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四濺,太霄陰陽劍的劍刃,斬于那太平破龍錐上。二件兵刃交擊,刺耳的銳鳴直震云霄。劍力初時極盛,卻被太平破龍錐漸漸的抵消化解,而就當破龍錐的冰寒之力反襲之前,莊無道的劍光,就已及時收回,
二人交手,看似太霄陰陽劍吃了小虧,莊無道已再無之前那般的霸道威勢。然而蕭守心的面色,依舊卻是難看之至,
似‘太平破龍錐,這樣的強橫利器,卻被迫只能守御在自己身側,本就已是吃虧不小。這位于天一界前十之列的攻擊類法寶,卻只能被他當成防身之器使用,
而此刻莊無道肆無忌憚,毫不惜法力真元的狂攻,更是目的明確,以本身的強橫浩瀚渾厚到不可思議的法力,來消耗他的氣血真元,直至將他徹底的拖垮 目注著遠處莊無道的身影,蕭守心眼中寒意如鋒,冰冽冷酷。正欲有所動作,卻又聽不遠處,傳來蕭玄空的焦急傳音。
“主人,還請速退風災他們不是為布局狙殺宗主,也不為阻攔主人奪寶。而是準備引發風災,以風災將我等困在碎風海內”
蕭守心的神情一凝,風災o這里風災不是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被他們引發?
一剎那的怔忡過后,蕭守心就又反應過來。風災是提前引發不錯,可這碎風海內數千年所聚風暴之力,卻還未盡數宣泄此子,惡毒 思緒至此,蕭守心幾乎立時就放棄了死戰拼命之念,毫不猶豫的就抽身飛退。袖中數十道符篥同時打出,在虛空爆開,或是寒冰之環,或是冰刀冰刃,或是壬水寒雷,都毫無例外是為阻敵,密布著四面八方,隔斷著莊無道的追擊之途。
蕭守心甚至已不顧得自家的女婿重陽子,以冰遁之法迅速虛空滑行。直到三十里外時,才驚愕的看了一眼天空。
是那‘天機錯星圖,,此物他居然再不能收回 此物乃仙器的碎片,是太平道修士偶然間所得,有著許多神異之能,從千兩年前就開始,在太平道歷代掌教真人手中傳承。
盡管這‘天機錯星圖,無法祭煉,可畢竟是是被他放在身邊蘊養了二百年之久,平時可御使由心。
然而此刻,他與‘天機錯星圖,的神念聯系,已接近于無。只見天空那張星辰圖幕之上,此刻赫然布滿了火蝶之影,數以百萬計,密密麻麻。也不知到底是何時出現,將這張錯亂星辰虛空的圖幕,牢牢的包裹。
一瞬間蕭守心就已明莊無道之意,這是欲強奪他的這件至寶。胸中怒意更勝,恨火滔天。蕭守心卻強行壓下,直往南面飛遁。
之所以是‘南,而不是,是只因此處距離碎風海的南面的出口更近,只有大約一萬二千里的距離而已。只需離開碎風海,逃避出風災,大可從中原繞路往北,進退從容。
而若直接退往北面,那長達五萬里之距,實在變數太多隨時都可能被風災困鎖。
而蕭守心胸中此刻,雖恨不得不惜一切,將莊無道千刀萬剮。卻能分輕重緩急,知曉此時盡早脫身,才最為重要。一旦被困于這碎風海,則太平道內必定要生變故 而此刻在飛速逃竄的,已不止是他,還有那‘玄冥太陰法,同樣也在極力南遁。
莊無道此刻,卻已是長聲大笑,震蕩長空。
“蕭宗主現在要走?卻是晚了莊某面前,豈是你能說退就退?”
偽玄術,小陰陽 一年前石靈佛窟之上的‘陰陽劫,,莊無道無血猿戰魂與玄天道種之助,再施展不出。即便施展出來,也需以自身壽元性命為代價。
可這式原本二品連脈陰陽,,卻因此威能大進,進入到了一品層次。拳勢施展,磁元之力覆蓋千里,哪怕是強如蕭守心,此刻也被那毫不講道理的吸攝之力,定在了原地,幾乎無法動彈。
陰陽,的拳力,他倒是能夠應付,四千萬相,較之莊無道先前那幾十擊,遜色不少。然而那磁元吸攝之能,卻讓他面色鐵青。
莊無道這一式玄術,依然有著湖底那二百一十六尊雷火力士的同體加持,可卻偏向于困束之法。
此刻他倒是還能夠施展遁法,可一身冰遁之速,卻降低了至少十余倍,慢如蝸牛。而且幾乎所有的攝力,只集中于他一身。
除了重陽子之外,莊無道也確實沒空理會其余等人,甚至那‘玄冥太陰法也任其來去。
他今日的目的,是只需將這位蕭守心蕭大真人困在這碎風海內就可。至于那燕回,蕭玄空,還有那件太平道鎮教圣器,莊無道才懶得管他們是否離開。
甚至無有‘玄冥太陰法助力之后的蕭守心,他卻是頗有興趣,在碎風海內嘗試一番將這位誅殺 能夠有機會除此大敵,哪怕是兩敗俱傷,損耗再大也是值得。
“豎子”
蕭守心一聲冷哼,太平破龍錐再次破空而至。莊無道微微一笑,這一次卻是不閃不避,只以血神盾在身前強行抵御。
那口太霄陰陽劍不知何時就已回到了他的身側,被莊無道握在了手中,一絲絲微風,在劍刃之上殘繞盤旋著。
全力而為之下的太平破龍錐,當與血神盾的盾身擊撞之時,立刻爆出無量的寒冷冰華 不過其中一大半,都已被莊無道預布在血神盾盾前的‘虛空藏盾,吸收轉化,而莊無道的劍身之上,不止風力更盛,更悄然浮上一層寒霜。
而也就在這一刻,上方整片天空都是狂風大起。整個碎風海范圍內,本就強盛霸道的風力,此刻提升了至少十倍之巨 只是風災大起的前兆而已,卻使此刻這處海面上的太平道諸人,都是臉色青紫。尤其是蕭守心,更是目中燃火。知曉這一刻,已是他逃脫的最后機會。猛地一咬舌尖,手中一塊冰藍色晶石爆裂,萬物寂靜冰封,使蕭守心終從那小陰陽磁元吸攝中脫身而出。
然而這時的莊無道,已是再一劍橫空而起。
“所謂以彼之道,還治其身。也請蕭道友,接我這一劍如何?”
