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燕鼎天一臉的錯愕,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他布置的封鎖法陣應該沒什么破綻才對,那只三階忄魍,不論從哪個方向逃脫,都絕不可能輕松離去。
“確實是有些古怪”
智淵再持不動心照印,一層隱約的金芒,散到百丈開外,然而亦全無動靜 “已經不在此處了,這個邪物,來的突兀,去的時候也是古怪之至。智淵自問神念之強,即便在筑基修士中,亦可入前三百之例。按理而言,就不該被這只忄魍,蒙蔽才對。可方才,根本就未覺絲毫征兆。到底是什么匿行之法,如此高超?”
“應該是不是潛縱匿形之術”
莊無道抬起了頭,看向了上方湖泊中央,那如紫月一般照耀著下方的青銅古鏡。
“被我神念鎖定,別說只是一只三階忄魍,,便是真正的金丹修士,也不能輕易擺脫”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二人卻均不覺有什么不妥,也不認為莊無道是狂妄自負。
能夠在交手之后,不到一百息時光,就能感應出這只忄魍,的意念核心,靈識之強,的確是非人能及。
智淵不禁好奇的開口問道:“莊施主,莫非是已知曉了緣由o究竟是何緣故?”
“應該是空間傳送之法”
莊無道收回了視線,眼神清冽:“此獠借助空間傳送穿空而來,又穿空而去,所以我三人,都不能感應。”
“空間?”
燕鼎天的眼神凝重,目光也往上空望去。空間之道,只要是修士,都會聽聞。不過極其高深,除了修習特殊功法之人,一般金丹境以下的修士,都不會有接觸。
“如此說來,倒的確有可能。我記得古書中記載,這面古鏡,名喚照空鏡,,本是離寒宮的鎮派之寶。最后卻因無人能御使,被離寒宮放在此間,作為禁湖宮的鎮守之器。然而具體是何功用,我就不知了。不過不管怎樣,下一次有了防備,多半不會讓此獠得逞。”
隨即又話鋒一轉:“那么二位現在意下如何,可愿繼續?這禁湖宮,我必定還是要闖一闖的。”
“我無意見原本只是為好奇,現在卻是更感興趣。”
智淵微微一笑,掃視著周圍。方才雖是差點就被那只忄魍,斬首,然而智淵也明顯不怎么在乎,對深入離寒宮后可能面臨的兇險,也是不曾放在心上 莊無道也是如此,知曉剛才看似兇險,其實三人都保留了大半的實力。
不但玄術神通,都未曾使用。就連符寶這類壓箱底的手段,也都沒見眼前這二人用過。
“我無異議,不過燕兄,可否將此處一切究竟,如實相告?不讓我二人,蒙在鼓里——”
正說這話,遠處不知究竟是何方位,忽的傳來了轟的一聲震鳴。大量的水泡,自東面產生,將那邊的湖泊,攪得動蕩不安。
智淵的面色,也頓時一沉。這禁湖宮內,禁陣封絕,不能知曉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然而此刻即便用腳后跟去猜也能知道,進入禁湖宮內之人,明顯不止是他們三個而已。
也由此可知,必定還有什么事,再瞞著他們三人。
“確實還有些隱瞞”
燕鼎天面不改色:“然而我也所知不多,只知此處,乃是當年大夏皇朝后裔,糾結當世七大宗派攻入之地。那時候離寒宮的十幾位練虛境,合道境,不知因何緣故,陸續在天劫中身死。元神境中,也人才凋零。只有一位重傷的合道祖師,鎮壓宗門。當時天下諸宗見有機可乘,便以大夏皇朝的后裔為首,糾結數十萬修士,攻打這離寒天境。而這禁湖宮,正是離寒宮當時在這一次守御的關鍵。據古書中記載,據說隕落在此處的金丹修士,就有二十位之多。至于宮外,那湖水深處你們是沒去看,下面骨骼滿地。死在這里的筑基境,怕是沒有五千,也有三千之多。當時有一枚鎮龍石,就是失落在此。”
莊無道這才釋然,忖道怪不得,他甫一踏入湖內之時,會有那種陰寒不勝之感。
那只忄魍,,也之所以能從地底之下,引出那么多的陰寒煞力。
這處禁湖宮,只怕是早已淪為邪靈之地。
“如此說來,這處湖中之島,并非是自然沉沒,而是那一戰中被強行打沉可對?”
