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萬里外,一艘由三條九階蛟龍拉拽的元始龍車之上,皇玄夜的神色不虞,帶著幾分疑惑的,看這遠方,
之前的自負,已經消失的影蹤,而此時面上隱約透出了幾分悔意。
“居然留他不下,竟還是小看了他——”
旁邊的紅袍中年,立時就覺出了異樣,驚疑不定的看了過來:“師弟之意,莫非是你那星靈化身,有什么不妥—
“連續半刻時光,都毫反應,大約是已經毀了。”
不等紅袍中年說完,皇玄夜就直接出言打斷,而后抬起頭,眺望著天空,那輪與他親近比的銀月:“我能感覺得到,祭在太陰星內的那只分魂,已經開始在消散。居然連一點有用消息都沒留下,真是沒用——”
語音一頓,皇玄夜又啞然失笑:“也就是說,那任山河等人,已經有了至少將我一具星靈化身徹底摧毀的能力,而且能令他想逃都法逃掉。對于那位任少宮主,還真是一點都大意不得。”
“居然真能毀師弟的化身?”
紅袍中年聞言,卻是倒吸了一口寒氣。他深知皇玄夜那具化身的戰力,到底已強到了何等的程度 曾有一次,元始魔宗教下整整三十位登仙境強者,全力對皇玄夜的星靈化身出手。可后者卻只折損了兩條臂膀,就使這三十人全數敗北。
那魔天混洞神光,甚至直接將其中三位九階巔峰強者打成了重傷,用了好幾年時光才逐漸痊愈。
而后又以這具化身,對抗教內一位靈魔,硬接三擊而不敗,也就徹底奠定了他在元始魔宗的‘少宗主,大位。成為教內血尊任糜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上地位。
這樣實力的存在,居然也是有去回?
之前他雖也擔憂,認為皇玄夜有些托大。卻也只擔心那星靈化身,可能會遭遇重創。
卻從未想過,這化身會被那位任山河摧毀。那么此時,前方那艘太霄都天星云神艦上的戰力,到底強到了何等程度?
“要傷師弟的星靈化身,至少需兩域同時壓制,或者由仙人出手。那些人,到底如何辦到的。”
“我不知,這些人哪怕是面臨我那化身,也仍有余力,不忘遮掩戰況——“
皇玄夜眺目前望,看著前方海面的那團黑霧。隔得太遠,又有法力阻隔,哪怕是他的天魔靈目,也不能觀查詳細 “到底是如何敗的,要等你我趕至之后,才能窺得一二端倪。不過這次卻是來對了,任山河的部屬,每一位都極其不凡。再給他們時間成長,只怕日后,真會成我元始魔宗大患。”
那紅袍中年神情一楞,而后微一頷首:“我會讓他們盡力加遁速,不過能否追得上,仍是未知。太霄都天星云神艦的星遁之法不俗,又加入了部分劍遁精華,是天下間最的幾艘準仙階戰艦,我等只怕希望渺茫。”
見皇玄夜并不言語,紅袍中年心中暗暗一嘆,有些惋惜的,看了看前方的三頭九階蛟龍。
這是元始魔宗以秘法培育催生的龍獸,血脈相當于圣血大妖一極,又特意融入了真龍之血強化。戰力微弱,然而遁速卻是強極,超過絕大多數的散仙。
可若遵皇玄夜之意,只怕是不止要激發這三頭龍獸之力,這次要將之用到廢掉為之,
龍獸雖是培育而成,可元始魔宗也為之花費不淺。七輛元始龍車,二十一頭九階飛龍獸,這代價微免有些過了—
不過他也自知此時,自己并置喙余地,出言質疑,只會招惹禍端。紅袍中年神情默默,走入到了后方那似如一座宮殿般的車廂之內。
而也就在紅袍中年離去之后,皇玄夜的唇角處,卻忽然滲出了一絲血痕。
這傷勢除了分神崩潰,反傷本體元神之外,也是那鼎爐魔種的反噬。意味著那任山河,已經在魔胎鼎爐之爭中,已經真正的扳回一城。
好一個任山河有這樣的對手,才不會讓人聊,
皇玄夜冷聲一哂。眼中的冷意殺念,也都是在此時,攀升到了極致,
倒要看看,爾等能駕馭這艘星云神艦,逃遁到幾時——
一日之后。太霄都天星云神艦之內,莊道正全力以內天地,轉化成周天星力,源源不斷的灌注入艦身之內。此艦遁速已催發到了十二成,如風馳電掣,在海上穿梭遁行。
不過莊道的法力,也在劇烈消耗著,哪怕是混元五行神爐生生不息,也不能支應。
這是因太霄都天星云神艦用力吸收周天星力的陣法,此時仍未被他開啟之故。這是為防萬一,皇玄夜的星靈化身已毀,卻難保不會有第二具,盡管以其才登仙后期的修為,這可能性極小。
不過即便沒有了星靈化身,也需防備那位,通過周天星力動手腳的可能。
那位既然能在等仙境時,就已完成了元始魔宗的根本‘元始法域,,那也就說明此人主修的功法,并非是元始魔典,而是另修了一門絕頂功決。
不出意外,這當是一門與其‘太陰神體,性質相近之法,可以操縱太陰星力,化為己用。只有如此,才能將他的太陰體質,發揮到極限。
而似這般的人物,隨便在周天星力中動些手腳,就足夠他們受的。
“也就是說,墜兒她前世乃是一位元仙境仙人。這次轉生,是為轉化道基,另走道途?”
