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雷光,作用卻是微乎其微。根本就無法靠近壇上的人形虛影,最后更是被那超越于天道之上的意志強行扭取,化為己用。
而那完全超越于所有人想象之外的勢壓,更是使得周圍本就因連綿大戰,而有些松垮的山脈山峰,都紛紛崩塌飛散。
在這一方地域之內,包括離塵宗內,幾乎所有的修士,此刻都是難以動彈。元神之內,似有萬均重壓,要將他們神念,一片片的碾碎,一片片的磨滅。
那燕玄周圍的沸騰龍氣,此刻也仿佛是見到了貓咪的老鼠,驟然黯沉了下來。
竟然也不往燕玄體內與那九枚鎮龍石方向回收,而是直接就被四下沖散開來。
隨著那祭壇上的人形魂影越來越真實,天地間有無數的元力,正瘋狂的向這邊涌來,匯入到這位的身軀中。
燕玄的額頭上,已是布滿了冷汗,一身衣襟,也都完全濕透。目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幾乎于歇斯底里。
這聲音他認得,哪怕是時隔億萬年也無法遺忘。正是那莊無道,曾經的此界霸者。那魂影的五官,也無不與他的記憶,完全相仿。只是現在的這一位,氣勢神態更顯威嚴,睥睨眾生,顧盼自雄。
居然真的回來了,從元極天障之外。降臨到了天一修界!
而更使他無法接受的是,在他神念感應中。此方的天道法則,似乎是完全落入到莊無道的掌控之中。
這一整個世界,就好似是一個玩具,被這位放在手中肆意的操弄把玩著。
“原來真是你,燕玄!不知是誰給了陛下的膽子,敢與我離塵宗為敵?”
那元氣越充沛,魂影也就越真實,莊無道的目光,先是四下掃望了一番,而后就怒目聲威,眼現出了厲色,
一時間元力激蕩,使無數的靈器法器,都紛紛爆裂,炸成了數以萬計的細小碎片。
那三百六十艘‘赤陽龍艦’,也都是‘嗡’的一聲重鳴銳響,六層樓艦都忽然一齊往內的塌陷。被這浩瀚無邊的勢壓,強行壓扁折疊!
這座規模浩大的大周天赤陽乾龍大陣,毫無半點抗拒之力,就被莊無道散開的元力,徹底碾成了粉碎,那條赤陽之力化成的火龍,也立時在哀鳴中潰散。
“這么看來,本座百年之前殺的人,原來還不夠多——”
也就在第三句聲出的這一剎那,離塵本山周圍一萬里方圓之內,無數的筑基練氣修士,無數的大靈國戰卒,都是渾身骨骼碎斷,一團團的血霧炸出。被這龐大的勢壓,生生碾成了肉餅,一瞬之間,近百萬條性命,就這么消散滅去。
那金丹修士,也同樣是雙膝碎斷,全數被壓落跪下。哪怕元神練虛,亦不例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紫照真人臉上的汗液,如水一般的滴落著。此時想要抬頭都不可得,不止是神魂上的壓迫,身軀也同樣負擔著他難以承受之重。
這就是莊無道?一百年前,削平天下的莊無道?這到底是到了什么樣的境界,以他接近一階道力的力量,居然連在這位面前挺直身軀都無法做到。
這個人,怎么會是這般恐怖的存在?
而此時離塵宗諸人,亦同樣是目瞪口呆。他們都曾奢望想象過,從上界降臨的莊無道,法力應當是強極,定然能遠超百年前飛升之時,也必定可化解離塵宗現在的危局。
可卻絕不曾想到,當莊無道真正降臨之時,手段會是如斯的恐怖,這樣的霸道!
包括了靈華英在內,所有離塵弟子在這一刻,心中也都有了一個再清楚明確不過的認知。
這里諸多修士,包括那合道巔峰的燕玄在內,在這位的面前,都是螻蟻!
“真的是無道師——”
六百里外,宇文元洲話音未落,就覺不妥。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有資格,稱這位為師弟?喊師叔都不夠資格,
自嘲一哂,宇文洲的神情,就又輕松了下來:“僥幸!我離參眾多祖師庇佑,使我離塵免去之劫。”
“好兇險,只差半刻時光而已,這燕玄手段當真狠辣。不過他既已來了,那么這燕玄也好,天一諸教也罷,都只是跳梁小丑,不足為患。”
古月明對于莊無道,亦有十足信心。且莊無道在此界化形時,那遮天蔽日般的氣勢,那將近百萬煉氣筑基,強行以法力生生碾殺的手段,已經不止是使他們心安那么簡單。
此時古月明的眼眸之內,更多的是震怖。“將這一界天道法則,操弄于股掌之中,真不知他的修為,到底到了何等樣的地步?”
哪怕強如燕玄,在莊無道的面前,居然也連站立的資格都沒有。
“至少都是仙階。”
旁邊的金太極忽然出言,使周圍幾人,都注目過來。
“他如今,應已是長生中人,且絕非是普通的靈仙境,可以與之比擬。我記憶中,哪怕是那些元仙境的大能者,也無可能有這樣的神通法力。只需以一部分分神化身,就能強行操控住此界天道!”
