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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下的一場大雪,又逢冬至,南門并沒有什么人。
雪越下越大了,長安城外卻是一副雪盡的樣子,而長安城仍然籠罩在大雪之中。來送行的權貴之中,有人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衣物緊了緊。
許世渾厚的嗓音在冰雪中回蕩,顯得有些沙啞。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漫不經心卻又穩重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來自那個男人,現場唯一坐著的男人。
“天究其蒼,地勢為坤。這挑戰我聽雨樓做保了。”
啪嗒啪嗒,滾燙的雪滴在白雪上即刻就融出了一個大圈。寧缺沒有注意到這些,在場眾人也沒有去注意。
不過是鮮血融開雪堆而已,沒有什么稀奇的。但是與寧缺并肩站著的桑桑注意到了,那血有些奇怪。
桑桑低著頭看著寧缺的靴子,血滴濺落在靴子邊,白雪如同燒著了似乎的拼命的后退。這有些詭異,融化的太快了,仿佛血里有著一團火。
聽雨樓的金牌殺手們戴著面具紛紛呈扇形攔住了前來壞事的羽林軍和大內侍衛,使得夏侯與寧缺單獨站在一起。
寧缺緩緩割開了自己的左手手掌,鋒利的刀尖將白肉紅皮通通翻了起來,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寧缺的聲音沒有被呼呼的北風覆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見了這句話。許世的臉色變得鐵青,似乎咳嗽沒能要了他的命,而這句話卻是更能刺激他。
“寧缺,你要挑戰夏侯?我軍部許世第一個不批!”
寧缺將手掌整個割破,這代表著死斗。在大唐,規矩就是,割袖代表著活斗,只要一方獲勝就好。而割手掌則代表死斗,至死方休。
眾人的表情開始變得奇異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寧缺可謂是不自量力的。寧缺縱使在怎么天資過人,先在仍然是一個洞玄巔峰,而夏侯早在二十年前便是武道巔峰了。
人們紛紛猜測著,若是夏侯殺死寧缺,書院會什么反應?皇帝會什么反應,還有那邊坐著的葉凡又會是什么反應。
葉凡當然不會有什么反應,甚至對這場打斗不抱有任何期待,又是主角越境界挑戰。真是枯燥,葉凡只是為了轉移足夠的注意力,好給五人組更多的時間鑄朱雀魂。
南門那道朱雀符歷經太長的時間早已經喪尸了靈氣,五人組要做的就是取出舊魂鑄造新魂,再將新的冰鳳放進去。
寧缺將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紙從袖中甩出,迎著風雪,這張紙飄到了夏侯手中。毫無營養的文字,只有三個字是重要的。
“挑戰書。”
夏侯靜靜的看著寧缺割破了手掌,目光似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李沛言似乎預料到了結局和那棘手的后果,沙啞的嘶吼著。
“不要接受!”
夏侯輕輕的搖頭,從身后親兵的手里接過一把普通的刀,同樣將自己的手掌割破。夏侯將手掌平放手心朝下,任由血珠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飄零。
“你若是要找死,我便是成全你,你放心我會用全力擊殺你,這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你的話變多了,夏侯,你怕了!”
寧缺看著夏侯,嘴角略微勾起一個幅度。此時,寧缺也是感到無比的緊張,全然沒有發覺手心的傷口有些癢,結痂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
鳳凰血!即使是害怕寧缺受不住妖血爆體而亡故而稀釋了無數倍,自動愈合的能力還是如此逆天。
葉凡瞇著眼坐在冰椅子上,眼神看似望著對峙的兩人,實質上是在發呆。
這枯燥的對話,實在是讓人難受,要打就進入主題,只要打起來了,要怎么拖還不是葉凡說了算。
鳳凰血的自愈能力加上葉凡操控的風雪,試問你們能砍中幾刀?
夏侯笑道,“我確實有些緊張,但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你身后站著的夫子。”
“我殺人無數,還沒有殺過夫子的學生,我的恐懼只來自夫子,而不是你。”
寧缺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選了處地點,前陣子我在雁鳴湖買了些宅子,做了一些布置,畢竟我境界比不上你,總是要取一些巧。”
夏侯點了點頭道,“確實,合理。”
眾人震驚與兩人的對話,一個明目張膽的告訴對手,我埋好了陷阱,另一個竟然是淡定的表示贊同。
兩個人都是瘋子,一個異想天開不自量力,一個狂妄至極。
書院之中,眾師兄弟都聚集在大青樹下,天上落下的白雪將大青樹的枝葉都披上了一層白色的甲。
陳皮皮在樹下焦急的走來走去,眉頭皺成了川字。
“皮皮!坐下來。”
君陌出聲,帶著些許威儀,只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飄。
“二師兄,小師弟這是去找死啊,那夏侯可是”
君陌皺起了眉,卻沒有訓斥陳皮皮,而是看向了一旁專心看書的大師兄。
大師兄放下書,溫和的說道。
“這是小師弟的選擇,我們既然不能感同身受,那便是沒有勸他放棄的權力。”
眾人默然,一切都恢復安靜。
皇城里的街道里,許多馬車聲音響了起來,一些百姓從窗戶的夾縫間望見眾多華貴的馬車冒著風雪在街道上來來往往。
寧缺死斗夏侯的消息傳的很快,幾乎是半個時辰,打探消息的馬車就已經將長安街給堵塞滿了。
無論是朝中大臣,王公貴族還是商賈流氓,亦是大唐以外的勢力。例如西陵與月輪,知守觀天下行走已經來到了長安,佛宗天下行走傳聞最近也曾在關外出沒。
道佛魔三宗如今已然凋零成這樣,一大勢力妖族橫空出世,佛宗的光輝已然蒙了塵。佛宗需要討要一個說法,需要殺戮。
護城河外,葉凡穩穩坐在風雪之中。羽林軍已然退去,夏侯與寧缺也移步去往了雁鳴湖。二十金牌殺手半跪在葉凡身前,低著頭等待著葉凡發話。
或許是命令,或許是通告。總之每個人心里都有些期待,時隔三年,那個刺骨大雪中拔劍的江湖又回來了。
夏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向了另一邊。那邊站著葉凡,此刻竟然坐了下來。冰雕玉鳳的椅子從冰雪中生長了出來,葉凡正穩穩的坐在了上面。
“我要挑戰你!”
夏候輕輕的笑了,目光很是不屑。
夏侯猜到了寧缺的想法,面無表情的說道。
“死斗?”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如何殺死我,因為你根本殺不掉我,你還是猜猜你自己能活多久吧。”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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