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莊無道自己,也是頗為遺憾。可惜他并非是純正的魔修,否則那件‘太初魔幡,,他就自己用了。
此物能力極強,凌壓于其他三件之上,是一件很不錯的仙寶。
將這些東西分給了諸人,莊無道又開始煉制符篥,使謝婉清等人,可以在恢復之后的兩儀仙極微塵陣內行走。
這次不是給素寒芳那種,只能維持兩個時辰的符篥。而是加入他的血液,融入太皇福德如意圖特有的氣機。
每人三張符篥,每一張都可維持一日時間,這是為防意外。
做完這些,莊無道就當先往內庭方向行去。其實這一戰,不止謝婉清他們,各自都受傷不輕。便是他自己,也同樣是五臟肺腑中,暗傷處處。這是被因果之劍,反噬而傷。
在他使用臨江仙劍之時,有時候估算有誤,而莊無道的劍竅與浩劫天圖,并不足以完全承擔這因果之力的反作用,故而創及肺腑。
按理是該修整調息一番,恢復一下體內傷勢,才算妥當。不過這時候,莊無道急于進入內庭,便連追殺元神魔宗那些殘存余孽的時間都沒有,就更不用說暫時停下休息。
僅僅不過兩刻鐘之后,莊無道已站到了內庭之中。看著周圍的情形,眼神疑惑萬分。
這內庭要比外庭中庭,都要小得多。莊無道以目估測,感覺此間,最多只千里方圓。
而且禁制更為森嚴,密密麻麻的仙禁符文,隱藏于虛空之中。
不過這些莊無道,都無需在意。太皇福德如意圖第八重修成,哪怕是在這別府的內庭,他也仍可行動自如。被這別府,默認為嫡傳弟子的身份,并不受限制。
讓他感覺不解的是,在此處他確能清晰感應到,有修士法力殘存,而且是偏向于時序太虛一類。
原來是真的有人,已經先他一步進入到內庭之中。似乎是在血尊任糜,開始壓制著太皇別府之時闖入了進來,在一番較量之后,成功進入別府深層。
而且這殘余的氣機,似有些熟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皺了皺眉頭,莊無道就又繼續大步前行。
內庭雖只千里方圓,他在這里也不受限制。不過此處除了禁陣之后,還有陷阱機關術,迷陣與幻霧等等,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
尤其是那芥子虛空,愈發的密集。品階極高,對諸人的威脅,遠勝先前。
特別是其中一部分,不再只是單純的撞擊,而是一旦接觸,就是整個虛空碎片湮滅的效果。
故而諸人在這內庭之中,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前行,不敢稍有造次。哪怕手持著莊無道分發的符篥,也不敢冒險行事。
好在沒有兩儀仙極微塵陣配合之后,這些東西對他們的威脅大減,只需不去故意觸碰就好。
“那邊應該就是存放法器之所——”
蘇云墜忽而目光望向了一側,眼中現出了微光:“我能感覺得到,那邊有準仙階寶物的氣機,而且不止一件。”
諸人心神一震,朝著蘇云墜望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惜那水霧彌漫,郁郁蔥蔥,看不清楚。
不過都知蘇云墜的練器之術,強過此間任意一人,乃是宗師一級。故此都毫不懷疑蘇云墜的言語。
不死道人,已經眼現出期待之色,忖道這太皇宗遺留下的東西,總能有自己適合自己。
即便是相性不合,拿出去或賣或換,也能尋到自己心儀之物。
莊無道卻根本就不曾注意,周圍這幾位的熱切眼神,一直皺著眉頭,往那‘兩儀仙極微塵陣,的核心處行去。
越來越覺不妥,也不明白,為何她要這般做。百思不得其解,莊無道也知猜測無用,只能當面詢問答案。
而諸人之中,只有謝婉清,首先感覺到有些不對:“主上,可是出了什么事?還是這內庭,另有什么古怪之處?
說來之前莊無道的舉止,就讓人懷疑。大戰才剛了結之時,明明還可繼續擴大戰果,還可繼續給予幾家重創,就匆匆收手,風急火燎般的進入內庭。
“我也不知,不過——”
說到此處,莊無道卻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只是又加快了腳步,重明觀世瞳全力張開,掃蕩著周圍一切,使他得以明晰路徑,避過那些機關陷阱。
僅僅半刻,他就已領著眾人,接近到了這別府的核心。遠遠望去,卻是一大二小,三座異常宏偉的殿堂,高有九百丈。這是整個太皇別府內,最為龐大的建筑。中央那座有著牌匾,匾上正是‘太皇廳,三字。兩座偏殿,一為衤福德廳,,一為卩意廳,。
在這三座殿堂之前,還有九百九十九級玉質石階。而莊無道等人,才剛剛踏上臺階,就見前方臺階之上,濃霧之中,忽然多了一個人影。
手執著冰藍長劍,身上罩著一身黑色的斗篷,把臉龐也牢牢遮掩住。看不清形貌,只知似個女子,身影窈窕,近乎完美。
莊無道再次皺了皺眉,愈發的奇怪了起來。這個家伙,當真是古怪,以為這樣打扮之后,自己就認不出來了?
