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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筆弒麥德林(一)

  間客第二卷上林的鐘聲第二百二十六章筆弒麥德林(一)

  可夜總會的招牌,實際上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這家橡樹州最大的夜總會開了多少年,便代表這個女人在這片不停產出財富卻又時常動蕩的土地上站了多少年,刀光劍影,槍炮齊鳴,峭煙陣陣,紙醉金迷,從最初那些年的江湖壯闊,到十余年前潛入幕后,再不見人,只留一段傳奇。

  傳奇之所以傳奇,自然是因為具有不可復制性的不可思議過往,無論是當年軍開著坦克攻過來,還是聯邦第二軍區的鐵血戰士殺過去,橡樹州首府不止一次變換過主人,夜總會四周的建筑上面還殘留著很多年前的槍眼炮痕,后方小巷水泥路上甚至還有軍用機甲碾壓過的痕跡,但可可夜總會卻在這些歲月洗禮中屹立不倒。

  許樂從某人嘴里聽說過模糊的故事,但他來S2是為了覓古跡發幽情,觀江湖嘆滄桑,所以心中并沒有太多的興奮,只是當他在頂層幽靜的大套房看見這位叫做可姐的女人時,依然忍不住吃了一驚。他總以為能夠在青龍山和第二軍區之間紅袖招搖無礙的女子,肯定是一位能夠顛倒眾生的尤物,或者是年歲漸長風韻猶存的尤物,卻實在沒有想到,可姐居然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太太。

  可姐一臉冷漠,看著站在面前的小眼睛年輕男人。她這一生因為那個男人的緣故,著實見識過不少聯邦里出類拔地家伙,那雙眼睛很毒,可無論她此時怎樣打量,也沒覺得這個面相平凡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他重視的地方。

  “我看過你的檔案,知道你在聯邦里必將前途無量,為什么非要來這里,把自己整的前途無亮?”可姐點了一根煙,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夾著煙的手指已經露出了難以回復地蒼老之態。

  許樂此次前來S2要做大事的,如果被別人查知自己的身份或意圖,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種隱患消除在萌芽之中,但對身前這位老婦人,他卻沒有動作的想法,因為他所需要的情報以及那邊答應給自己提供地相關支持,全部都在這個老婦人的手中。

  他也點燃了一根煙,不是三七牌,而是S2特產的黃芽,叨著煙含糊不清說道:“只是覺得有必要做這件事情,所以就來了。”

  “麥德林委員已經被開除出中央委員會,但山里那些人卻不方便直接對他下手,你應該很清楚這是為什么。”可姐用兩根手指夾著煙頭,在紅色磨石雕成的煙灰缸上敲了兩下,完全沒有一絲優雅風度可言,她望著許樂嘲諷說道:“那些扛著槍想天下的家伙,可不想自己變成暗殺者,得罪環山四州那些工人組織,偏生卻騙了你這么一個小東西過來。”

  許樂低頭吸著煙,沒有接她的話。

  “小伙子。你來S2。很明顯是他在利用你。”

  可姐提醒道。本來今天晚上這些話她就不應該說。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看著許樂。就像看到很多年前。那個從S11首都大學退學后。一心想要加入青龍山游擊隊。反抗聯邦不公地年輕人。雖然那個年輕人早已成了軍里地最重要人物之一。可是可姐始終認為。只有那時地他。才是真正純粹地他。

  下意識里。她說了這一番話。隱隱希望面前地年輕人能夠知難而退。能夠離開橡樹州。

  許樂知道面前這位老婦人嘴里說地他是誰。心中雖然對老婦人與他之間地關系有所猜測。但往年看著那個猥瑣大叔時。總覺得大叔地年齡應該不大才是。

  他沉默了一會兒后很認真地開口說道:“利用不利用暫時不論。我很想知道您對這件事情地態度。我去做這件事情。沒有什么人支持我。可我總覺得應該去做。”

