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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耗力太過,若再無其他手段,恐怕今日,就是道友死期。.”
劫世塵的目中,已是透出了危險紅芒。他必不會讓這任山河,再有重整旗鼓之機。
方才的那種狀態,那可壓滅一切的霸道,使他至此時都覺心有余悸。
讓他一生中,第二次體會到了‘恐懼’這種感覺。如被這任山河再來一次,他懷疑自己,還是否能在任山河打出的毀滅風暴中,安然存身。
只是他雖欲將這強敵以最快的速度打入到萬劫不復,可這蒼茫魔君的身法,卻是奇詭難測。以因果之遁,看似無比輕松寫意的,避開了那幾道太上斬仙飛刀。
而后身形不斷的在虛空中變化方位,使他的神念,并無法將這位蒼茫魔君牢牢的鎖死定住。
好在這因果遁法,損耗的法力也是極劇。盡管這任山河能輕易避過他的斬仙飛刀與后續殺招,也無法順暢的再積蓄法力。此人的一身真元,依然保持在一兩成左右,而任山河的面上,也始終都是蒼白如紙,這是元氣依然虧損嚴重,傷及根本的征兆。
而劫世塵的攻勢,仍是連綿不絕,是莊無道不但不能恢復,反而是持續的損耗著。
之前還有一成半的法力,此時卻只有不到一成,逼到莊無道,最后只能從那血氣元晶中,提取血元。不到過最后也只是保持在全勝狀態時的三成,再不能增長分毫。
赫然已是落入最兇險的境地,在漫天劫氣中,如一葉孤舟,掙扎飄蕩。似乎隨時隨刻,就會在這滔天大浪中,沉沒翻沉。
“崔太宰,對于此子,你感官如何?”
冥獄之中,一望無盡的幽冥大海之內,有著一座巨大宮殿。
與許多典籍中的記敘不同,這座‘阿鼻宮’,既不給人陰森之感,有沒有傳言中的血腥。反而是富麗堂皇,霞光籠罩。
也就在這‘阿鼻宮’的主殿之內,一位身周黑色皇袍,頭戴十二旒冠冕的女子,大刺刺的坐于那華麗異常的御座之上。那神情看似疏懶,然而目光卻是緊緊注視著眼前,那團如水鏡般的光華。
女子身前,卻是一位人間宰相般打扮的人物,不過卻也同樣是個女子,面貌清麗絕倫,全不在阿鼻平等王之下。此時聞言,便暫時棄開那影像,轉過頭朝著御座方向,眼含異色。
“此為天之驕子,一域之中,可能數百年年才得一出。能夠將那劫世塵道體八次,可謂是駭人聽聞。神通玄術,絕世無雙。只論劍道術法,在擂臺上分勝負,點到為止,那么他其實已勝了。不過這是生死決殺。他要想勝過那劫果,怕是不易。”
“不易?”阿鼻平等王唇角挑起:“崔太宰為何會這么看?”
那崔姓女子聞言,本能的就皺起了眉頭。要問她為何會這么看,這豈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那位蒼茫魔君,豈非是必敗無疑難道這還需要她特意解釋?
那邊的情勢變化,其實已經印證了她的推斷。當那狂攻之勢一過,任山河的形勢,就已急轉直下。
此子太過不智,之前攻得太急。將一身法力,盡數用罄。不久前她認為此子,在那劫果的手下,最多撐過兩三日時間。可以現在看來,可能這位半天時間都撐不到。
不過既然這位平等王這么問了,那么她也不得不答:“這任山河戰力強絕,卻無法持久。劫果之前看似居于劣勢,可一身法力道果,卻遠遠超越了那位蒼茫魔君,有道源術法恢復肉軀,不懼損耗。此時那位蒼茫魔君,只是在取巧而已,只要在那劫果手中重傷一次,那位就將萬劫不復。”
她能看得出來,這任山河雖也有極其強悍的恢復肉身之法,更掌握著生死轉換的神通道力。可在那劫果面前,作用卻是微乎其微,很難發揮作用。
就似那任山河‘不死天域’,這種道源級的神通,就被劫世塵很輕松的以劫力干擾壓制,完全不能施展。
除此之外,還有三足冥鴉。按說這任山河,有著三足冥鴉的替死神通,可以恢復三次性命,
可借用冥鴉神通恢復的代價,卻是使那任山河,在復生之后處于最虛弱的狀態。
所以那劫果被毀滅十次百次都是無妨,可那蒼茫魔君只需一次慘敗,就意味著結束。
而以此刻任山河的元氣虛弱,一身神通玄術幾乎全數耗盡的狀態。很可能下一刻,就是分出勝負之時。
蒼茫魔君的神通玄術,莫不都是世間頂尖之流,也就意味著這位魔君的戰力爆發極其恐怖。可火焰猛烈,那么薪柴燃燒也快,此時的他就已到了燃盡之時。
“原來如此,太宰你也是這么看的?與我那幾位道友看法倒是相同,不過真少見呢,崔太宰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邊說著話,那阿鼻平等王一邊從御座之上,長身立起:“我倒是覺得,這劫世塵,已經很難扭轉乾坤了。”
那崔姓太宰一陣發愣,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玉階之上的平等王。她的這位魔主,自己侍奉的帝王,是否真知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簡直就是讓人莫名其妙。
這二人之戰,明明是那劫世塵,已經占據了優勢。這位劫果的反擊,才只剛開始而已,她的魔主,就已經推斷出了二人的勝負,而且是那劫世塵,再難扭轉乾坤?