蘇星河看向蘇云墜的眼神,異常復雜,也是迷茫萬分。他好記得在山海集,得知自己還有一位孫輩存活于世的驚喜,昨日見蘇云墜以法域之力,對抗皇玄夜的震撼,這些記憶都仿似還在眼前。可此時剩下的,卻只有茫然與疏離。
不過隨即這些神色,就又淡去蹤。蘇星河的目中,再次恢復了暖意。既然蘇云墜,已放棄了前世的一切,那么這一世,就仍是他的孫女。
即便是仙人轉世又如何?血脈間的牽絆,根本就法斬斷。他已入魔,然而這親情,是他唯一法斷去的牽絆與執念。
尤其是在蘇氏族滅之后——
當這些念頭閃過,蘇星河看向莊道的目光,就多了幾分不善:“我覺主上,還需給老夫一個交代”
此時的蘇云墜,赫然依偎在莊道的身旁,手抱著他的臂彎,神情親昵。若只是如此也還罷了,這二人之間,偏還透著幾分情色氣息。少女面容嬌艷,雙眼含唇,似乎才經歷過一場歡。
莊道斜視了身側一眼,眼中滿含奈,不過隨即卻又是面表情的一搖頭:“我與云墜她,乃是你情我愿,并未有過強迫,任某也未曾有過引誘。”
心中則是一陣語,這蘇星河對他一向還算恭敬,這時為了后代子孫,血脈后人,卻居然膽敢使用對他質詢的語氣,甚至背離了一個魔修的行事準則。不得不說這位,勇氣可嘉,也良心未泯。
他與蘇云墜現在的關系,并不似蘇星河想象的那般。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懶得解釋那么多。
“可是——”
蘇星河還想要說什么,可當再望見蘇云墜投過的迷茫眼神,不禁微微一嘆,終是絕了心思。
就如這位主上所言,蘇云墜要做什么抉擇,都是出自她的自愿,旁人法置喙,
雖是血脈至親,可他與蘇云墜畢竟是才相近幾年,平時并不親近。即便想要為蘇云墜做什么,也足夠的底氣立場。
何況他也看得出來,此時蘇云墜雖是艷光四射,可其實仍是處子之身。
話說回來,此時便連他也懷疑這‘任山河,的身份,居然能忍住不對到了嘴邊的肉下手,這位也太過君子了些。
這位是真已入魔?
“還是先說正事”
莊道懶得對蘇星河多做理會,轉而目望眾人:“諸位以為,這改造星云神艦的方案如何?”
不死道人一直在看著莊道分發下來的圖紙,不過以他的道業修為,其實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好奇道:“這是要隔絕掉所有的太陰星力?一定要如此么?會否降低這艘‘太霄都天星云神艦,的遁速?”
“確是有此必要”
謝婉清的眼神凝重,她的年紀雖比不死要小千余歲,可因身在星玄界之故,眼界卻要開闊得多:“那皇玄夜主修之法,必定是與太陰星宮有關。一旦他在關鍵之時,通過太陰星力動什么手腳,對我等而言,那就必定是滅頂之災。所以論花費再大的代價,都需換星云神艦的星核大陣。只是如此以來,周天群星中,缺了最關鍵的太陰星宮,只怕——”
剛剛才復生蘇醒過來的蘇劍通,也是面含苦色道:“而且要改造此艦,不但損耗不少,而且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完成。”
“婉清之言對極,論花費再大的代價,也需換星云神艦的星核陣紋。從山海集內奪來的庫藏,應該足夠使用。至于時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莊道搖著頭,其實付出最大代價的還是他,以他估算,要徹底將戰艦改造完成,至少需要三個多月。
“至于缺少了太陰星宮,我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嘗試自創一門功決,可以將任何一種法力,轉化為太陰星力,以填補周天星力的空缺,只是在座諸位,日后執勤之時,不免要辛苦一些。”
“此是理所應當之事”
謝婉清面色淡然,并不在意:“可若是主上鼎爐魔胎的問題不解決,我等終究是難以將那皇玄夜擺脫,什么招募魔軍,煉制戰艦,潛伏修行等等,根本就從談起——”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