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遲,步步遲!永遠錯失得永生的機會,與大道無緣。”
“得資源,得永生,才是大道!”
方老兒語氣平淡,但是,這些話聽進張洋的耳朵中,卻不亞于震雷一般。
穿越以來,他對修真界的殘酷,可謂深有體會。
從最初的尸窟,到U型山谷的陰泉山洞…這些陰氣濃郁適合僵尸修煉的地方,每次他占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人打上門來給搶走了。
如果不是張洋機靈的話,恐怕連他本人都被人家給抓去,被煉成僵尸傀儡了。
一頭沒有靠山的僵尸,要想得到修煉資源,是何其之難。
現在張洋是游尸,對資源的需求量還不算大,憑借著太陰煉形功法的逆天足夠彌補資源上的短板。
可是,晉級紫僵乃至黑僵之后呢?
到時候,自己要想繼續晉級,所需要的精血、陰氣、陰寒屬性靈藥等各種資源將會越來越多,單靠目前所儲備的這些陰凝珠是絕對不夠用的。
屆時自己該怎么辦?
修真界中自然產出的各種資源要么都是有主之物,要么就是位于險境之中,極難獲得。
除了去搶,難道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太陰煉形雖然厲害,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修煉資源,沒有陰氣的供給,沒有靈草的滋養,再強大的功法,也只是空殼子而已。
只要在哪個晉級階段因為資源的原因被卡一下,就是一步遲;耽誤了晉級時間,錯過了最佳晉級階段,就是步步遲。
僵尸的壽命相比人類雖然悠久,但只要不修煉成能夠跟仙神叫板的旱魃,就算不上是不死之身。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得到了觸摸大道的機會,難道要因為所謂的良心,因為所謂的道德律而錯失掉?
或者撕掉可笑的道德外衣,或者錯失永生的機會…魚和熊掌,不可得兼。
要做出這個決定,是多么地艱難?
難道以后只要有機會,不管跟對方是否有仇,就要殺人奪寶?
突然之間,張洋對自己數次遭到的追殺感到非常理解了;甚至對方老兒對自己的覬覦,也感到有些理解了。
只是——真的要拋掉心中的道德律嗎?
張洋無比糾結。
本以為,修仙會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情,在山之巔、海之崖打坐閉關,吸納天地之靈氣,享受日月之精華;閑時邀三五好友,飲酒下棋為樂…沒有世俗煩擾,沒有利益紛爭,逍遙自在,跨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多么地令人神往。
可是,驟然發現,心中的理想全變了。
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到處遭到追殺,是因為身為僵尸的緣故,也許某一天得到大機緣變為人類外表,一切都會改變。
原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方老兒還在侃侃而談。
“人類修士中,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他們平時滿口仁義道德,是因為他們本身已經占據了修真界最好的靈脈,年份最長、品級最高的靈草也都屬于他們。”
“他們擁有修真界最珍貴的資源,自然要提倡仁義道德,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約束住別人的手腳,讓別人不要覬覦自己的寶物。”
“即使是他們,一旦發現了足夠心動的寶物,也一樣會揭下偽道德的外衣,出手殺人越貨。”
“修真界,本就是血淋淋的。之所以有人講道德,那是因為利益不夠大,不足以讓人心動。”
方老兒的話,一句句,一字字,將修真界虛偽的外表全部撕了下來。
正要繼續開口,突然,方老兒眉頭一皺:
“嗯?有人!”
張洋紛亂的心也一下提了起來——劍靈宗的人終于來了?
眼前人影一閃,方老兒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刻,不遠處一聲慘叫,緊接著是厲喝和兵器撞擊的聲音,很快又恢復平靜。
秒秒鐘之后,流光遁回,方老兒手中抓著一名相貌猥瑣的青衣男子回到山洞。
猥瑣青衣人被扔在地上,觸動身上傷口,一聲慘叫。
筑基期修士!
張洋雙目一凝。
“說,你是什么人,來此作何?”