  “如果僅從道理出發。當然應該去做。那位委員早就該死了。”可姐哈哈笑道:“既然沒有人支持你。那我支持你好了。要知道當婊子地也有正義感。”

  說完這句話,可姐從身邊的盒子取出一只全金屬打造的手工用筆,遞給了許樂,她安靜說道:“祝你成功。”

  許樂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拿著這只筆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那個盒子里似乎還有一只筆。

  半小時后,夜總會頂層這間房間再次被人推開,一個戴著灰色小帽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這位年輕男人不像許樂那般拘謹沉默,而是直接坐在了可姐對面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微微一笑,露在帽檐陰影外地下半張面容如花般綻放。

  “沒想到我那位最高領導大人,居然把情報的交換地,放在最出名的可可夜總會。”年輕男人笑著說道。

  可姐看著這個人,忽然笑了起來:“這里不是情報的交換地,事實上在這之前的四十年里,雖然他一直幫我保存著這片家業,但從來沒有請求我幫他做些什么,你是整個宇宙中,第一個知道我與他有關系地人。”

  年輕男人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將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無比俊秀地面容,說道:“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樣子他老人家現在在山里地日子也不大好過,居然連組織內部的渠道都不相信了。”

  “我知道你叫施清海。”可姐微笑著說道:

  經對我說過,雖然你不是他藏在聯邦最深地一條魚,的一條魚,卻是最有活力,最能折騰的一條魚。他很欣賞你,所以對于你這一年的行動表示了不滿意,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這不是一名優秀情報人員應該具備的素質。”

  施清海聳聳肩,準備說些什么。可姐夾著另一根點燃地香煙,揮手阻止,繼續說道:“當然,你早就已經脫離組織了,他也管不了你。”

  “閑話少敘。”施清海微笑著伸出手來,“他答應給我的東西,給我吧。”

  可姐從盒子里取出另一枝筆遞了過去,沒有告訴他先前已經有人拿了另一枝筆走了。

  施清海站起來致謝,準備離開之前,卻忽然停住了腳步,背起門后的那根釣竿,回頭好奇問道:“聽老師說過,他當年從首都大學前來投奔組織時,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幼稚理想主義白癡,想進青龍山找不到山路,想聯系部隊,卻差點兒被人逮進警察局,最后饑寒交迫,險些在橡樹州餓死…”

  他展顏一笑,說道:“是你把他養活了?”

  可姐并沒有阻止他的推測,那雙蒼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我當時是夜總會地紅小姐,養一個窮學生還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我也沒有想到,窮學生后來居然會變成大人物。”

  施清海聳聳肩,離開了這個房間,只是在心里想著,那個號稱三十七憲歷最成功的間諜,原來也有如此荒誕的一段人生。軍的情報領袖,這次冒險動用了自己生命里最重要地一個女人,顯然這份情報十分珍貴,也十分隱秘可信,他的信心不免又增添了幾分。

  在夜總會提供的舒適套房里休息了一整夜,又在后方的浴池里泡了一個澡,許樂精神百倍,躺在沙發椅上,穿過室內微濃的霧氣,閉著眼睛養神,手邊的桌上放著一碗快要吃完的面條和一杯清水。

  青龍山中央委員會已經開除了麥德林,然而那些人卻不可能直接出面狙殺麥德林,鏟除叛徒聽上去義正言辭,然而如果軍真這么做了,他們卻會失去最大的民意基礎,得不償失。這是許樂的分析判斷,那枝筆里藏著的情報十分重要珍貴,身為軍情報首領地他,把這份情報給自己,或許真如可姐所說,存在利用他的想法,只是時態如此,他的心里并沒有什么抵觸的情緒。

  洗浴放松過后,他和白玉蘭沒有去房間休息,而是又去了專門留給他們的包間里唱歌,依然是紅酒小吃與面條,依然還是昨日的那兩位漂亮的小姐,只是那兩位小姐今日要顯得更為恭敬與柔順。

