前一陣黑一陣花,真元運行險些崩潰。
這小丫頭怎么這么大蠻力?!
拳頭上的真元非常微薄,不過是風起境的水準,但這股蠻不講理的純粹力量卻像是一頭青峰山里成了精的金額大猩猩!
山何秋自忖以他的體格,也絕對吃不起三五拳,而那瘋丫頭明明身受雷霆反噬,卻一副不屑與之同歸于盡的冷漠神情…
霎時間,山何秋心生懼意,不愿再與之硬拼,隨著神識變動,體內真元走向為之一變,涌向雙足,準備翻開下一張底牌,以奔雷步拉開距離,遠距離與沈輕茗顫抖。
王九當然不會給他拖延的機會,駕駛沈輕茗展開焦黑的左手臂,用力扯住了山何秋的頭發,右手繼續握拳,一拳接一拳地轟在胸口、小腹、喉嚨等要害之處。
第一拳的時候,山何秋還勉強能維持真元運行軌跡,一邊用手臂護住頭臉,一邊試圖加大雷霆護甲的反噬威能,但第二拳第三拳落下,他就有些耐不住疼痛,神識不由潰散起來,意識也跟著模糊。
下意識地,山何秋將體內的真元沿著熟悉的軌跡驅動開來,于是凝結了一半的雷池轟然潰散,重新化為一副浮于表面的五雷護心鏡,擋在了胸前劇痛欲裂的位置。
王九見此,點了點頭。
“贏了。”
山何秋的雷霆護甲之所以難纏,就在于他能夠自如地在攻防兩端分配真元,先前他將大半的能量用于反擊,現在卻被逼迫地全面加強了防御,等于為了加固龜殼,將龜殼上的倒刺拆卸下來。雖然能茍延殘喘,卻無異于將戰斗的主動權拱手相讓。
而王九甚至不愿浪費時間與之慢慢周旋,操控著沈輕茗那被烤得半熟的手臂,毫不留情地砸向五雷護心鏡,一次,兩次…每一次都飛濺起漆黑的血肉碎片,而金光閃閃的護心鏡上只是泛起一圈圈的扭曲波紋。
只打了三兩拳,便分明露出了血肉之后的白骨,以及白骨上的裂紋。
在場的觀眾已經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神色冷漠,動作卻狂野血腥的少女,一拳,一拳,又一拳…將山何秋壓在身下,不斷重擊。
青云大比開賽首日,已經進行了不下五十場戰斗,場面碾壓,一面倒的有之,局勢膠著,打成了膀胱局的有之,血腥暴力的更是不少,但是像沈輕茗這樣冷漠而殘酷的作戰風格,卻是前所未有。
的確,在賽場之中,有法陣保護,絕沒有性命之憂,而戰斗中所受的傷,也都會在戰斗結束后也都會得到妥善治療。但大比資源畢竟有限,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準備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傷勢過重的話,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沈輕茗這般不顧一切地作戰,難道是想把這第二輪戰斗當成淘汰賽打!?
而且,這等慘烈的場面…和她先前穿著粉裙唱歌跳舞的形象實在相差太遠了吧!
最后,雖然她打得血肉飛濺,可那五雷護心鏡畢竟是不動山莊的傳家之寶,哪有那么容易損壞?沈輕茗連打數十拳,護心鏡上就連一點裂紋都沒有出現。
但是山何秋不知為什么,隨著一次又一次地重拳轟擊,非但沒有抓住沈輕茗傷勢加重的機會,反抗的動作反而越來越小,最終更是從嘴角里不斷溢出血來,顯得奄奄一息。
“夠了,比賽結束!”
終于,在沈輕茗整只右手都要壞掉的時候,裁判及時出場,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本場比賽,沈輕茗獲勝!下面請醫生迅速前來為兩位選手治療!”
說完,狠狠瞪了沈輕茗一眼,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打個比賽而已,至于嗎!?除了這等暴烈手段,就沒有別的辦法取勝了嗎?把場面搞得這么限制級,被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抗議批判了怎么辦!?
與此同時,王九則收到了沈輕茗有氣無力地提問。
“之后…你不會是要一直這么打下去吧?”
“當然不會。”王九輕松地回答道,“怎么可能都像這一戰這么容易啊,碎只手就能青云大比奪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現在能申請退賽嗎?”
“當然不能。”王九說道,“我天外劍神的坐騎,從來不需要冠軍以外的頭銜。”
“喂,你就這么若無其事地抄襲別人的名言嗎?”
“怎么,你還打算要我自殺刪號不成?”
“哼,我就算不聰明,也不是傻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