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五軍之戰(五)

　　“給我拿下！”血影元烈大喝一聲，魔手一揮。

　　只見血影魔。

　　四十位血影魔一擁而上。

　　它們的手里，是血液制成的武器。

　　刀、槍、劍、戟。

　　各種不同的武器。

　　刀，是什么樣的刀？大環刀、斬龍刀、魚鱗刀、鬼頭刀、三尖兩刃刀.....

　　什么刀都有。

　　劍，是什么樣的劍？柳葉劍、折鐵劍、雌雄劍、鐵山劍、斬人碎風劍.....

　　沒有一魔手中的劍制式相同。

　　槍，是什么樣的槍？梨花槍、鉤鐮槍、雁翎槍、九曲槍、寒鐵龍牙槍.....

　　式樣繁多、用途各異，脊高刃薄頭尖。

　　戟，是什么樣的戟？十字戟、車旋戟、飛燕戟、破城戟、天霸七煌戟.....

　　這些血影魔沖了過來，帶著血腥味，十分兇悍。

　　他們的武器，全是人類的血液制成，不但腥臭，而且危險。

　　它們沖過來的時候，武器上還在不停地流血，泊泊的滴落。

　　而且，哪個魔影身上淌著的血液越濃，哪個血影魔的殺意就越重，力量就越強。

　　——這些個血影魔生前都是人類的高階武者甚至神階武者，被血影家族用特殊方法煉制成了血魔戰士，為魔族服務。

　　眼看男人即將被血魔分尸，被魔影剁成肉醬。

　　突然，一陣急促的“嘯商聲”在全場響起。

　　只見，摔在地上的那個人類渾身玄功波動，身形拔地而起，轉眼已至七夜二丸城墻。沒有施展任何的輕功，那個男人竟然是從原地直升而起，憑空虛立，幾乎飛躍過二丸城墻。

　　同一剎間，忽聽血影元烈一聲叱：

　　“走哪里去？”

　　嗖的一聲，那人的腳踝上，出現了一條長長長的血色魔手。

　　血手直激起三丈高，那人被血手從半空中再次給摜了下來。

　　在急墮落下之際，只見男人在半空中，轉動身子，力扭全身，蹈虛若實。

　　啵的一聲，男人這次只是輕輕落在了地上，急墜之勢竟然被他輕易化解。但是，那人給這血手一攔，一阻。逃離也變成了沒有可能。

　　因為，人已不及撤退。

　　因為，下一次的襲擊已經開始。

　　血影魔的戰士們帶著血色的兵器又包圍了上來。

　　殺氣，血腥味陡然濃烈，男子馬上警覺，開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血影元烈魔瞳里兇光大盛，一指男子，喊道：“上去把他給我斬了！”

　　似乎受到了主人的指示，血影魔全體都猱聲撲來，掩殺過來，手中各式武器破空之聲不斷襲來。

　　這一次，為了防止男人再度逃跑，血影元烈不準備再留下活口，而是選擇殺人滅口。

　　畢竟，剛才自己孫子和七夜蒼晴的對話，不知給這個人類聽進去多少。

　　既然拿捏不準。那么，殺掉這個人類的探子就是最保險的辦法。

　　因為，只有死人才能讓魔放心，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情報。

　　血影魔們一齊向著那個男人涌殺過來，如狼似虎，活像要吞噬了他似的。然而，男子好像完全沒把這些血魔放在眼里，他自顧自盤腿坐下，左手食中二指合并朝天，口中念道：“南無三曼多嚩日啰赧悍，南摩三滿哆母馱喃哇日拉藍撼。”

　　吟唱完畢，男子疾抬頭：“曩莫薩縛怛他孽帝毗藥！”

　　只見，無數梵語有如形制，憑空出現，布滿男子周圍！

　　然后，就是炸，爆炸。如盛開的一朵鮮花般，梵語的字體竟然炸將開來，直襲周邊血影魔。

　　血影魔的“血色魔體”在那一瞬，突然間一垮，漫天漫地的“血色魔影”盡皆被炸得消散，化為一灘血水。

　　這梵語！

——竟然，是一件“凈化武器”，破解移除魔族秘術的大殺器　　九梵圣音。

　　——日后，這梵語會被霍九成加以改良，成為可以幻化出各種各樣有如形制的武器。請見“降魔之刃第十章”霍九成以九梵圣音為箭，幾乎秒殺魔界第二殿魔將陰暹羅姬。）

　　乍看自己的“秘術”被輕易破解，血影元烈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類。

　　——頭戴銀色紗高冠，身著云龍錦衫，容顏俊秀，瞅來不過十七八歲，背著一柄銹跡斑斑地古劍，唇紅齒白，眉宇間甚是靈動，他整個人就站在那里，全身真氣縹緲蒸騰，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然后，這個男人，竟然又換了一種極空靈的聲調，唱了幾句經文梵語，歌詞肅穆莊嚴。

　　如果說，剛才炸散血魔的梵語可以用猛烈霸道來形容。

　　那么現在的聲音就可以用婉轉空靈來比喻。但是細細品來，似乎還有道門破魔真訣夾雜在其中。

　　道生火、曲則全、身自在、觀其妙，才能憑虛御風成九轉歸一，

　　講寂滅、去我執、返真我，臻無情，才能四大皆空稱佛陀涅槃。

　　血影元烈驚奇地發現，剛才被炸得只剩下一灘血水的血色魔影，竟然在這空靈的梵語道聲下變成了一縷縷紅色魂魄飛到了夜空之中.......

　　那個人類，似乎釋放了被血影家拘住的魂魄。

　　那個男人，他，“超渡”了那些成為血影魔的人類武者。

　　血影元烈嘖嘖稱奇，威嚴地問了一句：“年輕的人類，報上你的名字！”

　　“霍九成！”驅魔少年冷冷回道。

　　這位血影家族的首領點了點頭，正色道：“霍九成，你的人頭，老爺子我要了！”

　　霍九成轉臉向血影元烈叱道：“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此時的血影元烈并不知曉，二十年后，這個與他當初對戰的少年，會成為除魔衛士第六十六代首領，他以個人超卓不凡的武藝與遠高于常人的斗志，帶領著除魔衛士多次打退魔界大軍，震懾群魔，名震人魔兩界。

　　這是霍九成二十年后的故事，是這個男人四十歲以前的人生。

　　至于五十歲以后的事，因為一些特殊的變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因為這些變故，他的意志消退，他的斗志隕滅。他思想開始多而紛雜，他來不及，也沒法辨識。他的導師前輩早已死去。沒有人再給他指引前進的道路。

　　因為那時候的他，自己就是導師。他自己，就是引路人。

　　他只能給別人引路，而大家也都依靠他，信任他，跟隨他不斷前行。

　　有時，他細細追回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沒人告訴他，也沒有人，能告訴他的答案是對是錯。

　　還有的時候，他會深深陷入迷茫與抉擇。

　　晚年的幾次大行動，他的氣運似乎也到了盡頭。有好幾次，他和部下們因他的誤判而隨之險象還生，大起大落，幾乎喪命。他不禁多次反問自己，我還能不能擔任除魔衛士首領這一職位？還能不能帶領大家再次走向勝利？

　　這種狀況，直到他在生命的最后幾年，遇到了一個叫青蜂的后輩才得以改變。

　　那是一個和他同樣百年難遇的天才，神階武者”卯（兔）——青陽的小孫女。

　　在一番靈魂的追問下，他，霍九成，心中的迷茫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也是在那時，他傳奇的人生，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謝幕。

　　他身上的重擔，也真正得到了解脫，這是后話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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