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確認過眼神,是不會說真話的人
葉凡心懸在了嗓子眼，無數詭異的記憶在往腦子里鉆。葉凡明白這是青龍的回憶殺，很有可能看完就要gg這了。
葉凡猛地搖搖頭，心里一直默念著。我是葉凡，我是葉凡。共產主義的接班人，不信謠不傳謠，不是妖主，不是妖主。
盡管如此，那些詭異的記憶片段還是在不停的涌進葉凡的腦子。
不見天日的黑暗，堆積如山的尸體，青龍怨恨的眼神，被折磨致死的朱雀，斬去四肢封入黃河的玄武，砍了頭的白虎，腰斬的麒麟。
昊天神光從天空灑下，鋪成一條黃金大道。昊天滿身金光，一臉肅容，威儀萬分。大妖之主殺盡四人，鎮壓了青龍，頭也不回的走上了那條黃金大道。
大地上盡是被操縱的民眾，大樹青草不斷枯萎死去，藍色熒光的植物瘋狂生長。大地上一片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人類強者不斷死去，體內流出的天地元氣重新回歸于昊天，所有人都成為了昊天的養分，藍色熒光的植物不斷搖擺著，如同暴食者一般不停的將死去的尸體吞噬。
死亡，絕望，寂靜無聲。
朱雀神色復雜的看著一旁跪在地上不停喘氣的葉凡，她知道青龍在做什么，但是她并沒有理由阻止。
即使朱雀認可葉凡，但是對于那件事，朱雀還是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葉凡此時如同一只被鱷魚拖下水快被溺死的羚羊，記憶和洶涌的妖力同時沖擊著葉凡的身體和精神。
葉凡緊咬著牙關，第一次感覺到憤怒。
只是得到一身妖血，憑什么就要擔下不屬于自己的過往，大妖之主已經死了。自己只是得了個便宜肉身，為什么就要管什么妖怪。
不確切的說，除了那一身妖血，葉凡就是個普通人。這么沉重的過往，為什么要一個普通人去承擔？
葉凡雙拳狠狠的錘在地上，大吼一聲。
“夠了！”
一陣澎湃的妖力從葉凡心臟處涌出，歷經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以葉凡為中心的地面上，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凝結。
充滿冰寒之氣的妖力瞬間噴涌而出，直直的撞上了大殿里那股莫名的妖力。
“啪嗒啪嗒.....”
一陣腳步聲在大殿響起，一股黑色的妖力也從大殿的一處角落中疾射而出，對上了葉凡冰寒的妖力。
腳步聲每響一步，黑色的妖力就濃厚一分，那股妖力越漸厚實，也漸漸呈現一條黑龍的形狀。
葉凡皺眉，重重吐了一口氣，低喝一聲，一股更為強大的冰寒妖力再次附上了第一次沖出去的冰寒妖力。
那股冰寒妖力化作一只冰鳳突然展翅，利爪直直抓向了黑龍的面門。黑龍不躲反迎著利爪就張開了黑色的大口，欲直接吞食。
朱雀臉色大變，朝著大殿一個黑暗的角落大喊。
“小青，不要！”
這是青龍的成名技，暴食。可以吞食一切妖力化作自己的妖力，若這一下真被青龍咬實了，葉凡這一身妖力也就廢了。
黑暗中沒有回應，大殿半空中那條黑龍還是硬生生朝著冰鳳咬了下去。
葉凡聽見了朱雀的喊叫，心中隱隱有些忌憚黑龍。于是那冰鳳雙翅一斜，側著黑龍飛了過去。
黑龍沒有咬中，沒有回頭，直接將尾巴甩向了冰鳳，冰鳳急于閃躲，又想側著身子躲開。誰知，那尾巴竟化作黑龍的頭又是一個撲咬。
葉凡根本來不及反應，冰鳳的一只翅膀生生被咬去半邊。朱雀大驚，大叫道。
“小青，停下，他不是主人！”
黑龍在空中突然停滯住了，葉凡再也支撐不住，再次跪坐了下來，冰鳳高鳴一聲，化作漫天冰晶落了一地。
這是一場沒有交手就已經失敗的戰斗，一個簡單的回馬槍就把葉凡殺的七星八落。
事實就是這樣，葉凡空有一身妖血，只會沖來沖去。面對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妖，還有那一身從妖族之戰中拼殺出來的經驗，葉凡實在是有些無力。
葉凡粗重喘著氣，手抓著心口，眼睛直直的盯著朱雀看向的地方。雖然知道那個黑衣少女很強，但是沒想到這么強。
也沒有想到，第一招青龍就拿出了最強的一招。葉凡還是太嫩了，總以為戰斗都是你來我往，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是人。
朱雀一把擋在葉凡身前，眉頭緊鎖的看著大殿黑暗的一角。
腳步聲啪嗒啪嗒的響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
青龍穿著一件類似一塊黑布的衣服，神色冰冷，身形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化形之后竟然比朱雀更小。
事實上，除了洛輕靈外，青龍應該是五人眾中最小的。
青龍走出黑暗后就不在往前走了，瞇起月牙似的眼睛看著擋在葉凡身前的朱雀，沉聲道。
“你什么意思？”
朱雀冷哼一聲，斜眼看著青龍。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從他敲門那一瞬間你應該就知道他不是那個少主。”
“你就是不死心，現在妖魂也顯了，你還想殺他？你明明知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不知道他怎么得到少主的妖血的。”