“不知陛下的依據為何?若無佐證,臣實在難以茍同。”
她知這位平等往,已經將那位蒼茫魔君,選為自身神位的繼任者之一。可這位有必要,對那人這般的看好?毫無緣由,近乎于兒戲的,就認為那任山河,是必勝無疑?
“無需佐證,我現在也拿不出來。就只是知道,那劫果確已輸了九成。”
阿鼻平等王笑了笑,并無爭辯之意:“且你我的君臣之緣至今日,怕也是時日無多,最多一年半載,此間阿鼻神宮,就將易主。從今日開始,那人接手冥國之事,怕是要勞崔太宰多費些心思了,”
崔姓太宰聽得是柳眉微蹙:“陛下要棄神位冥國,我這里早就已準備就緒,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然而陛下,可是真已準備好了,選定了此人”
“這叫別無選擇,這些年下界中,其余的出色之人還有不少。可能夠讓我看好,可以為本王擋住那靈感神尊的,也就只這么一位而已。”
說完之后,平等王就大袖一拂,往殿后行去,竟是再不看那鏡光一眼:“那邊九玄魔界的后續之事,就交給崔太宰你了。我不想那好不容易尋來的擋箭牌,在勝過劫果之后,就死在那靈感神尊的手里。別讓本王失望,否則唯你是問。”
“陛下”
試圖再勸,卻又欲語還休,崔姓太宰的面色,一時是怪異之至:“這場大戰,你就不再看看?勝負未決,說不定還有著變化。”
畢竟是事關諸界生滅,此域修界存亡大事,她的魔主,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她依然不認為,那任山河還有勝算!
“還用看什么?”
十二旒帝冠之下,阿鼻平等王的唇角處,卻已勾起了嘲諷的弧度:“時至如此,那位劫果,連我那圣子的九成本領都逼不出來。這一戰,還有甚何好看的?接下來,無非是此子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使得那劫世塵,萬劫不復!”
她的那位圣子,若這次仍不愿施展那兩門她期待已久的開天神通,只是那門還未能完成的‘混沌變’而已。那么今日他二人間的這一戰,也沒什么意思。
所謂的劫胎,未免也太過令人失望!
而那崔姓太宰,卻是在阿鼻平等王的身后,久久無言,半晌之后,她才轉過身,疑惑的看著那再次陷入激戰中的二人影像,若有所思。
眼前的情景戰局,無論怎么看,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才是。可平等王陛下她,卻又如此篤定。
難道說此子,還有什么底牌,未曾使出?
“對于此子,你們感官如何?”
無獨有偶,天仙界離塵本山之巔,絕塵子也是這么問的。
不過與前次不同,此刻在他的身旁,除了那位重明大仙皇崇玄之外,還令有兩位證就仙王,成就元始的存在。
“很是驚訝!離塵宗三代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天驕。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真有以同階境界,與劫果抗衡的存在。斬滅劫果八次身軀,使人驚才絕艷。這位的道基潛力,都不遜色于那皇天劍圣。當年祖師力排眾議,令門中諸弟子攜帶道業天途,前往各處絕境世界,確是有著英明遠見。”
說話之人,乃是一位青袍修士,很難看清具體的年紀,面貌氣質,也是平凡之極。
若說皇崇玄的氣質,是仁厚沉穩。那么這位青袍修士,就似一口藏在鞘中之劍,將一切鋒芒盡界掩藏,不顯半點玄異。
“不過以他現在展出的實力,要勝那劫世塵很難。我百般推演,除了被那劫果活生生的耗死之外,就再無其他可能。不過若真如祖師的猜測,此子當真是已將他那么乾坤無量之術,推升到了真正鴻蒙開天的層次。那么這一戰,劫果已很難從無法手中逃脫。”
鴻蒙開天級的神通,已是真正的‘道源’!而非是那些所謂的道源神通,僅只是接近大道源頭而已。
每一門開天之術,都是已經達到了宇宙源初,是大道本身,取自于大道源泉的一部分。那都是無與倫比的存在,所以可越階傷敵,哪怕是此界的半步混元,也難以忽視。
這種等級的神通玄術,本身已是近乎完美無缺。除了同一層次的力量之外,根本就無法破解,也沒可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