面相與氣息可以偽裝,可這功法,除非是似自己一般,修有四九玄功,可以仿冒近百種法決,否則絕不可能錯認 “你是何人?”
那不死道人,已經首先呵斥,面色極不好看。有人先一步進入到別府內庭,那么也就是說——
這內庭中的那些至寶,很可能已經有一部分,落入到了此女的囊中。
此時也不止是不死,其余諸人亦都是臉色難看。已經快要到手的果子,卻被別人摘走,任何人都會不滿。
“奴家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這里,此路不通。”
那女子語氣淡然,不過聲音卻刻意掩飾過,嗡聲嗡氣:“爾等要想進去,可等一日之后再來。”
“此路不通?好大的口氣道友莫非以為自己,是無明,是任糜不成?”
謝婉清一聲冷哂,這句話那位凌海魔國懷慶太子與其部屬,也曾說過。
可如今下場如何?那魏天安與懷慶太子等人,此刻還被扔在主上的虛空藏盾之內。
換成是別人,她直接就對手了。不過對方是女子,又讓她有些看不透深淺,此時倒還存著幾分客氣。
“奉勸閣下,最好是讓開為佳天地寶物,有緣者得之。閣下在別府內的收獲,皆是道友仙緣,與我等無關。不過若真惹惱了我家主上,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句話說出來,謝婉清自己也感覺奇怪,好像自家是仗勢欺人的惡人跟班一般。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任山河,已是橫行整個星玄界的大魔頭。而她謝婉清,則是這魔頭的部屬,依仗其勢。
“你們與她廢話作甚?”
不死道人的目里,滿含著輕蔑殺意;“這等不知死活之輩,直接斬了便是”
這次感覺怪異的,已不止是謝婉清。都忖道這不就是之前,那位懷慶太子等人說的那些‘臺詞,?
蘇云墜更是忍俊不已,臉上現出一絲笑意。可下一刻,包括她蘇云墜在內,所有人都再笑不出。
只覺一道極其尖銳的氣機掠過,而后那不死道人的頭顱,就已從脖頸上栽落了下來,血氣噴灑,沖起數丈。
應該是出自那冰藍之劍,卻快到了諸人,都完全無法捕捉其形跡也完全無法反應 當眾人回過神來,不死的頭,就已被斬斷。
素寒芳的劍,已是快極。然而他們眼前此女,卻似是更勝一籌 幸虧是不死道人今日,只是死了七次,本身也是近乎不死不滅的存在。身軀只微微一晃,就已恢復了過來。
不過謝婉清與夢念生等人,看向眼前這黑衣少女的眼神,都是異常的凝重,忌憚到了十分 只因這一劍,換成是他們,也未必就能接下即便接下,也不能完好無損。
怪不得能有這這樣的底氣,阻攔他們路途。眼前此女的實力,至少可比擬皇玄夜,甚至可能更超越其上而且因功法之故,要遠比皇玄夜,更為棘手那皇玄夜,他們還可聯手抗衡。然而眼前此女,卻只怕非是單純人多就能有用 此時諸人之中,可能也只有‘任山河,,蒼茫魔君,才能夠與她抗衡。
那不死恢復之后,此刻也是異常的老實,看向少女的眼神,已經帶著幾分驚畏。
知曉此女要殺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哪怕是他那幾樣可恢復血肉命元的神通玄術,在這神秘少女的面前,也如兒戲一般。
“不錯的一劍,太虛之法,已至上乘。不過——”
莊無道心中一聲嘆息之余,更覺欣慰贊賞,當年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如今終是道業已成。
踏前數步,莊無道眼神意味不明,與黑衣少女對視著:“這到底是為何?你到底意欲何為?”
“自有緣故”
只看了片刻,少女就不敢直視莊無道的眼神,往旁偏過了頭。
“我今日一切所為,都是為了師兄他好。”
謝婉清等人聽在耳中,卻只覺是一頭霧水。更隱隱感覺奇怪,這兩人,難道是已經認識不成。少女所說的沛兄,,又到底是哪一位?
不死卻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更顯蒼白。
原來如此,原來是她是聶仙鈴么?
進入星玄界不到六十年,莊無道就已強到了這樣的地步,世間再難尋對手。莊無道這個師妹,居然也是如此的修為他不死自認天賦不弱,悟性也不差,可居然只六十年后,就已擋不住對方哪怕一劍眼神愈發的憤恨,若非是無明的拔苗助長,若非這具身體的拖累,他不至于這幾十年中,修為都無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