“但是他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你想因為自己的執念斷送了整個妖族的希望，我不答應。你應該知道我們在黑暗中隱藏了多少年，就為了躲避那個人。”
朱雀的話讓青龍有些不耐煩，呼吸也加重了許多。
“那他就這樣死了？我找誰報仇去！”
朱雀有些惱怒。
“那你就殺他？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你良心過的去嗎？”
“呵呵，良心，你跟我講良心？你就不恨嗎？剝皮抽筋，砍頭沉河，你們就不恨嗎？他把我釘死在鎮龍淵，我每天都受著這千年寒鐵釘的折磨，生不如死。”
“我的良心早就在這千年磨滅了，我總得找個人殺吧。”
青龍的臉色出現一絲病態的潮紅，表情盡顯癲狂。葉凡看著心驚肉跳，這一幕他只在洛輕靈身上見過，但這病態一般只針對別人。
朱雀聲音漸漸冷了下來，喝道。
“想要殺他，先把我殺了。”
青龍蔑視地看了看朱雀，哼了一聲道。
“你就收回了一絲殘魂，以前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不是，只要還在這鎮龍淵你就永遠打不贏我。”
朱雀瞳孔深處泛起了火苗，逐漸燃燒至全身，頭頂閃現一直烈焰鳳凰怒視著青龍。
“呵，把牢籠當做資本的人，我怎么可能打不過？”
青龍皺眉，
“朱雀，你來真的？你真的要為了這個人跟我打？”
“你也知道他是個普通人，妖族的事情，本就與他無關。”
“無關？他那一身妖血就注定被天地人所不容，即使是個凡人，也不過是個不討喜的存在。”
青龍抬頭，傲然看向兩人，眸子深處閃現著雷光，滋滋作響。
“既然那一身妖血不是他的，那我就拔出來，他做他的凡人，我拔我的妖血。”
青龍的身上迅速卷起一層雷電之光，噼里啪啦作響。半空中的黑龍也裹上了一層紫色的電光，頭頂生出一頂獨角，雷光閃耀其間。
葉凡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一人還揚言要拔自己的血，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再也不裝死了。
朱雀沒有回頭，目光一直鎖定這青龍，只是感覺葉凡好像站起來了。朱雀皺眉，壓低聲音說道。
“你退后。”
葉凡有些無奈，退后有什么用，你又打不過那個暴力少女。死不死只是時間問題，還不如賭一把。
葉凡記得朱雀說過，青龍腦子好像不怎么好使，從葉凡的角度理解這話的含義就是，人傻好騙。
葉凡站前一步走到了朱雀的身前，不留痕跡的把朱雀半個身擋住了。葉凡笑嘻嘻的看向青龍，心里早已經準備好了一百套說辭，騙人？葉凡是專業的，草稿都不用打。
青龍眉頭皺著更深了，
“趕著送死?”
葉凡聞言忙擺手，臉上依舊笑嘻嘻的。
“不是不是，只是在你殺我之前能不能聽我說幾句？反正你也不急這一點時間，我也逃不了。”
青龍眨了眨眼睛，心想也是，于是懵懵懂懂的點了個頭。
葉凡嘴角悄悄的上揚了一絲絲，心里樂開了花。心想真是好騙，果然是還小啊，不知道有多少反派都是敗在了主角的嘴炮之下。
雖然葉凡知道自己不算什么主角，但是架不住自己看的番劇多，我愚蠢的歐多桑啊，接受我的嘴炮吧。
“過去發生什么我并不知情，你們那少主的確是死了，這妖血是他死前轉送給我的，我也沒想到我能活下來。”
葉凡裝模做樣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你們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愿意承擔這一切，你殺我泄憤可以理解，我也不會反抗。”
其實葉凡根本就反抗不了，但是嘴上說一定要漂亮。
“但是，我暗中已經發現了好幾名妖族血脈的覺醒者，他們被我妥善安排好了。對于她們來說，可能我就是那一縷希望。”
“昊天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一絲眉目，千年以前這一切都可能是有人對昊天布下的一場局。這個世界已經腐朽，外面有新的世界。”
“我想帶妖族出去，尋找一個新的世界落腳，不再被追殺，不用躲藏。”
“等到那一天，你再殺我，我絕對不反抗，任由你處置。”
擔下一切，承受委屈，再升華到大義層面，葉凡的嘴炮無懈可擊。
青龍面容上閃過一絲猶豫，看向朱雀。
“他說的是真的？”
葉凡一抖眉，側身看向朱雀，心里得意洋洋，臉上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
朱雀的一句話差點讓葉凡一口老血噴出來，什么叫不知道？這不是在害人嗎？
青龍扭頭看向葉凡，皺眉道。
“我要怎么相信你？”
葉凡笑笑，大義凜然的說道。
“不相信的話現在就殺了我吧。”
青龍呆萌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
“好。”
說罷就要動手，葉凡倒吸一口涼氣，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呸！嘴真賤。
“不是，不是，你可以跟我啊，你看不對就立刻殺了我好吧。”
雷電已經快觸及到葉凡的鼻尖處時突然停了下來，葉凡看著近在眼前的電光，冷汗打濕了后背。
青龍抬頭思考了好一會，又看了葉凡一會。最后淡淡的從嘴里崩出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