  既然不想連續唱歌以創造聯邦紀錄,奢華包廂里便開始放起了電視。許樂略微掃了兩眼青龍山宣傳部的電視新聞,滿足了一下好奇心,便讓身旁的姑娘轉到了聯邦的新聞頻道。

  光屏下方滾動地即時新聞發布信息上寫道,麥德林議員已經乘坐專機離開了首都特區,抵達了港都市,接受了星云獎和平獎提名,并且發表了演講,據內部人士消息,麥德林議員有可能不會參加帕布爾總統的就職典禮,而是回到S2環山四州召集一場群眾集會,對這些忠誠的選民做一個交待,同時號召人們支持聯邦的民選總統。

  新聞畫面中,則是在播放著當選總統帕布爾先生的紀錄片,恰好此時放到了整整一年前,帕布爾先生暗中乘坐老式運輸機,抵達青龍山機場,與軍進行談判時地畫面。

  畫面中帕布爾先生在風中走下飛機,衣擺呼呼作響,微黑的面容上神情堅毅,身材魁梧有力,給人一種值得依靠地感覺。

  許樂瞇著眼睛看著,不由想到了去年新年在酒吧里,與施公子一起看新聞時的場景,這是他們地總統,一念及此,不禁生出淡淡惆悵與微微的自得情緒。

  聯邦需要強有力地政治人物來做領袖,麥德林議員光彩或黯然的退場,帕布爾總統便成為了聯邦中唯一一個偶像級人物。奢華包廂里兩位漂亮女生,雖然知道這兩個年輕男人的來頭一定不小,但相處一日一夜,發現二人的性情十分溫和,所以恭敬之余膽子也大了起來,看沒有人在意,兩個女孩兒在沙發上湊到了一處,看著電視上的畫面議論著什么,間或輕笑出聲。

  許樂的聽力十分敏,聽到兩位漂亮女招待是在議論新聞上地總統先生,她們認為帕布爾總統長的黑又帥,鼻梁挺拔,性能力一定很強…聽到這話,他不禁笑了起來,然而余光瞥見白玉蘭臉上密布的陰云,笑聲卻是戛然而止。

  白玉蘭在他身旁輕聲說道:“你什么時候知道他要回S2”

  許樂沉默了很久,說道:“因為知道他要回來,所以我才過來。”

  白玉蘭依然低著頭,黑色發絲垂在眼前,神情一絲不亂,然而呼吸卻與往常的節奏變得不一樣,深深吸氣,竟是沒有吐出氣息。

  包廂內的氣氛慣常沉默,但此時的沉默明顯有些異樣,兩位女孩兒眼瞳中閃過一絲凜意,對視一眼,極為乖巧聰明地躲到了附帶的休息間內,將談話地空間留給了他們。

  的憲章廣場上,長椅旁的雪堆里有九根煙蒂,如梅白玉蘭知道許樂是一個很注重細節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找到垃圾箱,才會把煙頭扔進去,從那時起,他就知道許樂準備做什么事。

  當時許樂曾經問過他第七小組軍械庫里的家伙威力如何,他便確定許樂要做地事情一定是大事。但即便如此,見慣了生死血火的白秘書也沒有太多的警覺,大不了便是殺人罷了,他的手上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所以他教許樂用槍,一起偷渡來此,還將那一大箱的槍械設備也運來了此地。

  因為不知道麥德林要回S2,所以白玉蘭從來沒有想到過,小老板要做的大事居然大到了這種程度。他深深地完成了一次呼吸,緩緩地靠在了沙發上,瞇起了眼睛,盯著新聞畫面當中剛剛出現的麥德林議員演講畫面,幽幽說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沒瘋也沒傻。”許樂回答道。

  “我這一生就喜歡鈔票黃金,為錢賣命,再邪的事情都做過。”白玉蘭瞇著眼睛看著畫面上那位議員蒼老的面容,“但這種事兒真沒做過。聯邦現在不可能看著他死,S2他地老家,不知道有多少保安力量,光憑我們兩個人想做這件事情,我沒有什么把握。