方老兒面色陰寒,聲音威嚴。
“前輩手下留情!晚輩劍靈宗南峰李飛,無意冒犯前輩,還請前輩海涵。”李飛毫無骨氣,立刻跪地求饒。
“劍靈宗?你們劍靈宗的人怎么會到這里來?”方老兒眉頭皺起,顯然對劍靈宗有所顧忌的樣子。
李飛一怔,顯然在考慮該不該實話實說,看方老兒似乎有不悅的神色,立刻開口道:
“歷練!我是帶煉氣期眾師侄出來歷練。”
很顯然,李飛頭腦急轉之間,自認為實話實說不是什么好選擇。
“歷練?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方老兒語氣平淡,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
“我們南峰總共來了近百人。”
李飛一邊回答著,眼珠骨溜溜亂轉,額頭冒汗。他在遭到方老兒攻擊的時候,就已經悄悄捏碎了傳信玉簡,自認為只要拖延些時間,等到同門援兵到來,就有活命的機會了。因而,不等方老兒細問,就繼續回答道:
“我們這百人,分為幾個小隊,都有筑基期弟子帶隊,另外有金丹期師叔伯在不遠處照應…”
李飛拉虎皮唱大戲,為了讓方老兒有所忌憚,信口將實力夸大。
張洋在旁邊聽得心中一聲冷哼。這李飛真是愚蠢,在他說出自己是劍靈宗弟子時,張洋就看到方老兒眼中殺機一閃。
要知道,方老兒剛才動手的時候肯定下了殺招,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方老兒雖然是金丹期強者,恐怕也得罪不起劍靈宗這樣的大派,為了避免消息外泄,就只有殺人滅口一條路了。
果然,李飛話還沒說完,方老兒已經一掌拍過去。
前者連反應都沒有,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被拍得稀爛。可憐李飛死的不明不白。
“劍靈宗老夫得罪不起,而且,對方這次有金丹期高人出手,一旦被對方纏上,我們就很難脫身了,現在立刻就走,趕緊遠離此地。”
方老兒說著,站起身來,招呼張洋一聲,就要離開。
可是,來不及了。
只見一道遁光由遠及近,直接到了山洞口。
一名雙鬢微白的中年人腳踏寬大飛劍懸浮空中,看到山洞中情況大吃一驚,怒目圓瞪:
“這位前輩,不知我劍靈宗弟子何處得罪了你,竟然值得你痛下殺手!”
這中年人,自然就是南峰吳風。
吳風郁悶啊!這次他帶隊出來跟北峰爭奪天門令,沒想到一開始就損失了十幾名煉氣期弟子,現在更是有一名筑基期弟子隕落。
筑基期弟子啊!
每一個筑基期弟子都是耗費了門派大量資源才培養出來的,都是門派的基石。現在,竟然這么被斬殺了一個。
這樣一來,不管這次行動結果如何,自己都是有過無功了。
想到這兒,吳風就氣憤難當,連對金丹期強者的畏懼和應有的敬意也忘了。
“哼!小輩無知!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夫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方老兒冷哼一聲,也懶得解釋什么,立刻出手。
人影一動,向著吳風激射而去。
吳風雖然氣憤,卻是一直警惕,見狀身形爆退,同時腳下飛劍化作巨大流光,迎著人影斬去。
金石交擊的聲音,飛劍一下被震飛,打著旋失控般向后飛去。
而方老兒的身形也是為之一滯。
吳風雙腳落地,立刻捏個手勢,口中法決連連。
銀光一閃,飛劍重新得到掌控,化作一道流光,懸浮在吳風頭頂。
“這位前輩,難道鐵了心要與我劍靈宗為敵嗎?”
吳風滿臉焦急的神色急喝道。
方老兒還沒來得及接口,只見遠處天空中數道流光劃過,很快到了眼前。
“吳風師兄!”
幾名筑基期修士降落到吳風身邊。后者見狀立刻舒一口氣:
“諸位師弟,立刻隨我拿下這老兒,他雖然是金丹期修士,卻是身上有傷,我們只要聯手,留下他不難。”
吳風眼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了方老兒的軟肋。恐怕這也是他敢于跟方老兒這個金丹期強者直接叫板的主要原因。
啪啦啦!
一陣陣風聲響,卻是一群群煉氣期青衣人從密林中遁出,疾速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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