“元仙?”
李昱的神情,滿含著無法置信。
怎么是元仙?莊無道離去之前,也不過才練虛境而已,盡管以莊無道戰力,哪怕是合道境,也很難與之比擬。
短短百年時間,就已完成練虛到元仙境的跨越,這怎可能?靈仙,天仙,元仙,真仙,金仙,仙君,仙王——
仙階七境,豈非是說現在的莊無道,哪怕是在傳說中的天仙界,也有其一席之地?
不過他卻又知金太極的傳承血脈,可以回溯先祖的記憶。清楚知道那些仙修的強弱虛實,遠比這里的各人,更有發言權。
“即便還不是元仙,也有著元仙境的威能法力,甚至超越其上。”
金太極的語氣神篤定,神情卻是略顯復雜:“不過有這樣的道基道果,他若愿意,不怕根基浮動,那么隨時隨刻,都能借助丹藥之力進入元仙境。總而言之,此界所有修士,哪怕所有人合力,都已抵不過他一根手指頭。”
“這么說來,那就更無需擔憂,還有這次,可真要多謝金兄——”
那宇文元州一聲失笑,目含感激之色:“若非金兄仗義援手,前來相助,我等只怕是撐不到無道上仙到來。”
“什么仗義,我只是遵從當年誓約而已。”
金太極嘿然一笑,心中卻是暗暗自嘲。他倒是有避禍之心,想要繼續龜縮在極南惡地不出頭。
不過紫虛風虎的最得意的本領之一,就是望氣。他能清晰查見,這離塵宗氣運未絕,也不像是要遭遇劫難的模樣。既是如此,那么這次應邀北上離塵宗之行,就應無大礙,至少能保得性命。
抱著這樣的念頭趕來,可金太極卻是萬萬都沒有料想到,最后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莊無道以分神降臨,就直接結束了一切,碾壓所有。
以那位顯露的殺氣,只怕從此之后,再無大靈一國。皇統斷絕,天下大亂,是可料定之事——不對,也亂不起來,有離塵宗鎮壓,誰敢生亂?
倒是修界諸宗,至少有七成以上,怕是要從此除名。
羽云琴的臉色,此時同樣是難看到了幾點。她的法力不足,并不能隔空數萬里,觀照離塵宗本山那邊的景致。
不過莊無道的神念威壓,哪怕是她現在身處之地,也同樣能夠感應得的到,那是讓她身心元神皆為之顫栗的浩瀚與恢宏,充滿著凜冽殺意。
那因大周天赤陽乾龍陣破滅,而在周邊引發的靈元亂流,她更是想要將之忽視都不可能。
一雙秀手緊緊攥著,羽云琴的指甲已深深扣入到了肉內而不自知,牙關緊搖,她唇角之旁已溢出了一線血絲。
眼神掙扎猶豫,羽云琴并未遲疑太久,就開口問道:“不知合泉上仙,ь否再助那燕玄一臂之力?”
語意雖是在請求,可語氣卻是極其強硬。哪怕只為日后赤陰城的存亡,她也絕不容那大靈朝,就這么毀在此處。
羽云琴心內此刻,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實在不愿見莊無道,那使一切披靡的聲威。也不想看到,那人縱橫無敵,諸事順遂的得意。
似乎只有使其稍稍受些挫折,她才會感覺舒心,將心中的刺痛抹平些許。
“助那燕玄一臂之力?”
那合泉上仙卻懷疑自己是聽錯,再次轉過身,愕然看向了羽云琴:“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要我助那燕玄?”
“不錯!大靈若亡,此界中離塵宗再無制衡。我赤陰城這次對離塵出手,以我對那位的了解,這次定要興師問罪。上仙在時還好,可如上仙離此界而去,那么我赤陰城,恐有滅門之威。”
羽云琴的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所以還請仙師,勉為其難,助云琴一臂之力。”
“方才本座可不是問你,為何要助那大靈!”
合泉一聲失笑。眼透嘲諷之意:“云琴你還是沒明白,能以一介分神元神穿越入無殤仙墓,降臨到此間的存在,到底是意味著什么,也沒能真正聽懂我說的話。”
羽云琴楞了楞,有些不解的看著合泉。在她看來。身為靈仙境上仙的合泉,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只要合泉肯出手。那么那莊無道,不可能沒有顧忌。
可這位上仙,怎么可以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卻聽合泉神情淡淡的言道:“直說吧,要想穿越外面那層元極星障,至少也需元仙級的法力。我合泉之所以能夠例外,是因赤陰神尊賜下的一件法器。可那一位,卻能只憑一介分神化身,就可破開那元極星障。還有這無殤仙墓之中,有諸多的惡孽煞靈,我合泉早有準備,也依然不能避免,在此間虛空海中遭遇重創。可那位以分神來此,卻能夠安然無恙,使諸邪辟易,不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