天地大悲,拔劍式劍式斬出,無量的風力匯于劍身,使劍勢之鋒銳,又整整拔升了一個層次 蕭守心一聲悶哼,知曉莊無道方才之言,至少有著兩層蘊意。其一是之前太平道,借用碎風海的風災,來攻打離塵。最后雖未將離塵本山攻下,卻使離塵治下之地四處瘡痍。
而今日之莊無道,亦是利用這碎風海的風災,來算計太平道與他蕭守心。
第二層蘊意,則是莊無道的劍,此刻已是假借他太平破龍錐打出寒霜之力,幾乎完整的轉化,反攻而至。
所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當這劍式攻來,已經融合了莊無道與他二人幾乎全盛之時的力量,便是蕭守心,也同樣是心生忌憚驚畏之意。
硬接這一劍,他必定重傷垂死無疑 不敢停留,在蕭守心腳下的冰面,數百道蜘蛛網版的裂痕驀地現出,然后四下蜘蛛網般的散開。毫無預兆,只是頃刻,那些裂隙最遠就彌漫到幾百里外。
而蕭守心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借助這些玄冰碎裂寸寸崩散,寒冰靈元爆亂之勢,掩蓋著自身逃遁的氣機方位,躲避莊無道的的意念元神追鎖。
玄武裂天,冰裂遁僅僅須臾時光,二人的元神意念就已交鋒纏斗了不下三十次。都是不斷的在追擊,擺脫,逃逸,搜尋中輪回往復 當拔劍式最終斬下,整片四百里方圓冰層,都俱被一分為二,割裂近三萬丈海面。
而當蕭守心最后現身在了二百里外時,渾身看似安然無恙,毫發無損。可左手的小指處,卻在滴著血。若仔細看,甚至可發現那里已經斷去了一小截 交手已近半個時辰,蕭守心是首次被莊無道創及身軀。
看再望著那已狂風肆掠的天空,蕭守心的心情更灰暗之至。甚至已可見遠處,那重陽子已是肅容閉目,固守在一團寒冰之中。
若說之前最開始時,這風力只是十倍增長,那么現在就是百倍百倍的暴風,不止是筑基境初期的修士,會在進入碎風海的瞬間,被風力碾壓切割化為肉糜。便是重陽子這樣,在金丹榜上高據前七十位的出色金丹,也難以抵敵 甚至就是他蕭守心,也不得不分心以法力鎮壓——
之前莊無道那一劍,他雖安然逃過。卻已失去了最后的逃逸時機。這風災威能還在增長,不過卻明顯是有著人為的操控,就不知會持續多久,三個月?一年,三年,還是十年?威能又會增長到何等層次?
心中隱生絕望之感,蕭守心卻仍不愿就此放棄。一張遁空挪移之符打出,蕭守心便欲一步踏入至太虛之外。
然而這虛空遁法,蕭守心才剛使用。就覺那無量虛空之中,驀然間一道劍氣穿刺而來。強橫銳絕,犀利無匹,盡管不如莊無道之前那劍式的霸道。卻仍將那太虛牢牢封鎖。
不但斬斷了他與那二百里外,那處本欲挪移之地的神念聯系,也將周圍的虛空秩序,攪擾成了一團亂麻。
蕭守立時心就知此策不通,眼前此子對太虛之術的掌握,已遠遠超過了自身。在太虛之中纏斗,自己的境況,只怕比他在碎風海內時還要惡劣。
萬年俱灰,蕭于脆徹底放棄了逃遁之念,極致的殺意,從目內直透而出。
“莊真人這是真欲與我蕭某在這里決一生死,不留余地?”
要將他留在這碎風海,那就是生死大仇,一場不死不休的死戰 然而不用莊無道回答,蕭守心只看對面這位的神情,就已知答案,眼神于是愈發的陰翳,冷酷決然、
“這是你逼我”
莊無道挑了挑眉,就渾未在意,神情平靜,劍指身前:“正欲領教”
心知二人之戰,到了此刻,才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