  “不。”白玉蘭馬上推翻了自己的判斷,認真說道:“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不是我們,是我。”事到如今,許樂不準備再瞞他什么,站起身來,很認真地說道:“我本應該早先說明白,只是單靠我一個人,我實在沒辦法把那箱子運過來,放心,空港那邊肯定沒有你的信息殘留,聯邦政府不可能懷疑到你。”

  白玉蘭沉默著,沒有說話。

  五分鐘后,許樂和白玉蘭兩個人換了外衣,悄無聲息地從可可夜總會后門離開,轉瞬間消失在橡樹州的大街小巷中,再也沒有人能夠尋覓到他們的蹤跡。

  此此行動,身為聯邦軍人的許樂,站在聯邦上層勢力與法律的對立面,無法像過往一年中那樣,尋找強力人物的幫助,所以當他在望都公寓收到那封電子郵件時,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與那位軍情報首領合作,許樂見過那位傳奇的間諜人物,雖然一直沒有品咂出他地傳奇究竟體現在何處,但對于對方的情報收集能力,卻沒有絲毫的懷疑。

  合作不代表著信任,許樂不會將自己的行蹤暴露在青龍山的眼皮底下,他拿到情報后,多停留了半日,出乎所有人地意料悄然離去,不知所蹤。

  就在他離開可可夜總會之后,那個背著釣竿的旅行者,光明正大地從夜總會大門離開,坐了一輛出租車,向著西方地度假村而去,卻在半途便下了車,不知去了哪里。

  再之后,可可夜總會沒有閉門謝客,但是曾經見過這三個人的女招待生和經理,都被那位極少見人地可姐請到了頂層,一直到很多天之后,她們才余悸難消的重新看到陽光。

  憲歷六十八年一月十八日,這是一個事后令聯邦公民記住了很多年地重要日子,也是注定要載入聯邦史冊的一天。因為這一天是聯邦新任總統帕布爾進行就職典禮的一天。

  首都憲章廣場已經做好了典禮的布置,黃色的向日欖被整齊地擺放在白雪之中,臨時搭建的觀禮臺被粉刷一新,足以保證一千名賓客的座位,而廣場正前方的民眾觀禮處,則被一條黃線劃分開了區域,無數的警察與便衣干探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距離典禮還有兩個小時,一股莊嚴肅穆的氛圍便開始彌漫全場,便是廣場正中五人小組雕像的容顏,此時似乎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距離首都特區不知多少光年的另一個星系中,行政星球S2環山四州和平基金會大樓所在的街區,則是剛剛從黑暗中醒來。

  聯邦不同大區之間可以強行統一歷法,那是因為宇宙慷慨地贈予人類幾顆環境極為相似的行政星球,然而時間段卻無法人為的統一,當S首都已經開始準備十點鐘的典禮時,S2道州還處于凌晨時分。

  基金會大樓地處全道州首府西側,地勢開闊,唯遠處有兩座并不高大的山丘,山上掛滿了或紅或黃的秋葉,色彩艷麗而令人心生飽足之感。

  山頂落葉之中,許樂瞇著眼睛打開了黑色的工作臺,又取出了衣服里的那一只全金屬筆,小心翼翼地旋開筆帽,將筆插到了工作臺的數據傳送通道上。

  嘀的一聲輕響,工作臺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幅基金會大樓內部詳盡的結構圖,結構圖的旁邊則是標明了很多復雜的專業數據還有防御力量分布示意光標,隨著時間的推進,那些數據和光標還在不停的改變和移動。

  (嗯,真是頭昏沉的厲害,雙手合什,希望不要又寫到八,我盡量干脆點兒,只是大家都知道我這邏嗦的個性,關鍵是…最近這一個月里,沒殺氣呀呀呀呀呀呀呀!培養殺氣去,明天整點兒烈酒喝喝,殺氣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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