在這封靈之地,即便是經歷百萬年山河變遷,一處地勢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發生變化。
莊無道猜測,應該是這島下地脈,已被打斷,才導致此處沉沒,也使這宮內禁陣,有了不該有的破綻。之所以還能維持,是因封靈之地內,浩瀚無窮的五行之靈。這百萬年來,也未有人再進犯此間。
“確實如此這禁湖宮在當日那一戰中,就已地脈斷折。”
燕鼎天微微頷首道:“其實此番離寒宮開啟,遠不止是因羽旭玄的毒傷那么簡單。那中原三圣宗都各有圖謀,而赤陰城,固然是因壓力太大,不得不開放這離寒之因。然而也未必就沒有順水推舟之意。便是我們大靈國,同樣對此間留下的千古遺珍,前人遺物,垂涎三尺。光是皇室的供奉,就至少有兩位金丹,混入到了這赤陰城內。那天道盟,還未算在內。只因傳說此間,有延壽之丹,還有突破元神境的法門。然而我所知,也僅只于此。真正詳盡與宮中奧妙,還是那中原三圣宗與赤陰城,知曉更多。至于大靈國,我雖為皇子,卻并不能參與樞要,不知真正內情。至于那葉真,到底是如何知曉這其中秘辛的,仍然是迷。”
智淵眉心緊凝,皺起了一個‘川,字,與莊無道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目中,看出了疑惑與探究之色。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此間之事鎮龍寺固然是不知情,離塵宗作為赤陰城的盟友,也同樣是被蒙在了鼓中,一無所知。
不過莊無道倒也無惱意,這等關系重大之事,又涉及百萬年前的離寒遺珍。多來一個人,就是多一只手,估計誰都不會情愿。
財帛動人,放在修行界一樣如此。他若能有機會,得到離寒宮內的一些絕世奇珍,絕不會跟赤陰城客氣。
“便連莊道友也不知曉么?”
智淵疑惑的問道:“赤陰城難道就不懼在中原三圣宗逼迫之下,獨力難支 “赤陰城應該自有應對之法,且我宗現在人手吃緊,即便過來一兩人,只怕也無濟于事。”
莊無道眼神無奈,自從北方太平道介入東海之爭后,離塵宗的局面,就急速惡化。
本來幾乎是吃定了東海三十六島那些小型宗派,移山東泉亦是只有守御之 可被太平道這么一插手,人力就又處處吃緊。偏偏宗門之內,還在內斗不休,二山七峰,四位元神真人都有各自的算盤。能夠勉強維持著宗門未曾崩潰就已不易。
而此時的宣靈山,也還遠未有領袖離塵群倫的實力。人多口雜,說話的聲音太多,使這東南大宗的實力,發揮都不到六成。
這或者也是赤陰城,對離塵宗完全不抱指望之因。
“如此說來,這禁湖宮內的兇險,還更在你我想象之上。燕兄做法,頗有些不厚道”
莊無道搖著頭,若真如燕鼎天之言,那么這次他們遇到的對手,估計至少也有十人以上的金丹。
自然他也沒生出退縮之意,若是同等樣的修士境界,他并不太畏懼封印大半實力的金丹。
智淵轉而又再詢問:“可既然中原三圣宗,都有金丹修士前來。為何又會讓方孝儒他們,也一并入內?獨自行動?”
“中原三圣宗那幾位,應該是在第一層第二層,另有布置。似天道盟,就準備在離寒宮的第一第二層,布一座金斗玄罡破界大陣。可以在遭遇變故之后,接引進入第三層的諸人,安然從此間逃離。而方孝儒等人,則是為搶先一步進入此間。以免寶物,被他人所得。”
聽到這幾句,莊無道頓時就想起了方孝儒。當時離去,未必就是全靠那張道符之力,也應是有陣法接印,才能順利從這離寒第三層逃出。
燕鼎天說完之后,又解釋道:“這離寒宮內的大陣,哪有那么簡單?金丹修士即便壓制了境界,也未必能瞞過此間的法禁。如今雖有了疏漏,然而超過筑基境四重樓以上,依然有可能會被辨識誅殺。尤其那面照空鏡,據說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異能。金丹修士進入此間的風險極大,隨時都有可能被斬殺,限制極多,用不著太多忌憚。所以中原三圣宗,才盡遣得意弟子。燕某確實有些隱瞞,然而也并非刻意將二位引入到險境。”
“如此么?”
莊無道眸光閃爍,而后就又把話題又引入了正題:“那么燕兄總該知曉,后面的路,該怎么走?”
這禁湖宮名為宮殿,卻是個比第一層,還要使人頭疼的迷宮。方才若非燕鼎天帶路,他與智淵一時間,根本就摸不著頭腦。